李煜,在中國可以稱得上家喻戶曉的人物,在史學(xué)界,后人稱其為“南唐后主”,在文學(xué)界后人稱其為“千古詞帝”,在中國幾千年的封建歷史中,帝王數(shù)量數(shù)不勝數(shù),詞人數(shù)量也是不勝枚舉,但是,將二者完美結(jié)合在一起的,恐怕只有李煜一人了。 李煜多才多藝,放到現(xiàn)代絕對是典型的“高富帥”,詩、書、詞、畫樣樣精通,尤其是詞,成就最高,也最為人所熟知,他給后世留下的《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時了》、《浪淘沙·簾外雨潺潺》、《相見歡·無言獨上西樓》等作品是中國文學(xué)史上寶貴的精神財富。 今天,我們就來聊一聊李煜詩詞中的一首《破陣子·四十年來家國》,全詞如下: 四十年來家國,三千里地山河。鳳閣龍樓連霄漢,玉樹瓊枝作煙蘿,幾曾識干戈? 一旦歸為臣虜,沈腰潘鬢消磨。最是倉皇辭廟日,教坊猶奏別離歌,垂淚對宮娥。 南唐自建國至今已有四十年(概數(shù),實際上是三十八年),雖然并非大一統(tǒng)的王朝,但是偏安一隅,百姓安居,各得其所,河山壯美,三千里土地也是足夠他人羨慕的,想起金碧輝煌的閣樓,直上云霄,宮中的草木茂盛,好像煙霧中的綠蘿,想著以前衣食無憂的生活,戰(zhàn)爭是我從來沒想過的,我不求開疆拓土,本只愿守住一方土地,每日吟詩作賦,聊聊終日罷了,南唐雖然建國不久,僅僅四十余年,可誰能想到會亡在我的手里。 如今,我已褪去龍袍,走下龍椅,誠心歸降,在這幽怨的禁宮,消磨歲月,不知不覺自己已經(jīng)容顏漸老,兩鬢斑白。猶記得我慌忙離開宗廟社稷的時候,宮里面仍然演奏著離別的哀樂,我能怎么辦?只有對著宮女暗暗垂淚罷了。 李煜以階下囚身份回憶往事,用“幾曾”、“一旦”二詞作為情感轉(zhuǎn)折,將過往與如今恰當?shù)剡M行過渡,使過往的豪奢與現(xiàn)在的酸苦進行對比,更加深了自己的無奈與悔恨,雖然我們都知道當時社會國家一統(tǒng)已是大勢所趨,在軍事上南唐是無法與大宋抗衡,但是,身為帝王,誰愿意看到江山社稷毀于自己手中,到了九泉之下又如何面對列祖列宗? 郭磨對于李煜的評價我認為最貼切不過了,“作個才子真絕代,可憐薄命作君王”,是啊,作為才子,他無疑是成功的,但是,造化弄人,他偏偏生于帝王家,生于時代的末期,面對千瘡百孔的政權(quán),他已回天乏術(shù),只能把情感寄托于詩詞之中,乞求做一個偉大的“千古詞帝”,相信不少人對于李煜,更多的感情就是惋惜和贊美,惋惜他處在南唐晚期,在歷史的車輪下,他只能做一個失敗者,他不想但又不得不成為那樣的人,后人也是贊美他的,因為他在有生之年,尤其在他被囚禁的那幾年,為后世留下了那樣深刻的詩詞。 斯人已逝,文學(xué)史的天空上閃耀著無數(shù)才子佳人,后世能記住的能有幾個?歷史上的帝王也是燦若繁星,后世能記住又有多少?唯有李煜,歷史記住了“南唐后主”,文學(xué)史記住了“千古詞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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