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來臨,大人們可以忘記工作,孩子們也可以忘記學習,但是他們都有一個共同不能忘記并應該感恩的人——老師! 在宋代,同樣是那樣一個尊師重道的社會。 劇情彼時,伊川先生打坐冥想,覺醒后,發(fā)現(xiàn)屋門竟然站著兩個人。原來是有兩位天才,結(jié)伴來見伊川先生。 這兩位天才,游酢與楊時,兩人從小就天資聰穎,皆有神童之稱。這天,他們到伊川先生家里拜訪,遇到先生正瞑坐,于是兩人就在屋門口,站立等待。 此時天色已晚,伊川先生讓兩人留下來休息。待他出門,一看,門外之雪已經(jīng)深有一尺。 這段故事是著名的歷史典故——程門立雪。 伊川先生,就是程頤。與兄長明道先生程顥,合稱二程,是宋明理學的奠基者。兩人皆是北宋著名的理學家和教育家。而游酢與楊時,都曾受教于二程。 二程先生像 當時,楊時有被調(diào)去做官的機會,但是他沒去,最后拜了程顥為師。當他回家時,程顥對他說:吾道南矣。意思就是說,我的學問因為楊的南去,而得到了傳播。由此可見,師生兩人的學問與風范。 明代版畫里的蒙學、問學場景 程門立雪,有種感覺像兩個中小學生見老師。其實,游酢與楊時見伊川先生時,兩人都不年輕,楊時已經(jīng)有四十歲了。 不過,小學生似沒有這種耐心與堅持。因為外邊正下著大雪,屋內(nèi)老師正在休憩,不能有聲音。兩人在此,顯然是又冷又無聊。 此刻惟有雪,與之相伴。伴隨著雪景,兩人待師之道,則如同外面的積雪一般深厚。這種令人動容的律己禮儀,既是他們兩人素質(zhì)、教養(yǎng)的體現(xiàn),也是建立在宋代尊師重道的一種行為規(guī)范上。 如果這事發(fā)生在魏晉南北朝,肯定是另一般的敘事風貌了。比如《世說新語》里,雪夜訪戴的事跡。 東晉王徽之致仕后,居于山陰。一天大雪之夜醒來,打開窗戶,令人取酒自酌。屋外銀妝素裹,遂起身踱步徘徊,吟誦著左思的《招隱寺》。忽然間,想起了友人戴達,但當時戴達遠在剡溪,即便是連夜乘船前往,也需要一夜。一夜之后,到了戴達的家門前,但王徽之卻是轉(zhuǎn)身返回,不欲見戴。 別人問起原故,王徽之回答:吾本乘興而行,興盡而返,何必見戴。 程門立雪與雪夜訪戴,體現(xiàn)兩個不同的時代風氣。魏晉南北朝時的從容,宋代的恭敬,兩者對比顯出趣味,同時也反映出兩種不同的禮儀態(tài)度。宋代的教育背景正是:不學禮,無以立。 唐宋之際,隨著社會與教育的變遷,禮儀的意義,有著重要的轉(zhuǎn)向過程。教育制度,推演著社會禮儀化的進程。唐代有了科舉制,到了宋代,更是取士平等化。由此,進升到政治領域者,也是多由教育進階,從白衣秀才平地崛起。 明代版畫里的蒙學、問學場景 宋代的教育資源,也因此興盛。進入學校讀書的普通人非常普遍,到了人人皆能求學問師之境。官方開設的學校也異常發(fā)達,國家設立太學、國子監(jiān)。甚至還分專業(yè),如武學、律學、算學、畫學、書學、醫(yī)學。 另外,私人講學授課,蔚然成風。其中的書院文化,在當時成就非凡,對后世亦影響很大。比如當中的幾大書院,應天、岳麓、白鹿、嵩陽等,聞名天下。 書院通常由士大夫建立。而一些名家大師,他們從事講學,也常常吸引四方之人,不遠千里向來學習。像二程兄弟,因為其學問與威望,受教者眾多,于是就培養(yǎng)出許多杰出的人才。 明代版畫里的蒙學、問學場景 教育的普及,知識階層的擴大,從而活躍文化的水平。由之而來,是產(chǎn)生許多文化、藝術(shù)上的代表人物。 名氣最大的,當然就是蘇軾。他本人出身于一個有良好教育背景的家庭,父子三人的成就,在歷史上,也屬罕見。蘇軾與父親、兄弟,合稱三蘇。還有蘇門四學士的美談。蘇門四學士,即黃庭堅、秦觀、晁補之、張耒。另外還有陳師道、李廌,合稱蘇門六學士。這幾人都是出自蘇軾的門下,皆具有多種才能的才華。 可以說,這正是宋代教育繁榮的縮影。而圍繞在他們身上的記載與傳說,可謂不計其數(shù)。像名氣最大的兩位,蘇軾與黃庭堅,其故事傳奇更是不勝枚舉。 他們兩人的書法,稱誦千古。那么對此,他們之間互相是如何看待的呢? 傳說,蘇說黃字:近字雖清勁,而筆勢有時太瘦,幾如樹梢掛蛇。黃評蘇字:公之字固不敢輕論,然間覺褊淺,亦甚似石壓蛤蟆。意思是說,黃字太瘦,就像掛在樹梢上的蛇;蘇字肥扁,很像是被壓在石頭底下的蛤蟆。 由于蘇軾的完美形象,在他生前身后所產(chǎn)生的故事傳說,數(shù)不勝數(shù)。同樣,像蘇黃這樣的人物,在宋代也是遍處皆有,且對當時、對后世,影響深遠。 如果說文化、藝術(shù)中的人才,猶如片片雪花,那么,宋代教育,以及教育體系中最重要的一環(huán)——教師,他們施加雪花、培育雪花。最后積雪成堆雪。后之望去,只見堆雪層層疊疊,連綿不斷置于歷史上,巨大而優(yōu)美。 這歷史的一筆又仿佛那宋畫中濃墨夜山,沉著渾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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