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大概8500余字,閱讀可能需要12分鐘左右) 古今被贊為“千古一帝”的皇帝大概有兩個半——秦始皇、唐太宗和康熙皇帝。但要是算上生前未稱帝,但死后被追尊為皇帝的話,情況就比較復(fù)雜了。 秦始唐宗、康熙算半個——這種說法我只是引用,不做評價 比如說被追尊為高祖宣皇帝的司馬懿肯定在才干上能將他孫子司馬炎甩出幾十里地,北周和北齊的開國皇帝宇文覺、高洋給他們的老爹宇文泰、高歡提鞋都不配,更別提后來還涌現(xiàn)出蒙古和滿人的兩位鐵血先祖鐵木真和努爾哈赤。 但是想要成為“千古一帝”,僅靠“軍政雙優(yōu)”還是不夠的,而是需要在政治、經(jīng)濟、軍事、文化、外交等各方面均有優(yōu)異的作為,起碼不能有什么明顯的短板。因此我個人的意見是——在那些被追尊了帝號、但是屁股沒坐上帝位的一眾英雄人物中,唯有曹操是最接近這個標準的。 老曹“煮酒論英雄”時,唯獨自詡英雄這一點沒有任何問題,大耳賊比他差遠了 但曹操也是面目最為模糊的歷史人物之一,贊之者稱其“功高而德廣,可謂無二矣。”謗之者干脆稱其為曹賊,恨不能寢皮食肉。如此兩極分化的評價哪怕用腳后跟思考也知道肯定是不客觀的,要客觀公正的評價一個人物,脫離當時和當前的思想和輿論局限是基本的前提條件,當然這是很難做到甚至是無法做到的。 但凡能創(chuàng)下莫大功業(yè)的英雄人物,不敢說個個敢為天下先,但起碼能成常人所不能成,其特立獨行自然非那些凡夫俗子或是循舊俗、守舊禮的方正君子所能東施效顰、甚至所能理解的,口碑自然會分化,比如秦皇、唐宗概莫如是。在這里我甚至可以很不靠譜和很不負責(zé)任的蓋棺定論——凡不是聲名毀譽參半、有過“黑紅”歷史的英雄,非真英雄也! 曹操就是在近兩千年的歷史中,形象不斷在“英雄”與“奸雄”之間轉(zhuǎn)換,一路“黑紅”過來的歷史人物的典型代表。 今天我要做的,就是在落滿灰塵的史書中尋找線索,看看曹操是怎樣從一位大英雄逐漸淪落成“曹賊”的。 在不同的歷史時期,對于曹操的評價截然不同。1、在曹操建功立業(yè)的那個年代,其實他的口碑就已經(jīng)開始“黑紅”。 從漢末到三國,曹操從一介無名之輩發(fā)展成北中國之霸主、挾天子以令諸侯,這一過程中自然會樹敵無數(shù),然后被罵個狗血淋頭。比如袁紹讓陳琳起草的《討曹操檄文》中罵他是“贅閹遺丑”,“身處三公之官,而行桀虜之態(tài),殄國虐民,毒流人鬼。”(《三國志·魏書·袁紹傳》);周瑜罵他“操雖托名漢相,其實漢賊也?!保ā度龂尽菚ぶ荑鳌罚粍淞R他“竊執(zhí)天衡?;屎筇?,鴆殺見害,剝亂天下,殘毀民物?!保ā度龂尽な駮は戎鱾鳌罚?/p> 袁紹周瑜劉備不但是老曹的死對頭,而且各個小心眼,能說他好話就有鬼了 敵人破口大罵,自己人當然要忠心護主,比如鮑信:“夫略不世出,能總英雄以撥亂反正者,君也?!保ā度龂尽づ崴芍ⅰぞ硎の簳U勛傳》);再如涼茂:“曹公憂國家之危敗,愍百姓之苦毒,率義兵為天下誅殘賊,功高而德廣,可謂無二矣?!保ā度龂尽の簳雒瘋鳌罚?/p> 就連吃瓜群眾對他的態(tài)度也是褒貶不一:
奇怪的是,《后漢書》中的記載到了《三國志》中就成了截然相反的“子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并廣為流傳。 孫權(quán)也是個三國時期被低估了的英雄人物,曹操就曾不無羨慕嫉妒恨的贊其“生子當如孫仲謀,劉景升兒子若豚犬耳”(《三國志·裴松之注·卷四十七·吳書二·吳主傳第二》)。孫權(quán)則對曹操投桃報李,予以他相對客觀的評價:
孫權(quán)是個英雄,起碼心胸氣概比他妹夫強多了 而當時曹操在德行上最為人詬病的,大概就是在羅貫中在《三國演義》中演繹成“寧教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的那個典故:
一件事情,三段記載,三個說法,后人自然可以根據(jù)自己的立場任意選用。 2、到了兩晉以后,曹操的形象開始根據(jù)當政者的政治立場和需要隨意轉(zhuǎn)換。 兩晉的立國源于司馬炎逼迫曹魏皇帝曹奐“禪位”,所以為了體現(xiàn)自身的正統(tǒng)性,特別強調(diào)曹魏“受禪”于漢,因此對三國時期那段歷史的態(tài)度必然是“帝魏寇蜀”。因此在兩晉之初對于曹操的評價是比較高的,這一點在陳壽所著的《三國志》中體現(xiàn)得尤為明顯——雖然陳壽對于曹操的嗜殺戮、喜權(quán)謀頗有非議,但總體評價是非常高的:“抑可謂非常之人,超世之杰矣?!保ā度龂尽の簳の涞奂o》) 讀《三國志》可以下酒 而晉初對于曹操維護最力者,數(shù)王收所著的《魏書》為最:
不過這種情況到東晉時發(fā)生了變化——雖然皇帝還是姓司馬的,但時卻已經(jīng)被“五胡”從中原攆到了江南,被迫“偏安江左”。面對強大的北方鄰居,東晉數(shù)次北伐無功而返,處于被動挨打的局面,其形勢類似于三國時期的孫吳、蜀漢之于曹魏。因為跟孫吳相比蜀漢更加根紅苗正,因而東晉開始在輿論上“尊劉貶曹”。 比如東晉史學(xué)家習(xí)鑿齒在所著的《漢晉春秋》中便以蜀漢為正統(tǒng),甚至在歷史承接關(guān)系上,干脆無視曹魏,讓兩晉直接承繼漢統(tǒng):
而且習(xí)鑿齒還創(chuàng)造了一個記錄——他是第一個將曹操稱作“篡逆”的史家:
不過習(xí)鑿齒這家伙總是強行將自己的政治觀點往史書中硬塞——肉麻的吹捧司馬家的那幫慫包皇帝,簡直令人作嘔——“治史不謹”是出了名的,因此遭到了廣泛的質(zhì)疑。所以他的觀點在此后幾百年間都沒什么市場,直到南宋情況才發(fā)生變化。 將習(xí)鑿齒這家伙稱之為偽史家一點也不為過,毫無史家風(fēng)骨 3、從南北朝到南宋之前,曹操就是個筐,誰有需要啥都可以往里裝。 兩晉之后,尤其是在南北朝和五代十國這兩大亂世,藩鎮(zhèn)強勢而皇權(quán)不振,“天子兵強馬壯者當為之”,把持兵權(quán)的權(quán)臣軍閥強逼皇帝受禪之事層出不窮。在這種情況下,曹操沾了他兒子曹丕的光——后者發(fā)明的“三讓而后受之”的受禪方式備受追捧,那些權(quán)臣軍閥不僅學(xué)得有模有樣,而且連辭讓表都照抄不誤。飲水不忘挖井人,所以曹操在這兩大亂世的口碑還是不錯的。 禪讓這種事,受禪者先要假惺惺的“三辭”,再由托兒“三請”——這套流程就是曹丕發(fā)明的 唐太宗李世民從骨子里其實跟曹操是一類人——一樣的天資超人、才氣縱橫,一樣的文武皆能、雄才大略,一樣的慧眼識才、善于用人,一樣的膽大妄為、敢為天下先。所以李世民對曹操有著天然的好感,不但尊曹魏為正統(tǒng),而且在《祭魏武帝文》中將其比作“賢哲”:
不過皇帝畢竟是冷靜復(fù)雜的政治動物,最在乎的還是自己屁股底下的那尊寶座。所以老曹“挾天子以令諸侯”的那段黑歷史難免令李二不爽,又生怕自己的臣子跟著老曹學(xué)壞,所以趕緊話鋒一轉(zhuǎn):
受李世民這位千古一帝的影響,再加上唐朝大氣磅礴的時代氣質(zhì)與曹操相合,所以有唐一朝對于曹操普遍比較尊崇。比如杜甫曾賦詩贈曹霸,大贊其祖宗老曹“英雄割據(jù)雖已矣,文采風(fēng)流今尚存?!保ā兜で嘁洸軐④姲浴罚?,王勃也稱“魏武用兵,仿佛孫吳……振威烈而清中夏,挾天子以令諸侯,信超然之雄杰矣。”(《三國論》)杜牧甚至專門賦詩為曹操的赤壁之敗打抱不平,遂有千古名篇《赤壁》:
曹操的大氣磅礴與盛世大唐的氣質(zhì)極其相合,故而唐人偏愛于他就是很自然的事情了 到了北宋也仍以曹魏為正統(tǒng),宋真宗還曾下令重修亳州(曹操的故里)的廟宇以祭祀曹操,并讓當時的文學(xué)大家穆修撰《亳州魏武帝帳廟記》:
司馬光在《資治通鑒》對于曹操的評價也頗高:
司馬砸缸先生作為一名傳統(tǒng)的儒者,能夠公正可觀的評價曹操,不愧史家之名 4、南宋之后,受政治風(fēng)氣、學(xué)術(shù)思潮和民間文學(xué)的影響,曹操的形象徹底成了逆賊和奸雄。 不過兩宋的趙家皇帝碰上了兩晉司馬家皇帝的老問題——又被異族攆到了江南偏安一隅,同病相憐之余連針對老曹的態(tài)度都高度一致,那就是高度仇視,然后破口大罵。其中影響最大的,對官方來說在于作為理學(xué)創(chuàng)始人之一的朱熹,在于民間則是雜居、評話。 朱熹是什么人?號稱儒學(xué)集大成者,被尊稱為朱子,而且是唯一非孔子親傳弟子而享祀孔廟、位列大成殿十二哲者。朱熹與二程合稱“程朱學(xué)派”,其理學(xué)思想對元明清三朝影響極大,是被這三朝蓋章認定的官方哲學(xué),連皇帝都不敢明目張膽的反對。 反正我一直認為朱熹這糟老頭子壞得很,宋明之后華夏民族失去鮮活靈動的氣質(zhì),他就是罪魁禍首 朱熹認為東晉馬屁精習(xí)鑿齒對于曹操的評價很有道理,而陳壽的說法純屬扯淡,于是清編《四庫全書》就得趕緊站出來替他搖旗吶喊:
也就是說,朱熹以前史學(xué)界對于曹操的評價多以陳壽的觀點為準,而在此之后則以習(xí)鑿齒的說法為正統(tǒng)。 理學(xué)特別強調(diào)倫理道德的重要性,尤其重視“正統(tǒng)”,“劣跡斑斑”的曹操自然不為之所喜。其實朱熹可以掛上理學(xué)家、思想家、哲學(xué)家、教育家、詩人等無數(shù)名頭,但他偏偏不是史家,自然無法做到像陳壽、司馬光那樣客觀、公正的看待看待歷史人物??墒沁@位朱子沒有一點自知之明,非得橫插一腳冒充內(nèi)行:
朱子蓋棺定論,他的那些統(tǒng)治了元明清三朝政界、文化界、思想界的徒子徒孫們自然不敢有二話。而大清朝那位經(jīng)常因為閑得蛋疼而亂搞的乾隆爺又來湊了個熱鬧,也不知道他是想拍朱子的馬屁(清朝的皇帝對于儒家的狂熱尊崇和無限擁護幾乎堪稱歷朝歷代之最)還是就是看老曹不順眼,在編纂《四庫全書》時看到穆修寫的那篇《亳州魏武帝帳廟記》后大發(fā)雷霆,下令予以刪除:
乾隆視曹操為篡逆,后者作為巨奸大賊便成了官方定論,而且與被宋明理學(xué)把持的思想界、學(xué)術(shù)界的論調(diào)高度一致。在文字獄盛行、官府對于言論嚴格把控的清朝,從此再無人敢越雷池一步去說曹操的好話。 乾隆這貨經(jīng)常干這種不靠譜不著調(diào)的破事 而在民間,講述三國故事的話本在宋元時代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而自南宋以后,女真、蒙古等外來民族對于百姓的殘害壓迫使得民間的民族情緒異常強烈,體現(xiàn)在三國故事中,就是特別強調(diào)“漢統(tǒng)”,出現(xiàn)了強烈的“擁劉反曹”的思想傾向,曹操的形象進一步被黑化。而羅貫中的《三國演義》就是在參照史籍、傳說、平話和雜劇的基礎(chǔ)上完成的一部文藝作品,自然會體現(xiàn)當時的思想潮流。而我們現(xiàn)代人所熟悉的《三國演義》,實際上是明末清初的文學(xué)批評家毛綸、毛宗崗父子依據(jù)明代版本加以修訂成的120回通行本——毛氏父子本身就是朱熹的信徒,具有強烈的擁劉反曹的思想傾向。再加上因為明亡而產(chǎn)生的“故國之思”,使得他們修訂的《三國演義》中,較之羅貫中版更加突出了曹操的奸詐狡猾、嗜殺無信以及無父無君的一面。通過這種“褒劉貶曹”的描寫,明為體現(xiàn)“重塑大漢正統(tǒng)”的論調(diào),實際上說他們在煽動“反清復(fù)明”也不為過,而這與當時的學(xué)術(shù)界和民間的民族主義情緒是一致的。 有多少人知道我們熟悉的《三國演義》,其實是“反清復(fù)明”分子二毛加工過的? 所以曹操在民間被黑化,其實只是個可憐的犧牲品——老百姓們恨誰,老曹就成了誰的化身和代言人…… 5、到了近現(xiàn)代,對于曹操的歷史評價開始多元化。 到了近代,曹操的境況也隨著思想的解放有了改善,比如胡適先生就提出過自己的觀點:
“歷史是個任人打扮的小姑娘”這句話,最早也是胡適先生說的 魯迅先生也曾說過:
這段話先生真的說過…… 不過依然有堅持宋元以來對曹操固有觀點的史家,比如被譽為“中國最后一位士大夫”的錢穆先生:
所以老曹至今也沒能純紅,依舊黑紅。 其實曹操之所以屢遭非議,根本原因在于有人跟他八字不合。其實曹操在后世屢遭黑手、頻頻被人針對這件事,要怪只能怪到他的粉絲之一、《三國志》的作者陳壽頭上。老曹要是泉下有知,一定會大罵小陳同學(xué)嘴大無腦、沒事瞎嚷嚷什么大實話? 我嚴重懷疑陳壽是曹操的“黑粉”…… 那么陳壽說了什么大實話呢?其實大概就是下面這段:
韓(信)白(起)尚且不論,申商是什么人?申不害、商鞅啊——那可是法家兩大巨頭!你老曹竟敢明目張膽的習(xí)效法家、替法家張目,法家的死對頭儒家要是無動于衷,世人恐怕真要當孔老二的徒子徒孫是吃素的了。 諸子百家中,唯有儒法兩家對后世影響最大。因為三觀不合,二者之間的互懟也是沒完沒了 自打董仲舒搞出一套“天人感應(yīng)”的大忽悠理論之后,歷朝歷代的統(tǒng)治者都覺得儒家打起的這塊宣揚仁義道德的牌坊對自己的屁股坐穩(wěn)那張龍椅非常有好處,于是愛不釋手。不過能坐上龍椅的主兒大都不傻,很清楚拿儒家那套理論治國很不靠譜——看看史上唯一一個忠實踐行儒家理論治國的“先行者”王莽同學(xué)最終死得有多慘就足夠了(詳見我之前的文章王莽是穿越者?其實他可能是“反穿”)。所謂前事不忘后事之師,后來的帝王治國大都是心照不宣的掛著儒家的羊頭賣著法家的狗肉,所謂“外圣內(nèi)王”是也。儒家對此雖然非常不滿,但一來不好跟皇帝撕破臉,二來畢竟自家的牌坊還豎著,所以也勉強能忍了??梢钦l敢動了他家那塊維系臉面的牌坊,儒家一定會跟他死磕到底,而且不死不休——其實也沒那么嚇人,儒家最大的本事也就是批倒批臭,那可是人家的拿手好戲。 比如說漢宣帝劉詢,就曾一不下心說了句大實話,結(jié)果惹得儒家惱羞成怒:
可惜劉詢這家伙文能安邦定國、再造中興(而且恐怕是中國歷史上唯一貨真價實的“中興”),武能干翻匈奴、兼并西域(這都是儒家大肆吹捧的漢武帝耗盡國用都沒能做到的),在品行道德上也挑不出任何毛病,你讓儒家從哪兒罵起、罵些什么? 其實劉詢的能力作為起碼不比劉徹差,可惜被冷處理了 你以為儒家這么輕易就認栽了?既然罵無可罵那就不罵,干脆冷處理——就是我不說你也不許說,大家都不說,就當從來沒有過這么個人。 (所以如今提起漢宣帝劉詢大概率要面對烏泱泱一大片滿臉問號的吃瓜群眾。俺曾寫過一篇關(guān)于他的文章,可是一想閱讀量肯定不會超過三位數(shù),只能一聲嘆息之下打入冷宮了。) 可憐的老曹是第二個被人揭發(fā)丟掉羊頭專賣狗肉的“售假者”,而且還是一身的黑歷史擁有無數(shù)罵資,不遭到儒家的集火攻擊被罵成篩子就有鬼了。 尤其是讓儒家火冒三丈的是曹操“棄德唯才”、“唯才是舉”的用人觀:
老曹的這一舉動不但將儒家最為看重的臉面和牌坊徹底推倒,還踩上了幾腳吐了幾口吐沫,這讓儒家哪里還有臉見人?他們的徒子徒孫還如何就業(yè)? 老曹的“求賢令”就是要砸儒家的飯碗,人家不跟他拼命才怪 所以儒家追著老曹的屁股喋喋不休的罵了兩千年,也就不奇怪了。 作為儒家的死對頭,歷史上的法家代表人物無一例外被罵成了百般花樣。哪怕是上古先秦的所謂“賢人”們,理論上應(yīng)該獲得后輩的些許敬重也不能例外,比如先秦法家四巨頭:
法家四大巨頭結(jié)局都很凄慘,后世的名聲也被抹黑得一塌糊涂 曹操能與他的前輩先賢享受同等待遇,我想以他的性格脾氣,恐怕非但不會生氣,相反會很高興和自得吧。 別人再怎么瞎叨叨,其實最有發(fā)言權(quán)的還是老曹自己。其實曹操早就想到了在他的身后可定會是非褒貶不一,因此他還曾在《述志令》一文中試圖為自己辯解并做出補救:
不過如此這般瞻前顧后、委曲求全可不合老曹的脾氣,所以他很快就把這些破事拋到腦后,玩起了歌以詠志:
人家老曹要在有限的生命里去積極進取,建功立業(yè)。即便終有一死,也絕不聽天由命,而是要保持健康愉快的心情,爭取延年益壽。 后人可以在戲臺上把老曹涂成白臉,卻無法否定他的成就功業(yè) 千古艱難唯一死,老曹連死亡都不在乎,何況這些是非罵名? 哪怕歷史是個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哪怕在京劇戲臺上被涂成了白臉壞蛋,恐怕在大氣磅礴的曹孟德心中,這根本就不算個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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