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6.《停滯的帝國》 來自東方極致 00:00 23:39 阿蘭·佩雷菲特是法國著名學者、政治家、媒體人,一生著述20 多本,有些書暢銷數(shù)百萬冊。他先后當選為法蘭西學院的文學院和道德及政治科學院院士,法蘭西學院是法國學術(shù)界地位崇高的殿堂,當選院士便意味著成為公認的學術(shù)權(quán)威。而他一人榮獲兩個院士頭銜,可見其成就之高。他還是一位成功的政治家,曾在三任法國總統(tǒng)的內(nèi)閣中擔任過八任部長,同時也是法國國民議會議員。此外,他是法國最大的報紙 《 費加羅報 》 的編輯委員會主席。為了寫就這本《停滯的帝國》,佩雷菲特曾六次來華。他參觀了馬戛爾尼使團走過的許多地方,搜集了包括清朝皇家文獻在內(nèi)的1 . 2 萬頁原始資料。在英法美等國,他也搜集整理了大量官方檔案和私人筆記。這些扎實的史料在佩雷菲特的筆下變成了生動鮮活的故事,同時又保留最大程度的真實和深刻,因此本書既暢銷不衰,又被學術(shù)界所推崇。法國輿論界把它和佩雷菲特的其他幾本著作稱是“未來幾代人了解中國的寶貴指南”。馬戛爾尼使團訪華的失敗,表面問題是磕頭不磕頭的禮儀之爭,而深層問題則是雙方完全不同的國際秩序和思想文化。此次出訪的失敗,讓中國失去了一個學習西方、追趕西方的大好機會,更讓英國和其他歐洲列強產(chǎn)生了武力打開中國國門的想法。絕對的君主專制制度,僵化封閉的儒家思想,使得中華文明陷入了長久的停滯,導致了近代以來的百年國恥。馬戛爾尼使團的出訪是在1793 年,此時距離哥倫布發(fā)現(xiàn)美洲已經(jīng)過去了三百年。在這三百年里,歐洲國家爭先恐后地在世界各地建立殖民地,而當時最為強大的殖民帝國,非英國莫屬。在政治上,英國率先進行了資產(chǎn)階級革命,建立了較為先進的君主立憲制度,英國政府奉行重商主義政策,用國家力量推動資本主義工商業(yè)的發(fā)展;在經(jīng)濟上,英國也是第一個進行工業(yè)革命的國家,實現(xiàn)了從手工生產(chǎn)到機器生產(chǎn)的巨大飛躍,工業(yè)實力飛速發(fā)展。英國人此時迫切需要開拓原料產(chǎn)地和商品市場,他們把目光投向了遙遠的東方。而此時的中國,正處于“康乾盛世”的晚期,達到了古代社會發(fā)展的最高峰??傮w上看,整個國家社會穩(wěn)定,國庫充盈,人口龐大,疆域遼闊,是一片安寧祥和的景象。但在盛世的表面下,也存在著許多問題。經(jīng)濟上,中國只有技術(shù)水平低下的農(nóng)業(yè)和手工業(yè);政治上,君主絕對專制,官員腐敗嚴重;文化上,朝廷大興文字獄,扼殺新思想,維護儒家禮教;對外政策上,清朝閉關(guān)鎖國,對外貿(mào)易僅限于廣州一個港口,規(guī)模也十分有限。但是在當時沒有中國人意識到這些問題的存在,并且認為中國是天下唯一一個文明國家,是‘,天朝上國”。在馬戛爾尼出發(fā)之前,英國政府就已經(jīng)派人向廣州的清朝地方大員呈遞了書面文件。翻開清朝留下的皇家檔案,我們還能看到當時的廣東巡撫向皇帝匯報的奏折。奏折中的大意是英吉利國的夷人為了給皇上祝壽,特意派遣了使臣馬戛爾尼前來進貢。乾隆皇帝得知此事,龍顏大悅。一個從未聽說的國家派人前來朝貢,這表明在他的治下,大清朝的強大和繁榮使得遠在天邊的蠻夷都仰慕不已。他下旨各地官員優(yōu)待使團,并派欽差大臣帶領(lǐng)馬戛爾尼等人前往熱河?;实蹖⒃跓岷拥男袑m中舉行慶典,接受來自蒙古王公、各國貢使的朝貢。馬戛爾尼一行人登上中國的領(lǐng)土后就發(fā)現(xiàn),中國官員把自己稱作“貢使”,禮物也叫做“貢物”,甚至要求他們在面見皇帝時要行“三拜九叩”的大禮。此前做過充足功課的馬戛爾尼等人知道,自己平等的出訪被當成低人一等的朝貢了。他們向欽差提出抗議,指出中英是兩個平等的主權(quán)國家,自己代表英國國王,只能對中國皇帝行平等的禮儀。這可把官員們急壞了,從沒有人要求跟中國皇帝平起平坐,即使是提出這種說法都是大逆不道的。乾隆聞訊,勃然大怒,下令降低接待規(guī)格,減少食物供給,懲罰這些不識禮數(shù)的蠻夷。馬戛爾尼也不甘示弱,堅決不肯下跪。從天津到北京,再到熱河,雙方討價還價好幾輪,連乾隆的寵臣和砷都出動了,也沒能談妥。由于英吉利前來朝貢之事已經(jīng)眾所周知,為了清朝的臉面,朝廷最后只好做出讓步,允許馬戛爾尼對中國皇帝單膝下跪,就像對自己的國王一樣。這次禮儀之爭,以馬戛爾尼取得勝利而告終,但是佩雷菲特發(fā)現(xiàn),在清朝的官方記錄中,都確鑿地寫道,貢使馬戛爾尼對皇帝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禮。就這樣,朝廷不動聲色地掩蓋了事實,維護了自己的禮法和尊嚴。勤見完成后,馬戛爾尼請求與中國政府談判建交與通商的事宜,結(jié)果被毫不客氣地拒絕了。極度失望的馬戛爾尼,只好帶著他的使團離開京城,回到了英國。這次史無前例的出訪,就此宣告失敗。這次出訪的失敗是必然的,而非偶然的。這種必然性在于,兩個國家代表著新舊世界,他們在國際秩序和思想文化上存在根本差異。首先,東西方世界中的國際秩序是完全不同的兩種邏輯。由于歷史的原因,歐洲一直都是一片破碎的大陸。各個國家共處了成百上干年,互相之間的交流和爭斗綿延不斷。在國家尊嚴平等的前提下,它們根據(jù)利害關(guān)系和實力強弱,互相締結(jié)各種條約。這樣的國際秩序被人們稱為“條約體系”。而在世界的東方,一直以來都是中華文明一家獨大。在有歷史記錄的數(shù)干年里,從來都沒有哪一個文明能夠?qū)χ袊鴺?gòu)成持續(xù)的挑戰(zhàn)。中國周圍的小國,往往仰慕中原帝國,積極引進中國的制度、文化和技術(shù)。到了明清兩朝,在華夷觀念的指導下,朝廷更是建立起了“朝貢制度”,形成了以中華為核心,周圍小國拱衛(wèi)的‘,朝貢體系”。所以,當馬戛爾尼使團到來的時候,清朝君臣便不假思索地認定了他們是來朝貢的蠻夷。那么,假設(shè)馬戛爾尼接受清朝禮法的要求,向皇帝磕頭,是不是就可以換得朝廷的慷慨,進而打開中國的國門呢?答案依然是,不可能。荷蘭使節(jié)后來的經(jīng)歷表明,中國的專制王朝只會用對待藩國的態(tài)度來對待西方國家,而不會意識到,世界正在發(fā)生著劇烈的變化。東西方文明在思想文化上存在著南轅北轍的差異,這也使得出訪必然失敗。西方國家衡量文明的標準是科學和技術(shù),而在中國古代王朝的眼中,文明的體現(xiàn)在于道德和倫理。通過文藝復興和啟蒙運動,歐洲人從教會的思想禁錮中解放出來,開始用理性來指導現(xiàn)實生活。人們投身于科學和技術(shù)的探索,追求更高的效率。機器生產(chǎn)取代了手工生產(chǎn),新的發(fā)明迅速投入使用。西方國家你追我趕,在科技、工業(yè)、殖民地等等方面展開持續(xù)競爭,發(fā)展日新月異。馬戛爾尼相信,使團帶來的先進器物一定可以讓聰慧的中國人感到新奇不已,從而產(chǎn)生跟英國建交通商的愿望。但是讓他意想不到的是,中國的大臣們對這些儀器設(shè)備毫無興趣,也不想看什么炮兵操練。這是因為,古代中國雖然為世界貢獻了無數(shù)重要的發(fā)明,但它們大多是在生產(chǎn)生活中發(fā)現(xiàn)的經(jīng)驗成果。古代中國并沒有建立起完整的科學體系,掌握國家權(quán)力的精英飽讀圣賢書,致力于維護儒家文化中的秩序,但對于科學技術(shù)毫無興趣。他們把西方科技當成是“奇巧淫技”,在大一統(tǒng)的帝國中,只要人人守好君臣、父子的倫理本分,就不用擔心會出什么亂子。馬戛爾尼訪華失敗的最直接影響,是為近代中國的百年屈辱埋下了伏筆。使團觀察到了中國盛世景象下的貧窮和落后,并將消息傳回了歐洲,中國在歐洲的形象開始一落干丈,從學習的對象變成了鄙夷的對象。通過和平手段無法打開中國的大門,武力逼迫中國開放的想法開始成形,并在半個世紀后付諸實踐。在中國的土地上,馬戛爾尼一行人看到的景象,與自己的想象大相徑庭。朝廷官員愚昧無知,貪腐嚴重;絕大部分國民都目不識丁,其中大多掙扎在貧困線上。清朝的軍隊也已腐朽不堪,士兵們衣衫不整,用的還是刀槍劍戟之類的冷兵器,偶爾見到的火器也十分落后。科技上,清朝更是落后了西方將近兩個世紀。隨著使團成員的回憶錄陸續(xù)出版,歐洲人對于中國富庶強大的印象被打破了,積貧積弱的中國,成為他們開拓殖民地的一個選項。在敲門做客人的努力失敗之后,以英國為代表的歐洲列強發(fā)現(xiàn),直接瑞門闖進來也是一個未嘗不可的選擇。佩雷菲特尖銳地指出,是絕對的君主專制制度,和單一的儒家思想,使得整個國家陷入了封閉與停滯,最終導致了近代中國的落后與挨打??梢哉f,一部中國古代史,就是一部君主專制不斷加強的歷史,尤其是在清朝,皇帝的權(quán)力達到了頂峰。偌大一個國家里,大政方針都要出自皇帝之手;官員的賞罰升降,也要取決于皇帝的好惡。因此,官員無論是上奏還是做事,最重要的不是實事求是,而是要揣摩圣意。這就造成了一個嚴重的后果:龐大的文官系統(tǒng)的效率十分低下,連基本的上傳下達都成問題。整個帝國的行政系統(tǒng)仿佛在上演一出“皇帝的新裝”,即使越來越多的人明白皇帝沒穿衣服,也沒有誰敢做那個大聲說出來的小孩。與專制皇權(quán)相配套的,是單一而嚴密的儒家思想體系。從漢武帝‘罷默百家,獨尊儒術(shù)”開始,儒家思想就是中國歷朝歷代的官方意識形態(tài)。儒家思想的統(tǒng)治地位如此穩(wěn)固,其原因在于,在生產(chǎn)力低下的古代社會,儒家思想追求道德,而輕視甚至否定利益,重視倫理綱常,而無視競爭和效率,因此也最有利于維護社會穩(wěn)定,事實上,其邏輯就是犧牲進步以換取穩(wěn)定。在這種指導思想下,技術(shù)的進步、生產(chǎn)的發(fā)展都成了多余的事情。于是,中國這個曾經(jīng)一枝獨秀的先進文明,慢慢停下了前進的腳步,被歐洲的后來者們趕超。甚至在后者將先進科技成果拱手送來的時候,中國專制王朝的統(tǒng)治者們依然固執(zhí)地選擇了拒絕。古人引以為傲的制度與文化,在近代已成了先進生產(chǎn)力的阻礙,讓這個曾經(jīng)領(lǐng)先世界的文明陷入了沉睡。1 .這次出訪的失敗是必然的,而非偶然的。這種必然性在于,兩個國家代表著新}日世界,他們在國際秩序和思想文化上存在根本差異。2 .西方國家衡量文明的標準是科學和技術(shù),而在中國古代王朝的眼中,文明的體現(xiàn)在于道德和倫理。3 .儒家思想追求道德,而輕視甚至否定利益,重視倫理綱常,而無視競爭和效率,因此也最有利于維護社會穩(wěn)定,事實上,其邏輯就是犧牲進步以換取穩(wěn)定。4 .古人引以為傲的制度與文化,在近代已成了先進生產(chǎn)力的阻礙,讓這個曾經(jīng)領(lǐng)先世界的文明陷入了沉睡。5 .絕對的君主專制制度,和單一的儒家思想,使得整個國家陷入了封閉與停滯,最終導致了近代中國的落后與挨打。 001.《爆款》 阿蘭·佩雷菲特 阿蘭·佩雷菲特(Alain Peyrefitte)是當代法國一個非凡的人物。他曾經(jīng)先后畢業(yè)于法國著名的高等師范學院和國家行政管理學院,曾8次出任政府部長,先后當過新聞、政府改革與計劃、文化與環(huán)境、司法等部長,是法蘭西第五共和國歷史上任期最長的部長。他從1969年起連續(xù)當選為法國的國民議會議員,后來又當選為參議院議員,是個深得選民信任的政治家。佩雷菲特先生不僅是個成功的政治家,也是個成功的學者。 中文名 阿蘭·佩雷菲特 外文名 Alain Peyrefitte 出生日期 1925 逝世日期 1999 阿蘭·佩雷菲特 他在從政的同時一直在學術(shù)上孜孜不倦地耕耘,他一生共寫了二十多部著作,其中《法蘭西之病》和《當中國覺醒時》剛一出版就引起轟動,之后不斷再版,印數(shù)高達幾百萬冊。由于他突出的學術(shù)貢獻,他先后當選為法蘭西文學院院士和道德及政治科學院院士。在法國,得到一個院士的頭銜已經(jīng)是非常有影響力的“學術(shù)權(quán)威”,佩雷菲特先生一人獨占兩個頭銜,其學術(shù)地位可見一斑。然而,他仍不滿足。步入晚年之后,他又開始研究經(jīng)濟學。他研究了大量古典經(jīng)濟學的著作,認為他們都忽視了一個重要因素——“信心”。于是,他著手研究這一問題,寫出了一部500多頁的經(jīng)濟學著作《信任社會》,闡述了信心這一非物質(zhì)因素在經(jīng)濟增長中的作用。為了檢驗他的觀點,他把這本書當作國家博士論文來答辯,讓法國最著名的那些經(jīng)濟學家當評委來評判他的研究成果。那些經(jīng)濟學界的權(quán)威們認為,他的這本著作是對經(jīng)濟學界的重大貢獻,因為他在“傳統(tǒng)的資本與勞動力之間給人創(chuàng)造了一個重要的地位”。 佩雷菲特先生被法國新聞界喻為一生有兩大癖好:戴高樂將軍與中國。他從政后一直跟隨在戴高爾將軍左右,后來又成為法國“戴派政黨”的領(lǐng)導人之一。晚年,他寫了許多有關(guān)戴高樂將軍的回憶錄。另外,從70年代初第一次訪問中國起,他一直對中國情有獨鐘,多次訪問中國,先后寫了4本有關(guān)中國的書,其中《當中國覺醒之時》和《中國已經(jīng)覺醒》都屬于法國最暢銷的書。佩雷菲特在談論中國時,一方面非常重視歷史史料,另一方面非常重視中國人自己的看法。他的可貴之處是從不人云亦云,不像許多西方輿論界的評論家那樣用西方的標準來衡量中國的事,而是設(shè)身處地地替中國人想。在中國最困難時,他始終能堅持自己的看法,對中國的前途持非常樂觀的態(tài)度。 佩雷菲特去世后,法國政壇左右翼領(lǐng)導人都對他表示哀悼,連他的政敵也都對他的人格深表敬意。希拉克總統(tǒng)在悼詞中盛贊這位“偉大的記者、教育家、天才的作家、杰出的部長、嚴格的政治家”,稱贊他為國家、思想、當代歷史與歷史的反思作出了巨大的貢獻。佩雷菲特為促進法中交流作出了突出的貢獻。法國輿論界評論這些著作“永遠是未來幾代人了解中國的寶貴指南”。 為了紀念這位中國人民的老朋友,中國駐法國大使館提議為他塑像,得到了佩雷菲特家屬的支持。法國女雕刻家安娜·瑪麗·吉尼翁-莫雷蒂應邀塑造了身著法蘭西學院院士服的佩雷菲特半身銅像。2002年10月,佩雷菲特半身銅像正式豎立在中國的武漢大學校園內(nèi)。 最杰出的中國通 見證中法建交時刻 戴高樂執(zhí)政時期的年輕部長、作家佩雷菲特在上世紀七十年代初發(fā)表的專著《當中國覺醒時……世界將為之顫抖》曾引起巨大反響,被視為“先知”之作,法國歷史學家布里賽中法建交50周年之際回顧了這位有遠見的思想家的生平及其作品。 沒有人比阿蘭·佩雷菲特(Alain Peyrefitte)更好地見證了1964年1月戴高樂將軍承認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整個過程。 1996年阿蘭·佩雷菲特與楊詠桔 他的預言式作品《當中國覺醒時……世界將為之顫抖》(第一版于1973年在法亞爾出版社出版)銷量超過了兩百萬冊。這一令人難以置信的巨大成功使得法國人(及所有西方人)的注意力被引向中國。一種興趣乃至一股風潮由此興起,不僅至今沒有衰退,甚至呈現(xiàn)方興未艾之勢。 自1949年以來,有很多作家和旅行家曾試圖描寫過毛澤東時期的中國,例如西蒙娜·德·波伏瓦(Simone de Beauvoir)、韋爾科(Vercors)、艾田蒲(René Etiemble)等等。他們都在中國居住過一段時間,有的幾個星期,有的稍短,然而他們的書或報道文章的影響力都比不過阿蘭·佩雷菲特的作品。他的書出得正是時候,正是人們的思想剛好成熟到了能夠?qū)χ袊a(chǎn)生興趣的程度。 阿蘭·佩雷菲特于1999年去世,現(xiàn)在讓我們先來了解一下他的生平。阿蘭·佩雷菲特非常杰出,他畢業(yè)于高等師范學院和國家行政學院,受的是人類學訓練,但從事了外交官職業(yè)。他既作研究,也在政界為國家效力。36歲時他成為戴高樂將軍手下的部長,曾擔任信息部和國民教育部部長,直至1968年。 1971年夏季,阿蘭·佩雷菲特帶領(lǐng)了一個研究小組去中國,那是中國開展文化大革命之后,北京接待的第一個西方官方代表團。他還訪問了上海,參觀了中國6個省份,包括西安、武漢、杭州、南京和廣州等城市。他還有機會與周恩來總理舉行了多次會談。為此,這次旅行后寫就的《有關(guān)中國狀況的調(diào)查報告》長達500多頁。 隨后的多年時間里,佩雷菲特發(fā)表了一系列有關(guān)中國的著作,既有政治角度的,也有社會角度的,其中包括著名的《不動的帝國,抑或世界的震驚》(1989年),之后是兩部厚厚的附錄《中國看法》和《英國視線》,遺憾的是第三部《傳教士之眼》卻再也不可能出版了。這些作品寫的是1793年在乾隆皇帝時期由馬戛爾尼(Macartney)領(lǐng)導的英國大使館。之后他的著作有《中國悲劇》(1990年),然后就是《中國覺醒了》(1996年),這是他有關(guān)中國的最后一本書,描寫了一個重獲活力的國家。就這樣,他的作品終于首尾相連了……。 阿蘭·佩雷菲特不會講中文,對此他毫不隱諱。有人也曾對他身邊環(huán)繞著很多“槍手”提出過非議,因為是這些外圍的合作者幫他完成了那些書的寫作。有關(guān)這一點,佩雷菲特從未聲稱過作品都是他一個人完成的。他總是求助于最了解情況的行家、優(yōu)秀的翻譯和著名的漢學家,而這些人也都非常樂于向他提供他們的知識、建議和意見。 毫無疑問的是,這些專家所提供的寶貴信息,包括有關(guān)筆記、評論和文件資料等,佩雷菲特都是經(jīng)過了認真的消化、重組而后又重新寫作的。因而讀者可以欣賞到他簡潔而又尖銳的清晰文筆,以及他對龐雜的歷史文化強大的綜合能力。 還有一種針對佩雷菲特的指責是說,他把毛治下的中國描繪成了一幅美好的畫卷,并把毛說成是個善人。法國國家科研中心主任研究員、法蘭西學院院士巴斯蒂夫人(Marianne Bastide-Brugière)駁斥了這種她認為出自惡意的說法。她表示,如果認真讀了佩雷菲特的書,就會很容易地發(fā)現(xiàn)他“并沒有為完美制度唱贊歌”,事實上阿蘭·佩雷菲特在學術(shù)上是誠實的,他只是試圖“道破這個民族和這場革命的主要推動力”。這和伏爾泰在他那個時代的所作所為一樣,他的意圖并不是要散播“中國政治力量的宗教”,佩雷菲特并不認可所有發(fā)生在中國事。 學界那些自以為壟斷了中國研究的漢學家們對此有何反響?他們不會認為阿蘭·佩雷菲特輕率地踐踏了他們的花園并侵占了他們的領(lǐng)地嗎?關(guān)于這一點我們來看一下1977年10月13日當選為法蘭西學院院士的列維-斯特勞斯(Claude Lévi-Strauss)是怎么說的:“這一通過數(shù)字表現(xiàn)出來的巨大成功(指書的發(fā)行量)遮蓋了另一個成功,而您對這第二個成功更應該感到驕傲。”“您寫作的對象不是自己的專業(yè)領(lǐng)域,而且這個領(lǐng)域的專家們由于觀點和所采納方法的不同常?;ゲ幌嗳?,但您看到了他們對您的書沒有絲毫異議,甚至那些整日為維護自己的學術(shù)領(lǐng)地而高度警惕的專業(yè)人士也或者帶有好感或者滿懷贊賞地接納了它。” 阿蘭·佩雷菲特對中國很著迷,在1971至1999年間,他總共去了中國18次,此外他還多次會見了到訪巴黎的中國要人。他通過書、講座、訪談和刊登在《費加羅報》和《費加羅雜志》上的多篇文章表達了對中國的激情。他與我們分享了他的見聞、分析和判斷,對此,也許法國和中國應當以友誼的名義向他表示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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