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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紹：王輝斌，男，1947年生，湖北天門人，湖北文理學(xué)院文學(xué)院教授。中國孟浩然研究會會長，中國李白研究會、中國杜甫研究會常務(wù)理事。主要從事中國古代文學(xué)、文學(xué)文獻(xiàn)學(xué)、輯軼學(xué)、樂府文學(xué)與戲曲論著批評，已出版《商周逸詩輯考》、《先唐詩人考論》、《唐代詩人探賾》、《唐宋詞史論稿》、《宋金元詩通論》、《唐后樂府詩史》、《四大奇書探究》、《明清戲著史論》等25種著作，在全國160多種學(xué)術(shù)刊物上發(fā)表論文420余篇。 生當(dāng)東漢末年的蔡邕、蔡琰父女，是漢魏時期著名的文學(xué)家。對于父女二人的生平事跡與創(chuàng)作活動，以筆者之孤陋寡聞，似只有陸侃如先生《中古文學(xué)系年》[1]略有所涉，余則未及。有鑒于此，本節(jié)擬在《中古文學(xué)系年》的基礎(chǔ)上，綜合有關(guān)資料，并以“年表”的形式，對蔡氏父女的生平與創(chuàng)作情況進(jìn)行一次較為具體的考察，或有助于對其之全面認(rèn)識與研究。 蔡邕，字伯喈，陳留圉（今河南杞縣）人。始祖蔡寅，歷任車騎將軍等職。六世祖蔡勛，好黃、老之術(shù)，平帝時曾為郿縣令，因不愿事王莽新政而逃入深山。祖父蔡攜，字叔業(yè)，漢順帝時以司空高第遷新蔡長，年七十九卒。父蔡棱，字伯直，曾任徐州刺史，年五十三卒，謚曰貞定公。邕母為郎中令袁渙之姑女（以上主要綜合《后漢書·蔡邕傳》、《后漢書》章懷太子李賢注、惠棟《后漢書補注》等而為）。蔡琰，字文姬，蔡邕長女。邕二女某，為羊祜后母（王先謙《后漢書集解校補》）。邕子某，早卒，孫名襲（《晉書·羊祜傳》）。 漢順帝劉保陽嘉二年（公元133年） 蔡邕 一歲 蔡邕生于本年。 《后漢書·蔡邕傳》云：“及卓被誅，邕在司徒王允坐，殊不意言之而嘆，有動于色。允勃然叱之曰……即收付廷尉治罪。邕陳辭謝，乞黥首刖足，繼成漢史。士大夫多矜救之，不得能?！咚焖廓z中。允悔，欲止而不及。時年六十一?！盵2]又《后漢書·獻(xiàn)帝紀(jì)》于初平三年內(nèi)云：“夏四月辛巳，誅董卓，夷三族?！睋?jù)之以推，知蔡邕生年應(yīng)為陽嘉元年（公元132年）。商務(wù)印書館1983年版《辭源》“蔡邕”條，黑龍江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中國歷史人物生卒年表·蔡邕》，即皆據(jù)以訂蔡邕生年為公元132年。 按《后漢書·蔡邕傳》又有云：“初邕與司徒劉郃素不相平，叔父衛(wèi)尉質(zhì)又與將作大匠楊球有隙，球即中常侍程璜女夫也。璜遂使人飛章言：‘邕、質(zhì)數(shù)以私事請托于郃，郃不聽，邕含隱切，志欲相中?！谑窃t下尚書，召邕詰狀，邕上書自陳……于是下邕、質(zhì)于洛陽獄，劾以仇怨奉公，議害大臣，大不敬，棄市。事奏，中常侍呂強愍邕無罪，請之，帝亦更思其章，有詔減死一等，與家屬髡鉗徒朔方，不得以赦令除?！辈嚏摺巴剿贩健?，惠棟《后漢書補注》、錢大昭《后漢書辨疑》、侯康《后漢書補注續(xù)》等，皆系于漢靈帝劉宏光和元年（公元178年）?？妓膸烊珪尽恫讨欣杉罚ㄒ韵滤涛模龃思?，不另注）有《被收時上書自陳》一文，即《后漢書·蔡邕傳》中“邕上書自陳”的具體內(nèi)容。其中有云：“臣年四十有六，孤特一身，得托名忠臣，死有余榮，恐陛下于此不復(fù)聞至言矣?！盵3] 二者合勘，可知蔡邕生年正確者乃為陽嘉二年。即蔡邕的實際享年為“時年六十”，《后漢書·蔡邕傳》作“時年六十一” 者乃誤?！掇o源》等據(jù)而不察，實乃以誤傳誤。 漢桓帝劉志元嘉二年（公元152年） 蔡邕二十歲 蔡邕與李則游學(xué)京師，始讀《左傳》。 惠棟《后漢書補注》卷十四引《蔡邕別傳》云：“邕與李則游學(xué)，時在弱冠，始共讀《左氏傳》，性通敏驚人，舉一反三?！?又《后漢書·蔡邕傳》云：“少博學(xué)，師事太傅胡廣。好辭章、術(shù)數(shù)、天文，妙操音律?！焙鷱V，東漢時期著名的學(xué)者與文學(xué)家，其著作除《胡廣集》二卷外，另著有《周官解詁》、《漢官解詁》、《漢書音義》、《舊漢》等 。蔡邕師事胡廣，究在何年，史無明載，陸侃如《中古文學(xué)系年》以為即在是年，姑從之。 永興元年（公元153年） 蔡邕二十一歲 蔡邕為州官所辟，辭讓于同郡好友申屠蟠。是年蔡朗卒，為之撰寫碑文。 事見《后漢書·申屠蟠傳》，不具引。其時或即是年，暫系之。 又，蔡邕集中有《瑯邪王傅蔡朗碑》一文，其中載蔡朗“永興六年夏卒”，按漢桓帝以“永興”紀(jì)元凡兩年（永興元年、永興二年），其“六”字顯系“元”字草寫之訛誤，即是文的作年當(dāng)以永興元年為是?；蛳凳俏挠谟琅d二年者，不確。 永壽元年（公元155年） 蔡邕二十三歲 是年，曹操生?！度龂尽の簳の涞奂o(jì)》載曹操建安二十五年卒時年六十六，以此推之，其生年即為是年。據(jù)《后漢書·董祀妻傳（蔡琰傳）》（以下逕稱《后漢書·蔡琰傳》）、曹丕《蔡伯喈女賦序》等載述，曹操“素與邕善”，并曾以重金贖蔡琰歸（具體說后），表明其與蔡氏父女均關(guān)系密切。 永壽二年（公元156年） 蔡邕二十四歲 是年五月，玄文先生李休卒，蔡邕為之撰寫碑文。 《蔡中郎集》中有《玄文先生李休碑》一文，云：“永壽二年夏五月乙未卒……乃刊斯石?！奔礊槭悄晁鳌?/span> 延熹二年（公元159年） 蔡邕二十七歲 是年秋，朝廷聞蔡邕善鼓琴，召其至京師，邕不得已行至偃師，因病得歸，并作《述行賦》紀(jì)其行。 《后漢書·蔡邕傳》云：“桓帝時中常侍徐璜、左悺等五侯擅恣，聞邕善鼓琴，遂白天子敕陳留太守督促發(fā)遣。邕不得已行至偃師，稱疾而歸。”又《述行賦》云：“延熹二年秋，霖雨逾月。是時梁冀新誅，而徐璜、左悺等五侯擅貴于其處，又起顯陽苑于城西。人徒凍餓，不得其命者甚眾?！杂嗄芄那?，白朝廷敕陳留太守發(fā)遣。余到偃師，病不前，得歸。心憤此事，遂托所過述而成賦?！?/span> 《蔡中郎集》中的《汝南周勰碑》一文，作于是年。 延熹四年（公元161年） 蔡邕二十九歲 作《濟北相崔君夫人誄》。 是《誄》云：“維延熹四年故濟北相夫人卒。” 延熹五年（公元162年） 蔡邕三十歲 蔡琰一歲 蔡邕贊嘗王延壽《魯靈光殿賦》。蔡琰生于是年。 是年，楚辭學(xué)家王逸之子王延壽作《魯靈光殿賦》（系年據(jù)錢大昭《補續(xù)漢書藝文志》）?！逗鬂h書··王延壽傳》云：“少游魯國，作《靈光殿賦》。后蔡邕亦造此賦未成，及見延壽所為，甚奇之，遂輟翰而已?！辈嚏吆螘r見王延壽《魯靈光殿賦》“甚奇之，遂輟翰而已”，無可考，茲暫系于是年，以俟明智。 蔡琰生年，史無明載，陸侃如《中古文學(xué)系年》據(jù)丁廙《蔡伯喈女賦》之“在華年之二八”，推測其當(dāng)生于蔡邕三十八歲時之建寧三年（公元170年），不確。按東漢時期，男子結(jié)婚之齡一般在20歲以內(nèi)，如諸葛亮之子諸葛瞻是“年十七，尚公主”[4]，曹操“欲以女妻之”的周不疑時年亦為十七歲[5]等，即皆可為證。以此計之，蔡邕結(jié)婚之齡是斷不會遲至25歲以后的，而蔡琰之生年也是斷不會在蔡邕30歲以后的，依此，故本“年表”暫系蔡琰生年為是年。但蔡琰究竟生于何年，則尚待作進(jìn)一步之考察。 延熹六年（公元163年） 蔡邕三十一歲 蔡琰二歲 蔡邕上書薦皇甫規(guī)，并撰《釋誨》等文。 《后漢書·皇甫規(guī)傳》云：“皇甫規(guī)字威明，安定朝那人也。……諸公及太學(xué)生張鳳等三百余人詣闕訟之。會赦，歸家?！辈嚏呱蠒]皇甫規(guī)，當(dāng)為是年。侯康《后漢書補注續(xù)》云：“[規(guī)]會赦歸家，蔡中郎薦規(guī)表……未詳年月，以時事考之，當(dāng)在此年?！彼陨跏?。 是年，朱穆（字公叔）卒，蔡邕與其門人等“共述其體行，謚為文忠先生”，并“嘗至其家”為之抄寫“所著論、策、奏、教、書、詩、記、嘲凡二十篇 ”。（以上諸事，俱見《后漢書·朱穆傳》及章懷太子李賢注）。未久，蔡邕又為之撰《朱公叔碑》。今其集中之《朱公叔謚議》、《朱公叔碑》、《朱穆墳前方石碑》等文，乃皆寫于是年。 延熹八年（公元165年） 蔡邕三十三歲 蔡琰四歲 是年，楊秉、王子喬先后卒，蔡邕分別為之撰寫碑文。 《蔡中郎集》中有《太尉楊秉碑》、《王子喬碑》二文，分別署明時間為“延熹八年五月”與“延熹八年秋八月”，其皆作于是年。 延熹九年（公元166年） 蔡邕三十四歲 蔡琰五歲 荊州刺史度尚卒，蔡邕為之撰寫碑文。 據(jù)其集中之《荊州刺史度尚碑》，度尚卒于是年，則碑文之作亦當(dāng)在是年。 永康元年（公元167年） 蔡邕三十五歲 蔡琰六歲 蔡琰六歲，能辯弦音。 分別參見《太平御覽》卷五七七引《蔡琰別傳》與劉昭《幼童傳》。 漢靈帝劉宏建寧二年（公元169年） 蔡邕三十七歲 蔡琰八歲 是年，著名學(xué)者郭太（字林宗）卒，蔡邕為其撰寫碑文，文為盧植所稱道（參見《后漢書·郭太傳》）。又是年，胡廣繼母黃氏及其子胡碩、孫胡根卒，蔡邕分別為之撰《交阯都尉胡府君夫人黃氏神誥》、《陳留太守胡碩碑》、《童幼胡根碑》。處士圈典亦卒于是年，蔡邕為之撰《處士圈典碑》（上述黃氏、胡碩、胡根、圈典四人卒于是年者，分別見各自碑文之所載）。 建寧三年（公元170年） 蔡邕三十八歲 蔡琰九歲 友人胡廣夫人卒，蔡邕為之撰寫靈表。 《蔡中郎集》中有《太傅安樂侯胡公夫人靈表》一文，云：“年七十七，建寧三年卒?！?/span> 建寧四年（公元171年） 蔡邕三十九歲 蔡琰十歲 蔡邕辟司徒橋玄府。未幾，出補平阿長。 《后漢書·蔡邕傳》云：“建寧三年辟司徒橋玄府，玄甚敬待之?！庇帧逗鬂h書·橋玄傳》云：“字公祖，梁國睢陽人也。……建寧三年，遷司空，轉(zhuǎn)司徒。……光和六年卒（此處有誤，正確者應(yīng)為光和七年，具體詳后），時年七十五?！睋?jù)此，知蔡邕被辟橋玄幕府，當(dāng)在橋玄“轉(zhuǎn)司徒”之際。然《后漢書·靈帝紀(jì)》則載橋玄由司空轉(zhuǎn)司徒的時間，乃在建寧四年三月，與《后漢書·橋玄傳》所載異?？肌顿Y治通鑒·漢紀(jì)》四十九云：“建寧三年……八月，以鴻臚梁國橋玄為司空?！ㄋ哪耆拢┧就皆S訓(xùn)免，以司空橋玄為司徒?！盵6]則《后漢書·蔡邕傳》與《橋玄傳》所載皆誤。橋玄為司徒既在建寧四年三月，則蔡邕被辟其府亦在是時前后可知。 蔡邕出補平阿長之事，《后漢書》本傳載于“辟司徒橋玄府”后與“召拜郎中”前，度其時，亦當(dāng)為是年，且當(dāng)系橋玄推薦的結(jié)果，蓋因橋玄對蔡邕乃“甚敬待”故也。又，平阿，《后漢書·蔡邕傳》原作“河平”，王先謙《后漢書集解》引“沈欽韓曰”，認(rèn)為“河平蓋平阿之誤”，可從。平阿，縣名，東漢以平阿侯國置，治所在今安徽懷遠(yuǎn)縣西南[7]。 《蔡中郎集》中的《上始加元服與群臣上壽章》、《中鼎銘》、《東鼎銘》、《郭泰碑》（《后漢書》作郭太）四文，均作于是年。 熹平元年（公元172年） 蔡邕四十歲 蔡琰十一歲 蔡邕還洛陽，拜郎中，校書東觀。是年，胡廣卒，為之撰寫碑文與碑銘。 蔡邕何年拜任郎中之職，史無記載，以其所撰《太傅胡廣碑》度之，似即在是年，蓋因據(jù)《后漢書·胡廣傳》可知，胡廣乃于是年病卒洛陽家中。蔡邕斯時既為胡廣撰寫碑文，表明其屆時已回洛陽任郎中之職。 胡廣卒于是年，《后漢書·靈帝紀(jì)》、《后漢書·胡廣傳》均有記載，不具引。蔡邕為胡廣所撰之碑文，分別見其集中之《太傅胡廣碑》、《太傅祠堂碑銘》二文。又，《車駕上原陵記》一文有云：“建寧五年正月車駕上原陵，蔡邕為司徒掾……見太傅胡廣曰……邕退而記焉。”按建寧五年即熹平元年，蓋因是年五月改元故也。藉此，知此文的作年亦為是年。 熹平二年（公元173年） 蔡邕四十一歲 蔡琰十二歲 蔡邕仍在洛陽任郎中。為日蝕上書。 司馬彪《續(xù)漢五行志》卷六云：“熹平二年十二月癸酉晦，日有蝕之?！眲⒄炎ⅲ骸安嚏呱蠒唬骸哪暾滤啡阵w微傷?！?/span> 熹平三年（公元174年） 蔡邕四十二歲 蔡琰十三歲 蔡邕仍任郎中之職，校書東觀，并與盧植等撰補《后漢記》。 《后漢書·蔡邕傳》云：“邕前在東觀，，與盧植、韓說等撰補《后漢記》?！卑创颂帯逗鬂h記》當(dāng)為《漢記》之誤，具體詳下。 熹平四年（公元175年） 蔡邕四十三歲 蔡琰十四歲 蔡邕遷議郎。與諸儒定《五經(jīng)》文字。 蔡邕遷議郎的時間，《后漢書·蔡邕傳》載于熹平四年蔡邕與堂溪典等“奏求正定《六經(jīng)文字》之前后，似即在是年。考《后漢書·盧植傳》云：“歲余，復(fù)征拜議郎，與諫議大夫馬日磾、議郎蔡邕、楊彪、韓說等并在東觀，校中書《五經(jīng)》記傳，補續(xù)《漢紀(jì)》?！庇帧逗鬂h書·呂強傳》云：“（李）巡以為諸博士試甲乙科，爭弟高下，更相告言，至有行賂定蘭臺漆書經(jīng)字，以合其私文者，乃白帝，與諸儒共刻《五經(jīng)》于石，于是召蔡邕等正其文字?！保ㄍ苏撸碛小逗鬂h書·儒林列傳》等）《盧植傳》等作《五經(jīng)》者，顯然與蔡邕本傳之《六經(jīng)》有別。按漢人稱《五經(jīng)》者，乃是將《春秋》、《公羊》合而為一，稱《六經(jīng)》者，則是將《春秋》、《公羊》分而為二，對此，曾樸《補后漢書藝文志并考》卷四乃有詳載，可參看，茲不具引。 《蔡中郎集》中的《李咸碑》、《歷數(shù)議》、《答丞相可齋議》、《諫用三互法疏》、《圣皇篇》五文，皆作于是年。其中，《歷數(shù)議》一文為《后漢書·律歷中》全文著錄。 熹平五年（公元176年） 蔡邕四十四歲 蔡琰十五歲 蔡邕任議郎，仍校書東觀，時參與校書者有盧植、楊彪、韓說等人。 《后漢書·盧植傳》云：“熹平四年，九江反，四府選植才兼文武，拜九江太守蠻寇賓服?！瓡弦姆磁眩灾矅L在九江有恩信，拜為廬江太守。……歲余，復(fù)征拜議郎，與諫議大夫馬日磾、議郎蔡邕、楊彪、韓說等并在東觀，校中書《五經(jīng)》記傳，補續(xù)《漢記》。” 按此云“《五經(jīng)》記傳”者，與《后漢書·蔡邕傳》等略有所別，似誤。 《蔡中郎集》中的《伯夷叔齊碑》一文，作于是年。 熹平六年（公元177年） 蔡邕四十五歲 蔡琰十六歲 蔡邕奉詔為胡廣、黃瓊作頌。阮瑀在洛陽受學(xué)于蔡邕。向朝廷上封事陳政要七事。奉詔質(zhì)疑夏育請伐鮮卑議。蔡琰嫁河?xùn)|衛(wèi)仲道。 《后漢書·胡廣傳》云：“熹平六年，靈帝思感舊德，乃圖畫廣及太尉黃瓊于省內(nèi)，詔議郎蔡邕為其頌云?！睋?jù)《后漢書·靈帝紀(jì)》，胡廣熹平元年卒，享年八十二歲。蔡邕所作《胡廣黃瓊頌》一文今存其集中。 《三國志·魏書·王粲傳》附《阮瑀傳》云：“陳留阮瑀字元瑜……瑀少受學(xué)于蔡邕。”按在“建安七子”中，除孔融為曹操殺害于建安十三年外，余六子唯阮瑀卒年最早（建安十七年，見《三國志》本傳），似阮瑀年歲較另五子均為大，以其年長王粲10余歲計，則其受學(xué)蔡邕或在是否？姑暫系之以俟淹貫者。 蔡邕于是年向朝廷上封事陳政要七事，《后漢書·蔡邕傳》明載為熹平六年七月，且著錄其全文，茲不具引。 《后漢書·鮮卑傳》云：“（熹平）六年夏，鮮卑寇三邊。秋，夏育上言……帝乃拜晏為破鮮卑中郎將。大臣多有不同，乃召百官議朝堂。議郎蔡邕議曰……帝不從，遂請夏育出高柳，田晏出云中……育等大敗。” 《后漢書·董祀妻傳（蔡琰傳）》（以下逕作《后漢書·蔡琰傳》）云：“陳留董祀妻者，同郡蔡邕之女也，名琰，字文姬。博學(xué)有才辯，又妙于音律。適河?xùn)|衛(wèi)仲道?！逼渌m時間，據(jù)丁廙《蔡伯喈女賦》之“在華年之二八”，知為十六歲之際，亦即是年。 光和元年（公元178年） 蔡邕四十六歲 蔡琰十七歲 蔡邕在洛陽，與郎中劉洪補續(xù)《律歷志》。獻(xiàn)篆鴻都門。詔以問“雌雞欲化雄”、蝗蟲事。因罪徒朔方。盧植與邕素善，上書以救，未果。蔡琰在河?xùn)|。 《后漢書·律歷下》云：“光和元年中，議郎蔡邕、郎中劉洪補續(xù)《律歷志》。” 蔡邕是年獻(xiàn)篆鴻都門事，《后漢書·靈帝紀(jì)》、《后魏書·江式傳》、侯康《后漢書補注續(xù)》等，均有記載，茲不具引。 《后漢書·五行一》云：“靈帝光和元年，南宮侍中寺雌雞欲化雄，一身毛皆似雄，但頭冠尚未變。詔以問議郎蔡邕。邕對曰……上不改政，遂至天下大亂?！?又《后漢書·五行三》云：“光和元年詔策問曰：‘連年蝗蟲至冬踴，其咎焉在？’蔡邕對曰……是時，百官遷徒，皆私上禮西園以為府。” 《后漢書·蔡邕傳》云：“光和元年，有虹霓晝降于嘉德殿前，帝惡之，引賜及議郎蔡邕等入金商門崇德署，使中常侍曹節(jié)、王甫問以祥異禍所在。賜仰天而嘆，謂節(jié)等曰……（蔡邕）乃書對曰……書奏，甚忤曹節(jié)等。蔡邕坐直對抵罪，徒朔方?！庇帧逗鬂h書·盧植傳》云：“植素善蔡邕，邕前徒朔方，植獨上書請之?！卑磽?jù)《后漢書·五行五》可知。是年六月蔡邕尚在京師對“天投霓者”之議，則其徒朔方當(dāng)在六月或其后。 《蔡中郎集》中的《桓彬碑》、《對詔問災(zāi)異八事》、《被收時上書自陳》三文，皆作于是年。 光和二年（公元179年） 蔡邕四十七歲 蔡琰十八歲 蔡邕赦還歸本郡，之后因事避居吳會，依太山羊氏，期間曾制焦尾琴，并撰《琴操》二卷。蔡琰在河?xùn)|。 《后漢書·靈帝紀(jì)》光和二年內(nèi)云：“夏四月……丁酉，大赦天下，諸黨人禁錮小功以下皆除之?！庇帧逗鬂h書·蔡邕傳》云：“帝嘉其才高，會明年（即光和二年—引者注）大赦，乃宥邕還本郡。邕自徒及歸，凡九月焉。將就還路，五原太守王智餞之，酒酣，智起舞，屬邕，邕不為報。智者，中常侍王甫弟也，素貴驕，慚于賓客，詬邕曰：‘徒敢輕我！’邕拂衣而去，智銜之，密告邕怒于囚放，謗訕朝廷，內(nèi)寵惡之。邕慮卒不免，乃亡命江海，遠(yuǎn)跡吳會，往來依太山羊氏，積十二年（“十二年”當(dāng)誤，說詳下）?！卑刺窖蚴吓c蔡姓家族乃姻親關(guān)系（參見惠棟《后漢書補注》卷十四），故邕往投之。蔡邕在吳制焦尾琴事，《后漢書·蔡邕傳》載之亦甚詳，茲不具引。蔡邕撰《琴操》，侯康《補后漢書藝文志》卷一、曾樸《補后漢書藝文志并考》卷二、姚振宗《隋書經(jīng)籍志考證》卷五等，均有記載，可參看。 《蔡中郎集》中的《太尉陳球碑》、《太尉陳公贊》、《西鼎銘》三文，皆作于是年。 光和三年（公元180年） 蔡邕四十八歲 蔡琰十九歲 是年，蔡邕在吳會。蔡琰在河?xùn)|。 光和四年（公元181年） 蔡邕四十九歲 蔡琰二十歲 蔡邕可能于是年前后已北還洛陽（詳下）。蔡琰在河?xùn)|。 光和五年（公元182年） 蔡邕五十歲 蔡琰二十一歲 京兆尹樊陵在“陽陵縣東”開渠惠民，蔡邕聞之，以詩贊之，并于“并序”中將其名之為“樊惠渠”。蔡琰在河?xùn)|。 關(guān)于“樊惠渠”之修建與對民之恩惠，蔡邕撰《京兆樊惠渠頌》（又名《樊惠渠歌并序》）一詩述載之，且其中明載是文的寫作時間為“光和五年”。蔡邕又撰《京兆尹樊陵頌碑》一文，對“樊惠渠”的修建者樊陵進(jìn)行了贊頌。 按陽陵乃西漢景帝時所置縣，治所在今陜西咸陽市東北。樊陵系樊英之孫，因“靈帝時以諂事宦人為司徒”（《后漢書·樊英傳》），故《后漢書》無其傳。樊陵任京兆尹時，在陽陵開渠惠民，為朝廷與地方稱道，所以蔡邕乃寫了《京兆樊惠渠頌》以歌之。這一史況表明，斯時蔡邕已不在吳中，如此，則《后漢書》本傳載其在吳會“往來依太山羊氏，積十二年”云云，就難以令人相信了。此為其一。其二，《后漢書·蔡邕傳》既明載蔡邕避居吳會的時間為光和二年（公元179年），而是年蔡邕已四十七歲，歷十二年則為漢獻(xiàn)帝初平二年（公元191年），蔡邕時齡為五十九歲（其翌年即卒），這顯然與蔡邕的生平實況不相符合。其原因在于，蔡邕僅在中平六年就因董卓之辟而“三日之間，周歷三臺”，且未久即“遷巴郡太守，復(fù)留為侍中”（《后漢書·蔡邕傳》）。綜此二者，可知《后漢書·蔡邕傳》載蔡邕在吳會“積十二年”之久的說法為誤，乃殆無疑義。以蔡邕對“樊惠渠”的稱道揣度之，其北還京師的時間最遲當(dāng)在是年以前乃可肯定，但具體為何年則不可考。 除上述一詩一文外，蔡邕本年還撰有《何休碑》一文。 光和六年（公元183年） 蔡邕五十一歲 蔡琰二十二歲 是年，蔡邕在洛陽。衛(wèi)仲道病故，蔡琰自河?xùn)|歸寧于家。 《后漢書·蔡琰傳》云：“適河?xùn)|衛(wèi)仲道。夫亡無子，歸寧于家?！毙l(wèi)仲道何年病故，史無記載，以其“無子”而言，似當(dāng)在與蔡琰結(jié)婚五年前后，但確時難斷，茲暫系蔡琰“歸寧于家”為是年。 中平元年（公元184年） 蔡邕五十二歲 蔡琰二十三歲 蔡邕在洛陽，上書大將軍何進(jìn)，推薦邊讓“宜處高任”。太尉橋玄卒，為之撰寫碑文。蔡琰歸寧于家。 《后漢書·邊讓傳》云：“邊讓字文禮，陳留浚儀人也。少辯博，能屬文?！h郎蔡邕深敬之，以為讓宜處高任，乃薦于何進(jìn)曰……”時何進(jìn)位居大將軍之職，“聞讓才名，欲辟命之”。按何進(jìn)為大將軍，據(jù)《后漢書·漢靈帝紀(jì)》，知事在中平元年三月至中平六年八月（是月何進(jìn)即為張讓、段珪等所殺），而蔡邕的薦書中又有“伏惟幕府初開，博選清英”云云，則其以書薦邊讓當(dāng)在是年夏秋期間。 橋玄卒于是年，蔡邕《太尉橋玄碑》、《太尉橋玄碑陰》二文均有載（《后漢書·橋玄傳》作光和六年，誤）。 《蔡中郎集》中的《與何進(jìn)書薦邊讓》、《黃鉞銘》、《太尉橋玄碑》、《太尉橋玄碑陰》、《司徒袁公夫人馬氏碑》五文，皆作于是年。 中平二年（公元185年） 蔡邕五十三歲 蔡琰二十四歲 蔡邕在洛陽，太尉劉寬等卒，之撰寫碑文。蔡琰歸寧于家。 《蔡中郎集》中有《太尉劉寬碑》、《太尉楊賜碑》、《范丹碑》三文，所載碑主卒年均為是年，則三文的作年亦在是年乃甚明。又《赤泉侯像贊》一文亦作于是年。 中平三年（公元186年） 蔡邕五十四歲 蔡琰二十五歲 是年八月，友人陳寔卒，蔡邕為之撰寫碑文。蔡琰歸寧于家。 陳寔，《后漢書》卷六十二有傳，云：“字仲弓，穎川許人也。……中平四年，年八十四，卒于家。”但蔡邕所撰《陳寔碑》則云：“中平三年八月丙午，遭疾而終。”則陳寔卒年應(yīng)以蔡碑為是。 中平四年（公元187年） 蔡邕五十五歲 蔡琰二十六歲 是年蔡邕仍在洛陽任議郎。蔡琰歸寧于家。 《蔡中郎集》中《議郎胡公夫人哀贊》一文作于是年。 中平五年（公元188年） 蔡邕五十六歲 蔡琰二十七歲 蔡邕為陳寔撰寫第三碑。蔡琰歸寧于家。 《蔡中郎集》有《陳寔第三碑》一文，云：“維中平五年春三月癸未，豫州刺史典以褒功述德，政之大經(jīng)……乃樹碑鐫石。”據(jù)此可知，是碑文乃為蔡邕撰寫于陳寔卒后的第三年。 中平六年（公元189年） 蔡邕五十七歲 蔡琰二十八歲 是年，漢靈帝卒。蔡邕應(yīng)董卓之召，初為祭酒，繼補侍御史，又轉(zhuǎn)持書御史，遷尚書。遷巴郡太守，復(fù)留為侍中。蔡琰歸寧于家。 《后漢書·蔡琰傳》云：“中平六年，靈帝崩，董卓為司空，聞邕名高，辟之。稱疾不就。卓大怒……又切敕州郡舉邕詣府，邕不得已，到，署祭酒，甚見敬重。舉高第，補侍御史，又轉(zhuǎn)持書御史，遷尚書。三日之間，周歷三臺。遷巴郡太守，復(fù)留為侍中?！?/span> 其集中《薦太尉董卓可相國并自乞閑冗章》、《巴郡太守謝表》、《中臺要解》三文乃作于是年。 漢獻(xiàn)帝劉協(xié)初平元年（公元190年） 蔡邕五十八歲 蔡琰二十九歲 蔡邕初在洛陽，拜左中郎將，繼從漢獻(xiàn)帝遷都長安，封高陽鄉(xiāng)侯。王粲至長安，為蔡邕所稱道，并送粲書數(shù)車。蔡琰歸寧于家。 《后漢書·蔡琰傳》云：“初平元年，拜左中郎將，從獻(xiàn)帝遷都長安，封高陽鄉(xiāng)侯?！?/span> 《三國志·魏志·王粲傳》云：“王粲字仲宣，山陽高平人也。……獻(xiàn)帝西遷，粲徒長安，左中郎將蔡邕見而奇之。時邕才學(xué)顯著，貴重朝廷，常車騎填巷，賓客盈坐。聞粲在門，倒屣迎之。粲至，年既幼弱，容貌短小，一座盡驚。邕曰：‘此王公孫也，有奇才，吾不如也。吾家書籍文章，盡當(dāng)與之?！盵8]按“獻(xiàn)帝西遷”，據(jù)《后漢書·獻(xiàn)帝紀(jì)》、《資治通鑒·漢紀(jì)》，知乃在初平元年，則“粲徒長安”與蔡邕之稱道均在是年，乃可論斷。又俞紹初《王粲年譜》于初平元年亦云：“徒長安。蔡邕見而奇之，稱粲有異才，載數(shù)車書與粲。”[9] 其集中《告遷都祝嘏辭》、《讓高陽鄉(xiāng)侯章》、《表賀錄換誤上章謝罪》三文乃寫于是年。 蔡琰是年亦隨蔡邕至長安，未久為南匈奴所獲，并與左賢王再婚。 《后漢書·蔡琰傳》云：“興平中，天下喪亂，文姬為胡騎所獲，沒于南匈奴左賢王”。按此處“興平”乃“初平”之誤，王先謙《后漢書集解》已辨之甚詳，可參看，茲不具引。 初平二年（公元191年） 蔡邕五十九歲 蔡琰三十歲 蔡邕在長安，奏議宗廟迭毀，并對董卓總參以地震。追正郭皇后謚。蔡琰在南匈奴。 袁宏《后漢紀(jì)》卷二十六云：“（初平二年）靈帝崩而天下亂，故未議祖宗之事，于是有司奏議宗廟迭毀。左中郎將蔡邕議曰……”又《后漢書·蔡琰傳》云：“初平二年六月地震，卓以邕，邕對曰：‘地動者，陰盛侵陽，……遠(yuǎn)近以為非宜?！坑谑歉某嗽砩w車。卓重邕才學(xué)，厚相遇待，每集宴，輒令邕鼓琴贊事?！庇帧逗鬂h書·皇后紀(jì)下》云：“漢世皇后無謚……中興明帝始建光烈之稱……初平中蔡邕始追正和熹之謚?！闭聭烟永钯t注云：“《蔡邕集·謚議》曰……”其所云即在是年。 初平三年（公元192年） 蔡邕六十歲 蔡琰三十一歲 蔡邕死于獄中。無子。蔡琰在南匈奴。 《后漢書·蔡邕傳》云：“及卓被誅，邕在司徒王允坐，殊不意言之而嘆，有動于色。允勃然叱之曰：‘董卓國之大賊，幾傾漢室。君為王臣，所宜同忿，而懷私遇，以忘大節(jié)。今天誅有罪，而反相傷痛，豈不共為逆哉？’即收會廷尉治罪。邕陳辭謝，乞黥首刖足，繼成漢史。士大夫多矜救之，不得能。太尉馬日磾馳往謂允曰：‘伯喈礦世逸才，多識漢事，當(dāng)續(xù)成漢史，為一代大典。且忠孝素著，而所坐無名，誅之無乃失人望乎？’允曰：‘昔漢武帝不殺司馬遷，使作謗書，流于后世。方今國祚中衰，神器不固，不可令佞臣執(zhí)筆在幼主左右……’邕遂死獄中。允悔，欲止而不及。時年六十一?！逼渲兄皶r年六十一”，乃為“時年六十”之誤，具體詳見陽嘉二年蔡邕生年之辯證。又《后漢書·蔡琰傳》云：“曹操素與邕善，痛其無嗣?！?/span> 建安七年（公元202年） 蔡琰三十九歲 曹操獲知蔡琰在南匈奴后，遣使者以重金贖歸，重嫁董祀。蔡琰作《悲憤詩》。 曹丕《蔡伯喈女賦序》云：“家公與蔡伯喈有管鮑之好，乃命使者周近持玄璧于匈奴，贖其女還，以妻屯田都尉使者?！盵10] 丁廙《蔡伯喈女賦》云：“我羈虜其如昨，經(jīng)春秋之十二?！盵11]又《后漢書·蔡琰傳》云：“興平中，天下喪亂，文姬為胡騎所獲，沒于南匈奴左賢王，在胡中十二年，生二子。曹操素與邕善，痛其無嗣，乃遣使者以金璧贖之，而重嫁于（董）祀。祀為屯田都尉。” 按《后漢書·蔡琰傳》著錄《悲憤詩》凡兩首，一為五言，一為騷體，論者對其真?zhèn)晤H具爭議，因其涉及面甚至廣，茲不具述。二詩作年，究在何時，亦不可考，茲暫系于是年。 建安十二年（公元207年） 蔡琰四十二歲 董祀犯法當(dāng)死，蔡琰詣?wù)埐懿偕庵?，并奉命繕書，尋卒?/span> 《后漢書·蔡琰傳》：“祀為屯田都尉，犯法當(dāng)死，文姬詣曹操請之。時公卿名士及遠(yuǎn)方使驛坐者滿堂，操謂賓客曰：‘蔡伯喈女在外，今為諸君見之?！拔募нM(jìn)，蓬首徒行，叩頭請罪，音辭清辯，旨甚酸哀，眾皆為改容。操曰：‘誠實相矜，然文狀已去，奈何？’文姬曰：‘明公廄巴萬匹，虎士成林，何惜疾足一騎，而不濟垂死之命乎？’操感其言，乃追原祀罪。時且寒，賜以頭巾履襪。曹因問曰：‘聞夫人家先多墳籍，猶能憶識之不？’文姬曰：‘昔亡父賜書四千許卷，流離涂炭，罔有存者。今所誦憶，裁四百余篇耳。’操曰：‘今當(dāng)使十吏就夫人寫之?！募г唬骸勀信畡e，禮不親授。乞給紙筆，真草唯命。’于是繕書送之，文無遺誤?！倍牒文攴阜ó?dāng)死，蔡琰又何年“繕書送之”，以及其卒年又在何年等，因文獻(xiàn)無覓，而皆不可考，茲一并暫系于是年，以俟賢哲。蔡琰卒后， 曹丕、丁廙感其事，分別作《蔡伯喈女賦》以懷之?！吨泄盼膶W(xué)系年》系二賦于建安七年，不確。按若以《系年》為準(zhǔn)，建安七年曹丕僅十六歲，是斷難撰此賦的。而丁廙（一作丁翼，為丁儀之弟，見黃節(jié)《曹子建詩注》），與曹植交往甚為殷密，植《贈丁翼》詩有云：“吾與二三子，曲宴此城隅?！闭f明丁翼與曹植年齡相仿。按曹植生于初平三年（公元192年），至建安七年（公元202年）僅十歲，丁翼既與曹植年齡相仿，則其斯時亦乃為一孩童，焉可作賦以懷蔡琰？又丁賦有云：“慚柏舟于千祀，負(fù)冤魂于黃泉?！疑喂?，為神靈之所棄。仰菀華其已落……”曰“黃泉”、曰“已落”，時蔡琰已死甚明。此則表明，《系年》對曹、丁二賦的系年，乃是不可相信的，而袁行霈主編《中國文學(xué)史·文學(xué)史年表》則從而不疑，實乃以誤傳誤之屬也。 參考文獻(xiàn)： [1]陸侃如《中古文學(xué)系年》，人民文學(xué)出版社1985年版。 [2]范曄《后漢書》，中華書局1963年版。 [3]蔡邕《蔡中郎集》，《四庫全書》本，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年影印本。 [4] ]陳壽《三國志·諸葛瞻傳》，中華書局1959年版。 [5] ]陳壽《三國志·劉表傳》注引《零陵先賢傳》，中華書局1959年版。 [6]司馬光《資治通鑒》，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影印本。 [7]復(fù)旦大學(xué)地理研究所編《中國歷史地名辭典》，江西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 [8]陳壽《三國志》中華書局1959年版。 [9]俞紹初《王粲年譜》，《王粲集》附，北京中華書局1980年版?！?/span> [10]曹丕《蔡伯喈女賦序》，嚴(yán)可均《全上古三代秦漢三國六朝文·全三國文》卷四，中華書局1958年影印本。 [11]丁廙《蔡伯喈女賦》，嚴(yán)可均《全上古三代秦漢三國六朝文·全后漢文》卷九十四，中華書局1958年影印本。 END 解讀杞縣 從地方志開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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