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人生的境界，是心有猛虎細嗅薔薇

英國詩人西格夫里·薩松寫下的不朽詩句“In me the tiger sniffs the rose”被余光中翻譯為“我心里有猛虎在細嗅薔薇。”短短又微妙的十一字，便說盡了許多哲學家無法說清的話。

在余先生看來，人性本含有兩面：其一是男性，其一是女性；其一如蒼鷹，如飛瀑，如怒馬；其一如夜鶯，如靜池，如馴養(yǎng)。所謂雄偉和秀美，所謂外向和內(nèi)向，所謂的陽剛與陰柔，都無非是這兩種氣質(zhì)的注腳。兩者粗看若相反，實則乃相成。而每個人都多多少少兼有這兩種氣質(zhì)，只是比例不同而外顯不一。而正因如此，大家才能欣賞與自己氣質(zhì)不盡相同甚至大不相同的人。

人生原是戰(zhàn)場，有猛虎才能在逆流里立定腳跟，在逆風里把握方向，做暴風雨中的海燕，做不改顏色的孤星。同時，人生又是幽谷，有薔薇才能燭隱顯微，體貼入微，才能看到蒼蠅搓腳，蜘蛛吐絲，才能聽到暮色潛動，春草萌芽，才能做到“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國”。

1970年代中期余光中教授，攝於香港中文大學宿舍(後方照片為余光中教授與美國詩人佛洛斯特合照。

02

璀璨五彩筆，寫盡生命的摯愛深情

余光中的文字，有著他獨特的美學意識。不僅有著漢字雙聲疊韻的美質(zhì)，也有著將簡潔渾成為文言、井然有序的西語和親切自然的現(xiàn)代口語三者交織的藝術(shù)韻律。他用手中的健筆，寫滿了對生命、人性、愛和孤獨的感受，行文或起伏跌宕，或纏綿宛轉(zhuǎn)，亦詩亦曲，如訴如畫。

他寫這一生繞不開的鄉(xiāng)愁，便有滿滿的繾綣情思：“所謂鄉(xiāng)愁，如果是地理上的，只要一張機票或車票，帶你到熟悉的門口，就可以解決了。如果是時間上的呢，那所有的路都是單行，所有的門都閉上了，沒有一扇能讓你回去?！睂懽约簹g喜的朋友類型，則是通達而睿智：“高級的人使人尊敬，有趣的人使人歡喜，又高級又有趣的人，使人敬而不畏，親而不狎，交結(jié)愈久，芬芳愈醇?！倍鴮懙劫澷p的處世原則，又帶著些告誡和警示：“幽默并不等于尖刻，因為幽默針對的不是荒謬的人，而是荒謬本身。高度的幽默往往源自高度的嚴肅，不能和殺氣、怨氣混為一談。幽默是一個心熱手冷的開刀醫(yī)生，他要殺的是病，不是病人?！?/p>

03

最好的紀念，就是再讀一遍余光中

余光中的女兒在回憶父親時曾說：“他最大的成就應該就是文字上的成就，我相信他為中國的文化、中國的文學延續(xù)了一個文字的生命，而且還讓這個生態(tài)開展出了新的境界……他在教學上的態(tài)度是非常嚴謹?shù)?，我相信他的學生也受益良多?！?/p>

回顧先生這一生的為人處世以及他留給世人的等身著作，我相信，不只他的學生，每一位看過余光中作品的讀者，也定是受益良多。選在余先生誕辰90周年之際出版這本《心有猛虎 細嗅薔薇》，一則是作為受益的讀者以表思念，二則是為了讓更多的人通過作品更全面完整的了解余光中，讓更多人從中受益。

最好的紀念，就是再讀一遍余光中。余光中親自審定篇目，全面收錄《聽聽那冷雨》《記憶像鐵軌一樣長》《我的四個假想敵》《山盟》《沙田山居》等多篇經(jīng)典佳作。九十載人生沉淀，聊人情世故，談游記見聞，撰文化隨感，訴人生感悟。在余光中的文字里，每一個人都可以找到獨屬于自己的一份鄉(xiāng)愁、記憶和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