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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生活在二十一世紀(jì)的我們，對于“離婚”這個字眼見慣不怪?？梢坏┌l(fā)生在自己身上，大多數(shù)人還是顧慮重重，原因太多，物質(zhì)分割、孩子撫養(yǎng)，感情決裂等等。但在二十世紀(jì)，那個三十年代獨(dú)有的浪漫社會，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些愛憎分明的女子，她們新舊思想兼并，愛時不顧一切，恨時灑脫超然。若非要數(shù)第一人，必定會聯(lián)想到冬皇孟小冬。 1907年，孟小冬出生于梨園世家，祖父孟七出身徽班，擅演文武老生兼武凈，她的父親、伯、叔都是京劇演員。 孟小冬5歲學(xué)藝、7歲登臺、14歲時名滿上海，18歲時一炮而紅，獲得了“冬皇”美稱的她就像銀河上最亮的那顆星，光彩奪目。 當(dāng)眾人羨慕她的才華美貌，感嘆她的好運(yùn)時，她差點(diǎn)因中了那名為“愛情”的毒而亡。 圖 | 孟小冬 錯負(fù)青春一九二五年，北京一公司總裁馮恕的母親八十大壽，打算舉辦一場盛大的堂會。本來是請梅蘭芳和余叔巖合演《四郎探母》，不幸的是，余叔巖患上便血癥，無法出演。于是，他們便找了年僅十八歲的孟小冬來頂替余叔巖。 雖是第一次合作，但強(qiáng)強(qiáng)聯(lián)手只會更強(qiáng)。梅蘭芳和孟小冬出演的《四郎探母》不負(fù)眾望，贏得滿堂喝彩。 正是這次的演出，讓兩人相識，也讓雙方真真切切地領(lǐng)教到彼此的才華。此后，梅蘭芳總找孟小冬合演《四郎探母》。 孟小冬是個妥妥的“大叔控”。隨著合作次數(shù)的增加，孟小冬對成熟穩(wěn)重的梅蘭芳芳心暗許。 當(dāng)時的孟小冬是有所猶豫的，畢竟梅蘭芳已有家室，而且還是兩個正妻。 也許是愛情的召喚，兩人到底還是因一些插曲走到了一起。 圖 | 孟小冬年輕的時候 首先是梅黨的有心撮合，直呼一對才子佳人，紛紛慫恿在一起。其次，梅蘭芳的妻子福芝芳過多干預(yù)梅蘭芳的事業(yè)，引起梅黨不滿，遂想借孟小冬抗擊福芝芳。說到這，便要提及梅蘭芳的兩位妻子。 原配王明華，精明能干，不僅操持家中大小事務(wù)，還跟隨梅蘭芳演出，對他的事業(yè)親力親為。甚至在為梅蘭芳生了一雙兒女之后，因顧慮十月懷胎不能更好地陪伴丈夫演出而做了節(jié)育手術(shù)，這份愛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但造化弄人，一雙兒女死于麻疹。由于梅蘭芳是兼祧兩房的獨(dú)子，為了梅家的香火，忍痛割愛，同意讓梅蘭芳再娶一個妻子進(jìn)門，也就是福芝芳。
因飽受失子之痛，連小心守護(hù)的唯一的愛也要拱手相讓，王明華病了，后于天津孤獨(dú)去世。 圖 | 梅蘭芳與原配王明華 進(jìn)門的福芝芳，在與梅蘭芳結(jié)婚的十四年里生了九個孩子，五男四女，盡管只有四人長大成人，對于梅家來說，卻是足夠了。 原配身體抱恙無法管家，梅家的財政大權(quán)全部落在福芝芳手上，她對丈夫梅蘭芳干涉很多。 梅黨的人士看不慣福芝芳的做法，所以想撮合孟小冬和梅蘭芳，企圖改變現(xiàn)狀。 其次是奉系軍閥張宗昌經(jīng)常騷擾孟小冬，無助和恐使得孟小冬向京城里的梨園長輩尋求幫助。當(dāng)時的幾位前輩思量之下建議讓梅蘭芳娶孟小冬，斷了張宗昌的念頭。 孟小冬很開心，這樣不僅可以解決麻煩，還可以與心屬之人相守。不過，孟小冬的父親孟鴻群有點(diǎn)反對，畢竟梅蘭芳已有兩房夫人，孟小冬嫁過去算什么，難道做小嗎？然而這次，又因梅蘭芳是兼祧兩房的獨(dú)子，王明華又時值病危，所以孟鴻群同意了。 就這樣，一九二七年正月十四日，馮六爺公館內(nèi)，馮六爺做證婚人，三十三歲的梅蘭芳和二十歲的孟小冬喜結(jié)良緣。 圖 | 孟小冬與梅蘭芳 婚后的生活，平靜而甜蜜。梅蘭芳也表現(xiàn)出過多的男人占有欲，不讓孟小冬出去唱戲，但每次梅蘭芳外出公演回來，總會陪伴孟小冬，日子簡單而幸福。 直到一個叫李志剛的狂熱粉絲，錯殺了梅蘭芳好友張漢舉，毀掉了所有的美好，將孟小冬推入了輿論漩渦。加上福芝芳借此事大鬧，覺得孟小冬是禍患，差點(diǎn)害死梅蘭芳，而且梅蘭芳膽小怕事，想避風(fēng)頭，漸漸對孟小冬冷淡。 本來梅蘭芳就經(jīng)常外出公演，陪伴她的日子就不多，近來越發(fā)少了。自己又沒了工作，所以整天胡思亂想，后來又發(fā)生一件事，使得他們漸行漸遠(yuǎn)。 一九二九年，梅蘭芳受邀赴美演出，并可攜帶家眷，那到底帶福芝芳還是孟小冬呢？這要作出一個選擇！ 福芝芳用打胎來威脅梅蘭芳，結(jié)果梅蘭芳立馬就范，孟小冬被氣回娘家，二人關(guān)系一再惡化。 梅蘭芳赴美歸來后，此時恰逢從小帶大他的伯母去世了，他傷心欲絕，前來吊唁的人不計其數(shù)，孟小冬自然也去了，畢竟已經(jīng)嫁梅蘭芳為妻，老人去世，磕頭守孝是她的本分。 但沒想到，她被福芝芳攔在門口，原因極其丟臉，正妻福芝芳不承認(rèn)她的身份。實際上，孟小冬嫁給梅蘭芳幾年來，也從未能夠踏入梅家半步，一直由梅蘭芳在外金屋藏嬌。可這還不算，最最寒心的是，孟小冬此刻被福芝芳羞辱，梅蘭芳選擇了沉默，或許他也根本不敢出一言幫腔。 圖 | 梅蘭芳與強(qiáng)悍的福芝芳 多年的付出換得如此下場，孟小冬亮出了自己最后的倔強(qiáng)，選擇快刀斬亂麻，面對梅蘭芳的再三挽留也不為所動。 1933年的9月5日，孟小冬在天津《大公報》頭版，連登三天《孟小冬緊要啟事》，正式宣布“休夫”，
隨后孟小冬放言，“我今后要么不唱戲，再唱戲不會比你差；今后要么不嫁人，再嫁人也絕不會比你差！” 這就是“世界沒有誰離不開誰“的真實寫照，一味容忍妥協(xié)只會讓對方變本加厲，讓對方后悔就是令自己變強(qiáng)。 為實現(xiàn)自己的第一句豪言，孟小冬收拾好感情的殘局，拜余叔巖為師，從此悉心鉆研京戲尤其是余派老生的表演藝術(shù)。 圖 | 孟小冬師父余叔巖 余叔巖一直對孟小冬頗為欣賞。但從孟小冬立志拜入余老門下，到余叔巖終于肯正式收孟小冬為徒，這中間隔了漫長的五年時間。 因為余叔巖要避嫌。首先他早年與梅蘭芳淵源甚深，收了這個徒弟，恐怕要夾在兩個人中間不好做人；其次余叔巖夫人新逝，孟小冬年輕又漂亮，收來為徒日日授課，難免有閑言碎語。 于是，余叔巖以身體不適為由幾度拒絕了孟小冬拜師的請求。 即使過程艱辛，但1938年10月21日，孟小冬終于正式拜余叔巖為師，從此，孟小冬每日前往余家，風(fēng)雨無阻，努力學(xué)習(xí)師傅的技藝。 本就有底子，又有豪言鞭策，孟小冬對知識掌握得十分扎實。在杜月笙六十大壽的義演活動上，風(fēng)頭蓋過了梅蘭芳。但那也是她最后一次公演，今后余生，只為杜月笙一人演唱。 1943年，余叔巖因病逝世。 為報師恩，孟小冬為他守孝三年，期間拒絕任何演出。 圖 | 孟小冬與杜月笙 如期而至的愛人“今后要么不嫁人，再嫁人也絕不會比你差！”這一句吶喊，孟小冬也做到了。 孟小冬嫁的第二個男人，就是跺一跺腳上海灘都要顫三顫的黑幫老大杜月笙。 地位上，顯而易見，杜月笙比梅蘭芳高，對于給予孟小冬的愛，杜月笙也比梅蘭芳多。 據(jù)說，杜月笙追求了孟小冬十年，后在四太太姚玉蘭撮合下，才得以得到心頭人兒。 杜月笙十分酷愛戲劇，是孟小冬的忠實戲迷，早就對孟小冬暗生情愫，但他沒有強(qiáng)迫她，而是用愛去感化。在孟小冬與梅蘭芳離婚時，拉她一把，出面為她索取了四萬多的離婚賠償；在孟小冬想拜余叔巖為師時，全力支持。在她拜師學(xué)藝的五年里，常對她經(jīng)濟(jì)上幫助，免除她的后顧之憂。 圖 | 孟小冬（左一）與“姐妹” 世事離亂，杜月笙遠(yuǎn)走香港避禍，孟小冬堅持留在北平，杜月笙多次寫信催孟小冬南下。于亂世中，有人為你牽掛，這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杜月笙是深愛孟小冬的。1949年，杜月笙舉家遷往香港。1950年，迫于局勢，杜月笙又決定攜眷遠(yuǎn)赴歐洲。 出國前，為解開孟小冬“沒有名分”的心結(jié)，63歲的杜月笙不顧家人反對，不僅與42歲的孟小冬舉行婚禮，大擺婚宴，還要求自己的孩子對孟小冬行跪拜之禮，喊她“媽媽”。 可惜的是，婚后第二年即一九五一年，杜月笙就在香港病逝了。留下十萬美金遺產(chǎn)，孟小冬分得一萬，那么如此看，杜月笙其實真算有情有義。 這次，等她、懂她、愛她的那個人真的走了，留給她一個更好的身份，一筆活下去的錢財。 一九五七年，孟小冬在姚玉蘭的幫助下，遷到臺北定居，深居簡出，偶爾教授學(xué)生。 一九七七年五月，孟小冬因肺氣腫和心臟病并發(fā)去世，享年七十歲，一代“冬皇”的傳奇就此落幕。 孟小冬一生風(fēng)華絕代，為人果斷灑脫，敢愛敢恨，富有新女性特質(zhì)，正面評價居多。但也不乏有人刻意借妨害婚姻作把柄苛責(zé)其人品，誠然，從事實考究，這值得一辨。孟小冬與梅蘭芳的結(jié)合，頂多為“妾”，這個毋庸置疑。如果引用民國當(dāng)下的社會制度及風(fēng)氣看待這個“妾”的身份，則正常合理。 我們之所以會有偏見，是因為秉持了當(dāng)代的觀念看待問題。若回到當(dāng)下，實際上孟小冬也難以自己選擇嫁與不嫁，梅蘭芳的手段以及梅黨的慫恿，已經(jīng)激起了孟小冬父親的好感，她的命運(yùn)已有一半經(jīng)由家族決定，而不是拿捏在自己手上，于一個十八歲女孩來說，作出懵懂選擇也無可厚非。 再從最后與梅蘭芳分手結(jié)果來看，我們又可以得出一個結(jié)論，承擔(dān)風(fēng)險愛上有風(fēng)險的男人，根本沒有保險。梅蘭芳就是一個好例子，這類男人有幾個錢，有些名聲，但本身性格就軟，家里無地位，怕老婆，卻想著作“紅袖添香”的美夢，分明最不可靠，倦鳥思?xì)w是遲早的事。表面上看是孟小冬“休夫”，實際上還是她被拋棄了。不過吧，她的止損態(tài)度，還是值得表揚(yáng)一下，姑且算一個反面教材警醒諸位。 文 | 白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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