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的希望

文/閆旭東

祖父把辛勞播撒在堅硬的土地

把希望掛在牛角

棗木的犁

被他用桐油油成鏡子

鏡子里的祖父把豐收放在犁尖上

試圖锪開一生的幸福

讓堅硬的土地給他希望

晨星窺視著土地

窺視祖父的影子

祖父用沙啞的嗓子破開

阻擋他前行的晨霧

他為水牛開道

他想讓水牛歡快如天上的小鳥

他不停的哼著冬天在淮河邊上聽到的小戲

破落書生和一個大家閨秀的一場愛情

水牛知道祖父的聲音

小生走腔，花旦跑調(diào)

水牛愛聽

愛聽還有遠處吆喝的聲音

回蕩的交響混成

堅硬的土地撫摸祖父的脊背

水牛拖著歲月犁

他已經(jīng)瘦弱，如祖父的肋骨

他想給他豐收

甚至想割下一塊肌肉

把肌肉奉送給饑餓

奉送給孩子

送給快要死亡的人

祖父把辛勞播撒在堅硬的土地上

把希望掛在牛角上

但我知道

他最后倒在了麥場上

倒在堅硬的土地上

倒在了他心中希望上

2019年12月20日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