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感到歐陽修的“醉翁亭"記是曠世奇作,它象一滴清新劑指引著前行的我們。 這篇文章幾易其稿,起初寫完后,歐陽修令人張貼于城墻外,讓人品評改正。恰逢一砍柴翁說第一句,東面是山,西面是山,南面是山,北面是山,“我所見到的四下里都是山”。歐陽修當時被貶滁州,心境正如當時四面山,悲憤而抑郁。聽了對方一席話,把之改為“環(huán)滁皆山也”,其西南諸峰,望之蔚然而深秀者,瑯琊也。這短短一句改動,是歐陽修境界修為的提升,也是不脫離群眾的表現(xiàn)。 歐陽公是修史的,認真,簡潔,提煉是他的作風,他能從人的修為浮躁上看出端倪,而掃去浮塵,還原人的本性,扎根沃土,修煉本身,這是我尤為感到難能可貴而學習的。 中年,正值人生事業(yè)頂峰,因與當權者意見相左,被貶滁州。意味著一顆大樹被從中攔腰截斷,其政治抱負和滿腔學問才能即付之流水,我記得《水滸傳》里林沖就是被活活氣死的。其悲痛壓抑可想而知?;廾髯兓撸介g之朝暮也。反映了他晴雨相間的茫然。野芳發(fā)而幽香,佳木秀而繁陰,風霜高潔,水落而實出者,山間之四時也。野芳寸寸碧心,佳木秀麗茂密,雖履浸風霜,不改其波;水流殤殤,石澗析出,是山中四時在運轉。歐陽修將其情潑撤于山川,四時歷遍,春夏秋冬,而山川卻不易其色,壁立千仞,無欲則剛,這讓中年的歐陽修悟到了什么。 一切如滔滔過隙,不必那么死死執(zhí)著,朝廷那繁文辱沒,甚是煩心,且放心事于白鹿青崖間,須行即騎訪名山。朝而住,暮而歸,四時之景不同,而樂亦無窮也。隨著朝來暮往的不同絢麗變化,四時之景的綽約風姿,歐陽修把極大的傷痛融在了滁州的山水里,稟性豁達。 歐陽修很快從沉痛中自拔出來,與滁州人民打成一片:至于負者歌于途,行者休于樹,前者呼,后者應,傴僂提攜,往來而不絕者,滁人游也。儼然一派世外桃源,山水勝地。 臨溪而漁,溪深而魚肥,釀泉為酒,泉香酒洌,山肴野蔌,雜然而前陳,太守宴。這里有深溪魚,釀泉酒香,山肴野蔌,齊集約備,是太守在設宴也。當朝廷那些人看到這里只有挨涎的份兒,也反映了歐陽修順乎民意,致力生產(chǎn)。 所遇阻力越大,回響越高。宴酣之樂,非絲非竹,射者中,弈者勝,觥籌交錯,起坐而喧嘩者,眾賓歡也。蒼顏白發(fā),頹然手其間者,太守醉也。短短時光,歐陽修與當?shù)厝嗣裥倪B心,儼然如家中故友,而其中有一個白發(fā)醉翁,太守也。當這篇文章傳到朝堂的時候,驚醒多少異者,猜測,恍惚,頹然乎其間,蒼顏白發(fā),成了老仙翁,與眾樂其樂。其反響之大,可想而知,脈脈青山,夕陽余輝,那是隱忍的鋒芒,那是劍在鞘上,卻不得不按下。 然而禽鳥知山林之樂,而不知人之樂;人知從太守游而樂,而不知太守之樂其樂也。太守與民同樂,感同身受。醉能同其樂,醒能述以文者,太守也。將文章引向了高潮。太守謂誰?廬陵歐陽修也。自號廬陵歐陽修,給當權者一棒打擊。 峰回路轉,有亭翼然臨于泉上者,醉翁亭也。作亭者誰?山之僧智仙也。名之者誰?太守自謂也。歐陽修很快從悲情中調理過來,文章大家騰出空來干自己喜歡的事情,千古名篇醉翁亭記,由此而生。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也。在人生的匆匆履程中,總有些過程難以忘記,那是隱隱含著淚花的醉翁。山水之樂,得之心而寓之酒也。 歐陽修把在人生轉折點的重大時刻寄情于一篇山水大作,融合了他的哲學人生,讓山水蕩滌他的煩悶,讓山水見證他的胸懷,讓歷史見證他的奇跡和秀峰,讓世人去揣磨其中的韻味,讓人生從此與眾不同。(作者:凌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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