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 a country practice without a local ambulance service the use of a car with emergency equipment on board is essential. My garage was behind the juxtaposed surgery and residence with the driveway beside the surgery.

在一個沒有當?shù)鼐茸o車服務的國家行醫(yī)，車上帶有急救設備是至關重要的。診室與住宅并排而立，我的車庫就在它們后面，一條車道坐落在診室旁邊。

One night I was called to the hospital but only managed 100 metres—no petrol—the tank had again been drained—a special lock was required.

一天晚上，我被電話催著趕往醫(yī)院，但車只開了100米就停了下來。沒汽油——看來又被（油老鼠）抽干了。有必要專門為油箱加把鎖了。

One morning I went to attend an obstetric case only to discover that a huge heap of screenings (to service the driveway) had been dumped at the top of the drive next to the garage. Furious shoveling followed.

一天早上，我正要去參加一個產科病例的報告，卻看到一大堆修路剩下的廢渣擋在車庫邊的路上。于是我憤怒地把它們鏟開了。

On another occasion I found a car in the driveway with a dead unknown person inside. He had had severe back pain and felt extremely unwell and had decided on recommendation to drive 120 km to see me. Post mortem revealed that the poor fellow had a ruptured aortic aneurysm.

還有一次，我在馬路上看到一輛車，車里有一具無名尸。這個可憐的家伙生前因嚴重背痛和極度不適，決定聽別人的建議驅車120公里來找我看病。尸檢顯示，他的主動脈瘤破裂了。

Sadly we occasionally found dead or collapsed people at the door of the surgery or residence or sitting outside in a car. We did not have an appointment system during the day and people would just turn up.

我們沒有預約系統(tǒng)，白天人們都是直接來這里然后（等著）看病。可悲的是，我們偶爾會在診室或住宅的門口，或者是外面的車里發(fā)現(xiàn)病逝者或倒地者。

Once I noticed a person sitting quietly in a corner of the waiting room at the end of the day and upon checking him found that he was dead. The upset relatives said, ‘What did you do to him?’ We eventually used an appointment system.

有一天快下班時，我注意到有個人安靜地坐在候診室的角落里。檢查后發(fā)現(xiàn)，他已經死了。悲痛欲絕的家屬們叱問，“你們對他做了什么？”我們最終啟用了預約系統(tǒng)。

Another incident occurred in our staff clinic when a Box Hill identity came for assessment of long-standing low back pain. When I saw him I could not assess his back because he had neurological symptoms in his arm and leg. It was due to the unfortunate coincidence of a stroke in evolution.

另一個事件發(fā)生在我們的私人診所， 一名墨爾本的居民，因長期的下腰痛來診，但當我應診他的時候，因為在候診的過程中，很不幸他的病情進展了，發(fā)生了中風，以至于他的四肢出現(xiàn)了神經癥狀（無法配合查體），而無法評估他背部的情況。

When I contacted his work the upsetting response ‘What did you do to him?’ was echoed. General practice can be tough at times.

當我聯(lián)系到他的同事時，“你到底對他做了什么？”（我的伙伴只是因為下腰痛來看病而已，為什么現(xiàn)在變成了這樣？）——那絕望的叱問一直在耳邊在回蕩。

種種意料之外的心塞事，很可能讓正在行醫(yī)的你逐漸深陷“職業(yè)倦怠”的泥潭。

職業(yè)倦?。˙urnout）最早是由美國心理學家費登伯格于1974年提出，他用這一術語描述了從業(yè)者因工作時間過長、工作量過大或工作強度過高所經歷的一種疲憊不堪的狀態(tài)。

今年5月修訂后的第11版國際疾病分類（ICD-11）將職業(yè)倦怠的特征描述為“缺乏熱情和活力，工作態(tài)度消極、敷衍，工作效率下降”。如果不及時加以控制，它很可能會引起長期而反復的生理和心理問題。

7月13日出版的《柳葉刀》，首篇社論（Editorial）的主題就是“醫(yī)生職業(yè)倦怠的全球危機”。文中提到，中國醫(yī)生特別是三甲醫(yī)院的外科和麻醉科醫(yī)生，正在承受著巨大的工作壓力和負擔而表現(xiàn)出令人擔憂的職業(yè)倦怠，而目前為人所認識到的問題很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丁香園”2018年發(fā)布的一項中國醫(yī)生職業(yè)倦怠調查顯示，超過三分之二的醫(yī)生正在經受職業(yè)倦怠問題的侵擾。

另一項發(fā)布于2019年的報告調查了1.5 萬名醫(yī)生的職業(yè)生存狀態(tài)。結果顯示，醫(yī)生自殺率約為普通人群 2 倍以上，在美國相當于每天有 1 名醫(yī)生自殺。其中，職業(yè)倦怠率最高的科室前 5 名是泌尿外科、神經科、康復科、內科和急診科。

醫(yī)生的職業(yè)倦怠的來源從不同層面上看，可以分為行業(yè)層面、單位層面和個人層面。

在大環(huán)境相對穩(wěn)定的情況下，醫(yī)生應當注意從個人層面尋找職業(yè)倦怠的預防和克服方法。盡管要實現(xiàn)顯著改善的過程可能是相當漫長的，但仍然有必要認識到這些方法的基本原理，以便個人視情況調整。

首先，個人心態(tài)和認知的調整。

壓力大、風險高是醫(yī)療工作的一般特性，醫(yī)生首先要對行醫(yī)過程中的職業(yè)倦怠報以明確的認識和接受的態(tài)度。應當認識到，自己在行醫(yī)壓力之下所做出的反應可能并不是個人能力差的表現(xiàn)，而是這一環(huán)境下對的正?，F(xiàn)象，因而不必過多苛責自己。

醫(yī)生要承認自己并不能控制和改變所有事情，有些患者能得到很好的處理，但也有些情況是無法改變的。

上文故事中，作者有時會在診室內或附近遇到前來找自己看病的患者發(fā)生死亡的情況。

這些病逝者的出現(xiàn)讓人備感壓抑，甚至可能引發(fā)自責：是不是我們工作做得不到位，忽視了患者病情的嚴重性？我們?yōu)槭裁礇]有在患者來看病之前提供有益的咨詢？

醫(yī)學教育給醫(yī)生傳輸了人道主義思想，而有時這也可能轉變成精神負擔引起倦怠。此時，醫(yī)生需要重新調整對自己期望過高的認識。

其次，工作流程和方法的調整。

醫(yī)療工作是繁雜而瑣碎的，容易帶來潛在的干擾。醫(yī)生在著手工作之前，非常有必要安排好不同事宜的先后主次關系，著手開始做那些排在前面的事。

例如可以先快速處理那些自己不愿意處理的、單調乏味的事情，并改變拖延的習慣，以防后續(xù)計劃被打亂。若條件允許，還可以主動爭取對工作環(huán)境中的一些事物做出改變，從而使工作環(huán)境中的醫(yī)生獲益。

作者在上文故事中提到，自己在出門時遇到汽油被抽干和道路堵塞的囧事。如果不及時和集中精力處理好這樣的塞心事和麻煩事，不僅一整天的心情會受到嚴重的影響，工作進度也可能遭受干擾。

另外，由于他們的診所之前因為沒有安裝預約系統(tǒng)，導致忽視了前來就診的病人的情況。在這件事情之后他們安裝了預約系統(tǒng)，這使得診所的工作更加有序，也是一種對醫(yī)生的保護。

第三，心理壓力和疲勞的緩解。

醫(yī)生在產生倦怠情緒時，首先可以選擇合適的時間和場所，嘗試與自己信任的同事、朋友或親人傾訴討論目前遇到的困難，將憤怒、恐懼、挫折等消極情緒傾倒出來及時舒緩壓力。

同時，向他人傾訴還可能得到他們的建議，獲取他人對困難相似或不同的看法，最終在他們的幫助下重新調整好狀態(tài)。

必要時，還可以尋求心理醫(yī)師等專業(yè)人士的幫助。

醫(yī)生應當避免將工作時間拖得太長而以加班為常態(tài)，或全心撲在工作或科研上，而應注意生活的豐富多樣性，及時將自己從醫(yī)生的角色中切換出來。

要注意勞逸結合，將閑暇和各種娛樂活動作為工作的必要補充。例如，工作之后洗熱水澡、聽音樂、看電影、與親朋好友外出聚餐等。進行適度的、有節(jié)奏的鍛煉，如游泳、打籃球、散步、做瑜伽等，對于緩解倦怠效果也是較為肯定的。

雖然職業(yè)倦怠在醫(yī)生群體中十分普遍，但部分醫(yī)生卻拒絕向外界反映自己的這一問題。承認自己的職業(yè)倦怠常會著一種恥辱感（Stigma）。

加拿大醫(yī)師協(xié)會早年發(fā)表的一項研究顯示，僅有25%的患有抑郁癥的醫(yī)生曾試圖尋求過專業(yè)幫助，且只有2%的醫(yī)生獲得了幫助。

阻礙醫(yī)生克服職業(yè)倦怠及其相關心理問題的除了缺少時間和機會外，心理上不能正視倦怠也是不能忽視的阻礙因素。

由于這種恥辱感可能存在于潛意識中，醫(yī)生可能會忽視它對自己克服職業(yè)倦怠的影響。

如何判斷自己是否有較強程度的職業(yè)倦怠恥辱感？我們可以通過完成一些問卷或量表來顯示內心對職業(yè)倦怠的真實看法。

例如，SOSS-D量表是一個讓醫(yī)生評價自己對職業(yè)壓力和倦怠相關問題看法的問卷表，包括11個問題項，選項以“1”到“7”表示對問題表述的同意程度，數(shù)字越大同意程度越高，反映出受試者內心對職業(yè)倦怠恥辱感程度越高（其中第3、9題反向計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