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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chuàng) 原創(chuàng) 白發(fā)布衣的藏地讀行 2020-02-24 08:27:31 老話說：“堅持做一件事，早晚能成就一番事業(yè)，哪怕是個壞蛋！” 本文的主角一箭雙雕，分裂東西突厥；安定北疆，尤勝百萬雄師！，當然不是壞蛋，但像他這樣把“一箭雙雕”干一輩子的，也確實不多。 單說長孫晟，估計知道的人不多，但要說起他女婿李世民，恐怕沒幾個人不知道。 可您別以為，長孫晟就慧眼識珠，找了個好女婿。 他兒子長孫無忌，可是位列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之首的名臣。 長孫無忌 長孫晟就是會教育娃嗎？當然不是！ 他的老首長隋文帝楊堅，給了如此的評價，“長孫郎武藝逸群，適與其言，又多奇略。后之名將，非此子邪？” 新領導楊廣則說：“將軍震怒，威行域外，遂與雷霆為此，一何壯哉！” 等到南宋時期的史學家，又給了一個更高的評價，“長孫晟終隋世，以成北方之功，過于衛(wèi)霍用百萬師矣。” 由此可見，他主要的功績在于，“威行域外，成北方之功，過于百萬之師。” 也就是說，長孫晟主要負責“民族團結(jié)”工作，憑借對突厥汗國的深刻了解，用“離強合弱”的治邊之策，把“一箭雙雕”用了一輩子。 突厥汗國與北周、北齊的態(tài)勢 一、一箭雙雕的猛士中國有個成語叫“一箭雙雕”，比喻做一件事，可以同時達到兩個目的。 這個成語的出處是《北史·長孫晟傳》，“嘗有二雕飛而爭肉，因以箭兩只與晟，請射取之。晟馳往，遇雕相攫，遂一發(fā)雙貫焉?！?/span> 這位能一箭貫穿雙雕的長孫晟，自幼矯捷過人，精于騎射，周邊貴族子弟與其比武均折于旗下，十八歲就充任了皇帝的衛(wèi)士。 北周大象二年（580年），突厥沙缽略可汗阿史那·攝圖請求和親通婚，北周宣帝宇文赟將趙王宇文招之女封為千金公主相嫁。 為各自炫耀國力，北周和突厥都精選猛勇作為使者。 戰(zhàn)斗力出眾的長孫晟，被任命為副使護送千金公主去突厥可汗的牙帳。 之前兩國交聘時，北周使者因打不過突厥勇士，而被沙缽略可汗輕視不禮。 這次送親使隊到來，阿史那·攝圖又準備比劃一番。 他命人捧來一張硬弓，詢問誰能射中百步以外懸掛的銅錢。 在場的兩國勇士皆面露難色，只有長孫晟一箭射入銅錢的方孔。 一箭成名的長孫晟，馬上就被沙缽略另眼相看，硬是被留在突厥住了一年。 期間，沙缽略可汗和他一起去打獵，遇到兩只雕在空中上下翻飛爭食。 阿史那·攝圖取了兩支箭給長孫晟，說：“能射此雙雕？” 長孫晟淡淡一笑，只取一箭便策馬馳去，等大雕廝打得難舍難分時，弓如滿月，箭似流星，對穿兩只大雕。 沙缽略高興之余，將諸子弟貴人招來與長孫晟親近，并讓他教授射箭的心得要領。 在與各位貴族酋長接觸的過程中，長孫晟敏銳的發(fā)現(xiàn)了，突厥汗國內(nèi)部隱藏的種種裂隙。 其中，沙缽略的兒子雍虞閭（之后的都藍可汗）性格懦弱，可弟弟阿史那·處羅侯（繼兄位為葉護可汗）卻頗有能力，這讓沙缽略心中常有憂慮。 而長孫晟在與阿史那·處羅侯接觸期間，趁游獵之機，將突厥汗國的山川形勢、部眾強弱，了然于胸。 二、一箭雙雕的謀主長孫晟回朝后，向丞相楊堅時，詳細講述了突厥汗國的虛實。楊堅聽后大喜，心想終于等來了個明白人。 北周大定元年（581年）二月，隋王楊堅接受禪讓，咔嚓一下成了皇帝。 此時隋朝北方的突厥汗國，已發(fā)展為疆域“東自遼海以西，西至西海（里海）萬里，南自沙漠以北，北至北海（貝加爾湖）五六千里皆屬”的龐大勢力。 懾于突厥汗國強大的軍事實力，西魏（北周）、東魏（北齊）等政權，均努力以納貢、和親的策略，換取突厥的支持。 隋朝建立后，沙缽略可汗對隋使相當冷淡，表示“我是北周的親戚，現(xiàn)在楊堅自立為帝，我要是不收拾他，哪有臉去見老婆千金公主？！ 開皇二年（582年），沙缽略可汗麾下40萬鐵騎分兵數(shù)路，從東起遼東，西至甘肅的綿長戰(zhàn)線上發(fā)起了進攻。 北疆的沉重壓力，令楊堅被迫放棄了南下攻陳朝計劃，集中全部主力實施防御。 期間，隋軍雖在局部打得頗有亮色，達奚長儒所部3000人，抗擊數(shù)萬突厥軍，連續(xù)激戰(zhàn)3天，惡戰(zhàn)14次，軍械用盡以赤手相搏。以戰(zhàn)損七八成的代價，擊殺突厥萬余，逼占據(jù)絕對優(yōu)勢的突厥撤軍。 但突厥軍的進攻，依舊對武威、天水、安定（甘肅涇川）、金城（蘭州）、上郡（陜西富縣）、弘化（甘肅慶陽）、延安等地，造成了沉重的打擊，弄得“六畜咸盡”。
熟悉突厥內(nèi)幕的長孫晟上書勸慰道，“別看突厥勢大，并非不可抗拒。目前，突厥國內(nèi)‘五汗并立’。除沙缽略可汗（大可汗）外，第二可汗（統(tǒng)治蒙古高原北部）、突利可汗（統(tǒng)治蒙古高原東部）、阿波可汗（統(tǒng)治老巢阿爾泰山）、達頭可汗（統(tǒng)治新疆西部到中亞）各懷心思。此次，進攻中原的40萬大軍，歸屬沙缽略本部的不過10萬而已，只要能頂住突厥初期的進攻，我自有計策令其離散”。 隨后，長孫晟趁阿波可汗在涼州新敗，派人對他說：“攝圖（沙缽略）每戰(zhàn)皆勝，而你新到內(nèi)陸便遭敗績。如此，攝圖聲望日隆，部眾歸心。現(xiàn)在你與攝圖實力相當，才能坐鎮(zhèn)北牙統(tǒng)一方天地。若日后，攝圖有心吞并，試問你能抗衡他么？” 阿波可汗聽后，心中惶恐，派使者前來問計。 長孫晟又給使者下了一副猛藥，他故作神秘的說：“我與阿波甚厚，故以秘聞相告。達頭已與隋秘和，攝圖毫無辦法。阿波何不加入此盟，攝圖必不敢以兵相威脅，豈不勝過損失自身實力，功績又歸于攝圖？” 阿波可汗自以為得計，頓兵塞上不再進攻，反而遣使跟隨長孫晟入朝。 穩(wěn)住阿波之后，長孫晟又開始做達頭可汗的工作。 達頭與阿波的勢力范圍均在西部，一直都與東部蒙古草原的沙缽略可汗，面和心不和。 在長孫晟的勸說下，達頭可汗干脆拒絕了沙缽略繼續(xù)南下的命令，私自撤軍而回。 瓦解了來自西部攻勢，長孫晟又開始運作阿史那·染干（日后的啟民可汗），對他說：“北方鐵勒諸部有謀反跡象，準備襲擊你的牙帳?！?/span> 染干聽后大驚失色，趕忙向沙缽略匯報，沙缽略也擔心老巢有失，一場聲勢浩大的進攻，便在長孫晟各個擊破的計策下，消弭于無形。 不過，這事兒還沒算完。 沙缽略可汗對西部部落，不聽統(tǒng)御的做法極其惱火，加之阿波與隋朝眉來眼去，好不郎情妾意。 一氣之下，沙缽略可汗帶兵突襲了阿波的部落，將其部眾收歸己有，還當眾斬殺了阿波的母親。 無處可去的阿波一路西逃，投奔了達頭可汗。 達頭聞訊大怒，認為此乃對西部突厥勢力的冒犯，遂借十萬兵予阿波。 得此臂助后，阿波卷土重來，在本地部落的協(xié)助下，連續(xù)痛擊沙缽略的軍隊，甚至攻入蒙古草原大肆掠奪。 至此，名義上保持一統(tǒng)的突厥汗國徹底分裂，東西突厥各自為政，兩紛爭不休。 東西突厥分裂的時間節(jié)點為583年（開皇三年），也就是沙缽略南下攻隋的次年。 因此，可以將東西突厥之分，看做是突厥攻隋之戰(zhàn)的衍生品。 而長孫晟利用突厥固有的權利裂隙，游刃穿梭的斡旋，促成了此事的發(fā)生。 內(nèi)斗不休的兩個突厥，對隋朝的威脅日漸減輕。尤其是居于東部的沙缽略，在西突厥可汗阿波的打擊下由強變?nèi)?，不得不向隋朝請和稱藩。 此后，在文帝、煬帝時期，長孫晟一直以軍事打擊與和親稱睦為手段，實施“離強合弱”的之策，將北方邊患控制于掌中。 到大業(yè)三年（607年），隋煬帝北巡時，他已經(jīng)有能力讓東突厥可汗，自己動手給楊廣的大帳除草。當時，隋煬帝北巡至榆林，向突厥炫耀武力。 啟民可汗驚懼，召所部奚、室韋等數(shù)十個部落酋長，迎接煬帝。 長孫晟見帳前雜草叢生，便想要讓啟民可汗親自拔除，以讓各酋長明白天子之威。 他將啟民可汗招來，手指帳前雜草說：“此根極香?！?/span> 啟民可汗聞后說：“殊不香也?！?/span> 長孫晟搖頭道：“天子行幸所到之地，諸侯都躬親灑掃，以表至敬之心。今牙帳中荒蕪，故特留香草罷了！” 啟民可汗恍然大悟，親自拔刀除草。各部族長見后，爭相仿效。 從沙缽略可汗“為北周報仇”，到楊廣北巡啟民可汗除草，不過短短25年。 在這二十多年中，長孫晟從未有大戰(zhàn)之功，但其離強合弱、一箭雙雕之策，卻讓兩國強弱易位，邊疆無虞。 這便是謀主之能，于靜室中聽風雷，在千里外決勝負。 因此，他才會被史料評價為，“威行域外，成北方之功，過于百萬師。” 大業(yè)五年（609年），長孫晟去世后，隋朝另一個縱橫家裴矩崛起，史稱“交通中西，功比張騫”。 下一篇，我們來講講裴矩對西域的經(jīng)略，以及他與長孫晟治邊思路的差異。 參考書目：《長孫晟述論》_馬大正； 《長孫晟的“一箭雙雕”》_蒙曼； 《論長孫晟的歷史作用》_楊力軍； 《長孫晟被隋文帝重用原因》_杜娜仁； 《長孫晟在隋突關系中的作用》_劉治川； 《隋對突厥的民族政策及其影響》_于全青； 《論長孫晟“離強合弱”理論體系的構成及其作用》_崔明德； 《隋朝對突厥"近攻遠交,離強合弱"政策的背景及實施》_朱敬瑋； 詳解歷史細節(jié)，厘清來龍去脈，視角不同的中國歷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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