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哪里?危難之下別寫那么長的文字,誰有心事看呢?災(zāi)難中,信心貴于黃金,人們在緊張與休閑、痛苦與希望、戰(zhàn)斗與疲倦、危險與安寧------等等兩個世界、心態(tài)、運氣、可能中。 ----------------------有感 現(xiàn)在是星期日的子夜時分。正在發(fā)這份急電的時候,街道一片沉寂。但是在城市中心,人們的心碎了。 家園沉入水里,汽車也被淹沒。房子里黑漆漆的空無一人,而家具漂在水上。 緩慢上漲的水在防護墻上發(fā)出陰森森的響聲。但是人已撤離的地區(qū)靜悄悄的。一切都很平靜。 這是耳聞目睹到的場景。但是,城市里運沙袋的英雄們今晚躺下來休息時,1982年的這場洪水造成的難民們還處在混亂之中。 他們今夜睡在坑坑洼洼的陌生小屋里,房間里的地板上鋪著亞麻油氈。在教堂中心,焦慮不安終于為疲倦所壓倒時,欣慰和平靜的睡眠才來臨。另有數(shù)百張的床鋪在陌生的房子里,準(zhǔn)備應(yīng)付天氣預(yù)報所稱的更多的降雨。 此時此刻,據(jù)說有3000人已被迫從他們的家里撤出來。大多數(shù)人來自附近的老工人街區(qū),該區(qū)位于這座城市三條河的西岸。 這個街區(qū)是城市受洪水災(zāi)害最嚴(yán)重的地區(qū),居民需要救助。疲倦的海軍陸戰(zhàn)隊士兵、消防隊員和志愿者們趕來照顧難民,幫助麻煩的、不情愿的人到小救生筏子上,一次又一次把這些人運到高地上,其他交通工具在那兒等著接走他們。 現(xiàn)在是午夜,城市中心已撤窩的部分沉入一片黑暗,斷電、停氣,正常的一切都不再存在。 那些及時站出來的人——用沙袋和臨時壘起來的土堤同洪水搏斗——僅僅在等著河水漲到頂點。他們的家得以幸免?,F(xiàn)在,他們的自信又恢復(fù)了。他們今晚睡在自己的床上。但是他們也擔(dān)心,城市還能承受多少水的沖襲?雨潛伏在夜空中。 在河西邊,受害的程度最深,損失也最慘重。在莫米和圣喬,水只輕輕拍打大堤頂部,居民們爬到防水墻上查看最高水位。他們在尋找希望的跡象??吹酱蟮踢€牢固的地方,他們就覺得有了希望;大堤出現(xiàn)了問題,希望就像耗子一樣淹沒在水里。 難民們今晚上講了上千件事。都是他們的所見所聞。 有個人想起范布倫街上的一幢房子,那兒陽光春天般暖暖照在明亮的黃色磚圍墻上。一對上了年紀(jì)的夫婦在他們的黃色小房子的前院里等著。那位紳士坐在走道上的一把黃色椅子上,膝蓋上橫著一根拐杖。他的妻子,金黃色的頭發(fā)已經(jīng)斑白,站在那兒望看奇怪的人走過去。他們是一幅羅克韋爾的作品。一張發(fā)黃的照片,只是有些不合時宜。 在一個街區(qū)以外,水正沿著大街向他們逼近。這個女人只會說結(jié)結(jié)巴巴的英語。她的丈夫只是點頭。糟透了的洪水,唉,糟透了的洪水。水都多高了?聳聳肩。他們將不得不離開嗎?不安的微笑,誰知道呢?她說。誰知道呢? 沿著莫米的大堤,河水在那里最寬也最深,低吟的河水在黑暗中翻滾。幾乎沒有人過來站在街燈下的防洪堤上。現(xiàn)在這樣不必要。他們感到安全了。 在口袋形的湖邊地區(qū),在兩條河的拐彎處,河水半隱半現(xiàn),仍沒有漫出河道。這里有一種欣喜的信念。星期六夜里難以入睡的焦慮結(jié)束了。那里沒有小屋子,也沒有洪水造成人員傷亡的痛苦。他們逃脫了洪水。但是洪水就在不遠處。 現(xiàn)在,午夜剛過,城市沉人夢鄉(xiāng),3000名難民安頓下來,得到了食物供給。仍有兩個世界存在:濕地和干地、高處和低處、以及被洶涌的河水和關(guān)閉的橋梁一分為二的城市、好壞兩種不同的運氣。 明天洪峰可能來臨。洪峰過后,希望水退下去,無家可歸的人將傷心地回憶失去的一切,重新收拾自己的家園。 但那都是明天的事了。今夜仍然是不安的睡眠、陌生的床鋪、以及戰(zhàn)斗的奇怪空虛感——一部分輸了,一部分贏了。今夜,在城市中間,仍然有破碎的心靈。但是最壞的事已經(jīng)過去了。街道安靜下來。一切都那么寧靜。(李予陽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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