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  文

江蘇/薛德華

（三）群仙聚集八仙島，苦難化作桃源頌

關(guān)于八仙島的來歷，民間又有一說。仙人聚集八仙島，是經(jīng)歷了許多坎坷曲折，逃身而來。這段經(jīng)歷，許多傳說也曾提及。

宋末元初，苛政如虎，百姓民不聊生，饑寒交迫。生活中的八仙，是來自不同階層，不同身份，不同個性的民間人物。在兵荒馬亂中，流離失所，四處游歷。陸陸續(xù)續(xù)，來到南黃海之濱。只見一處島嶼，孤懸海上，與世隔絕。遠(yuǎn)遠(yuǎn)望去，島上林木蔥郁，花香四溢，如海市蜃樓。

這海島，便是如今八仙島向南二百里，呂祖駕鶴所至的呂四島。相傳當(dāng)年呂洞賓，叫做呂巖，進京會試不第，正在落魄之時，四處游蕩，到達(dá)海邊，被島上美麗景致吸引，和其他七人一起，相繼登上這座海島。

宋元時代的呂四島，叫海門島，也象古通泰的八仙島，是由黃海東布沙洲形成的海島，一百三十多年后，才與靜?？h漲接相連。八仙登上海島，才知道這里雖然景色秀麗，但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島上有個島主，依仗州府親戚權(quán)勢，豢養(yǎng)了一批家丁，對百姓島上民眾巧取豪奪，十分苛刻。。

這島主對待漂流而來的異地百姓，更是心狠手辣。只要有登島者，便令家丁拘押起來，發(fā)送到海灘上，曬灰燒鹽，日夜勞作，每日只提供兩餐稀飯。登島之人，平日衣不蔽體，食不果腹，在生命的邊緣線上煎熬。隨著登島民眾增加，島主生出狠毒心思，經(jīng)常命令手下，抓來那些餓得奄奄一息的勞工，扔進大海喂魚，留下身強力壯的男子，繼續(xù)為他做苦力。

呂巖和七個登島伙伴，登上海島，才知道島上真相。他們也被羈押在島上，日夜勞作。在惡劣環(huán)境下，度日如年，呂巖萌生出逃離海島的念頭。與七人商量，一拍即合。那七位伙伴，就是后來演變成神話傳說中的鐵拐李、漢鐘離、藍(lán)采和、張果老、何仙姑、韓湘子、曹國舅。

李鐵拐，名叫李凝陽，小名拐兒，原是一個豪爽好漢，喜歡打抱不平，因為觸犯皇親國戚，被打斷一條腿，流落島上。漢鐘離復(fù)姓鐘離，袒胸露腹，手搖扇子，一派散仙之風(fēng)。他有一個招牌式的大肚子，據(jù)說曾是一名將軍，因為奉命討伐失利，便流浪天涯，后來綰雙髻，衣袂飄飄，四處傳道。

藍(lán)采和常年衣褸襤衫，一足靴，一足跣。他是元代在勾欄里唱雜劇的，因為唱錯曲子，被人告發(fā)，逃離京城。張果老亦名張果，原為宋代道士，為人瘋瘋癲癲，被州官當(dāng)做妖人，驅(qū)趕出來。

韓湘子，有人說是韓愈的侄孫，因為對朝廷不恭，被惡人舉告，棄塵而來。曹國舅名景休，為徐州人，是宋仁宗曹皇后之弟，故稱國舅。因其弟犯事，受到連累，后來曹國舅隱居山巖，葛巾野服，矢志修真，這是后話。

還有何仙姑，名何瓊，永州人氏，新婚不久，跟著丈夫謀生，來到這里，丈夫不幸身亡，孤苦伶仃。七人發(fā)心，帶她一起逃生。

在一個月黑風(fēng)高之夜，海潮洶涌，海浪翻卷。八人乘看守人員不備，一把大火，燒掉島主庭院。只見島主家丁，亂哄哄追趕而來，他們抱著幾塊木板，跳入海中，向北游去。不知在海中顛簸飄流了多少時間，海浪把他們推涌到一座海島上。

剛爬上岸，就被幾個漁民看到了。由于在海中浸泡，他們臉色蒼白，眼睛紅腫，嘴唇發(fā)紫，儼然神仙一般。漁夫驚為天人，叩拜一番，留下船上食品，迅速駕船離開。

八人暫時在島上棲身，搭建茅屋，漁耕勞作，倒也消遙。神奇的是，那座海島漸漸變化，竟象得到天神點化，南寬北窄，呈八字形狀，倒對應(yīng)了八位天外來客。

從海島上回歸的漁民，在漁村敘說遇見仙人的經(jīng)過。人們遙望海島，只見島上漸漸綠樹成蔭，仙氣蒸騰，似有異象。有人駕船，想前往探望，可屢屢不能靠岸。

天長日久，有人終于登上小島，只見八字形小島上，清溪花木，茅舍農(nóng)田，一派仙家景象。而那八位仙人，已不知去向，有人說，他們是去了山東的蓬萊島。這一切，頗象陶淵明筆下的桃花源，讓人思幽懷遠(yuǎn)。

這時，一朵五彩祥云，從?？丈嫌迫伙h過，一束黃綾飄落下來，上面寫著這樣的詩句：

詩中有對人間風(fēng)物的眷戀，也有對海邊鄉(xiāng)人的叮嚀，更有對神仙生涯幽寂情懷的表述。從此，人們就把這座海島，稱作八仙島。在這座小島上，寄托著人們的憧憬和向往，也寄存著曲折而美麗的神話故事。

（四）眾仙小別八仙島，顯神鎮(zhèn)海奉蓮花

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其實，仙人棲居八仙島的時候，還有許多膾炙人口的傳說。

當(dāng)年八仙過海，有人說仙人們是從黃海島嶼上的棲居地，過海到蓬萊島赴約，飲酒賞花。有人說是八仙們赴王母娘娘的蟠桃會，酒酣之時，在歸途中各顯其能。更有人說酒宴散去，八仙們意猶未竟，各顯神通，飄洋過海，到瀛州、長島、方丈等諸島，觀賞秀麗景致去了。

鄰近通泰八仙島的老人們，有自已的傳說依據(jù)。他們說，八仙過海，其實是在蓬萊島牡丹花盛開時，仙人們應(yīng)白云仙長邀請，從九蓮寺東北的八仙島出發(fā)，跨越黃海，到黃海渤海交界處的蓬萊島，共襄盛舉呢。過海途中，還與海龍王進行過一番惡戰(zhàn)，為沿海的百姓們出了一口氣！

話說當(dāng)年八位仙人應(yīng)約，從八仙島前往山東蓬萊。他們聚集海邊，只見海風(fēng)勁吹，海浪滔天，海上無可渡之舟。呂洞賓笑道：既為仙人，我等渡海，都應(yīng)憑個人道法才是。眾仙聽得此言，齊聲附和，紛紛亮出自己的法寶。

只見逍遙閑散的漢鐘離，把芭蕉扇甩開，扔向大海。那扇子瞬間大如蒲席，他腆著大肚子，跳到迎風(fēng)破浪的扇面上，悠悠地向大海深處漂去。

瀟灑豪爽的呂洞賓，拔出長劍，甩向海中，悠然地向北飛去。粗獷壯實的鐵拐李，扔下拐杖葫蘆，順?biāo)h流。

清婉動人的何仙姑，緊隨其后，將荷花放進海里，頓時紅光四射，荷花張開，有如磨盤，仙姑站在荷花中間，亭亭玉立，風(fēng)姿綽約。

眾仙誰也不甘落后，紛紛將寶物投向大海。倒騎毛驢的張果老，疊出一只毛驢，肩挎漁鼓，騎驢而去。隱跡修道的曹國舅，自有玉板寶物。踏歌而行的藍(lán)采和，在花籃上悠然自得。神清氣朗的韓湘子，一管橫笛，踩在腳下，風(fēng)行電馳般向遠(yuǎn)處飛奔。一時間，八仙爭流，各顯神通，遨游在萬頃碧波之中。

仙人過海，八仙島附近的海面上，水波橫流，浪花四濺。東海龍王的宮殿，搖搖晃晃。龍王不知海面上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指派蝦兵蟹將出海巡查，方知八仙們各顯其能，海面沸騰。東海龍王大怒，率領(lǐng)兵將，擋住八仙去路。

仙人們棲居八仙島，早知這龍王平日興風(fēng)作浪，出海漁船，經(jīng)常毀損，海邊鹽民，也飽受海水倒灌之苦。許多鹽民漁民，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仙人們早有扶危濟困，教訓(xùn)龍王之心。如今見這龍王橫加干涉，更是群情鼎沸，陡然生出為民報仇的仙意，與龍王及其蝦兵蟹將激戰(zhàn)起來。只見天昏地暗，濁浪滔天，眾仙乘勢，連斬兩個龍子，蝦兵蟹將們見狀，魂飛魄散，紛紛敗下陣來。

東海龍王見龍子被殺，怒不可遏，急忙請來南海、北海、西海龍王。四海龍王掀起驚天巨浪，直奔眾仙而來。危急之際，忽見海上金光閃爍，濁浪中打開一條通道。原來曹國舅的白云板，具有避水神力。只見他懷抱云板，在前面開路。這玉板又稱陰陽板，仙板神鳴，萬籟俱寂。眾仙緊緊跟隨，任憑巨浪翻滾，卻到不了他們身邊。四海龍王惱羞成怒，又調(diào)動各路兵將，準(zhǔn)備再戰(zhàn)。

正在昏天黑地，難分難解之時，天空隱隱有祥光閃爍。那祥瑞之光，由南而來，到了頭頂上方。眾仙仰臉望去，原來是南海觀音佇立云端。只聽得天上一聲淺喝，雙方激戰(zhàn)，戛然而止。觀音菩薩按落云頭，佇立在海邊高墩上。在觀音大士的調(diào)停下，龍王收兵，八仙各持寶物，繼續(xù)乘風(fēng)破浪，向北遨游而去。

風(fēng)波平息，祥云飄浮，觀音菩薩在祥云上飄過八仙島，向西南走出九步，步步蓮花。菩薩走向一處高墩，沿路便盛開九朵蓮花。觀音菩薩遙取普陀山紫竹林一株神竹，植種于此，作為標(biāo)記，逼退倒灌海水。又催促土地，向海生長。

漸漸地，八仙島與陸地連接起來，由西向東的方塘河，環(huán)繞小島四周。一片片碧綠的竹海，衍生出來，周圍遍布女貞、紫薇、桂花、銀杏、欒樹和大葉黃楊、紅葉石楠。花木繁茂，姹紫嫣紅，景色宜人。

古通泰的先人們，沿途循跡，在高墩上興建九蓮寺觀音殿，供奉觀音菩薩。從此，八仙島周圍，成為通泰福地，百姓棄鹽從耕，風(fēng)調(diào)雨順，物阜民豐。若干年后，人們又前往緬甸，迎奉近五米的觀音玉佛。此尊玉佛的手中凈瓶，瓶口往下，時時在播撒福澤，普度眾生。有詩云：

（未完待續(xù)）

欄目主編：陳勁松

實習(xí)編輯：許    彤

筆名老雪，國家一級作家，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中國文物學(xué)會理事，中國散文學(xué)會會員。原東臺市委宣傳部副部長、文聯(lián)主席、作協(xié)主席。多年來在各類大型雜志發(fā)表作品500多萬字，出版多部長篇小說、長篇報告文學(xué)和散文集，并在全國多次獲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