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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靜思齋·于岳原創(chuàng)、自行拍攝（其中一張早年照片除外），轉載請注明出處！謝謝！ 尋訪時間：2020年1月18日 在曲陽北岳廟南邊不遠處有一座修德寺塔，塔雖有三十多米高，但由于沿街建筑的遮擋，從北岳廟門口并不能看到它。修德寺塔亦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來曲陽一趟也不容易，既然都到跟前了，自然是要去看一下。眼瞅著那條小路（登岳街）不好行車，于是老小們留在車里休整，我便一個人小跑過去觀摩了。  圖1：登岳街是從北岳廟去修德寺塔的必經(jīng)之路 從北岳廟到修德寺塔步行距離也就三百多米的樣子，從登岳街一拐彎，修德寺塔就出現(xiàn)在眼前了，而第一眼的感覺，塔似乎是有些斜的！若說修德寺塔是孤零零的我想毫不為過，在它周圍已然沒有任何相關建筑與保護措施，且拆出了一片空地，不知是否要有所為?；貋砗髮Ρ攘艘幌略鐜啄甑恼掌?，就比如百度百科里的那張，不難感受出短短幾年時光里，周圍的地貌變化可不小。原來與它相伴的那幾株楊樹，也被砍伐了個干凈，現(xiàn)在方圓十米幾乎寸草不生。  圖2：孤零零的修德寺塔 因此處并無相關介紹和其他遺跡，我繞塔一周從各角度拍下照片后便即離去，更多地研讀工作則留待家中。結果一查嚇一跳，這座孤零零的落寞的修德寺塔，還真是大有來頭呢！顧名思義，此塔原來是屬于修德寺的，但這座寺廟在地面上早已遺跡無存，連什么時候毀去的亦無人提及。經(jīng)我查考相關資料，終于從一篇考古記錄中找到了一點蛛絲馬跡。 這是李錫經(jīng)先生所著的《河北曲陽修德寺遺址發(fā)掘記》一文，發(fā)表于1955年的《考古》雜志上。文中提到，有老鄉(xiāng)說修德寺是毀于抗戰(zhàn)時期曲陽淪陷那會，由于當時相距的時間并不長，這一說法的可信度還是較高的。除此之外，此文中還有許多重要信息，即便是數(shù)十年后又有新的發(fā)掘研究成果面世，亦不能掩蓋它的價值。時間回到1953年，當?shù)匾晃晦r(nóng)民在附近挖菜窖時掘出了端倪，考古發(fā)掘隨即展開。最終，這一把在修德寺遺址共計出土殘石造像2200余件，紀年年份橫跨北魏至唐二百余年，此一發(fā)掘成果被評為20世紀中國佛教考古三大發(fā)現(xiàn)之一。  圖3：修德寺與北岳廟方位圖 讓我很感興趣的還有修德寺與北岳廟的位置關系。從李錫經(jīng)先生的文中可知，修德寺塔是在修德寺外（南邊），我遂在地圖上標出了修德寺的大致位置，不難看出這兩座寺廟相距極近（直線距離或許就200米）。更有趣的是，別看離得如此之近，當年竟是分處于城內(nèi)外！現(xiàn)在的北岳路，大概就是原來護城河的位置，我實難腦補出那是一幅怎樣的畫面呵。我想光緒《曲陽縣志》中當會有縣域圖，只是急切之間未能找到資料，且待未來再解惑吧。  圖4：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牌照 在那次發(fā)掘的整整六十年后，又一次較大規(guī)模的考古工作在此展開，新的成果輔以1994年塔基地宮被盜時（損失文物不詳）發(fā)現(xiàn)的隋代石函上的文字，50年代未能解決的許多問題得以明確。我們?nèi)缃袼姷男薜滤滤ㄓ诒彼纬跄辏⒃谒握孀谔祆辏?019年）左右重修，在此之前的沿革則可上溯至隋文帝仁壽元年（601年）。定州、曲陽這一帶是隋文帝楊堅的發(fā)跡之地，故當年曾在此興建恒岳寺及一座舍利塔，規(guī)格甚高。我想這恒岳寺應該就是修德寺的前身了。 圖5：修德寺塔現(xiàn)狀與早幾年的對比，不知是否當算“修舊如新”？ 也許就在2013年那次考古發(fā)掘之后，修德寺塔得到了更多的關注，原來有些殘破的塔身也得到修復，煥然一新。那可真的是煥然一新，渾身亮白，以至于我當時觀摩甚至覺得塔下半部分不是原裝的，這是冤枉人家了。不過作為一位外行人士，卻也很難從修復與工程的角度評價其優(yōu)劣，只是看起來確實感覺怪怪的。修德寺塔的中段比例奇大，周身布滿小型塔龕百余座，反映的是華嚴宗的法界勝境。這種建筑形式謂之“花塔”（亦作華塔），流行于宋遼金時期，因其工藝繁復，并不常建，有人盤點過國內(nèi)現(xiàn)存的花塔僅有15座，可謂非常珍稀。而修德寺塔的結構和造型，在現(xiàn)存花塔中也是一個孤例。  圖6：修德寺塔底層細部 除了塔本身精湛的工藝之外，上文提到的那批從修德寺遺址出土的佛教造像，也頗值一敘。曲陽石雕是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chǎn)，其傳承歷史至少能上溯到漢代，這批造像便是古代曲陽石雕中的杰作。由于出土時均為殘像，故全部運往北京，由故宮負責文物的修復，現(xiàn)主要藏于故宮、國博與河北省博物館（南區(qū)一層東首，曲陽石雕展廳）。當然以前我肯定是看過，但沒有特別留意過它們的出處，為此昨日下午我專門又去了趟省博一睹它們的風貌，就以所攝的兩張照片作為本文的結束吧。  圖7：修德寺遺址出土的石雕佛頭  圖8：張零根造佛三尊像 靜思齋 于岳 2020年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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