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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窗》系列 導語：黃曉亮的作品里彌漫著不著邊際的虛幻，像夢里面的童年，在夢境里構想長大的樣子，如文學里某個篇章，著墨于揮之不去的幻象一場。他的作品形式特別，有異于大家刻板印象里的攝影，在繪畫與攝影的范疇間游走，黃曉亮找到了一種屬于自己的言說方式，他可以表達亦可囈語，一如自由切換于現(xiàn)實與幻境之間的高手，點墨成風景，舉手皆萬象。 圖文：黃曉亮 采訪：李楠（中原工學院教師）、劉淼 編輯：劉淼 《東窗》系列作品 ◆·◆ Q：在展覽“東窗”里，你運用了多種創(chuàng)作媒介，既有傳統(tǒng)的攝影和繪畫，也有實驗性的視頻和裝置，你如何定義自己的作品范疇？ 首先，我覺得自己不屬于任何一個流派。其實在今天可以說是一個百花齊放的時代，沒有所謂的流派。我們在讀藝術史的時候會看到各種各樣的藝術流派，超現(xiàn)實主義、印象派、現(xiàn)代主義、達達主義等等，創(chuàng)作者會不自覺的給自己找一個位置，向某個流派、某種風格去靠攏。有時候甚至會先定義自己屬于哪個流派，再去創(chuàng)作適應這個流派的東西，這就本末倒置了。
◆·◆ 其次，我的作品很難去劃分為哪一類。觀眾在觀看的時候，找不到一個準確的參照，如果定義成繪畫，那其中也運用了攝影的方式，有影像的特征；如果定義為攝影，又摻雜了一些動態(tài)的視頻。換句話說，沒有流派對我來說是一種最好的選擇。我很明確地知道我要做的方向足夠獨特，這種獨特一開始可能會受到意識上的排擠，因為很多人找不到他的認知中所對應的點。這個時候要做出影響力和標志性，只有堅持自己。
◆·◆ Q：你更傾向于別人怎么稱呼你？是攝影師？詩人？畫家？還是藝術家？ 我覺得這些稱呼都沒有錯，如果說某一個稱呼已經(jīng)涵蓋不了這個人所做的作品，我們會籠統(tǒng)地稱其為藝術家。但是，對于“家”這個稱呼還是要嚴謹一些的，應該授予那些作品成熟，且在專業(yè)領域有一定建樹的人。我更傾向于說自己是一位作者，就是藝術作品的創(chuàng)作者。
◆·◆ Q：從大學畢業(yè)創(chuàng)作的《叢林日記》到后來的《一個期待或者新的奇跡》，再到最近的《東窗》，你的關注點由童趣般的夢境轉由超現(xiàn)實的社會紀實般的畫面，這種變化是否與你的經(jīng)歷相關？ 《叢林日記》是在我面臨畢業(yè)時創(chuàng)作的。對于即將走向社會這件事，我當時非常迷茫。大學畢業(yè)后，無論是創(chuàng)業(yè)還是打工，在步入社會的這個過程里我都體會到了現(xiàn)實的落差和理想的破滅。那個時候我意識到單純和浪漫一定不能被現(xiàn)實打垮，所以我才一直堅持創(chuàng)作，這是我平衡生活的一個手段。現(xiàn)在做的這些彩色的作品，可能從畫面、內容上看有很大的變化，但還是在延續(xù)原來的那條主線。2013年我結束了最后一個個展，然后就開始思考接下來該怎么做，當時已經(jīng)有點做不下去的感覺了。 繪畫系列作品 ◆·◆ Q：面對創(chuàng)作的瓶頸期，你是如何應對的？ 每一位創(chuàng)作者都會遇見瓶頸期，如果有人給我設定一個主題反而輕松。但這不是我想要的，我不會給自己定一個題目去執(zhí)行，藝術創(chuàng)作最重要的還是發(fā)自內心，它不能是一個命題作文，而是因為有強烈的感受要去抒發(fā)。 一般這種情況下我會停止創(chuàng)作，停止創(chuàng)作是指我沒有繼續(xù)像以前那樣去創(chuàng)作、去工作，但我并沒有停止拍照片。我一直用手機在拍，幾乎一天到晚手機都拿在手里。 這種狀態(tài)差不多持續(xù)有一年的時間，我拍了大量的圖片。當我重新觀看這些圖片，我發(fā)現(xiàn)所有的畫面、內容都很相似。我開始去尋找這個規(guī)律，其實那時候心里就隱隱有一條主線了，也就是《東窗》所要傳遞的東西。
◆·◆ Q：你所說的主線是指什么呢？你是如何找尋到的？ 我在拍這些照片的時候幾乎是一種無意識的狀態(tài)，但其實潛意識里是有一種感覺的。在拍的時候我根本沒有覺察到這一點，回過頭再去看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它們是有一定關聯(lián)的。然后我就試圖從中尋找一個原因，可是一直沒有找到一個很好的解釋。后來碰到一個寫評論的朋友，他告訴我，“其實你心里面很早就有這樣一個東西了，當你在現(xiàn)實生活中看到它的時候，不是你去拍它，而是它要你去拍它”。我拍的這些照片都是生活中稀疏平常的東西，但它們都有一個共性，就是預示著似乎有什么事情要發(fā)生，或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又或者正在發(fā)生。
《叢林日記》系列作品 ◆·◆ Q：你把這種感覺貫穿到整個作品中，《東窗》的時間段看起來是黎明又像是黃昏，這曖昧不明的氛圍的確看起來好像有事要發(fā)生，你畫面的色調和構圖是出于怎樣的考慮？ 這些畫面都是我想要的，符合我內心的需求。開始是使用手機拍攝的，還不能稱之為作品。當然，還有一個原因，這些照片是在一種無意識的狀態(tài)下獲得的，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并沒有主題性，我想要把其中的感覺集中強調一下。其次，這些照片是瑣碎、零散的，所以后來才會用幻燈投影等方式，挑選一些影像，把它“放大”：內容放大，感覺放大，色彩放大。 談到色彩，作品整體的藍色調，我也沒有刻意去控制。如果說一定要給它找一個理由，就是當時所在的那個環(huán)境、氣氛符合我看到那一幕的感受。
《夏－委婉》系列作品 ◆·◆ Q：你的作品有很強的敘事性，在創(chuàng)作之前你會預先設計草圖嗎？能否描述一下你的創(chuàng)作流程？ 我很反感畫草圖，草圖其實就是個“框”，會限制創(chuàng)作，做藝術更多靠的是感覺。 畫草圖是一個非常理性的行為，人在畫草圖的時候都會按照自己理想化的方式去畫，后期操作過程中才會發(fā)現(xiàn)和草圖并不匹配。這時，設計草圖的環(huán)節(jié)不僅會增加工作量，還會限制創(chuàng)作思維，直到?jīng)]有感覺。
《抒情》系列作品 ◆·◆ Q：你的攝影作品賣的很好，這在攝影圈是很少見的，你認為要具備哪些因素？ 其實我創(chuàng)作的大部分時間，并不是去研究創(chuàng)作內容，而是在研究媒介本身。我們經(jīng)常會遇到這樣的情況，去看一個展覽，前言或導覽寫的特別復雜，牽扯了哲學、社會學、心理學等等，但是當看完作品之后會發(fā)現(xiàn)并沒有體現(xiàn)。優(yōu)秀的藝術家應該對媒介有一定的了解，那些表達不到位的藝術家，很可能對媒介本身沒有一個很好的認知，所以無法通過作品表達出深奧的思想和概念。從某種層面上來說，藝術作品本身能承載的思想就是有限的，越深奧復雜的思想企圖通過一種簡單的媒介來呈現(xiàn)的難度也越大。
相對來說，攝影是一種比較簡單的媒介，當我要研究這個媒介時，首先要做的是把現(xiàn)有的知識結構歸零，拋掉過去的判斷標準，重新回到媒介本身去思考，我們所說的攝影到底是什么？紀實攝影、新聞攝影、時尚攝影、商業(yè)攝影，超現(xiàn)實主義、新客觀主義、現(xiàn)代主義？這些都是攝影但又都是人為定義的攝影。那是不是只有在這個范疇內的才叫攝影？如果我拿著相機去拍攝了一面白墻或者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甚至在沒有鏡頭的情況下按下快門，這算不算攝影？可以肯定地說，這些都是攝影，那這也說明了攝影這個媒介本身是沒有限制的，我們不要去人為給它添加一些條條框框。
《抒情》系列作品 ◆·◆ Q：你在觀看一件作品的時候，判斷標準是什么？ “共鳴”，好的作品都能夠讓觀者產(chǎn)生共鳴，或者說能產(chǎn)生共鳴的就是好作品?！八囆g無國界”這句話就很好的說明了這一點，哪怕是在不同的文化背景下也不會影響共鳴的產(chǎn)生。 當然也有一種情況，就是在我們看作品闡釋時有共鳴，但是看作品時沒有共鳴，那我只能說這個作者對媒介的理解和運用還不夠。因為運用媒介的嫻熟程度直接影響到信息傳遞的準確性和清晰度。在這里我想推薦大家一本書，對了解媒介有很大的幫助——馬歇爾·麥克盧漢的《理解媒介》。在這本書中可以了解到平時我們很難在意的事物和事物之間的聯(lián)系，以及事物與人的之間信息聯(lián)絡和傳遞的過程。你會發(fā)現(xiàn)世間萬物都是媒介，沒有什么是不能相通的，就看怎么運用了。
《夏－委婉》系列作品 ◆·◆ Q：有沒有對你影響比較大的攝影師或藝術家？ 印象深刻的有很多，我沒有特別的傾向性。到目前為止，對我產(chǎn)生影響的不能說具體到某一個人。準確的說，我更關注的是藝術家的成長，他們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他們在藝術上的發(fā)展歷程，甚至是個人的背景和經(jīng)歷。了解藝術史的最佳途徑就是先了解藝術家，因為藝術史是由藝術家鑄造的，有了藝術家才有藝術史。 對于藝術史，每個流派、風格都是一步步地傳承和革新的。一種新風格的出現(xiàn)并不是把上一個風格推翻，而是在原來的基礎上革新出新的東西。我在做作品時也會遵循這樣的規(guī)律，首先要滿足自己的內心需求，我想要表達的是什么東西？用什么媒介來呈現(xiàn)？在視覺語言上是否能夠有革新？我會這樣一步一步的向自己發(fā)問。
《夏－委婉》系列作品
黃曉亮 藝術家、自由攝影師，2010年榮獲美國特尼基金會獎、三影堂攝影藝術新人獎、北京今日美術館的方駿藝術獎；2011年獲得荷蘭FOAM攝影博物館提名獎；2012年獲得第四屆大理國際影會“亞洲先鋒攝影師成長計劃”大獎。 ◆·◆·◆·◆ 黃曉亮的影像給人一種新的視覺風格，它們融合了“表現(xiàn)”、“重現(xiàn)”以及“消失”三種氛圍。他的作品似乎在告訴我們，任何一張照片都能給觀眾帶來一些特別的啟示，這是那些手工制作的照片所永遠無法企及的。一張照片就是一種媒介，或許通過主題對一個人記憶的激活，就能更好地傳達所要描述的意象，而所有的描述都來源于完整的表現(xiàn)過程。” ——弗朗西斯卡·塔羅科（Francesca Tarocco） 紐約大學歷史系教授 X PHOTO GALLERY將于2019年4月21日至6月21日舉辦“85后”藝術家黃曉亮的個展“一個期待或者新的奇跡”。本次展覽，是藝術家從事藝術創(chuàng)作十余年來，回到家鄉(xiāng)湖南舉辦的首次個展，將呈現(xiàn)藝術家從早期作品到近兩年的創(chuàng)作。 ◆·◆·◆·◆
“一個期待或者新的奇跡” An EXPECTATION OR NEW MIRACLE 藝術家 ▏ARTIST 黃曉亮 開幕酒會 ▏OPENING RECEPTION 2019年4月21日下午7點 展期 ▏DURATION 2019.4.21-2019.6.21 地點 ▏LOCATION X PHOTO GALLERY 謝畫廊 長沙市岳麓區(qū)瀟湘南路387號謝子龍影像藝術館四樓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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