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貨可居,出身名門望族崔護(?-831),字殷功,博陵(今河北省定州市)人。博陵崔氏乃五姓七家之一,唐朝頂級名門望族,五姓子弟都是婚姻市場上的搶手貨,哪怕是歪瓜裂棗,也都奇貨可居,官宦貴族乃至天潢貴胄擠破腦袋,也要把女兒塞進來;五姓家的"千金"更值萬金,嫁給誰就等于帶過去一座金山,順便鋪就一條登天的通道。當(dāng)年已經(jīng)名動京城的大詩人王維,為了事業(yè)上錦上添花,也不遠(yuǎn)千里,來到博陵,續(xù)娶了一位姓崔的老婆。 既然出生在名門望族,崔護當(dāng)然也是奇貨可居的品類之一,但他不是不學(xué)無術(shù)的紈绔子弟,更不是歪瓜裂棗。他天資純良,才情俊逸,書讀得不錯,在五姓子弟當(dāng)中屬于年少有為的可塑之材。唐貞元年間,崔護離開博陵,前往長安考進士。因為距離考試的時間還有一段日子,他就在長安的一家客棧住下,苦讀應(yīng)考。崔護有點孤高自賞,極少與人交往,平日埋頭寒窗,即使偶爾偷閑出游,也喜歡獨來獨往。 一遇少女,看得春心蕩漾清明時節(jié),正逢一個難得的晴朗天氣,杏花綻放,桃花含苞,穿花蛺蝶,自在其間。苦讀了一個上午的崔護被春意感染,決定去郊外嗅一嗅春的氣息。他放下書本,獨自步行出城。一路漫步向南,看不盡的花紅柳綠,水藍(lán)草碧,渾然不知道路的遠(yuǎn)近。他忽然覺得有些腿酸口渴,尋思找一處鄉(xiāng)野農(nóng)家歇歇腳、討口水喝。這里已是僻野,舉目四眺,只見山坳里有一角茅屋,于是加快腳步朝山坳走去。臨近山腳,不見茅屋,只見一片蔚然桃林:桃花灼灼,綴滿枝椏,微風(fēng)襲來,清香撲鼻。崔護心想:"莫非我誤入桃花源了嗎?" 沿著桃林間的曲徑往里走,空隙中有一處不大的院落,坐落著茅屋三間,顯得簡樸整潔。崔護輕扣院門,過了許久,有個女子從門縫里往外看。崔護說:"我是游春之人,來討口水喝。" 少女請崔護進院稍歇。過了不大一會兒,從廚房里托著茶盤出來,落落大方地走向崔護,輕輕喚道:"相公,請用茶。"自己則倚在一棵小桃樹上。崔護飲茶的同時,偷眼瞧少女。少女情態(tài)嬌媚,面容粉白透紅,宛如一朵春風(fēng)中的桃花,向人們展示著生命的風(fēng)采。一時間,崔護竟然有些發(fā)癡發(fā)怔,少女似乎察覺了他的心意,迅即垂下眼簾,一份嬌羞把她點綴得更加動人。兩顆年輕而炙熱的心,在春日午后的暖陽中激蕩著,彼此都被對方深深吸引著,然而"發(fā)乎情,止乎禮",兩個年輕人并沒有進一步的越軌行為。 陽光斜斜照進院落,告訴崔護是時候起身回城了,他懇切地道謝,戀戀不舍地與少女辭別。少女并不遠(yuǎn)送,只是倚著小桃樹,默默地目送著崔護漸走漸遠(yuǎn)。崔護忍不住回頭張望,院子已掩藏于桃林中間,卻仿佛依然能夠看見少女那動人的面容,映著艷麗的桃花,在他眼前綻放! 再尋不遇,悵然題詩門上轉(zhuǎn)眼到了第二年春天,又一個春暖花開的晴日,崔護望著城中綻開的桃花,觸景生情,憶起去年春天的城南舊事,一股無法壓抑的沖動在他心中升騰。崔護一路快行,去城南尋找去年的伊人。一路尋尋覓覓,還是下午時分,崔護找到了那幢院落。一如昨日,桃花還在盛開,院子依舊寂寂無聲。 崔護隔著院墻高喊:"小生踏春路過,來討口水喝!"他重復(fù)著上一年的語言,期盼著去年的那一幕再現(xiàn)。然而,許久都不見少女出來開門,崔護這才注意到,院門上靜靜地掛著一把銅鎖。 崔護枯坐門口,等待少女的歸來。夕陽西斜的時候,依然不見動靜,崔護悵然若失,輕拂衣襟上的花瓣,取出筆墨,在房門上寫下一首《題都城南莊》: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fēng)。 這首詩設(shè)置了"尋春遇艷"與"重尋不遇"兩個場景,雖然場景相同,卻是物是人非,曲折地表達出詩人的無限悵惘之情。"人面桃花相映紅"不僅寫出了少女光彩照人的面影,而且含蓄地表現(xiàn)出詩人目注神馳、情搖意奪的情狀,和雙方脈脈含情、未通言語的情景,可以激發(fā)起人們對前后情事的許多美麗想象。然而如今,那美麗的面孔已經(jīng)不知道去哪里了,只剩下門前這樹桃花仍舊在春風(fēng)中凝情含笑。因為是在回憶中寫已經(jīng)失去的美好事物,所以這種回憶便顯得特別珍貴、美好,充滿感情。 千古流傳,引來后人"剝皮"貞元十二年(796),崔護進士登第,被派到長沙為官,后一路升遷,太和三年(829)為京兆尹,同年拜御史大夫、嶺南節(jié)度使。 不知做了高官的崔護是否還能想起那個倚在小桃樹上的少女,重溫當(dāng)年的珍貴和美好。如果,第二年他去都城南莊的時候,少女仍在,崔護會娶她回家嗎?答案要從崔護的出身里找。五姓門閥為了鞏固家族地位,常常把子女的婚姻作為籌碼。出生在這樣的門閥世家,年輕人很少能有婚配自主權(quán)。即使崔護的父母再開明,再疼兒子,他想隨隨便便娶一個農(nóng)家女子,那也是不可能的。 錯過的,就是錯過了;失去的,就是失去了。崔護的這首詩卻千古流傳下來,"人面桃花相映紅",成為一個永遠(yuǎn)的符號,留給文人們?nèi)ハ胂蟆榇?,不少文人還寫下不少"剝皮詩",算是向崔護"致敬"。這不,就有一位文人去橋頭齋鋪買麻花吃,看上了搓麻花的姑娘,一年后,這位文人再來齋鋪買麻花,卻發(fā)現(xiàn)姑娘已離開了這里。于是文人寫了一首《再過橋頭齋鋪》:"去年今日此門過,人面麻花相對搓。人面不知何處去,麻花依舊下油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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