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傳統(tǒng)糕餅模子的使用在各種喜慶活動中很寬泛。不過,由于國人尤其看重中秋節(jié),所以,大家對月餅模的使用就更突出。月餅很早就成了中秋節(jié)的一個標志。八月十五月兒圓,中秋月餅香又甜。月圓,餅圓,家人團圓,是這個節(jié)日的不變主題。月餅,不僅香甜,而且寓意極好。明代嘉靖年田汝成輯著的《西湖游覽志余》中說,“八月十五謂之中秋,民間以月餅相遺,取團圓之意?!痹谔旖蚴?,百姓們早就習慣把所有做糕餅的模子統(tǒng)稱為“月餅模子”。 在專門的月餅模子上雕刻紋飾,以現(xiàn)代人的眼光看,其要點是在圖案選擇、構(gòu)圖布局、細部刻畫等方面植入“月亮元素”。一切與月亮有關(guān)的吉祥故事和人物,都能搬到模子雕刻中來。那么,古代月餅模子是什么樣子呢?依照目前的發(fā)現(xiàn),對月餅上圖紋的最早記載來自清末彭蘊章所著《幽州風土吟》:“月宮餅,制就銀蟾紫府影。一雙蟾兔滿人間,悔煞嫦娥竊藥年,奔入廣寒歸不得,空勞玉杵駐丹顏。”從這段文字看,月餅上有廣寒宮、嫦娥、玉兔等形象,是把嫦娥奔月故事中的主要情節(jié)都刻畫在里邊了。之后,在光緒三十二年(1906)初面世的《燕京歲時記》一書中,作者描述了清宮供月的場景,也記述了當時北京月餅及其紋飾:“中秋月餅以前門致美齋為京都第一,他處不足食也。至供月月餅到處皆有。大者尺余,上繪月宮蟾兔之形。有祭畢而食者,有留置除夕而食者,謂之團圓餅?!痹诠P者收藏的大量清代及民國時期中國北方月餅模子中,反映月宮、嫦娥和玉兔形象的紋飾的確非常多。
在民間,藝人們又多有“發(fā)明創(chuàng)造”,使月餅模的圖案變化多端,異彩紛呈。例如,月宮里不僅有嫦娥一人,還可以有兩人、三人或更多的人。這都突破了文獻記載的“寂寞嫦娥”的形象限定。從團圓意義上理解,月宮中人物數(shù)量多或能更好地表現(xiàn)團圓的意味。玉兔的數(shù)量也有變化:一只兔和兩只兔,都可以;一只兔,就自己用玉杵搗藥;兩只兔,就兩個小家伙相互合作,一起搗藥。彭蘊章的“一雙蟾兔滿人間”詩句,也顯示他所見當時的月餅模上是兩只玉兔。對于月餅模上的月宮名稱,人們更隨意,既有直接刻“月宮”的,也有刻“廣寒宮”“斗牛宮”的;有的甚至把點心鋪的名字刻在月宮的匾額上面,既好看,又做了廣告,詼諧有趣。
當然,也有區(qū)別于傳統(tǒng)款式的月餅模。比如圖中的這個潮汕月餅模,雙面雕刻,一面刻著“牡丹花開”,另一面刻著水波上一條躍動的大魚,魚的圓圓大眼睛,眺望著一輪明月。山西的這個月餅模則直接做成了象征福祿的葫蘆形。
(本欄長期征集“日知錄”三字篆刻,投稿郵箱:rizhilu999@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