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切都在快速變化中，未來學校和學習方式將會是怎樣的？這是很多教育者非常關心的問題。 讓我們在回顧過去的學習、審視現(xiàn)在的學習的基礎上，暢想一下未來的學習，思考一下學習方式的變革趨勢。 在學校出現(xiàn)之前，人是如何學習的？ 現(xiàn)在的學習大部分都是在學校發(fā)生，但在學校出現(xiàn)之前，人是如何學習的？ 在原始社會，兒童學習就是對成人行為進行無意識模仿。這種學習是非常低效的，一定程度上導致了原始社會的生產力長時間停滯不前。 到了農業(yè)社會，印刷術和造紙術出現(xiàn)，知識傳播的范圍得到了極大拓展，先進經驗可以通過書本廣泛共享，學習形態(tài)實現(xiàn)了飛躍，通過記憶和背誦，使教育脫離了低水平的重復。 進入工業(yè)社會，人們開始強化記憶和背誦，在死記硬背的基礎上進行標準化。于是，現(xiàn)代學校以特有的集約化、標準化組織優(yōu)勢，以及專業(yè)高效的運行模式登上歷史舞臺。按年齡分班、統(tǒng)一課表、規(guī)范教學、定期考試，達到標準后升入更高年級…… 這種傳統(tǒng)教育觀包含了一個隱藏理念：在學校我們就應該學習抽象知識，這些知識是永恒的真理，只要學會就能夠應付萬事萬物。因此，學校把閱讀和聽講視為最有效的學習方式。 這在知識更新速度相對緩慢的社會是適用的，強調學習前人經驗來應對挑戰(zhàn)也是明智的。但是，隨著時代發(fā)展，學習越來越呈現(xiàn)出實踐性、情境性、個性化的特征。 人工智能時代，學校應該重視什么？ 隨著人工智能時代的到來，僅靠死記硬背就可以掌握的能力逐漸失去價值，學習方式即將出現(xiàn)重大轉型。過去，我們所提倡的學習方式基本是圍繞“學以致用”展開的——在學校里認真聽講，進入社會后再應用所學知識。未來，學習方式將變成“用以致學”，越來越強調在實踐中學習的重要價值。 為什么？一方面，因為以前的知識不見得能夠應對未來社會的挑戰(zhàn)。有人統(tǒng)計過，大學本科四年畢業(yè)的時候，所學的知識75%已經過時。大數據分析師、物流分析師、AI算法工程師……這些職業(yè)都是隨著社會發(fā)展出現(xiàn)的，在我上大學時根本就不存在。 另一方面，近年教育領域比較熱的詞，STEM教育、創(chuàng)客教育、研學旅行……共同點都是注重學習的實踐性和情景性。這種學習不是發(fā)生在坐著不動的課堂，它有可能發(fā)生在博物館、科技館，發(fā)生在動手實踐的過程中，或者研學的旅途中。這些學習方式已經開始傳遞學習方式轉型的信息。 那么，面向未來，學校應該開始重視哪些學習方式？
隨著人工智能時代的到來，以死記硬背為特征的傳統(tǒng)教學將會面臨前所未有的挑戰(zhàn)。學再多的知識也不如建立一套自己的思維方式，注重思維的深度學習將成為重要趨勢。比如，今年高考題出來以后，很多人說數學太難了。為什么大家感覺難？因為我們的學生習慣了固定的考試題型，適應了確定的問題條件。如斷臂維納斯的身高這道題，考的知識點不變，但是換一種題型就把很多學生考蒙了。 我個人覺得，今年的高考是一個信號，未來的高考、中考一定會從知識本位轉向思維本位。這就需要，未來的學習方式從死記硬背中脫離出來，更加注重深度學習，在知識學習中著力培養(yǎng)學生的思維方式，幫助學生形成應對未知挑戰(zhàn)的能力。
有一年，我去參加一次教學研討活動，一個小學語文老師講《山雨》。在聽課過程中，我不經意間瞅了一眼窗外，發(fā)現(xiàn)學校就在一座小山旁邊，那天恰好在下小雨，窗外的場景跟課文描繪的場景基本上一模一樣。我甚至在想，作者可能就是看到這樣一幅場景，所以寫下了《山雨》這篇文章，后來又恰好被選入教材。但是很遺憾，一旦知識進入了教材，教學似乎就跟鮮活的實踐沒有任何關系了。課后我跟老師提議，有沒有可能壓縮課堂時間，哪怕五分鐘都行，這五分鐘不是學生聽老師講，而是老師帶著學生走出教室，走到小山上面，看一看雨后山林翠綠的景象，或許學生能得到更多收獲。 實際上，任何知識都是來自于實踐的，靠空想出來的都是虛假的知識。所以，一定要把知識學習和鮮活的社會實踐結合起來，建立起內在的必然聯(lián)系。
有個常見的說法，哲學是所有學科之母，所有的學科往前追溯都是哲學。文藝復興以后，科學以理性的姿態(tài)從哲學母體里獨立出來了，變成了獨立的知識領域，之后不斷分化，有了數學、物理、生物、地理、化學等等學科。 今天，學校所設科目跟學科的發(fā)展歷史密切相關。而最近的二三十年，學科發(fā)展出現(xiàn)了一個新趨勢：不僅強調學科分化，更加強調學科融合，跨學科、交叉學科、綜合學科成為科技創(chuàng)新的重要渠道。 因此，未來學校要在分科教學的基礎上，再建構起來一種跨學科模式。比如STEM教育就是融合了科學、技術、工程、數學四個領域，其本質就是跨學科。但是，現(xiàn)在一些學校實踐中存在一些誤區(qū)。去年我到一所學?？疾?，這所學校的STEM課開了20多門，學校老師還專門圍繞課程開發(fā)了配套的教材，猛一看特別好。但是一聽課，我發(fā)現(xiàn)了一些問題。我聽了一節(jié)無人機課，內容是老師帶學生開無人機，怎么飛得更高、飛得更平穩(wěn)，怎樣能航拍出更有視覺沖擊力的視頻。 如果這是一所職業(yè)學校，無人機課這樣上沒問題。對于普通中小學來說，只有技能訓練而不涉及多學科的知識融通，那就有問題了。實際上，通過無人機課可以將空氣動力學與物理、數學、信息技術等學科聯(lián)系起來。不管是無人機課、機器人課，還是手工課、勞技課，學生的作品精美與否并不重要，哪怕作品最后做失敗了，但在動手實踐過程中發(fā)生了有意義學習，那就是一種成功。
現(xiàn)在很多學校非常關注信息化，也引入了大量高端設備。信息技術在教學中的主要作用絕非“展示”，而是幫助老師讀懂學生。 一直以來，老師都是通過自己的經驗來判斷學生是否掌握，但是，學生到底有沒有掌握？在哪些方面還存在漏洞？對于大班額的班級授課制，老師掌握每一個學生的真實學習狀態(tài)幾乎是不可完成的任務。信息技術最大的優(yōu)勢就是了解學生的真實學習狀態(tài)，記錄學生哪些知識掌握得好，哪些掌握得不那么好，每個學生有怎樣的認知特征，學習風格是什么，幫助教師開展更有針對性的教學。 未來，基于經驗的教學逐漸轉向基于數據、基于證據的教學，這是課堂教學在“互聯(lián)網 ”時代將會出現(xiàn)的重要轉向。
原來的學習都發(fā)生在教室里，未來則有可能打破學校的圍墻，農場、田地、博物館、科技館，甚至企業(yè)，任何可以實現(xiàn)高質量學習的地方都是學校。 美國有一所中學，高中三年要去12個城市，他們的校園就在每個城市的研究機構、博物館、科技館……整個世界都是他們的校園！ 未來的學習是無處不在、沒有邊界、和生活密切聯(lián)系的，一定會突破現(xiàn)在校園的圍墻。 隨著學習方式轉型 未來學校將會出現(xiàn)三個特征 一是學習場景相互融通，任何可以實現(xiàn)高質量學習的地方都是學校。就像那所高中三年要去12個城市的那所美國中學。 二是學習組織靈活多元。學習方式除了老師講學生聽，也會增加項目式學習、探究性學習、無邊界學習，越來越多元的學習方式會把正式學習和非正式學習融為一體。 三是學習體驗豐富深刻，知識學習和社會實踐結合起來，學習往往來自于真實的生活。 隨著學習方式的轉型，未來學校將從批量生產模式轉向私人定制模式。學生可以用最適合自己的方式進行學習，每一個學生都能享受到量身定制的教育服務。 希望我們在新的時代背景下并肩奮戰(zhàn)，共同探索未來的學習方式、共同創(chuàng)建未來學校。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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