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說億萬富翁并不像

我們想象的那么富有？

?文 //賈斯汀?莫里 

>>Justin Murray<< 

?譯：禪心云起

國家干預經(jīng)濟最持久的說辭之一，就是財富不平等這個觀念。據(jù)說，只有1%的人口擁有世界上大約50%的財富。這給一長串計劃比如福利制度、累進所得稅以及“綠色新政”的多個子項目提供了理由。然而，這種敘事的不足之處，就在于它沒有解決以下兩個主要問題：

1. 這些財富的組成部分是什么?

2. 這些財富的主要受益者是誰?

財富是均勻的嗎？

首先，我們需要了解財富是如何定義的。財富，在投資術語中，被定義為“一個人、一座社區(qū)、一家公司或一個國度擁有的全部有價值資產(chǎn)的價值”。財富定義的根本問題就在于“價值”這個概念。

價值可不是一個客觀的概念；每個人對于世界上每件商品或服務的評價，都會因個人興趣各異而不同。這在價值悖論中得到了最好的詮釋。對于人的生存而言，水在客觀上比一袋鉆石更重要；一位居于河邊的人愿意用幾卡車的水來換一小袋鉆石，而一名被困在撒哈拉沙漠（快渴死的）人，則急切地想用一小袋鉆石來換一壺裝滿水的駝峰水袋。這就是貿易的根本目的——以本地相對豐富的資源來換取本地相對較匱乏的資源供應。

這里的問題是，這種估值是主觀的，高度依賴于滿足特定的條件。如果我們看一下財富的組成部分，“1％的富人”的財富主要由企業(yè)股份所有權構成。

▲上圖顯示越富有人，財富越不易變現(xiàn)，大部分億萬富翁都是“紙面富貴”，因為他們的財產(chǎn)主要由商業(yè)股份組成。

企業(yè)所有權通常由公司股票的份額來表示。一個人的財富在此處的定義，是采取了交易所掛牌流通股票及其當前市價乘以此人所有權股份的數(shù)量。這個定義的問題在于股票的交易方式。

你從道瓊斯指數(shù)上看到的股票價值，并不是全部股票的價值。實際上，這不過意味著那家公司最近一筆邊際上的交易（價格）。因此，如果亞馬遜每股股價記為1,800美元，這就意味著有人以每股1,800美元的價格把一份或多份股票賣給了別人。這并不意味著，如果有人在市場上搖晃著9,200億美元，他們就會成為亞馬遜的唯一主人。

持股人對于亞馬遜約5億股流通股中絕大部分的估值要高于上市市值。要想讓杰弗里·貝索斯（Jeff Bezos）出售他手中約2,000萬股股票，需要遠遠超過370億美元的資金。然而，這并不意味著貝索斯比宣傳中的要富有。恰恰相反，未持有亞馬遜股票的人對它的估值則要低于1,800美元市價。如果貝索斯先生面臨刻不容緩的生死關頭，需要一下子支付370億美元現(xiàn)金，他能拿出其中一小部分錢，就已經(jīng)很走運了。原因在于：他如果試圖立刻在市場上拋售這么多股票，就會導致市價暴跌。

這里的問題是，保持高水準財富的條件是永遠不要交易這些東西（股票）。富人保持富裕的唯一方法，是永遠不要把他們的股票轉換成“立即可用的流動性”（現(xiàn)金）。雖然在會計領域，一股股票被歸類為流動資產(chǎn)，但大量股票的流動性就和擁有一座摩天大樓或全國橄欖球聯(lián)盟（NFL）體育場差不多。正因為如此，“1%富人”的財富在很大程度上是虛幻的，因為他們實際上不能用這筆財富做任何事，以免有損它的表面價值。

相反，“底層99%的窮人”大約15%的資產(chǎn)是以某種容易變現(xiàn)的形式持的有，他們股票資產(chǎn)的流動性要明顯高于“頂端1%的富人”。一個擁有5萬美元資產(chǎn)的人能夠輕松地變現(xiàn)他們的資產(chǎn)，而不會引起市場價格的劇烈波動。就那些能夠在不造成價值貶損的情況下使用的資產(chǎn)而言，1%的富人實際上只擁有約6%的資產(chǎn)。雖然財富仍然不均，但它與經(jīng)常所說的華而不實的50%相差甚遠。

誰真正受益？

人們會反駁這一觀點，憑著脫口而出：這些資產(chǎn)仍然主要造福富人自個，而我們其余人則“兩手空空”。然而，這個說法也不正確。如果我們使用首席執(zhí)行官（CEO）薪酬差異這個概念，我們就可以證明誰真正從這些財富中受益。

以沃爾瑪為例，該公司一向是輿論控訴“薪酬不公”操作的熱門靶子。該公司首席執(zhí)行官董明倫(Doug McMillon)因其年收入2,280萬美元是普通員工的1,180倍而飽受譴責。對單個個人來說，2,280萬美元似乎是一大筆錢。但想想沃爾瑪大約擁有220萬員工。即使首席執(zhí)行官只打算拿1美元工資，公司將那筆錢分攤到每位員工身上，員工也只能獲得10美元的一次性獎金。光是替每個員工買一次晚餐，董明倫也很快就會破產(chǎn)。

如果我們看看沃爾瑪2018年的10-K表格年報，該公司創(chuàng)造了5,140億美元的收入。其中，3,850億美元是直接支出，主要是通過產(chǎn)品鏈層層傳遞給供應商及其工人和下游供應商，以此類推。大約500億美元流向了商場職員。另外1,070億美元為銷售及管理費用，這可以被認為幾乎完全和勞動力有關，要么直接和沃爾瑪員工有關，要么和（給自己員工支薪的）外部公司有關。

總而言之，5,140億美元的收入中，估計有4,900億美元落入了世界某個地方的直接勞動者（direct worker，直接從事物質財富生產(chǎn)的勞動者——譯者注）的口袋，養(yǎng)活了數(shù)不清的人。據(jù)估計，僅沃爾瑪?shù)闹苯庸蛦T就獲得了總收入的20-25%。最高管理層（C-Suite）總薪酬甚至是個取不了整的零頭（比例微不足道）。投資者獲得了60億美元的股息，僅為收入的1%。值得注意的是，許多沃爾瑪投資者在個人投資賬戶或養(yǎng)老金體系中持有自己的股份，這也有利于一線勞動者。

沃爾瑪富有的所有者沃爾頓家族只“看到”該公司創(chuàng)造的經(jīng)濟活動的0.2%。這與支付給工人的95%以及流向個人退休養(yǎng)老金賬戶的剩余部分相去甚遠。勞動者，或者說“底層99%的窮人”，絕大多數(shù)受益于沃爾頓家族形式上擁有的所有財富。

為何富人有益于我們？

最后要指出，這些賬面上極其富有的人對于我們其他人有著巨大價值。如果沒有人冒風險去組建企業(yè)，把我們所有人各不相同（但光靠自身就價值大減）的技能匯集起來，整合成一家（生產(chǎn)）組織，我們就不會生活在一個持續(xù)擺脫貧窮饑餓、一些國家富有到連寬帶互聯(lián)網(wǎng)和智能手機擁有者也要被歸入窮人之列的世界里面。

這完全要歸功于那些只要求保留其資產(chǎn)生產(chǎn)的一小部分產(chǎn)品的富人。如果試圖通過再分配計劃來破壞這一機制，最終將給其余99%的人帶來莫大的害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