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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德棣
   據李劼人先生自述，他一八九一年六月二十日出生在“四川省華陽縣經歷司街”。當時的成都城區(qū)由成都縣和華陽縣組成。有點相當于一二十年前的成都市區(qū)是由東城區(qū)和西城區(qū)兩部分區(qū)域組成的格局樣子。成都縣在成都城區(qū)的西北部占了城區(qū)的大部份，華陽縣在成都城區(qū)的東部和南部占了城區(qū)的小部份。當年的“華陽縣經歷司街”是現(xiàn)在的哪條街已無法找到記載了。一些有關的文章注明是在“成都北門”，具體的位置由于街道經過多次變化，已無法確定方位了。能不能利用成都街道變化的有關資料，考證到先生出生地的具體位置，這是筆者的興趣所至。正好筆者在圖書館翻閱“地方文獻資料”和“古績文獻資料”，于是就特別留心翻閱查看成都街道的相關文獻?！敖洑v司街” 查找不到，就查“經歷司”，經歷司是當時的衙門辦事單位，就留心在官衙欄目里查。在翻閱清末宣統(tǒng)元年出的《成都通覽》時，看到<成都之官衙表>上有這樣一條：“布經歷司暑（小字注明）在布政司側 ”，首先找到了一條有關“經歷司”的文字信息?！敖洑v司街”一定是因為“經歷司衙門”而命名的。經歷司在布政司側，查到布政司的位置，就知道經歷司的位置了。又在這部資料的（成都之街巷訛名表）上查到了“布政司（小字注明）即布前街”。這一條對尋找當年“布政司”的位置就有了具體的方向?！安记敖帧钡慕置坪鯌撆c“布后街”的街名有關系，“布后街”是現(xiàn)在成都市區(qū)的一條街名。在布后街周圍可能就會找到過去的布前街了。又從《四川省成都市地名錄第一分冊》上查到了一條：“布后街（備注）位于清代布政使司暑之后，故名?！辈⒂小罢莆找皇∶裾斦牟颊顾臼睢钡恼f明。同一資料上還有“藩暑街（備注）清布政使司暑，又稱藩臺衙門，于乾隆時移建此街，名布前街，民國初改今名?！?“ 布前街”終于有了文字資料的記載，而且指出藩暑街就是布前街。藩暑街幾年前由于修建的占用此街現(xiàn)在已經不存在了。在《成都城坊古績考》上也有這樣一條；“藩暑街：東起書院正街，西抵福興街，長175米，舊無街名，因布政使司（習稱藩臺）暑在此，后遂名藩暑街。街北有布政使司暑。又有經歷司，入民國后，省農會設此?！庇忠淮翁岬健敖洑v司”的位置，而且位置與前面文獻提到的相同。這樣，就能肯定經歷司和布政司是在一處的。那么，布后街與藩暑街（布前街）之間的位置就應該是經歷司的位置了。又在《四川省成都市地名錄第一分冊》上查到有這樣一條：“華興東街（備注）1925年將布政使司暑前的空壩部分地面辟為街道，因在華興正街之東，故名?！边@樣看來，“布政使司”更準確的位置應是在布后街和布前街（藩暑街）之間的華興東街和布后街范圍之內。華興東街在布政使司暑前，古代衙門是坐北朝南，華興東街北面是布政使司暑，布政使司暑的北面是布后街。所以，布政司和經歷司的更確切位置就在現(xiàn)在的華興東街和布后街之間范圍內了。至于，為什么沒有留下經歷司街的文字資料，這大概是因為旁邊有了用布政司命名的兩條街了,比起來不太被人們注意的經歷司所在的街道也就少有被大家提到了。還有一種可能就是經歷司街只是大家口頭的稱呼，而并非正式命名，這也許就是經歷司街沒留下文字記載的原因了。
 菱窠 這里，有一個需要探討的問題，我們現(xiàn)在看到的關于李劼人先生出生地的資料都說經歷司街在“成都北門”。而現(xiàn)在的華興東街的位置，從成都地圖上看，應是在成都城的東面，好像應該不是北門。我們可以先把過去成都人對地理方位的表述方法來理解一下。成都的古老城郭，近似于正方形，人們在地理方位的表述上，習慣用縱軸線和橫軸線只把城郭分成東或西、南或北來表述。在橫軸線上半的部分都叫“北門”，在橫軸線下半的部分都叫“南門”。再來看當時的華陽縣的地域狀況，華陽縣的城內區(qū)域在成都城郭的東邊和南邊，只占成都城的小部分，成一條中間拐彎的狹長型區(qū)域。經歷司街在華陽縣的區(qū)域位置上，剛好在橫軸線的北半部分，當時的人們就習慣的把它劃分在“北門”了。會不會在成都城的北門方向，還有另外的經歷司和布政司的衙門呢，筆者只在《天啟成都府志圖》上查看到有布政司的衙門標志，是標在成都縣的區(qū)域內的，位置與成都縣衙門和成都府衙門靠近，方位倒是成都城郭的“西北”方向，但位置不是在華陽縣，而是在成都縣，顯然，這個布政司是與我們問題無關的。如果以上的考證和推測沒有差錯的話，李劼人先生的出生地就可以確定是華興東街和布后街范圍之內了，簡單明了的說就是華興東街。一百年前的華興東街是什么摸樣呢？現(xiàn)在只能從離華興東街很近的梓潼橋西街一號院落的摸樣來領會了。還幸存的梓潼橋西街一號老院，一座現(xiàn)在看起來破舊雜亂的穿榫平房院子，古老的房屋格局樣式，還透出百年前的一些姿態(tài)。站在這樣的百年老屋前，我們就想像得出李劼人先生就出生在這樣的街區(qū)，這樣的房屋之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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