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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姚鼐《古文辭類纂》(十九)(政論)(蘇轍)

       虹72 2020-04-20

      卷十九

        ○蘇子瞻代張方平諫用兵書

        臣聞好兵猶好色也。傷生之事非一,而好色者必死;賊民之事非一,而好兵者必亡。此理之必然者也。
        夫惟圣人之兵,皆出于不得已。故其勝也,享安全之福;其不勝也,必?zé)o意外之患。后世用兵,皆得已而不已。故其勝也,則變遲而禍大;其不勝也,則變速而 禍小。是以圣人不計(jì)勝負(fù)之功,而深戒用兵之禍。何者?興師十萬,日費(fèi)千金,內(nèi)外騷動(dòng),殆于道路者七十萬家。內(nèi)則府庫空虛,外則百姓窮匱。饑寒逼迫,其后必 有盜賊之憂;死傷愁怨,其終必致水旱之報(bào)。上則將帥擁眾,有跋扈之心;下則士眾久役,有潰叛之志。變故百出,皆由用兵。至于興事首議之人,冥謫尤重,蓋以 平民無故緣兵而死,怨氣充積,必有任其咎者。是以圣人畏之重之,非不得已,不敢用也。
        自古人主好動(dòng)干戈、由敗而亡者,不可勝數(shù)。臣今不敢復(fù)言,請為陛下言其勝者。秦始皇既平六國,復(fù)事胡、越,戍役之患,被于四海。雖拓地千里,遠(yuǎn)過三 代,而墳土未乾,天下怨叛。二世被害,子?jì)刖颓?,滅亡之酷,自古所未嘗有也。漢武帝承文、景富溢之馀,首挑匈奴,兵連不解,遂使侵尋及于諸國,歲歲調(diào)發(fā), 所向成功。建元之間,兵禍?zhǔn)甲?。是時(shí)蚩尤旗出,長與天等,其春戾太子生。自是師行三十馀年,死者無數(shù)。及巫蠱事起,京師流血,僵尸數(shù)萬,太子父子皆敗。故 班固以為太子生長于兵,與之終始。帝雖悔悟自克,而歿身之恨,已無及矣。隋文帝既下江南,繼事夷、狄。煬帝嗣位,此志不衰。皆能誅滅強(qiáng)國,威震萬里,然而 民怨盜起,亡不旋踵。唐太宗神武無敵,尤喜用兵,既已破滅突厥、高昌、吐谷渾等,猶且未厭,親駕遼東。皆志在立功,非不得已而用。具后武氏之難,唐室陵 遲,不絕如線。蓋用兵之禍,物理難逃。不然,太宗仁圣寬厚,克己裕人,幾至刑措,而一傳之后,子孫涂炭,此豈為善之報(bào)也哉?由此觀之,漢、唐用兵于寬仁之 后,故勝而僅存;秦、隋用兵于殘暴之馀,故勝而遂滅。臣每讀書至此,未嘗不掩卷流涕,傷其計(jì)之過也。若使此四君者,方其用兵之初,隨即敗衄,惕然戒懼,知 用兵之難,則禍敗之興,當(dāng)不至此。不幸每舉輒勝,故使狃于功利,慮患不深。臣故曰:勝則變遲而禍大,不勝則變速而禍小。不可不察也。
        昔仁宗皇帝覆育天下,無意于兵,將士惰俞,兵革朽鈍。兀吳乘間,竊發(fā)西鄙,延安、涇、原、麟、府之間,敗者三四,所喪動(dòng)以萬計(jì),而海內(nèi)晏然。兵休事已,而民無怨言,國無遺患。何者?天下臣庶知其無好兵之心,天地鬼神諒其有不得已之實(shí)故也。
        今陛下天錫勇智,意在富強(qiáng)。即位以來,繕甲治兵,伺候鄰國。群臣百僚;窺見此指,多言用兵。其始也,弼臣執(zhí)國命者,無憂深思遠(yuǎn)之心;樞臣當(dāng)國論者,無 慮害持難之識;在臺(tái)諫之職者,無獻(xiàn)替納忠之議。從微至著,遂成厲階。既而薛向?yàn)闄M山之謀,韓絳效深入之計(jì),陳升之、呂公弼等陰與之協(xié)力,師徒喪敗,財(cái)用耗 屈,較之寶元、慶歷之?dāng)。患笆?,然而天怒人怨,邊兵背叛,京師騷然,陛下為之旰食者累月。何者?用兵之端,陛下作之,是以吏士無怒敵之意,而不直陛下 也。尚賴祖宗積累之厚,皇天保佑之深,故使兵出無功,感悟圣意。然淺見之士,方且以敗為恥,力欲求勝,以稱上心。于是王韶構(gòu)禍于熙河,章惇造釁于梅山,熊 本發(fā)難于渝瀘。然此等皆戕賊已降,俘累老弱,困弊腹心,而取空虛無用之地以為武功。使陛下受此虛名,而忽于實(shí)禍,勉強(qiáng)砥礪,奮于功名。故沈起、劉彝復(fù)發(fā)于 安南,使十馀萬人暴露瘴毒,死者十而五六;道路之人,斃于輸送;貲糧器械,不見敵而盡。以為用兵之意,必且少衰,而李憲之師,復(fù)出于洮州矣。今師徒克捷, 銳氣方盛,陛下喜于一勝,必有輕視四夷、陵侮敵國之意,天意難測,臣實(shí)畏之。
        且夫戰(zhàn)勝之后,陛下可得而知者,凱旋捷奏,拜表稱賀,赫然耳目之觀耳。至于遠(yuǎn)方之民,肝腦屠于白刃,筋骨絕于饋餉,流離破產(chǎn),鬻賣男女,薰眼折臂自經(jīng) 之狀,陛下必不得而見也。慈父、孝子、孤臣、寡婦之哭聲,陛下必不得而聞也。譬猶屠殺牛羊,刳臠魚鱉,以為膳羞,食者甚美,死者甚苦。使陛下見其號呼于梃 刃之下,宛轉(zhuǎn)于刀幾之間,雖八珍之美,必將投箸而不忍食,而況用人之命以為耳目之觀乎?且使陛下將卒精強(qiáng),府庫充實(shí),如秦、漢、隋、唐之君,既勝之后,禍 亂方興,尚不可救,而況所任將吏,罷軟凡庸,較之古人,萬萬不逮。而數(shù)年以來,公私窘乏;內(nèi)府累世之積,掃地?zé)o馀;州郡征稅之儲(chǔ),上供殆盡;百官廩俸,僅 而能繼;南郊賞給,久而未辦。以此舉動(dòng),雖有智者,無以善其后矣。且饑疫之后,所在盜賊蜂起,京東、河北,尤不可言。若軍事一興,橫斂隨作,民窮而無告, 其勢不為大盜,無以自全。邊事方深,內(nèi)患復(fù)起,則勝、廣之形將在于此。此老臣所以終夜不寐,臨食而嘆,至于痛哭而不能自止也。
        且臣聞之,凡舉大事,必順天心。天之所向,以之舉事必成;天之所背,以之舉事必?cái)?。蓋天心向背之跡,見于災(zāi)祥豐歉之間。今自近歲日蝕星變,地震山崩, 水旱癘疫,連年不解,民死將半。天心之向背可以見矣。而陛下方且斷然不顧,興事不已。譬如人子得過于父母,惟有恭順靜默,引咎自責(zé),庶幾可解。今乃紛然詰 責(zé)奴婢,恣行棰楚,以此事親,未有見赦于父母者。故臣愿陛下遠(yuǎn)覽前世興亡之跡,深察天心向背之理,絕意兵革之事,保疆睦鄰,安靜無為,為社稷長久之計(jì)。上 以安二宮朝夕之養(yǎng),下以濟(jì)四方億兆之命。則臣雖老死溝壑,瞑目于地下矣。
        昔漢祖破滅群雄,遂有天下;光武百戰(zhàn)百勝,祀漢配天。然至白登被圍,則講和親之議;西域請吏,則出謝絕之言。此二帝者,非不知兵也,蓋經(jīng)變既多,則慮 患深遠(yuǎn)。今陛下深居九重,而輕議討伐,老臣庸懦,私竊以為過矣。然而人臣納說于君,因其既厭而止之,則易為力;迎其方銳而折之,則難為功。凡有血?dú)庵畟悾?皆有好勝之意。方其氣之盛也,雖布衣賤士,有不可奪,自非智識特達(dá),度量過人,未有能于勇銳奮發(fā)之中,舍己從人,惟義是聽者也。今陛下盛氣于用武,勢不可 回,臣非不知,而獻(xiàn)言不已者,誠見陛下圣德寬大,聽納不疑,故不敢以眾人好勝之常心,望于陛下。且意陛下他日親見用兵之害,必將哀痛悔恨,而追咎左右大臣 未嘗一言。臣亦將老且死,見先帝于地下,亦有以借口矣。惟陛下哀而察之。

        ○蘇子瞻徐州上皇帝書

        臣以庸材,備員冊府,出守兩郡,皆東方要地。私竊以為守法令,治文書,赴期會(huì),不足以報(bào)塞萬一。輒伏思念東方之要?jiǎng)?wù),陛下之所宜知者,得其一二,草具以聞,而陛下?lián)裱伞?br>  臣前任密州,建言自古河北與中原離合,常系社稷存亡。而京東之地,所以灌輸河北。瓶竭則罍恥,唇亡則齒寒。而其民喜為盜賊,為患最甚,因?yàn)楸菹庐嬎?待盜賊之策。及移守徐州,覽觀山川之形勢,察其風(fēng)俗之所上,而考之于載籍,然后又知徐州為南北之襟要,而京東諸郡安危所寄也。昔項(xiàng)羽人關(guān),既燒咸陽而東 歸,則都彭城。夫以羽之雄略,舍咸陽而取彭城,則彭城之險(xiǎn)固形便,足以得志于諸侯者可知矣。臣觀其地,三面被山,獨(dú)其西平川數(shù)百里,西走梁、宋。使楚人開 關(guān)而延敵,材官騶發(fā),突騎云縱,真若屋上建瓴水也。地宜粟麥,一熟而飽數(shù)歲。其城三面阻水,樓堞之下,以汴、泗為池,獨(dú)其南可通車馬,而戲馬臺(tái)在焉。其高 十仞,廣袤百步,若用武之世,屯千人其上,聚榀木炮石,凡戰(zhàn)守之具,以與城相表里,而積三年糧于城中,雖用十萬人不易取也。其民皆長大,膽力絕人,喜為剽 掠,小不適意,則有飛揚(yáng)跋扈之心,非止為盜而已。漢高祖,沛人也;項(xiàng)羽,宿遷人也;劉裕,彭城人也;朱全忠,暢山人也:皆在今徐州數(shù)百里間耳。其人以此自 負(fù),兇桀之氣,積以成俗。魏太武以三十萬眾攻彭城,不能下;而王智興以卒伍庸材恣睢于徐,朝廷亦不能討。豈非以其地形便利,人卒勇悍故耶?
        州之東北七十馀里,即利國監(jiān),自古為鐵官商賈所聚,其民富樂。凡三十六冶,冶戶皆大家,藏鏹巨萬,常為盜賊所窺,而兵衛(wèi)寡弱,有同兒戲。臣中夜以思, 即為寒心。使劇賊致死者十馀人白晝?nèi)耸?,則守者皆棄而走耳。地既產(chǎn)精鐵,而民皆善鍛,散冶戶之財(cái)以嘯召無賴,則烏合之眾,數(shù)千人之仗,可以一夕具也。順流 南下,辰發(fā)巳至,而徐有不守之憂矣。不幸而賊有過人之才,如呂布、劉備之徒,得徐而逞其志,則東京之安危未可知也。近者河北轉(zhuǎn)運(yùn)司奏乞禁止利國監(jiān)鐵,不許 入河北,朝廷從之。昔楚人亡弓不能忘楚,孔子猶小之,況天下一家,東北二冶皆為國興利,而奪彼與此,不已隘乎?自鐵不北行,冶戶皆有失業(yè)之憂,詣臣而訴者 數(shù)矣。臣欲因此以征冶戶,為利國監(jiān)之捍屏。今三十六冶,冶各百馀人,采礦伐炭,多饑寒亡命強(qiáng)力鷙忍之民也。臣欲使冶戶每冶各擇有材力而忠謹(jǐn)者,保任十人, 籍其名于官,授以卻刃刀槊,教之擊刺,每月兩衙集于知監(jiān)之庭而閱試之,藏其刃于官以待大盜,不得役使,犯者以違制論。冶戶為盜所擬久矣,民皆知之。使冶出 十人以自衛(wèi),民所樂也。而官又為除近日之禁,使鐵得北行,則冶戶皆悅而聽命,奸猾破膽而不敢謀矣。徐城雖險(xiǎn)固,而樓櫓敝惡,又城大而兵少,緩急不可守。今 戰(zhàn)兵千入耳,臣欲乞移南京新招騎射兩指揮于徐。此故徐人也,嘗屯于徐,營壘材石既具矣,而遷于南京。異時(shí)轉(zhuǎn)運(yùn)使分東西路,畏饋餉之勞而移之西耳。今兩路為 一,其去來無所損益,而足以為徐之重。城下數(shù)里,頗產(chǎn)精石無窮,而奉化廂軍見闕數(shù)百人,臣愿募石工以足之,聽不差出使。此數(shù)百人者,常采石以甕城,數(shù)年之 后,舉為金湯之固。要使利國監(jiān)不可窺,則徐無事,徐無事,則京東無虞矣。
        沂州山谷重阻,為逋逃淵藪,盜賊每人徐州界中。陛下若采臣言,不以臣為不肖,愿復(fù)三年守徐,且得兼領(lǐng)沂州兵甲,巡檢公事,必有以自效。京東惡盜,多出 逃軍,逃軍為盜,民則望風(fēng)畏之。何也?技精而法重也。技精則難敵,法重則致死,其勢然也。自陛下置將官,修軍政,士皆精銳而不免于逃者,臣嘗考其所由、蓋 自近歲以來,部送罪人配軍者,皆不使役人而使禁軍,軍士當(dāng)部送者,受牒即行,往返常不下十日。道路之費(fèi),非取息錢不能辦。百姓畏法不敢貸,貸亦不可復(fù)得, 惟所部將校,乃敢出息錢與之,歸而刻其糧賜。以故上下相持,軍政不修,博弈飲酒,無所不至,窮苦無聊,則逃去為盜。臣自至徐,即取不系省錢百馀千別儲(chǔ)之, 當(dāng)部送者,量遠(yuǎn)近裁取,以三月刻納,不取其息。將吏有敢貸息錢者,痛以法治之。然后嚴(yán)軍政,禁酒博。比期年,士皆飽暖:練熟技藝,等第為諸郡之冠。陛下遣 敕使按閱,所具見也。臣愿下其法諸郡,推此行之,則軍政修而逃者寡,亦去盜之一端也。
        臣聞之,漢相王嘉曰:孝文帝時(shí),二千石長吏安官樂職,上下相望,莫有茍且之意。其后稍稍變易,公卿以下轉(zhuǎn)相促急,司隸、部刺史發(fā)揚(yáng)陰私,吏或居官數(shù)月 而退。二千石益輕賤,吏民慢易之,知其易危,小失意則起離畔之心。前山陽亡徒蘇令縱橫,吏士臨難,莫肯仗節(jié)死義者,以守相威權(quán)素奪故也。國家有急,取辦于 二千石,二千石尊重難危,乃能使下。以王嘉之言而考之于今,郡守之威權(quán),可謂素奪矣。上有監(jiān)司伺其過失,下有吏民持其長短,未及按問,而差替之命已下矣。 欲督捕盜賊,法外求一錢以使人且不可得。盜賊兇人,情重而法輕者,守臣輒配流之,則使所在法司復(fù)按其狀,劾以失人。惴惴如此,何以得吏士死力,而破奸人之 黨乎?由此觀之,盜賊所以滋熾者,以陛下守臣權(quán)太輕故也。臣愿陛下稍重其權(quán),責(zé)以大綱,闊略其小故。凡京東多盜之郡,自青、鄆以降,如徐、沂、齊、曹之 類,皆慎擇守臣,聽法外處置強(qiáng)盜。頗賜緡錢,使得以布設(shè)耳目,畜養(yǎng)爪牙。然緡錢多賜則難常,少又不足于用,臣以為每郡可歲別給一二百千,使以釀酒,凡使人 葺捕盜賊,得以酒與之,敢以為他用者坐贓論。賞格之外,歲得酒數(shù)百斛,亦足以使人矣。此又治盜之一術(shù)也。
        然此皆其小者。其大者非臣之所當(dāng)言,欲默而不發(fā),則又私自念遭值陛下英圣特達(dá)如此,若有所不盡,非忠臣之義,故昧死復(fù)言之。昔者以詩賦取士,今陛下以 經(jīng)術(shù)用人,名雖不同,然皆以文詞進(jìn)耳??计渌?,多吳、楚、閩、蜀之人。至于京東、西、河北、河?xùn)|、陜西五路,蓋自古豪杰之場,其人沈鷙勇悍,可任以事, 然欲使治聲律,讀經(jīng)義,以與吳、楚、閩、蜀之人爭得失于毫厘之間,則彼有不仕而已,故其得人常少。夫惟忠孝禮義之士,雖不得志,不失為君子;若德不足而才 有馀者,困于無門,則無所不至矣。故臣愿陛下特為五路之士別開仕進(jìn)之門。
        漢法:郡縣秀民,推擇為吏,考行察廉,以次遷補(bǔ),或至二千石,入為公卿。古者不專以文詞取人,故得士為多。黃霸起于卒史,薛宣奮于書佐,朱邑選于嗇 夫,邴吉出于獄吏。其馀名臣循吏由此而進(jìn)者,不可勝數(shù)。唐自中葉以后,方鎮(zhèn)皆選列校以掌牙兵。是時(shí)四方豪杰不能以科舉自達(dá)者,皆爭為之,往往積功以取旄 鉞,雖老奸巨盜或出其中,而名卿賢將如高仙芝、封常清、李光弼、來瑱、李抱玉、段秀實(shí)之流,所得亦已多矣。王者之用人如江河,江河所趨,百川赴焉,蛟龍生 之。及其去而之他,則魚鱉無所還其體,而鯢鰍為之制。今世胥史牙校皆奴仆庸人者,無他,以陛下不用也。今欲用胥史牙校,而胥史行文書,治刑獄錢谷,其勢不 可廢鞭撻。鞭撻一行,則豪杰不出于其間。故凡士之刑者不可用,用者不可刑。故臣愿陛下采唐之舊,使五路監(jiān)司郡守,共選士人以補(bǔ)牙職,皆取人材心力有足過人 而不能從事于科舉者,祿之以今之庸錢,而課之鎮(zhèn)稅場務(wù)督捕盜賊之類。自公罪杖以下聽贖。依將校法,使長吏得薦其才者,第其功閥,書其歲月,使得出仕比任 子,而不以流外限其所至。朝廷察其尤異者擢用數(shù)人,則豪杰英偉之士漸出于此途,而奸猾之黨可得而籠取也。其條目委曲,臣未敢盡言,惟陛下留神省
        昔晉武平吳之后,詔天下罷軍役,州郡悉去武備。惟山濤論其不可。帝見之曰:天下名言也。而不能用。及永寧之后,盜賊蜂起,郡國皆以無備不能制,其言乃 驗(yàn)。今臣于無事之時(shí),屢以盜賊為言,其私憂過計(jì)亦已甚矣。陛下縱能容之,必為議者所笑。使天下無事而臣獲笑可也,不然,事至而圖之,則已晚矣。干犯天威, 罪在不赦。

        ○蘇子瞻圜丘合祭六議札子

        臣伏見九月二十二日詔書節(jié)文,俟郊禮畢,集官詳議祠皇地祗事及郊祀之歲廟享典禮聞奏者。臣恭睹陛下近者至日親祀郊廟,神祗饗答,實(shí)蒙休應(yīng)。然則圜丘合祭,允當(dāng)天地之心,不宜復(fù)有改更。
        臣竊惟議者欲變祖宗之舊,圜丘祀天而不祀地,不過以謂冬至祀天于南郊,陽時(shí)陽位也;夏至祀地于北郊,陰時(shí)陰位也。以類求神,則陽時(shí)陽位,不可以求陰 也。是大不然。冬至南郊,既祀上帝,則天地百神,莫不從也。古者秋分夕月于西郊,亦可謂陰位矣。至于從祀上帝,則以冬至而祀月于南郊,議者不以為疑,今皇 地祗亦從上帝,而合祭于圜丘,獨(dú)以為不可,則過矣?!稌吩唬骸八令愑谏系郏氂诹?,望于山川,遍于群神?!彼粗芏U也,自上帝六宗山川群神,莫不畢 告,而獨(dú)不告地祗,豈有此理哉?武王克商,庚戌,柴望。柴,祭上帝也;望,祭山川也。一日之間,自上帝而及山川,必?zé)o南北郊之別也,而獨(dú)略地祗,豈有此理 哉?臣以知古者祀上帝,則并祀地祗矣。何以明之?《詩》之序曰:“昊天有成命,郊祀天地也?!贝四撕霞捞斓?,經(jīng)之明文,而說者乃以比之豐年秋冬報(bào)也,曰: 秋冬各報(bào),而皆歌《豐年》,則天地各祀,而皆歌《吳天有成命》也。是大不然?!敦S年》之詩曰:“豐年多黍多徐,亦有高廩,萬億及秭,為酒為醴,烝畀祖妣, 以洽百禮,降福孔皆。”歌于秋可也,歌于冬亦可也?!秴翘煊谐擅分娫唬骸皡翘煊谐擅笫苤?,成王不敢康,夙夜基命宥密,于緝熙,單厥心,肆其靖 之?!苯K篇言天而不及地。頌所以告神明也,未有歌其所不祭,祭其所不歌也。今祭地于北郊,歌天而不歌地,豈有此理哉?臣以此知周之世祀上帝,則地祗在焉。 歌天而不歌地,所以尊上帝,故其序曰:“郊祀天地也?!薄洞呵铩窌翰唤?,猶三望。《左氏傳》曰:“望,郊之細(xì)也?!闭f者曰:三望,泰山、河、海。或曰 淮、海、岱也。又或曰:分野之星及山川也。魯,諸侯也,故郊之細(xì),及其分野山川而已。周有天下,則郊之細(xì),獨(dú)不及五岳四瀆乎?岳、瀆猶得從祀,而地祗獨(dú)不 得合祭乎?秦燔《詩》、《書》,經(jīng)籍散亡,學(xué)者各以意推類而已。王、鄭、賈、服之流,未必皆得其真。臣以《詩》、《書》、《春秋》考之,則天地合祭久矣。
        議者乃謂合祭天地始于王莽,以為不足法。臣竊謂禮當(dāng)驗(yàn)其是非,不當(dāng)以人廢。光武皇帝,親誅莽者也,尚采用元始合祭故事。謹(jǐn)按《后漢書·郊祀志》:建武 二年,初制郊兆于洛陽,為圜壇八陛,中又為重壇,天地位其上,皆南鄉(xiāng)西上。此則漢世合祭天地之明驗(yàn)也。又按《水經(jīng)注》:伊水東北至洛陽縣圜丘東,大魏郊天 之所,準(zhǔn)漢故事為圜壇八陛,中又為重壇,天地位其上。此則魏世合祭天地之明驗(yàn)也。唐睿宗將有事于南郊,賈曾議曰:有虞氏褚黃帝而郊嚳,夏后氏稀黃帝而郊 鯀,郊之與廟皆有禘,禘于廟,則祖宗合食于太祖;禘于郊,則地祗群望皆合于圜丘。以始祖配享,蓋有事祭,非常祀也?!度o故事》:祭于圜丘,上帝后土,位 皆南面。則漢嘗合祭矣。時(shí)褚無量、郭山惲等,皆以曾言為然。明皇天寶元年二月敕曰:凡所祠享,必在躬親,朕不親祭,禮將有闕,其皇地祗宜于南郊合祭。是月 二十日,合祭天地于南郊,自后有事于圜丘皆合祭。此則唐世合祭天地之明驗(yàn)也。
        今議者欲冬至祀天,夏至祀地,蓋以為用周禮也。臣請言周禮與今禮之別。古者一歲,祀天者三,明堂饗帝者一,四時(shí)迎氣者五,祭地者二,饗宗廟者四。為此 十五者,皆天子親祭也。而又朝日夕月,四望山川,社稷五祀,及群小祀之類,亦皆親祭,此周禮也。太祖皇帝,受天眷命,肇造宋室,建隆初郊,先饗宗廟,并祀 天地。自真宗以來,三歲一郊,必先有事景靈,遍饗太廟,乃祀天地。此國朝之禮也。夫周之禮,親祭如彼其多,而歲行之,不以為難;今之禮,親祭如此其少,而 三歲一行,不以為易。其故何也?古者天子出入,儀物不繁,兵衛(wèi)甚簡,用財(cái)有節(jié)。而宗廟在大門之內(nèi),朝諸侯,出爵賞,必于太廟,不止時(shí)祭而已。天子所治,不 過王畿千里,唯以齋祭禮樂為政事,能守此,則天下服矣,是故歲歲行之,率以為常。至于后世,海內(nèi)為一,四方萬里,皆聽命于上,機(jī)務(wù)之繁,億萬倍于古,日力 有不能給。自秦、漢以來,天子儀物,日以滋多,有加無損,以至于今,非復(fù)如古之簡易也。今所行皆非周禮:三年一郊,非周禮也;先郊二日而告原廟,一日而祭 太廟,非周禮也;郊而肆赦,非周禮也;優(yōu)賞諸軍,非周禮也;自后妃以下,至文武官,皆得蔭補(bǔ)親屬,非周禮也;自宰相宗室以下至百官,皆有賜賚,非周禮也。 此皆不改,而獨(dú)于地祗則曰周禮不當(dāng)祭于圜丘。此何義也?
        議者必曰:今之寒暑,與古無異,而宣王薄伐玁狁,六月出師,則夏至之日,何為不可祭乎?臣將應(yīng)之曰:舜一歲而巡四岳,五月方暑,而南至衡山,十一月方 寒,而北至常山,亦今之寒暑也,后世人主能行之乎?周所以十二歲一巡者,惟不能如舜也。夫周已不能行舜之禮,而謂今可以行周之禮乎?天之寒暑雖同,而禮之 繁簡則異。是以有虞氏之禮,夏、商有所不能行;夏、商之禮,周有所不能用。時(shí)不同故也。宣王以六月出師,驅(qū)逐玁狁,蓋非得已。且吉甫為將,王不親行也。今 欲定一代之禮,為三歲常行之法,豈可以六月出師為比乎?
        議者必又曰:夏至不能行禮,則遣官攝祭祀,亦有故事。此非臣之所知也?!吨芏Y·大宗伯》:若王不與則攝位。鄭氏注曰:王有故,則代行其祭事。賈公彥疏 曰:有故,謂王有疾及哀慘皆是也。然則攝事非安吉之禮也。后世人主,不能歲歲親祭,故命有司行事,其所從來久矣,若親郊之歲,遣官攝事,是無故而用有故之 禮也。
        議者必又曰:省去繁文末節(jié),則一歲可以再郊。臣將應(yīng)之曰:古者以親郊為常禮,故無繁文;今世以親郊為大禮,則繁文有不能省也。若帷城幔屋,盛夏則有風(fēng) 雨之虞。陛下白宮人廟,出郊,冠通天,乘大輅,日中而舍,百官衛(wèi)兵暴露于道,鎧甲具裝,人馬喘汗,皆非夏至所能堪也。王者父事天,母事地,不可偏也。事天 則備,事地則簡,是于父母有隆殺也,豈得以為繁文末節(jié),而一切欲損去乎?國家養(yǎng)兵,異于前世。自唐之時(shí),未有軍賞,猶不能歲歲親祠,天子出郊,兵衛(wèi)不可簡 省,大輅一動(dòng),必有賞給,今三年一郊,傾竭帑藏,猶恐不足,郊賚之外,豈可復(fù)加?若一年再賞,國力將何以給?分而與之,人情豈不失望?
        議者必又曰:三年一祀天,又三年一祀地。此又非臣之所知也。三年一郊,已為疏闊。若獨(dú)祭地而不祭天,是因事地而愈疏于事天。自古未有六年一祀天者,如 此則典禮愈壞,欲復(fù)古而背古益遠(yuǎn),神祗必不顧饗,非所以為禮也。議者必又曰:當(dāng)郊之歲,以十月神州之祭,易夏至方澤之祀,則可以免方暑舉事之患。此又非臣 之所知也。夫所以議此者,為欲舉從周禮也。今以十月易夏至,以神州代方澤,不知此周禮之經(jīng)耶,抑變禮之權(quán)耶?若變禮從權(quán)而可,則合祭圜丘何獨(dú)不可?十月親 祭地,十一月親祭天,先地后天,古無是禮。而一歲再郊,軍國勞費(fèi)之患,尚未免也。
        議者必又曰:當(dāng)郊之歲,以夏至祀地祗于方澤,上不親郊而通爟火,天子于禁中望祀。此又非臣之所知也?!稌分龋吨芏Y》之四望,《春秋》之三望,皆謂山川在境內(nèi)而不在四郊者,故遠(yuǎn)望而祭也。今所在之處,俯則見地,而云望祭,是為京師不見地乎?
        此六議者,合祭可不之決也。夫漢之郊禮,尤與古戾。唐亦不能如古。本朝祖宗欽崇祭祀,儒臣禮官講求損益,非不知圜丘方澤皆親祭之為是也,蓋以時(shí)不可 行。是故參酌古今,上合典禮,下合時(shí)宜,較其所得,已多于漢、唐矣。天地宗廟之祭,皆當(dāng)歲遍。今不能歲遍,是故遍于三年當(dāng)郊之歲。又不能于一歲之中,再舉 大禮。是故遍于三日。此皆因時(shí)制宜,雖圣人復(fù)起,不能易也。今并祀不失親祭,而北郊則必不能親往,二者孰為重乎?若一年再郊,而遣官攝事,是長不親事地 也。三年間郊,當(dāng)行郊地之歲,而暑雨不可親行,遣官攝事,則是天地皆不親祭也。夫分祀天地,決非今世之所能行,議者不過欲于當(dāng)郊之歲,祀天地宗廟,分而為 三耳。分而為三,有三不可:夏至之日,不可以動(dòng)大眾,舉大禮,一也;軍賞不可復(fù)加,二也;自有國以來,天地宗廟,惟享此祭,累圣相承,惟用此禮,此乃神祗 所歆,祖宗所安,不可輕動(dòng),動(dòng)之則有吉兇禍福,不可不慮,三也。凡此三者,臣熟計(jì)之,無一可行之理。伏請從舊為便。
        昔西漢之衰,元帝納貢禹之言毀宗廟,成帝用丞相衡之議改郊位,皆有殃咎,著于史策。往鑒甚明,可為寒心。伏望陛下詳覽臣此章,則知合祭天地,乃是古今 正禮,本非權(quán)宜。不獨(dú)初郊之歲所當(dāng)施行,實(shí)為無窮不刊之典。愿陛下謹(jǐn)守太祖建隆、神宗熙寧之禮,無更改易郊祀廟享,以敉寧上下神祗。仍乞下臣此章,付有司 集議,如有異論,即須畫一解破臣所陳六議,使皆屈伏,上合周禮,下不為當(dāng)今軍國之患。不可固執(zhí),更不論當(dāng)今可與不可施行。所貴嚴(yán)祀大典,蚤以時(shí)定。取進(jìn) 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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