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瓊瑤 似乎記憶還停留在《還珠格格》 網(wǎng)絡(luò)上不時出現(xiàn) “小燕子”“紫薇”“爾康”“容嬤嬤” 對于瓊瑤 似乎記憶還停留在她少女的姿態(tài) 《情深深雨蒙蒙》《又見一簾幽夢》 里面的愛情 既讓人渴望,又讓人幻滅 “今年我79歲了,明年就80歲?!?/p> 聽到歸亞蕾在《見字如面2》 讀到瓊瑤信中這句話時 我有點恍然 瓊瑤竟然已經(jīng)79歲了 歲月如梭 任何人都得面對衰老的問題 這封信 便是瓊瑤寫給兒子中維和兒媳琇瓊的 談生與死 在教育中,孩子們很少有機會去了解什么是生,什么是死,為何生,為何死。當身邊的親人或朋友突然離世時,孩子很難去接受“死亡”,只能通過接下來漫長的歲月去漸漸消化這帶來的深深的痛苦。 德國哲學(xué)家馬丁·海德格爾在《存在與時間》里用理性的推理詳細地討論了死的概念,并最終對人如何面對無法避免的死亡給出了一個終極答案:生命意義上的倒計時法——“向死而生”。 人的生命是有限的,從出生的那一刻就走向死的路上,最終要面臨亡。我們在說“死”時,其實在說“如何更好地活著”,今天,我們就一起來讀讀瓊瑤79歲寫給兒子兒媳的信,談?wù)勆c死。 信件原文 《雪花從天空落地是很短暫的》 瓊瑤寫給兒子兒媳 2017年3月12日 (向上滑動啟閱) 致中維和琇瓊: 親愛的中維和琇瓊 這是我第一次在網(wǎng)絡(luò)上寫下我的心聲 卻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封信 現(xiàn)在我要公開我的叮嚀 雖然中維一再說 完全了解我的 同意我的看法 會全部遵照我的愿望去做 我生怕到了時候 你們對我的愛 成為我自然死亡最大的阻力 承諾容易實行難 萬一你們后悔了 不舍得我離開 聯(lián)合醫(yī)生來凌遲我怎么辦 我想你們深深明白 我是多么害怕有那么一天 現(xiàn)在我公開了我的“權(quán)利” 所有看到這封信的人都是見證 你們不論多么不舍 不論面對什么壓力 都不能勉強留住我的軀殼 讓我變成求生不得 求死不能的臥床老人 那樣 你們才是大不孝 今天讀到一篇關(guān)于失能老人的社論 失能后的老人就是生命的最后階段 文章說臺灣失能者平均臥床時間長達七年 歐洲國家則只有兩周至一個月 這個差別震撼了我 臺灣面對失智或失能的父母 往往插上維生管 認為這才是盡孝 長照中心人滿為患 照顧不足 近期不是總有長照中心失火的慘劇嗎 恐怕沒有一個臥床老人 會愿意被囚禁在會痛楚 會折磨自己的軀殼里 慢慢地等待死亡來解救他 可是他們已經(jīng)不能言語 不能表達任何自我的意愿了 我已經(jīng)79歲 明年80歲了 這漫長的人生 我沒有因為戰(zhàn)亂 貧窮 意外 天災(zāi)人禍 病痛等種種原因而先走一步 活到這個年紀 已經(jīng)是上蒼給我的恩寵 從此以后 我會笑看死亡 我的叮囑如下: 第一, 不論我生了什么重病 不動大手術(shù) 讓我死得快最重要 在我能做主時,讓我做主 萬一我不能做主時,照我的叮囑去做 第二, 不要把我送進加護病房 第三, 不論在什么情況下,絕對不能插鼻胃管 因為如果我失去了吞咽的能力 等于也失去了吃的快樂 我不要那樣活著 第四, 同上一條,不論什么情況 不能在我身上插入各種維生的管子 尿管 呼吸管 各種我不知道名字的管都不行 第五, 我已經(jīng)聲明過 最后的急救措施 氣切 電擊 葉克膜 這些全都不要 幫助我沒有痛苦地死去 比千方百計讓我痛苦地活著 意義更重大 千萬不要被生死的迷思給困惑住 我曾說過 生時愿如火花 燃燒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死時愿如雪花 飄然落地 化為塵土 我寫這封信 是抱著正面思考來寫的 我會努力地保護自己 好好活著 像火花般燃燒 盡管火花會隨著年邁越來越微小 我依舊會燃燒到熄滅時為止 至于死時如雪花般的愿望 恐怕需要你們的說明才能實現(xiàn) 雪花從天空落地是很短暫的 不會飄上好幾年 讓我達到我的愿望吧 人生最無奈的事 是不能選擇生,也不能選擇死 好多習俗和牢不可破的生死觀念 鎖住了我們 時代在不停地進步 是開始改變觀念的時候了 說到生死 我要告訴你們 生命中 什么意外變化曲折都有 只有死亡這項 是每個人都必須面對的 也是必然會來到的 我常常說“生是偶然” 不止是一個偶然 是太多太多的偶然造成的 死亡卻是你出生時就已經(jīng)注定的事 那么 為何我們要為“誕生”而歡喜 卻為“死亡”而悲傷呢 親愛的中維和琇瓊 這封信不談別人 只談我 熱愛你們的母親 懇請你們用正能量的方式 來對待我必然會來臨的死亡 時候到了 不用悲傷 為我歡喜吧 我總算走完了這趟辛苦的旅程 擺脫了我臨終前可能的病痛 活著 就是要有喜怒哀樂的情緒 會愛 懂愛 會笑 會哭 有思想 有感情 能走 能動 到了這些都失去的時候 人就只有軀殼 我最怕的不是死亡 而是失智和失能 萬一到那天 能“尊嚴死”就是你們的責任了 能夠送到瑞士“安樂死”最好 (編者注:安樂死在中國并不合法,在大多數(shù)國家存在巨大爭議。同時,安樂死與尊嚴死有區(qū)別。) 中維 琇瓊 今生有緣成為母子婆媳 又三代同堂 相親相愛度過我的晚年 我沒有白白地到人間走一趟 愛你們 也愛這世上所有愛我的人 直到我再也愛不動的那天為止 你們親愛的母親 瓊瑤寫于可園 2017年3月12日 “ 注: 安樂死指對無法救治的病人停止治療或使用藥物,讓病人無痛苦地死去。像大多數(shù)國家一樣,在中國,安樂死并不合法。 尊嚴死,是一種自然死,即不再做延命醫(yī)療措施??梢宰鹬刂参锶嘶颊叩囊庠富蛴^念,停止延命治療,任由患者死亡。對于一些自我意識喪失而無治愈希望的病人,可由親屬憑他們的生前預(yù)囑向醫(yī)院、法院等提出停止治療的要求因而死亡。這樣的死使病人擺脫了凄慘狀態(tài),親屬也擺脫了沉重的精神負擔,人們認為這樣的死是高尚而尊嚴的。 尊嚴死與安樂死不同,前者提倡自然死亡,后者需要醫(yī)生或家人協(xié)助患者死去。目前,安樂死被廣泛討論并存在巨大爭議。家長可以和孩子聊生命與死亡,但注意避免和孩子探討安樂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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