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非高于利益 邏輯的力量 沒有一門科學比邏輯科學更強烈地感到需要從問題實質本身開始，而無需先行的反思。——黑格爾《邏輯學》 邏輯學是教人如何正確地思考和表達的科學。 早在1930年代，邏輯學相繼取得了三個劃時代的成果：哥德爾不完全性定理、塔斯基形式語言真理論、圖靈機及其應用理論。 這為現(xiàn)代邏輯學的蓬勃發(fā)展奠定了理論基礎。 隨著現(xiàn)代邏輯學突飛猛進的發(fā)展和日益廣泛的應用，在國際社會中，邏輯學越來越受到人們的關注和重視。 在1970年版的《大英百科全書》的學科分欄中，邏輯位居各門自然科學之首；在1974年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編制的學科分類中，邏輯學位列七大基礎學科的第二位；世界上很多國家在中學和大學階段，邏輯是一門必修的通識教育課程。 但在中國，邏輯學卻受到了冷遇，屢屢遭受批判譏諷，缺席學校教育數(shù)十年之久。而且時至今日，中國大陸的高校依然沒有普及邏輯教育；甚至連兩千多年前亞里士多德形式邏輯中那一點最基本常識，普及起來都十分困難。 “邏輯”幼兒遭受寒流 明末的傳教士利瑪竇教授徐光啟邏輯與數(shù)學，并通過歐幾里得幾何學的翻譯出版，把邏輯知識傳授給了中國的士大夫。  利瑪竇與徐光啟 不幸的是，這些邏輯理性知識很快就在中國大地銷聲匿跡了。一直到了鴉片戰(zhàn)爭后，中國派留學生到西方，才重新發(fā)現(xiàn)西方人熟練應用了的兩千年多年的邏輯知識。 “邏輯”一詞，始于嚴復對“Logic”的音譯。它是一種思維工具，教人如何正確地思考和表達。 科學研究對邏輯的倚重自不必說，人們的言行都離不開邏輯。說話沒邏輯，即不能有效表達和傳遞自己的想法；做事沒邏輯，就無法真正解決問題；缺少邏輯常識，會成為人云亦云的跟風派而遭愚弄。 20世紀初，邏輯傳入中國后，教育界將邏輯學納入到了正規(guī)課程之中。  1905年，嚴復翻譯的邏輯學著作《穆勒名學》（原名為《邏輯學體系》） 進入民國后：邏輯學逐漸成為很多大學、高等師范學校乃至中學的必修或通習課目。然而，金岳霖1926年在北京清華大學哲學系專講邏輯學時，僅僅招到了一個學生，令人嘆息。 1920年代，蘇聯(lián)開啟了對邏輯學的大批判，勒令大、中學校取消邏輯課。受其波及，一批受蘇聯(lián)影響極深的文人，也于1920末開始掀起對邏輯學的批判，一直持續(xù)到1930年代末。艾思奇等人宣稱要用“辯證法”來打倒邏輯學，甚至公開“宣布了形式論理學的死刑”。 批判雖然聲勢浩大，卻未能撼動邏輯學在大、中學校課程中的地位。張東蓀、金岳霖等人，還尚有空間與葉青、艾思奇進行論戰(zhàn)。 邏輯教學遭受重創(chuàng) 蘇聯(lián)1945年以前有段時期曾取消了大學的邏輯課程，理由為邏輯是形而上學哲學的產(chǎn)物。蘇聯(lián)于1946年11月發(fā)布《關于在中學校里講授邏輯和心理學》的決議，結論認為：每一社會經(jīng)濟形態(tài)都有與自己相適應的邏輯，蘇聯(lián)必須創(chuàng)造出一種特殊的、“蘇維埃的”邏輯。 中國的邏輯學更是舉步維艱，“一度將現(xiàn)代邏輯視作帝國主義時代為壟斷資產(chǎn)階級利益服務的偽科學?！?950年中國大、中學校所教授的邏輯課內容，深受蘇聯(lián)影響，在已有的邏輯研究和教學成果上出現(xiàn)全面大倒退。 曾被學生認為“在是非真妄之際一點也不含糊”的金岳霖，對邏輯的態(tài)度也發(fā)生了180°的大轉變，先后參與對杜威、羅素、胡適、梁漱溟、章伯鈞等的批判。并且，否定了自己過去的哲學觀。 金岳霖 后來，邏輯學再遭重創(chuàng)。邏輯研究機構被撤銷，學校邏輯課程被取消，專業(yè)師資隊伍被解散。邏輯學被污蔑是“故弄玄虛”，是“回潮”，是“復舊”。 據(jù)社科院哲學所副所長倪鼎夫回憶：“（當時的）學生只知道些現(xiàn)成的結論，不知道推理過程和論證?！?/p> 邏輯教學短暫復蘇后 再度形同虛設 1970年代末，邏輯課開始在大、中學校復蘇。 但1988年，中學語文教材再次刪除了有關邏輯學的教學內容，一些“專家學者”進而又提議取消師范院校課程中的邏輯學。 進入90年代，情況變得更為惡劣。在很多大學，邏輯從必修課變成了可有可無的選修課。從1998年起，根據(jù)國家教委頒布的文件，邏輯被從漢語言文學專業(yè)（師范類）的專業(yè)基礎課程踢了出去。 這種狀況，時至今日，也未見改觀。 艱深的數(shù)理邏輯，自然不必人人修學。但作為通識教育的普通邏輯課缺席數(shù)十年，實在是不應該的事情。 邏輯常識教育的缺席， 使社會呈現(xiàn)出一種思維上的病態(tài) 訴諸情感、訴諸傳統(tǒng)、訴諸暴力……等背離邏輯的交流方式，在社交媒體上隨處可見。很多公共話題的討論，因參與者缺乏基本邏輯常識，常淪為無意義的罵人口水戰(zhàn)。  現(xiàn)階段，我們無法通過跛腿的教育體系，完成邏輯常識的輸入。那么，我們需要閱讀更多好書，補足學校邏輯教育的缺失。 在普及邏輯常識方面，殷海光貢獻甚大 殷海光先生少時被稱作“邏輯神童”，師承金岳霖，自1950年代起，他就致力于向民間播撒“邏輯種子”、用邏輯戳破臺灣當時“用一切光明的字眼”包裝起來的政場言論。 林毓生、陳鼓應等知名學者皆出自殷海光門下，他還影響了柏楊、龍應臺、董橋等文化名人，是整整一代人的精神領袖和啟蒙大師。殷海光的《邏輯新引：怎樣辨別是非》早已成為公認的經(jīng)典，但在邏輯常識匱乏的今天，本書更值得推薦： 另外，殷海光先生說：“邏輯是要學的，只讀《邏輯新引》不夠”。為此，我們推薦另外幾本邏輯讀物，這些作品是國外邏輯學等領域權威的研究與實踐成果，與《邏輯新引》一起閱讀，相得益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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