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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城北魏古地名臆說

       新用戶28928476 2020-02-24

      平城廢都至今,已整整一千五百年。其名也由平城而恒安鎮(zhèn),而北恒州,而云中郡,而西京大同路、大同府等,凡十數(shù)易。其境內(nèi)村落、里巷更是名與時異,昔日北魏京師平城地名怕是百不存一了。我客居云中二十多年,對這塊地方日趨了解,感情彌深,加之信而好古,平時留意歷史遺跡,覺得現(xiàn)在大同的一些地名,與北魏平城的某些人物、事件有關,于是撰成此文。所以名臆說者,顧名思義而難得確證也。雖如此,寫出來或許能對平城及北魏歷史的研究有所裨益。
          一、上皇莊 
        上皇莊在大同市城西北五公里的雷公山(北魏稱西山)東麓。我一直覺得這個村名與北魏年輕的太上皇帝拓跋弘有關。獻文帝拓跋弘在與文明太后馮氏的政治較量中敗北后,于皇興五 年(471)秋,傳位于四歲的皇太子拓跋宏(魏孝文帝),自己則接受高允等人“昔漢高祖稱皇帝,尊其父為太上皇,明不統(tǒng)天下也。今皇帝幼沖,萬機大政,猶宜陛下總之。謹上尊號曰太上皇帝”的建議,“徙居崇光宮,采椽不斫,土階而已;國之大政咸以聞?!?br> 據(jù)《資治通鑒》載:“崇光宮在北苑中,又建鹿野浮圖于苑中之西山,與禪僧居之?!背绻鈱m在北苑中是沒有問題的。目前基本上趨于一致的結論是,今大同城北部略偏西四公里的安家小村即崇光宮遺址。再就是認定安家小村西北三公里左右山谷中的小型石窟即魏獻文帝開鑿修建的鹿野苑石窟寺(鹿野苑石窟到安家小村的距離顯然與《魏書.釋老志》所載鹿野苑佛圖“去 崇光右(宮)十里”的距離不符,待考)。
        上皇莊在安家小村正西,距離是兩公里,鹿野苑石窟在它的正北,距離大約是三公里。那么,魏獻文帝做太上皇后,為避開文明太后的鋒芒,采取明遺世而暗總國的策略,在北苑中“采椽不斫,土階而已”營造的簡易行宮,是不是就在上皇莊左近呢?這樣的地理位置,一則近宮即寺,既可以很方便地得到崇光宮的給養(yǎng),又便于到鹿野苑石窟行經(jīng)禪之事。二則離宮離寺,可以盡量避免與其政敵文明太后及其黨羽的接觸,好行韜光養(yǎng)晦之術。如此說來,上皇莊很可能是這位年輕的太上皇住過的地方。正是因著地以人貴或人們對這位失敗者的同情和紀念,上皇莊其名才能夠一千多年來傳而不易。   
       可為這種猜想提供些根據(jù)的是,從近幾年平城考古和這一帶修路建房的發(fā)現(xiàn)可知,上皇莊恰好處在平城北苑殘墻遺址(今尚存,為國家重點保護的平城遺址的重要組成部分)的西端。筆 者曾多次在此尋訪,依稀可見殘垣南折的痕跡。這里還有好幾個大小不等的夯土臺墩,亦當為 北魏遺跡,說不定與太祖道武帝天興四年(401)所建的鹿苑臺或別的什么臺、殿等建筑有關???而言之,這是平城北苑與西苑交接處的一個重要所在,獻文帝失勢后在此居處是可能的。
        另外,還需說明兩個問題。一是在清道光年間所修《大同縣志》上,上皇莊被寫成上黃莊。如果不是無意中的筆誤,就是因縣志修纂人、縣令黎中輔先生并不完全了解大同的歷史而作的誤改,因而不足為憑。二是上皇莊東南二三里還有個下皇莊。太上皇有,“太下皇”自然不會有的。
        我以為這是在上皇莊出現(xiàn)若干年后,其南又出現(xiàn)了一個新的村莊,當?shù)厝艘陨匣是f作參照物就
        便命名的,不可因它的存在而懷疑上皇莊名的來歷。
          二、白馬城   
          白馬城基本上是在大同城的正北面,距城三公里。它東距御河一華里,隔河距白登山五六公里。其北緊靠北苑殘垣,西離安家小村兩公里多一點,向南一公里多便是大同火車站(人們公認的北魏平城宮城所在地)。
          我是把白馬城當作北魏早期的兩大重臣崔宏(玄伯)、崔浩父或子的府邸看的。理由如次:
          其一,崔宏曾被太祖道武帝封爵為白馬侯。對此《魏書》有這樣的記載:“太祖季年……尚書職罷,賜玄伯爵白馬侯?!?太宗明元帝泰常三年(418)夏,崔宏卒,其子崔浩“襲爵白馬公”5崔家的府邸以其父子的爵號命名是可能的。   
          其二,以崔家父子在朝廷中的卓著功勞和顯赫地位,皇帝賞賜宅第是可能的。北魏建國初,崔宏、崔浩父子即由燕歸代,其后父子歷仕太祖、太宗、世祖三帝,凡五十余年,崔宏官至吏部尚書,“深為太祖所任,勢傾朝廷?!?封白馬侯后,復“加周兵將軍,與舊功臣庾岳、奚斤等同班,而信寵過之。”7明元帝神瑞初(416),詔玄伯與南平公(長孫)嵩等坐止車門右,聽理萬機事”。8“泰常三年夏,玄伯病篤,太宗遣侍中宜都公穆觀就受遺言,更遣侍臣問疾,一夜數(shù)返。及卒,下詔痛惜,贈司空?!?以崔玄伯在道武帝和明元帝時的地位,加之他“簡約自居,不營產(chǎn)業(yè),家徒四壁;出無車乘,朝晡步上;母年七十,供養(yǎng)無重膳”的清廉官風和簡樸生活,皇帝賜他一處宅第是不足為怪的。其實賞賜的事,在上面這段引文后就有所提及:“太祖嘗使人密察,聞而益重之,厚加饋賜。”10可惜偏偏沒有說到饋賜何物。崔浩在明元帝朝,特別是太武帝朝很有作為,功勞很大,地位更勝于乃父。明元帝就拜他為“相州刺史,加左光祿大夫,隨軍為謀主?!?1盡管太武帝即位時由于一些貴族大臣的妒嫉,不得不讓他暫時以白馬公的身份歸第,但很快又被委以重任,最后做到司徒。以他的功勞和聲望,皇帝也有可能以其爵號賜給甲第。事實上,在北魏時皇帝賜宅給功臣的事不是沒有的。《魏書.張祜傳》就記下了一樁賜建宅第的事:“太后嘉其忠誠,為選甲宅。宅成,高祖、太后親率文武往燕會焉。”
          其三,白馬城緊靠皇宮的地理位置,也與崔氏父子與皇帝的密切關系相符。如果平城宮城遺址就是現(xiàn)今的大同火車站及其以西的一帶的判斷不錯的話,那么白馬城就處在宮城北門外的皇家御苑左近。很可能是皇帝為之安排的一個特殊位置。這與我們已經(jīng)知道的一般漢族大臣居住在南部郭城里坊中的情況不同,這里很可能是拓跋皇族諸王的住宅區(qū)。把崔宏、崔浩父子的住地安排在這里,半是出于恩寵,半是出于工作的需要。崔玄伯“朝晡步上”,如果住得太遠,早晚步行上朝就會誤事。太武帝則經(jīng)?!耙瞥鋈肱P內(nèi)”,而且“每幸浩第,多問以異事?;騻}卒不及束帶,奉進蔬食,不暇精美。世祖為舉匕箸,或立嘗而旋”,12君臣間這樣頻繁的往來,距離太遠會很不方便。賜宅第是應該的或者就是必然的。這樣的例子也是有的。據(jù)《魏書·盧魯元傳》載:“世祖臨幸其第,不出旬日,欲其居近,易于往來,乃賜甲第于宮門南?!蓖且粋€太武帝,因為他十來八天就要去一次盧魯元家,就在宮門南賜甲第,使“其居近,易于往來”,那么對崔浩那樣的人物,往來頻繁已經(jīng)到了全無君臣之禮的地步,在宮門北特賜甲第的可能性會更大。  
          其四,北魏時還有為功臣賜第筑城,且其宅第稱“城”的例證。明元、太武朝大臣羅結,“年一百七歲,精爽不衰。世祖以其忠愨,甚見信待……年一百一十,詔聽歸老,賜大寧東川以為居業(yè),并為筑城,即號曰羅侯城”?!傲_侯宅第稱羅侯城,白馬侯、白馬公的宅第稱白馬城,是理之當然 的。而且這宅第也多半是皇帝賜建的,這樣才能更顯示其家族的恩榮。
          三、小石子
          小石子是大同西山根下的一個小村莊。它地當雷公山谷口,西南距上皇莊、東南距安家小村都差不多是兩公里。三點逞呈鼎足之勢。我反復尋思,用小石子作村名實在沒有一點咀嚼頭, 它背后的雷公山(西山)都是連山巨石,它對面的山谷里不是臥牛石就是砂子,絲毫找不到一點用小石子命名的理由。直到尋訪了山谷內(nèi)的鹿野苑石窟寺,我才恍然大悟,原來小石子是“小寺 子”的音變。
         小寺子的“寺”,其義何在,我想有兩種可能。第一種答案,也是比較正確的答案是,小寺子是指村西一公里山谷內(nèi)的鹿野苑石窟寺。大和小總是相對而言的。那么“大寺子”在哪里?就在山南面十多公里的武周山,就是規(guī)模宏大的武周山石窟寺(今石岡石窟)。從創(chuàng)建年代看,武周山石窟寺無論是開鑿于興安初(公元452——454)還是和平初(460)都比鹿野苑石窟早(早 十多年到二十多年)。鹿野苑石窟的開鑿,《魏書.釋老志》是這樣說的:“高祖踐位,顯祖移御北苑崇光宮,覽習玄籍。建鹿野佛圖于苑中之西山。”孝文帝即位是在延興元年(471),這時獻文帝退居北苑,以經(jīng)禪為保護傘,并仿照西方尸迦國波羅奈城東北十里許辟支佛修禪的鹿野苑建寺 “與禪僧居之”。從規(guī)模上看,武周山石窟寺“鑿石開山,因巖結構,山堂水殿,煙寺相望”。14“石龕之大者,舉高二十余丈,可受三千余人,面別鐫像,窮諸巧麗,櫛比相連三十余里”。15而鹿野苑石窟寺則僅是一些極寒酸的“巖房禪堂”而已16。在云岡石窟這個“大寺子”面前,鹿野苑石窟自然是小寺子了。筆者曾多次拜謁這座小寺,其寺僅鑿有四五個小洞窟,佛像存者僅有一兩軀,還有一軀石雕像被棄置窟外,其余就是幾間破敗不堪的石禪房了。這幾年窟西開石,窟前修 路,其境況更是可想而知了。
          第二種猜想是,興許小石子村原來有過一座小型寺院,因為它是民間所建,自然比不得皇家佛寺。因此村民將自己的寺院呼作小寺子,而將山內(nèi)的鹿野苑石窟寺則稱為大寺子(鹿野苑石窟的俗名就叫大寺廟,它還有個大名叫宏恩寺)。
          順便說一下鹿苑和北苑的問題。鹿野苑石窟由于地處鹿苑中,因此以苑名窟,(當然還有引 進西方鹿野苑的涵義)。嚴格地說,鹿苑和北苑是有區(qū)別的。鹿苑應當是太祖天興二年(399)二月“以所獲高車眾,起鹿苑于南因臺陰,北距長城,東包白登,屬之西山,廣輪數(shù)十里”的皇家狩獵場。而狹義的北苑則是南起宮城北墻,北至鹿苑南垣的皇家園林區(qū)。后來二者則常常被混用。 鹿野苑石窟寺即小寺子,一則因為它是北魏中期那場有名的帝后政治斗爭的產(chǎn)物,二則它處在  寇謙之及其門徒們曾封山煉丹的西山中,也當為北魏平城的一個重要去處。 
          四、臥虎灣   
          臥虎灣在大同市西北四五公里的上下皇莊一帶。從這個“虎”字我想到它與北魏平城虎圈的聯(lián)系。據(jù)《水經(jīng)注·水》載:“如渾水又南分為二水,一水西出南屈,入北苑中,歷諸池沼,又南逕虎圈東,魏太平真君五年成之,以牢虎也,季秋之月,圣上親御圈上,虎士效力于其下,事同奔戎,生制猛獸,即《詩》所謂袒裼暴虎,獻于公也。故魏有捍虎圖也?!蔽乙詾?,“西出南屈”之如渾西水,實有兩個源頭,一個是大沙溝的洪水。其主流源于今大同市新榮區(qū)戶部鄉(xiāng)的暢家?guī)X,沿谷經(jīng)鹿野苑石窟到小石子出山,再入大沙溝經(jīng)安家小村、白馬城,基本上是沿著鹿苑南垣以北一線注入御河(如渾水)。此流北魏時曾被開渠南屈引入北苑,引水口就在安家小村西,至今 宛然可見?!拔鞒瞿锨闭?,此之謂也。再一個源流是太祖道武帝天興二年(399)修鹿苑時“鑿渠引武州水注之苑中,疏為三溝,分流宮城內(nèi)外”的引水渠。其主渠道西南起于小站村東引水口,向東北經(jīng)下皇莊入西苑、北苑,在陳莊一帶與大沙溝引水渠相會,注入宮城內(nèi)外。這兩條引水溝渠均流經(jīng)下皇莊及臥虎灣,因此可以斷定它們就是“又南逕虎圈東”的如渾西水,那么引水渠西的西山東麓,即今臥虎灣就是當時虎圈的位置。
          虎圈建成后,北魏的皇帝每年都要到這里射獵作樂。如太宗明元帝“永興四年(412)春二月癸未,登虎圈射虎。”“高宗文成帝和平四年(458)“夏四月癸亥,上幸西苑,親射虎三頭。”18顯祖獻文帝皇興“二年(468)春二月癸未,田于西山,親射虎豹”19。“文明太后馮氏和孝文帝則在此經(jīng)歷了一場驚心動魄的考驗?!疤投?477),高祖及文明太后率百僚與諸方客臨虎圈,有逸虎登門閣道,幾至御座。左右侍御皆驚靡,(王)叡獨執(zhí)戟御之,虎乃退去?!?0王叡救主功勞確實非小,難怪自此之后,這個寵臣在文明太后面前“親任轉重”,寵愛有加。無疑與這次帝后歷險時奮面保駕有關。太和六年(482)“三月庚辰,(孝文帝)行幸虎圈,詔曰:“虎狼猛暴,食肉殘生,取捕之日,每多傷害,既無所益,損費良多,從今勿復貢?!薄按撕蠡⑷κ遣淮嬖诹?,但臥虎灣這個地名卻至今猶存。
          順便說一下西苑。上面所引《魏書》幾則皇帝行幸虎圈的記載中,有時說虎圈在西苑,有時說在西山,有時說是北苑向南再經(jīng)諸池沼以南的地段。無論是“西苑”、“西山”還是北苑的南面,所指都是北魏平城西郭外的西苑。西苑的范圍,北起鹿苑南垣,東自平城西郭墻。最初的西界可能是上皇莊往南一線,后來到太武帝建虎圈時,已擴大到西山。這樣郭城西便統(tǒng)統(tǒng)稱西苑了。
      關于《水經(jīng)注》中的“故魏有捍虎圖也”一語,也有必要說幾句。記得有人曾指出這一句可能不是酈氏原文??磥磉@是對的。很明顯這句話是為《詩經(jīng)》中的“袒裼暴虎”作的注腳,但卻注錯了。北魏的捍虎圖原本是表彰王叡捍虎救主的壯舉的。還在王叡生前,文明太后對他的恩寵就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及其死后,“高祖、文明太后親臨哀慟……將葬于城東,高祖登城樓以望之……又詔褒叡,圖其捍虎狀于諸殿,命高允為之贊?!?2如此看來,《水經(jīng)注》中的“故魏有捍虎圖也”肯定是后人加上的注文。試想,帝后歷險后七八十年的魏收尚且能夠對王叡捍虎的來龍去脈說得清清楚楚,生于當時的酈道元怎么反而會糊涂至此?
          五、白泊洼   
          白泊洼在今大同市區(qū)的西北角,西北與臥虎灣相鄰。忘記是在那種大同地方志上,我曾見到過,白泊洼是作“白碑洼”的。這個“碑”字,使我想到了崔浩修北魏《國書》并刻石衢路而遭殺身之禍的那場悲劇。那么,這里是不是當年崔浩立《國書》碑林的所在呢?
          對于這件事,《魏書.崔浩傳》是這樣說的:“著作令史太原閔湛、趙郡郄標素諂事浩,乃請立石銘,刊載《國書》,并勒所注《五經(jīng)》,浩贊成之。恭宗善焉,遂營于天郊東三里,方百三十步,用功三百萬乃訖。”“初,郄標等立石銘刊《國記》,浩盡述國事,備而不典。而石銘顯在衢路,往來行者咸以為言,事遂聞發(fā)?!薄罢婢荒?450)六年誅浩,清河崔氏無遠近,范陽盧氏、太原郭氏、河東柳氏,皆浩之姻親,盡夷其族?!币驗閷憰瘫獯舜蟮?,且慘不忍睹至此者,世所罕見。
      連千里之外的南朝對這一事件也知之甚詳。對于立碑,《南齊書·魏虜傳》是這樣說的:“城西三里,刻石寫《五經(jīng)》及其《國記》,于鄴取石虎文石屋基六十枚,皆長丈余,以充用?!薄段簳泛汀赌淆R書》這些記載就立碑事本身告訴我們:(一)、《國書》和《五經(jīng)注》刻于平城之西,其地東距城、西距壇(郊天壇)都是三里。(二)、碑林規(guī)模宏大?!赌淆R書》說是從鄴城石虎的舊宮運來六十塊一丈多長的花紋基石以充用。既是充用,就不是全部。其全部一定大大超過此數(shù)。事實上要把一部《國書》和崔浩自己所注的《詩經(jīng)》、《論語》、《尚書》、《易經(jīng)》、《禮傳》23全部刻出來,我看沒有數(shù)百通石碑是不夠的。如果《敢魏書》所言“方百三十步”不錯的話,此處當是一塊差不多七十畝大小的地方,按每畝立十通碑算,少說也得立六、七百塊,所以叫百碑洼是有道理的。百者,言其多也。(三)、此舉影響深遠。按《魏書》記載全部用工三百萬個,就是一千人也得干十頭八載(三百萬似有誤),加之地處衢路,路人皆觀之,這項工程在當時京都平城的官民中一定是眾所矚目,人盡知之。加之它與這次影響深遠的政治斗爭和殺戮事件有直接關系,后來碑是被徹底毀掉了(可以想見,毀碑的聲勢一定十分壯觀,異乎尋常,其影響比立碑也不會小),但這一事件、這塊地方卻長期地留在了人們的記憶中。
          下面,我們進一步討論一下《國書》碑林的地理座標。
          《魏書》說是“天郊東三里”,《南齊書》則說是“城西三里”。由是觀之,《國書》碑林區(qū)當東距平城西垣三里,西至郊天壇三里。那么,郊天壇在西郊的什么位置呢?我認為它當位于北魏的宮城(即今火車站及其以西一帶)正西,在西宮,墻到西山根之間比較居中的地方,絕不會緊貼山根建壇。具體點說當東距宮城為四五里,西離西山為三四里,大體上是現(xiàn)在的下皇莊靠南、陽合坡之東(前幾年,這里修外環(huán)路時,曾出土過排列整齊的條石基礎)。這是我從建壇的時間判定的。
          據(jù)《魏書·禮志》載:“(拓跋硅)天興元年(398),定都平城,即皇帝位,立壇兆告祭天地......祀天之禮用周典,以夏四月親祀于西郊,徽幟有加焉。”這是大代定都平城后,拓跋硅在宮城西郊舉行的第一次規(guī)模較大的祭天儀式。其后在天興三年(400)、天興四年(401)也舉行過幾次一般規(guī)模的郊天、祭月活動。比較大而且正規(guī)的一次是在七年以后,“天賜二年(405)夏四月,復祀天于西郊,為方壇一,置木主七于上......自是之后,歲一祭?!薄段簳ざY志》對這次祭祀活動記錄得十分詳盡,從祭壇的形制、參加的人員、祭典的程序都無一遺漏地記錄下來。這次不僅嚴格了以后的歲祭制度,而且也規(guī)范了祭祀儀式。看來自此之后,到太和十八年(495)孝文帝“詔罷西郊祭天”24,西郊天壇的歲祭一直沒有間斷,而且郊壇的位置也沒有改變過。而這個位置是公元398年定都平城時就與都城特別是宮城及其他重要建筑一并規(guī)劃確定了的。這就是我想要說明的,平城郊天壇所處的位置,是以定都初期規(guī)模很小的宮城為參照的,因而它的位置一定不會很靠南。   
          郊天壇的位置基本確定了,我們再看一下《國書》碑的位置。按照《魏書》和《北齊書·魏虜傳》的說法,《國書》碑林在郊天壇東三里,東距城也是三里。兩個三里,加起來是六里。如果真從今下皇莊到陽合坡之間往東走六里,差不多該是現(xiàn)在的火車站,就是說城墻或西宮墻就要被擠進宮中。這是不可能的。如果我們設想,《國書》碑林與郊天壇的方向不是正東正西,而是向東偏南,話就說通了。按照“截平城西為宮城”25的實際情況,北魏初建的平城一定比此前的平城靠西。根據(jù)《遼史.地理志》西京大同府“廣袤二十里。門:東曰迎春,南曰朝陽,西曰定西,北曰拱極。元魏宮垣占城之北面,雙闕尚在”,以及顧祖禹《讀史方輿紀要》“在府北門外,后魏故宮也......遷洛以后,日漸頹廢,今僅有二土臺,東西對峙,蓋故闕門也”的記載,可以斷定,北魏宮城南門外的雙闕、北魏的宮城(主體建筑是西宮),與遼金,以至明清至今的大同城處在同一條南北軸線上。平城初創(chuàng)時,其東西長度怕是不會超過明清大同城的規(guī)模。它的擴建主要是在明元帝時。泰常七年(422)九月“辛亥,筑平城外郭,周回三十二里”36,若是一座周回三十二里的方城,邊長該是八里,而經(jīng)實地考察,在火車站一帶東起御河西迄西山,其間空地不過十一二里,如果擴建的郭城東西八里,郊天壇就被圈進郭城去了,《國書》碑更不要說了。所以還是《南齊書·魏虜傳》的說法有理。平城的擴建主要是向南延伸,因為向東有御河天塹,限制了其發(fā)展(不過河東的故平城,亦即當時的司州城應屬平城郭城的范圍),向西有所發(fā)展,但不能太多,因有西山作屏,西苑也不能占得太多,郊天壇位置更不能改變。于是只有向南發(fā)展了。我猜想北魏周回三十二里的  郭城,很可能是東西寬六七里、南北長九至十里的一個長方形。從現(xiàn)在的迎賓東路往北到火車站以北應當全屬郭城的范圍(宮城包于其中)。上面說過,宮城建于道武帝天興元年(398),郭城建于明元帝泰常七年(422),崔浩的《國書》和《五經(jīng)注》刻石則立于太平真君年間(440—450)。立碑距擴城已有二十余年,這時人們心目中的城西,自然與平城定都建宮室立廟、壇時的概念不同了?!赌淆R書·魏虜傳》所謂“城西三里”的城西一定比郊天壇靠南。這樣我講到的《國書》碑林位于今白泊洼的臆想就可以成立了。
          一些史料在說到郊天壇的時候,還提到了“郊天碑”。這里有必要再說幾句?!赌淆R書.魏虜傳》說:“城西有祠天壇(即郊天壇),立四十九木人,長丈許,白幘、練裙飛馬尾被,立壇上。常以四月四日殺牛馬祭祀,盛陳鹵簿,邊壇奔馳,奏伎為樂?!薄端?jīng)注.水》云:“城周西郭外有郊天壇,壇之東側有郊天碑,建(延)興四年(474)(《魏書》作延興二年)立”。獻文帝為何要在郊天壇東側立碑?《魏書·禮志》中下面這段話可能就是答案:延興二年(472)“六月,顯祖以西郊舊事,歲增木主七,易世則更兆,其事無益于神明。初革前儀,定置主七,立碑于郊所。”西郊舊事”指何而言,從這段話看是說“歲增木主七,”以為這樣太繁瑣,于是進行了改革并為此立碑。我想這西郊舊事,很可能有指《國書》、《五經(jīng)注》刻石被毀和崔浩被誅的意思。為“革前儀”而立碑,是不是對這一事件做出的某種表示呢?試想,崔浩被誅不久,太武帝即發(fā)出“崔司徒可惜”27的浩嘆,獻文帝對崔浩的功過自然是清楚的。從孝文帝太和中追錄功臣時,以崔浩的父親崔玄伯配饗廟庭,也可以窺見乃父立碑的用意。而立郊天碑的地方是不是就是那塊荒蕪已久的《國書》碑林舊地呢?如果是這樣,倒是一種絕好的補償。   
          六、二猴圪瘩
          二猴圪瘩,在御河東岸的古城村南一里多。這里是曾出土過許多北魏遺物的夯土高臺遺址。多年來許多專家學者都懷疑它是北魏孝文帝時閹官王遇所建的祗洹舍遺址,但卻難于證實。其實只要把“二猴”兩字換個寫法,問題就解決了。   
          原來它的真名是“耳侯圪瘩”。   
          酈道元《水經(jīng)注·水》有這樣一段記載:“(平城)東郭外,太和中宕昌公鉗耳慶時立祗洹舍于東皋,椽瓦梁棟,臺壁欞陛,尊容圣像,及床坐軒帳,悉青石也,圖制可觀。所恨唯列壁合石疏而不密。庭中有祗洹碑,碑題大篆,非佳耳。然京邑帝里,佛法豐盛,神圖妙塔,桀峙相望,**東轉,茲為上矣?!?nbsp;  
          這處形制可觀、富麗堂皇,可供僧俗居處的名寺的主人和設計者就是文明太后的寵閹王遇。關于王遇,《魏書》有傳?!锻跤鰝鳌吩疲骸巴跤?,字慶時,本名他惡......為羌中強族......自云其先姓王,后改氏鉗耳;世宗時復改為王焉?!薄坝鲎赂?.....遷散騎常侍......進爵宕昌公。拜尚書,轉吏部尚書,仍常侍。例降為侯?!坝鲂郧桑瑥娪诓糠?。北都方山靈泉道俗居宇及文明太后陵廟,洛京東郊馬射壇殿,修廣文昭太后墓園,太極殿及東西兩堂、內(nèi)外諸門制度,皆遇監(jiān)作。”“卒于官......贈使持節(jié)、鎮(zhèn)西將軍、雍州刺史,侯如故?!?nbsp;  
          上述引文說明:   
          (一)王遇的羌族姓氏是鉗耳,在平城時一直姓鉗耳,直到遷洛后才改姓王(所謂世祖時復王姓不可信)。因有寵于馮太后,封為宕昌公,后從大例降為宕昌侯。死后宕昌侯的封號未變。
          (二)王遇極具建筑才能,從平城到洛陽主持了許多皇家重大建筑項目。他在平城設計監(jiān)造的永固陵、靈泉宮、云岡石窟第九、第十雙窟等重要建筑工程,在當時—定名氣很大,他本人也享有盛名。 以他在朝廷中的恩榮和建筑專長,以及這方面的成就,他在皇都平城附近為自己精心設計和建造的寺院一定不同凡響,肯定會被朝野上下所注目。這處建筑之所以享有盛名,大概還與它的特殊結構有關。在構造上這座寺院與他為文明太后在永固陵前所建的文石室一樣,從上面的椽瓦梁棟到下面的臺壁欞陛,從諸多佛像到床坐軒帳,全部都是用青石雕造的。看來建石室確是王遇所長。酈道元說,盡管墻壁的石縫不太嚴整,碑刻大篆書法不太出色,但在京城眾多寺廟建筑中“茲為上矣”。正因為如此,這座寺院成了當時京城的一處有名景觀。很可能當時老百姓就稱它為鉗耳侯精舍或鉗耳侯佛寺(取捷便稱耳侯精舍或耳侯佛寺),后來寺院倒塌成一塊高地,人們便改口為鉗耳侯圪瘩或耳侯圪瘩。如果不是因為這處建筑當時就很有影響,魏都平城那么多王公貴族宅第、寺院,酈道元為什么肯獨獨在這座祗洹舍上費那么多筆墨呢?
          從現(xiàn)在二猴圪瘩的地理位置看,與《水經(jīng)注》“東郭外”、“東皋”的記載吻合。從此處夯土層  的特點和前些年在這里發(fā)現(xiàn)的北魏時的復盆礎石、眾多的水波紋、聯(lián)珠紋、弦紋飾陶片等28,也  進一步證明了這一遺址的可靠性,也說明我的判斷不謬。
          七、古店
          古店即大同城北八九公里的古店鎮(zhèn)。多年來我對這個地名總有點不解,因為我們常見的地  名有古城、古縣、故驛等,一處留人小店,何必言古?如果把它看作古殿,就可解了,合理了。它也就可以納入我以大同今名說平城之古的視線了。   
          《水經(jīng)注·水》云:“如渾水又東南流,經(jīng)永固縣……右會羊水……羊水又東注于如渾水,亂流經(jīng)方嶺,上有文明太皇太后陵……又南逕靈泉池,枝津東南注池,池東西一百步,南北二百步……南面舊京,北背方嶺,右右山原,亭觀繡峙,方湖反影,若三山之倒水下。如渾水又南逕北宮下,舊宮人作薄所在。”
          經(jīng)實地考察,如渾水從大同市北四十公里的得勝口入長城后確是東南流向,西面先會圈子 河又會淤泥河?!敖?jīng)永固縣”,“右會羊水”的羊水是圈子河還是淤泥河很難斷定,從方位上看似 圈子河,從水量上看又像淤泥河。淤泥河從內(nèi)蒙涼城發(fā)源,從大同市新榮區(qū)的穆家坪入長城,由西北到東南幾乎流經(jīng)整個新榮區(qū),然后從古店鎮(zhèn)的孤山村和山底村分別注入御河(比《水經(jīng)注》所說的合流口稍偏南一點)。如果把淤泥河看成古羊水,那么御河在接納淤泥河形成孤山亂流之前流經(jīng)的永固縣該是方山永固陵西北五六公里的宏賜堡了?!澳厦媾f京,北背方嶺”的靈泉池宮這處皇家行宮兼游覽區(qū),則在孤山村與黍地溝村之間(《水經(jīng)注》“枝津東南注池”一語不完全對,因為西北來的那條萬泉河水量更大,勝于發(fā)源于采涼山、從東南流到三百戶營村與萬泉河匯合的另一條支流)。御河從孤山順流而下,大約五公里便是古店鎮(zhèn)了。這與“又南逕北宮下”是吻合的。這就該是《水經(jīng)注》所謂“北宮”、“舊宮”了。這地方很可能是早年建造的一處行宮,后來其地位被靈泉宮代替,便成了一處失寵宮人從事編薄(簾子)這種手工勞動的作坊了。 舊宮,換個名兒就是古殿,后來訛為古店。以其功用又名為薄城。
          以上我把二十多年在大同工作期間經(jīng)過一些思考和查訪認為與北魏平城有點聯(lián)系的幾個 地名做了一點今名說古的工夫。上面談了七個。另外關于恒山懸空寺即太和年間東遷的崇虛寺早著文談及。還有一些地名,如小石子附近的圣水溝,是否與平城北苑中的神淵池或北郊的方澤有關,大同火車站東里許的友雅巷是否曾建過北魏名臣游雅的府第,云岡石窟對面的晉華宮是否皇帝行幸石窟寺的一處行宮,城西南的平旺村是否北魏的平齊郡,白登山北麓的花園屯,是不是太宗明元帝泰常六年(421)“發(fā)京師六千人筑苑,起自舊苑,東包白登”新建的東苑的一處主體景觀,等等。這些都有待于有志于斯道者研究、考訂。我寫這篇東西的方法,說得好聽點是音訓,是循名責實,其實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種沒有多少根據(jù)的望文生義。雖然力求尋找點論據(jù),甚至做了一些鋪陳,但限于本人學識,自覺有說服力的貨色不多,錯謬之處一定不少,斗膽寫出,以求教于大方之家。   
          注釋:
          ①②(3)《資治通鑒·卷一百三十三》宋明帝泰始七年(471)。
          ④⑥⑦⑧⑨⑩《魏書·崔玄伯傳》。
          ⑤(11)(12)《魏書.崔浩傳》。
          (13)《魏書·羅結傳》。
          (14)《水經(jīng)注.纍水》。
          (15)《續(xù)高僧傳.卷一》。
          (16) 《魏書.釋老志》。
          (17)(26)《魏書·太宗紀》。   
          (18)《魏書.高宗記》。   
          (19) 《魏書.獻祖記》。 
          (20)(22)  《魏書.王敘傳》。   
          (21)(24) 《魏書·高祖?zhèn)鳌贰?br>    (23)《魏書.高允傳》。   
          ( 25)《南齊書·魏虜傳》。
          (27)《魏書.世祖記》。    
          (28)用大同歷史學會編《北朝研究》第一輯中張增光先生《平城遺址辨》文中資料。
          

       1994年第1期《北朝研究》, 二○○三年十一月七日掃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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