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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詩鑒賞辭典》第一百六十四首《遠別離》(李白)

       高山仙人掌 2020-04-23

       【篇目】

       【作品介紹】

       【注釋】

       【譯文】

       【作者介紹】

       【賞析一~~賞析五

       【古風泊客一席談】

        遠別離

           【盛唐·李白·樂府詩

      遠別離,古有皇英之二女,乃在洞庭之南,瀟湘之浦。

      海水直下萬里深,誰人不言此離苦?

      日慘慘兮云冥冥,猩猩啼煙兮鬼嘯雨。

      我縱言之將何補?

      皇穹竊恐不照余之忠誠,雷憑憑兮欲吼怒。

      堯舜當之亦禪禹。

      君失臣兮龍為魚,權歸臣兮鼠變虎。

      或云:堯幽囚,舜野死。

      九疑聯綿皆相似,重瞳孤墳竟何是?

      帝子泣兮綠云間,隨風波兮去無還。

      慟哭兮遠望,見蒼梧之深山。

      蒼梧山崩湘水絕,竹上之淚乃可滅。

          拼音版:

      yuǎn bié lí , ɡǔ yǒu huánɡ yīnɡ zhī èr nǚ , 

      遠別離,古有皇英之二女,

      nǎi zài dònɡ tínɡ zhī nán , xiāo xiānɡ zhī pǔ 。 

      乃在洞庭之南,瀟湘之浦。

      hǎi shuǐ zhí xià wàn lǐ shēn,shuí rén bù yán cǐ lí kǔ 。 

      海水直下萬里深,誰人不言此離苦。 

      rìcǎn cǎn xī yún mínɡ mínɡ , xīnɡ xinɡ tí yān xī ɡuǐ xiào yǔ 。 

      日慘慘兮云冥冥,猩猩啼煙兮鬼嘯雨。 

      wǒ zònɡ yán zhī jiānɡ hé bǔ , huánɡ qiónɡ qiè kǒnɡ bú zhào yú zhī zhōnɡ chénɡ 。 

      我縱言之將何補,皇穹竊恐不照余之忠誠。

      yún pínɡ pínɡ xī yù hǒu nù , yáo shùn dānɡ zhī yì chán yǔ 。 

      云憑憑兮欲吼怒,堯舜當之亦禪禹。

      jūn shī chén xī lónɡ wéi yú , quán ɡuī chén xī shǔ biàn hǔ 。 

      君失臣兮龍為魚,權歸臣兮鼠變虎。

      huò yán yáo yōu qiú ,shùn yě sǐ 。 

      或言堯幽囚,舜野死。

      jiǔ yí lián mián jiē xiānɡ sì , zhònɡ tónɡ ɡū fén jìnɡ hé shì 。 

      九疑聯綿皆相似,重瞳孤墳竟何是。

      dì zǐ qì xī lǜ yún jiān , suí fēnɡ bō xī qù wú hái 。 

      帝子泣兮綠云間,隨風波兮去無還。

      tònɡ kū xī yuǎn wànɡ , jiàn cānɡ wú zhī shēn shān 。 

      慟哭兮遠望,見蒼梧之深山。

      cānɡ wú shān bēnɡ xiānɡ shuǐ jué , zhú shànɡ zhī lèi nǎi kě miè 。 

      蒼梧山崩湘水絕,竹上之淚乃可滅。

      [作品介紹]

      《遠別離》是唐代偉大詩人李白創(chuàng)作的樂府詩。這首詩通過娥皇、女英二妃和舜帝生離死別的故事,表現遠別離的悲哀,并從故事中引出“堯幽囚”、“舜野死”的傳說,說明人君失權的后果。“君失臣兮龍為魚,權歸臣兮鼠變虎”,形象地表現了詩人對唐王朝前途的憂慮。全詩議論、抒情和情景描寫穿插得妥帖自然,以娥皇女英事開頭,又以其事作結,既保持了結構上的完整性,又令人領略了悲劇式的崇高之美,藝術手法與詩歌主旨并行不悖,體現了李詩行云流水的風格。

      [注釋]

      ⑴遠別離,樂府“別離”十九曲之一,多寫悲傷離別之事。

      ⑵皇英,指娥皇、女英,相傳是堯的女兒,舜的妃子。舜南巡,兩妃隨行,溺死于湘江,世稱湘君。她們的神魂游于洞庭之南,并出沒于瀟湘之濱。見《列女傳·母儀傳》。

      ⑶乃,就。

      ⑷瀟湘,湘水中游與瀟水合流處。見《水經注》。這里作湘江的別稱。

      ⑸“海水”兩句意為:誰人不說這次分離的痛苦,像海水那樣的深不見底!

      ⑹慘慘,暗淡無光。冥,陰晦的樣子。兩句意為:日光暗淡,烏云密布;猩猩在煙云中悲鳴,鬼怪在陰雨中長嘯。這是比喻當時政治黑暗。

      ⑺縱,即使。補,益處?;蜀?,天。這里喻指唐玄宗。竊恐,私自以為。照,明察。憑憑,盛大的意思。雷憑憑,形容雷聲響而又接連不斷。這三句意為:我即使向唐玄宗進諫,又有什么補益?恐怕他不會了解我的忠誠,以至雷公也將要為我大鳴不平。

      ⑻禪,禪讓,以帝位讓人。這句是“堯當之亦禪舜,舜當之亦禪禹”的意思。

      ⑼“君失臣”兩句意為:帝王失掉了賢臣,猶如龍變成魚;奸臣竊取了大權,就像老鼠變成猛虎。

      ⑽或云,有人說。幽囚,囚禁。堯幽囚,傳說堯因德衰,曾被舜關押,父子不得相見。舜野死,傳說舜巡視時死在蒼梧。這兩句,作者借用古代傳說,暗示當時權柄下移,藩鎮(zhèn)割據,唐王朝有覆滅的危險。

      ⑾九疑,即蒼梧山,在今湖南寧遠縣南。因九個山峰聯綿相似,不易辨別,故又稱九疑山。相傳舜死后葬于此地。重瞳,指舜。相傳舜的兩眼各有兩個瞳仁。兩句意為:九疑山的峰巒聯綿相似,舜的墳墓究竟在哪兒呢?

      ⑿帝子,指娥皇、女英。傳說舜死后,二妃相與慟哭,淚下沾竹,竹上呈現出斑紋。見《述異記》。這兩句意為:兩妃哭泣于翠竹之間,自投于湘江,隨波一去不返。

      ⒀“慟哭”四句意為:兩妃遠望著蒼梧山,大聲痛哭,淚水不斷灑落在湘竹上。除非蒼梧山崩裂,湘水斷流,竹上的淚痕才會消滅。

        [譯文]

      遠別離啊,古時有堯之二女娥皇、女英在洞庭湖之南、瀟湘的岸邊,在為與舜的遠別而慟哭。

      洞庭、湘水雖有萬里之深,也難與此別離之苦相比。

      她們只哭得白日無光,云黑霧暗,感動得猿揉在煙霧中與之悲啼!鬼神為之哀泣,淚下如雨。

      現在我提起此事有誰能理解其中的深意呢?我的一片忠心恐怕就是皇天也不能鑒照啊。

      我若說出來,不但此心無人能夠理解,還恐怕要由此引起老天的雷霆之怒呢?

      國君若失去了賢臣的輔佐,就會像神龍化之為凡魚;奸臣一旦把持了大權,他們就會由老鼠變成猛虎。

      到了這個份上,就是堯也得讓位于舜,舜也得讓位于禹。

      我聽說,堯不是禪位于舜的,他是被舜幽囚了起來,不得已才讓位于舜的。

      舜也是死在荒野之外,死得不明不白。結果,他葬在九疑山內,因山中九首皆相似。

      娥皇和女英連她們丈夫的孤墳也找不到了。于是這兩個堯帝的女兒,只好在洞庭湖畔的竹林中痛哭,淚水灑到竹子上,沾上了點點斑痕。

      最后她們一起投進了湖水,隨著風波一去不返。

      她們一邊痛哭,一邊遙望著南方的蒼梧山,因她們與大舜再也不能見面了,這才是真正的遠別離啊。要問她們?yōu)⒃谥褡由系臏I痕何時才能滅去,恐怕只有等到蒼梧山崩、湘水絕流的時候了。

        [作者介紹]

      李白,(701~762),字太白,號青蓮居士。自稱祖籍隴西成紀(今甘肅靜寧西南),隋末其先人流寓西域碎葉(唐時屬安西都護府,在今吉爾吉斯斯坦北部托克馬克附近)。幼時隨父遷居綿州昌?。ń袼拇ń停┣嗌忇l(xiāng)。少年即顯露才華,吟詩作賦,博學廣覽,并好行俠。從25歲起離川,長期在各地漫游,對社會生活多所體驗。公元742年(天寶元年)被召至長安,供奉翰林。文章風采,名動一時,頗為唐玄宗所賞識,但在政治上不受重視,又遭權貴讒毀,僅一年余即離開長安。公元744年(天寶三載),在洛陽與杜甫結交。安史之亂爆發(fā)后,他懷著平亂的志愿,于公元756年參加了永王李璘的幕府。因受永王爭奪帝位失敗牽累,流放夜郎(今貴州境內),中途遇赦東還。晚年漂泊東南一帶,卒于當涂(今屬安徽)。其詩以抒情為主,表現出蔑視權貴的傲岸精神,對人民疾苦表示同情,又善于描繪自然景色,表達對祖國山河的熱愛。詩風雄奇豪放,想像豐富,語言流轉自然,音律和諧多變。善于從民間文藝和神話傳說中吸取營養(yǎng)和素材,構成其特有的瑰瑋絢爛的色彩。李白是屈原之后最具個性特色、最偉大的浪漫主義詩人,達到盛唐詩歌藝術的巔峰。有“詩仙”之美譽,與杜甫并稱“李杜”。存世詩文千余篇,有《李太白集》30卷。

      賞析

      唐天寶年間,唐玄宗荒于朝政,李林甫、楊國忠擅權,李白憂之,故借古題以諷時事,意在著明人君失權之戒。此詩見于《河岳英靈集》,當作于天寶十二載(753年)以前。

      唐玄宗天寶五載(746年),京都長安發(fā)生了一起震動全國的大案。此案是由皇位的繼承問題而引起的:宰相李林甫千方百計地企圖阻止太子李亨繼承帝位,有預謀地組織了一場對東宮近臣和親友的大屠殺。以太子妃的兄長韋堅為首的一批朝臣遭到了殺身之禍,坐貶者達數十人。最后李林甫又恣意羅致,廣泛株連。雖然太子想盡辦法,勉強保住了儲君的地位,但朝中大權旁落,政治更加黑暗,已經暗伏安史之亂爆發(fā)的前兆。這次大獄,受株連的有幾人是李白的摯友,即李邕、裴敦復、崔成甫。前兩人慘遭殺害,崔成甫則被放逐到湘陰,最后死于沅湘。這激起了剛被排擠出長安的李白的無比憤怒,他對朝中權臣的專橫跋扈深惡痛絕,憂國憂民之心油然而生,于是寫下此詩。 

      整體賞析

      這是一個古老的傳說:帝堯曾經將兩個女兒(長曰娥皇、次曰女英)嫁給舜。舜南巡,死于蒼梧之野。二妃溺于湘江,神游洞庭之淵,出入瀟湘之浦。這個傳說,使得瀟湘洞庭一帶似乎幾千年來一直被悲劇氣氛籠罩著,“遠別離,古有皇英之二女;乃在洞庭之南,瀟湘之浦,海水直下萬里深,誰人不言此離苦?”一提到這些詩句,人們心理上都會被喚起一種凄迷的感受。那流不盡的清清的瀟湘之水,那浩淼的洞庭,那似乎經常出沒在瀟湘云水間的兩位帝子,那被她們眼淚所染成的斑竹,都會一一浮現在腦海里。所以,詩人在點出瀟湘、二妃之后發(fā)問:“誰人不言此離苦?”就立即能獲得讀者強烈的感情共鳴。

      接著,承接上文渲染瀟湘一帶的景物:太陽慘淡無光,云天晦暗,猩猩在煙雨中啼叫,鬼魅在呼喚著風雨。但接以“我縱言之將何補”一句,卻又讓人感到不是單純寫景了。陰云蔽日,那“日慘慘兮云冥冥”,就像是說皇帝昏聵、政局陰暗?!靶尚商錈熧夤韲[雨”,正像大風暴到來之前的群魔亂舞。而對于這一切,一個連一官半職都沒有的詩人,即使說了,也無補于世,沒有誰能聽得進去。既然“日慘慘”、“云冥冥”,那么朝廷就不能區(qū)分忠奸。所以詩人接著寫道:我覺得皇天恐怕不能照察我的忠心,相反,雷聲殷殷,又響又密,好像正在對我發(fā)怒呢。這雷聲是指朝廷上某些有權勢的人的威嚇,但與上面“日慘慘兮云冥冥,猩猩啼煙兮鬼嘯雨”相呼應,又像是仍然在寫瀟湘洞庭一帶風雨到來前的景象,使人不覺其確指現實。

      “堯舜當之亦禪禹,君失臣兮龍為魚,權歸臣兮鼠變虎?!边@段議論性很強,很像在追述造成別離的原因:奸邪當道,國運堪憂。君主用臣如果失當,大權旁落,就會像龍化為可憐的魚類,而把權力竊取到手的野心家,則會像鼠一樣變成吃人的猛虎。當此之際,就是堯亦得禪舜,舜亦得禪禹。詩人說:不要以為我的話是危言聳聽、褻瀆人們心目中神圣的上古三代,證之典籍,確有堯被秘密囚禁,舜野死蠻荒之說啊?!妒酚洝の宓郾炯o》正義引《竹書紀年》載:堯年老德衰為舜所囚?!秶Z·魯語》:“舜勤民事而野死?!庇捎趹n念國事,詩人觀察歷史自然別具一副眼光:堯幽囚、舜野死之說,大概都與失權有關吧?“九疑聯綿皆相似,重瞳孤墳竟何是?”舜的眼珠有兩個瞳孔,人稱重華。傳說他死在湘南的九嶷山,但九座山峰聯綿相似,究竟何處是重華的葬身之地呢?稱舜墓為“孤墳”,并且嘆息死后連墳地都不能為后人確切知道,更顯凄涼。不是死得曖昧,不至于如此。娥皇、女英二位帝子,在綠云般的叢竹間哭泣,哭聲隨風波遠逝,去而無應?!耙娚n梧之深山”,著一“深”字,令人可以想象群山迷茫,即使二妃遠望也不知其所,這就把悲劇更加深了一步。“蒼梧山崩湘水絕,竹上之淚乃可滅。”斑竹上的淚痕,乃二妃所灑,蒼梧山應該是不會有崩倒之日,湘水也不會有涸絕之時,二妃的眼淚自然沒有止期。這個悲劇實在是太深了。

      詩所寫的是二妃的別離,但“我縱言之將何補”一類話,分明顯出詩人是對現實政治有所感而發(fā)的。所謂“君失臣”、“權歸臣”是天寶后期政治危機中突出的標志,并且是李白當時心中最為憂念的一端。元代蕭士赟認為玄宗晚年貪圖享樂,荒廢朝政,把政事交給李林甫、楊國忠,邊防交給安祿山、哥舒翰,“太白熟觀時事,欲言則懼禍及己,不得已而形之詩,聊以致其愛君憂國之志。所謂皇英之事,特借指耳?!边@種說法是可信的。李白之所以要危言堯舜之事,意思大概是要強調人君如果失權,即使是圣哲也難保社稷妻子。后來在馬嵬事變中,玄宗和楊貴妃演出一場遠別離的慘劇,可以說是正好被李白言中了。

      詩寫得迷離惝恍,但又不乏要把迷陣挑開一點縫隙的筆墨?!拔铱v言之將何補?皇穹竊恐不照余之忠誠,雷憑憑兮欲吼怒?!边@些話很像他在《梁甫吟》中所說的“我欲攀龍見明主,雷公砰轟震天鼓?!兹詹徽瘴峋\,杞國無事憂天傾?!辈贿^,《梁甫吟》是直說,而《遠別離》中的這幾句隱隱呈現在重重迷霧之中,一方面起著點醒讀者的作用,一方面又是在述及造成遠別離的原因時,自然地帶出的。詩仍以敘述二妃別離之苦開始,以二妃慟哭遠望終結,讓悲劇故事籠括全篇,保持了藝術上的完整性。

      詩人是明明有許多話急于要講的。但他知道即使是把喉嚨喊破了,也決不會使唐玄宗醒悟,真是“言之何補”。況且詩人自己也心緒如麻,不想說,但又不忍不說。因此,寫詩的時候不免若斷若續(xù),似吞似吐。范梈說:“此篇最有楚人風。所貴乎楚言者,斷如復斷,亂如復亂,而辭意反復行于其間者,實未嘗斷而亂也;使人一唱三嘆,而有遺音?!保〒耐憟@、朱金城《李白集校注》轉引)詩人把他的情緒,采用楚歌和騷體的手法表現出來,使得斷和續(xù)、吞和吐、隱和顯,消魂般的凄迷和預言式的清醒,緊緊結合在一起,構成深邃的意境和強大的藝術魅力。 

      名家點評

      《艇齋詩話》:古今詩人有《離騷》體者,惟李白一人,雖老杜亦無似《騷》者。李白如《遠別離》云:“日慘慘兮云冥冥,猩猩啼煙兮鬼嘯雨?!薄绱说日Z,與《騷》無異。

      《滄浪詩話》:太白《夢游天姥吟》、《遠別離》等,子美不能道。

      《唐詩品匯》:此太白傷時君子失位,小人用事,以致喪亂。身在江湖之上,欲往救而不可,哀忠諫之無從,舒憤疾而作也。劉云:參差屈曲,幽人鬼語,而動蕩自然,無長吉之苦。范云:此篇最有楚人風。所貴乎楚言者,斷如復斷,亂如復亂,而辭意實復屈折行乎其間者,實未嘗斷而亂也,使人一唱三嘆而有遺音。至于收淚謳吟、又足以興夫三綱五典之重者,豈虛也哉!茲太白所以為不可及也。

      《麓堂詩話》:古律詩各有音節(jié),然皆限于字數,求之不難。樂府長短句,初無定數,最難調疊,然亦有自然之聲?!缋钐住哆h別離》、杜子美《桃竹杖》,皆極其操縱,曷嘗按古人聲調,而和順委曲乃如此。

      《藝圃擷余》:太白《遠別離》篇,意最參錯難解……范德機,高廷禮勉作解事語,了與詩意無關。細繹之,始得作者意。其太白晚年之作邪?先是肅宗即位靈武,玄宗不得已稱上皇,迎歸大內,又為李輔國劫而幽之。太白憂憤而作此詩。因今度古,將謂堯、舜事亦有可疑。曰“堯舜禪禹”,罪肅宗也;曰:“龍魚”、“鼠虎”,誅輔國也。故隱其詞,托興英、皇,而以《遠別離》名篇。風人之體善刺,欲言之無罪耳。然“幽囚野死”,則已露本相矣。古來原有此種傳奇議論。曹丕下壇曰:“舜、禹之事,吾知之矣?!碧坠史莿?chuàng)語。試以此意尋次讀之,自當手舞足蹈。

      《唐詩援》:亂處、斷處、誕處俱從《離騷》來,妙在不擬《騷》。

      《唐詩選脈會通評林》:周珽曰:詞意若斷若亂,實未嘗斷而亂,評者謂“至于收淚謳吟,又足以興夫三綱五典之重,豈虛也哉”。讀此等詩,真午夜角聲,寒沙風緊,孤城觱吹,鐵甲霜生,一字一句,皆能泣鬼磷而裂肝膽。

      《詩源辨體》:太白《蜀道難》、《天姥吟》,雖極漫衍縱橫,然終不如《遠別離》之含蓄深永,且其詞斷而復續(xù),亂而實整,尤合騷體。

      《唐詩評選》:通篇樂府,一字不入古詩,如一匹蜀錦,中間固不容一尺吳練。工部譏時語開口便見,供奉不然,習其讀而問其傳,則未知己之有罪也。

      《師友詩傳錄》:述王士稹語:李之《遠別離》、《蜀道難》、《烏夜啼》……皆樂府之變也,

      《唐詩別裁》:玄宗禪位于肅宗?;抡呃钶o國謂上皇居興慶宮,交通外人,將不利于陛下。于是,徙上皇于西內,怏怏,不逾時而崩。詩蓋指此也。太白失位之人,雖言何補!故托吊古以致諷焉。

      《唐宋詩醇》:楊載曰:波瀾開闔,如江海之波,一波未平,一波復起。又如兵家之陣,方以為正,又復為奇,方以為奇,忽復是正,出入變化,不可紀極。

      《石洲詩話》:太白《遠別離》一篇,極盡迷離,不獨以玄、肅父子事難顯言。蓋詩家變幻至此,若一說煞,反無歸著處也;惟其極盡迷離,乃即其歸著處。

      《放膽詩》:所謂皇、英之事,特借之以引喻發(fā)興,其詞不倫不類,使讀者自知之。此等精誠,唯少陵有之。其后唯盧仝、韓愈預見唐末宦豎之禍,亦托諸《月蝕》之詩,皆非有唐詩人所可及也,豈漫然作此荒遠不經之言哉!太白詩大約敘知遇、嘆淪落以及飲酒、游仙、閨詞為多,如此奇峰杰構,往往掩映于長林豐草中,故特標此數首(按:指《遠別離》、《戰(zhàn)城南》、《夢游天姥吟留別東魯諸公》、《襄陽歌》等),以識太白真面目、真氣魄。

      《唐宋詩舉要》:胡孝轅曰:此篇……著人君失權之戒。使其詞閃幻可駭,增奇險之趣。蓋體干于楚《騷》,而韻調于漢鐃歌諸曲,以成為一家語。高步瀛曰:結言遺恨千古,語甚悲痛,與起段相應。

      《小石帆亭詩話》:翁方綱:“太白《遠別離》一篇極盡迷離,不獨以玄、肅父子事難顯言,蓋詩家變幻至此,若一說煞,反無歸著處也?!?/span>

      《李太白詩醇》:沈云:中有欲言不可明言處,故托吊古以抒之,屈折反覆,《離騷》之旨。 

      佚名

      賞析

      《遠別離》古詩提要及詩中人物與地名

      古詩提要:

      《遠別離》是唐代偉大詩人李白創(chuàng)作的樂府詩。唐天寶年間,唐玄宗荒于朝政,李林甫、楊國忠擅權,李白憂之,故借古題以諷時事,意在著明人君失權之戒。此詩見于《河岳英靈集》,當作于天寶十二載(753年)以前。

      這首詩通過娥皇、女英二妃和舜帝生離死別的故事,表現遠別離的悲哀,并從故事中引出“堯幽囚”、“舜野死”的傳說,說明人君失權的后果?!熬С假恺垶轸~,權歸臣兮鼠變虎”,形象地表現了詩人對唐王朝前途的憂慮。全詩議論、抒情和情景描寫穿插得妥帖自然,以娥皇女英事開頭,又以其事作結,既保持了結構上的完整性,又令人領略了悲劇式的崇高之美,藝術手法與詩歌主旨并行不悖,體現了李詩行云流水的風格。

      詩中地名樂府舊題。作年、背景與寓意多異說,蕭士赟《分類補注李太白詩》卷三謂天寶年間,玄宗荒廢政事,政權歸李林甫、楊國忠,兵權歸安祿山、哥舒翰,李白有感而作。今人多從此說。王世懋《藝圃擷馀》謂刺肅宗上元元年(761)李輔國劫幽玄宗事;陳沆《詩比興箋》卷三謂刺天寶末(756)玄宗入蜀賜死楊妃事;然此詩已收入《河岳英靈集》,寫作年代當不遲于天寶十二載(753),上述二說非。今人亦有謂天寶五載(746)李白傷好友崔成甫被貶湘陰而作;或謂天寶十一載(752)李白至幽州目睹安祿山謀叛而作。詩中寫娥皇、女英與舜死別之故事以及堯幽囚、舜野死之傳說,渲染陰沉凄慘氣氛,表現對人君失權、政治昏暗之深切憂慮。詩為騷體,全用比興手法。詩中“君失臣兮龍為魚,權歸臣兮鼠變虎”兩句,“大意謂無借人國柄,借人國柄則失其權,失其權則雖圣哲不能保其社稷妻子焉,其禍有必至之勢也”(蕭士赟《分類補注李太白詩》卷三),旨意深切,為歷代傳誦之名句。:

      九疑:九疑山,即蒼梧山,在今湖南寧遠縣南。因山有九峰皆相似,故名九疑山。相傳舜葬此。李白《遠別離》有“九疑聯綿皆相似,重瞳孤墳竟何是”?!端屯跷萆饺宋喝f還王屋》有“煙綿橫九疑,漭蕩見五湖”?!督魉陀讶酥_浮》有“桂水分五嶺,衡山朝九疑”?!夺陨讲奢牌颜摺酚小搬栽婪隄h武,疑是九疑仙”?!扼眢笾{》有“輕言托朋友,對面九疑峰”。

      蒼梧:①即蒼梧山,一名九疑山,在今湖南寧遠縣南,相傳舜死葬于此。李白《遠別離》有“慟哭兮遠望,見蒼梧之深山。蒼梧山崩湘水絕,竹上之淚乃可滅?!薄懂斖口w炎少府粉圖山水歌》有“滿堂空翠如可掃,赤城霞氣蒼梧煙?!薄渡晋p鴣詞》有“紫塞嚴霜如劍戟,蒼梧欲巢難背違?!薄顿涴堦枏埶緫綮荨酚小俺嬌n梧泉,夕棲碧海煙。”《贈宣州靈源寺沖(一作“仲”)溶公》有“敬亭白云氣,秀色連蒼梧?!薄端屯跷萆饺宋喝f還王屋》有“釣臺碧云中,邈與蒼梧(一作蒼嶺)對”?!蹲园蜄|舟行經瞿唐峽登巫山最高峰晚還題壁》有“望云知蒼梧,記水辨瀛海?!薄读簣@吟》有“荒城虛照碧山月,古木盡入蒼梧云?!薄恫┢洁嵦刈詮]山千里相尋入江夏北市門見訪卻之武陵立馬贈別》有“大梁貴公子,氣蓋蒼梧云?!薄顿洀牡苄蓍L史昭》有“何意蒼梧云,飄然忽相會?!薄读魟e賈舍人至》(其一)有“徘徊蒼梧野,十見羅浮秋。”《涇川送族弟錞》有“嘆息蒼梧鳳,分棲瓊樹枝?!薄顿洷R司戶》有“白云遙相識,待我蒼梧間?!?nbsp; ②今江蘇連云港市東北云臺山。相傳此山一名郁州山,是從蒼梧(今湖南寧遠縣南)飛來,故亦名蒼梧山,先前在海中,后泥沙淤漲,今與大陸相連。李白《哭晁卿衡》有“明月不歸沉碧海,白云愁色滿蒼梧?!?③郡名,即梧州,屬嶺南道,今為廣西梧州市。李白《黃葛篇》有“蒼梧大火落,暑服莫輕擲?!?/span>

      洞庭:洞庭湖,又名云夢澤,在今湖南。李白《遠別離》有“乃在洞庭之南,瀟湘之浦”?!杜R江王節(jié)士歌》有“洞庭白波木葉稀,燕鴻始入吳云飛”。《當涂趙炎少府粉圖山水歌》有“洞庭瀟湘意渺綿,三江七澤情洄沿”?!顿浲跖泄贂r余歸隱居廬山屏風疊》有“俱飄零落葉,各散洞庭流”?!读魟e曹南群官之江南》有“帝子隔洞庭,青楓滿瀟湘”?!遏斂蜢羲透]明府薄華還西京》有“昨夜秋聲閶闔來,洞庭木葉騷人哀”?!端唾R監(jiān)歸四明應制》有“真訣自從茅氏得,恩波寧阻洞庭歸”?!端烷L沙陳太守二首》(其二)有“洞庭鄉(xiāng)路遠,遙羨錦衣春”。《洞庭醉后送絳州呂使君杲流澧州》有“洞庭破秋月,縱酒開愁容”。《與諸公送陳郎將歸衡陽》有“回飚吹散五峰雪,往往飛花落洞庭”。《陪族叔刑部侍郎曄及中書賈舍人至游洞庭》(其一)有“洞庭西望楚江分,水盡南天不見云”。(其二)有“且就洞庭賒月色,將船買酒白云邊”。(其四)有“洞庭湖西秋月輝,瀟湘江北早鴻飛”。(其五)有“帝子瀟湘去不返,空余秋草洞庭間”?!杜闶汤墒逵味赐プ砗蟆?其三)有“巴陵無限酒,醉殺洞庭秋”?!毒湃盏前土曛镁仆赐ニ姟酚小鞍子鹇渚崎?洞庭羅三軍”。《與夏十二登岳陽樓》有“樓觀岳陽盡,川回洞庭開”。《荊州賊亂臨洞庭言懷作》有“修蛇橫洞庭,吞象臨江島”?!钝T秋懷》有“人迷洞庭水,雁度瀟湘煙”?!稌橘洸躺崛诵邸酚小爸鄹t湘月,山倒洞庭波”?!顿泟e舍人弟臺卿之江南》有“因為洞庭葉,飄落之瀟湘”?!都膹牡苄蓍L史昭》有“五落洞庭葉,三江游未還”?!端哇褐啺椭小酚小坝枞舳赐ト~,隨波送逐臣”。另有《答裴侍御先行至石頭驛以書見招期月滿泛洞庭》、《夜泛洞庭尋裴侍御清酌》、《秋登巴陵望洞庭》。

      湘水:即今湖南湘江。李白《遠別離》有“蒼梧山崩湘水絕,竹上之淚乃可滅”?!栋自聘杷蛣⑹鶜w山》有“君入楚山里,云亦隨君渡湘水。湘水上,女蘿衣,白云堪臥君早歸”?!端烷L沙陳太守二首》(其一)有“湘水回九曲,衡山望五峰?!薄栋自聘杷陀讶恕酚小熬襁€入楚山里,云亦隨君渡湘水”?!杜闶汤墒逵味赐プ砗笕住?其三)有“刬卻君山好,平鋪湘江水”?!兑狗憾赐づ崾逃遄谩酚小叭胀硐嫠G,孤舟無端倪”?!缎新冯y》(其三)有“子胥既棄吳江上,屈原終投湘水濱”?!堕T有車馬客行》有“廓落無所合,流離湘水濱”?!端烷L沙陳太守二首》(其二)有“七郡長沙國,南連湘水濱”。

      瀟湘:今湖南湘江與瀟水于零陵縣合流后稱瀟湘,與上游漓湘、下游蒸湘合稱三湘。李白《古風》(美人出南國)有“歸去瀟湘沚,沉吟何足悲”?!哆h別離》有“遠別離,古有皇英之二女。乃在洞庭之南,瀟湘之浦”?!懂斖口w炎少府粉圖山水歌》有“洞庭瀟湘意渺綿,三江七澤情洄沿”?!稌橘洸躺崛诵邸酚小爸鄹t湘月,山倒洞庭波”?!顿泟e舍人弟臺卿之江南》有“因為洞庭葉,飄落之瀟湘”?!读魟e曹南群官之江南》有“帝子隔洞庭,青楓滿瀟湘”?!洞鸶呱饺思娉蕶囝櫠睢酚小懊鞒咳t湘,共謁蒼梧帝”?!锻讶酥坌杏闻_越作》有“《懷沙》去瀟湘,掛席泛冥渤”?!杜阕迨逍滩渴汤蓵霞爸袝Z舍人至游洞庭》(其四)有“洞庭湖西秋月輝,瀟湘江北早鴻飛”。(其五)有“帝子瀟湘去不返,空余秋草洞庭間”?!钝T秋懷》有“人迷洞庭水,雁度瀟湘煙”。《秋夕書懷》有“感此瀟湘客,凄其流浪情”?!肚迤綐贰?其四)有“拋人遠泛瀟湘,欹枕悔聽寒漏,聲聲滴斷愁腸”。

      佚名

      賞析

             詩用古樂府舊題,通過對舜與他兩個妃子死別之苦的描寫,抒發(fā)了沉重的現實感慨,所謂“托吊古以致諷焉”(沈德潛語)。

             開篇六句,點明事件,渲染出濃郁的悲涼氣氛。據傳說,娥皇、女英是堯的女兒,舜的妃子。舜南巡,死于蒼梧之野。二妃從征,溺于湘江,神游洞庭之淵,出入瀟湘之浦。在這里,詩人以“遠別離”發(fā)端,將本事予以高度概括,而后大筆一揮:“海水直下萬里深,誰人不言此離苦?”這是生死之別永無見期之苦,這是深如海水無有底止之苦?!罢l人不言”,以詰問語氣出之,給人以強烈的震撼和感染。

           “日慘慘”五句以似連似斷的隱約筆法,借日慘云冥、猩啼鬼嘯、雷聲震怒的景象,既實寫洞庭、瀟湘一帶陰慘的氛圍,又隱指現實社會的昏暗、政治氣候的惡劣?!拔铱v言之將何補?”一語破的,發(fā)人深思。天寶末年,玄宗迷戀聲色,荒廢朝政,加以群小弄權,國勢岌岌可危。當此之際,且不說詩人無由進言,即令進言又有何補呢?皇帝能鑒察他的一片忠心嗎?會不會發(fā)雷霆之怒呢?這些話詩人不明說,而是借“皇穹”、“雷怒”予以象征,“蓋詩家變幻至此,若一說煞,反無歸著處也。惟其極盡迷離,乃即其歸著處”(翁方綱語)。 

             “堯舜當之亦禪禹”,以突兀之勢,跳到人們面前,初看幾令人不知其所云。細繹其意,可以看出,它既是對上文的緊承,又是對下文的開啟?!爱斨钡摹爸?,似隱指安史亂中玄宗不得已而讓位于肅宗一事。當時,“君失臣”、“權歸臣”的現象極為突出,詩人意思在說:在那“龍為魚”、“鼠變虎”的情況下,迫于壓力,即使堯對舜、舜對禹也不得不禪讓出權位。傳說中堯、舜、禹之間的禪讓總被蒙上一層圣潔的色彩,以今度古,則古事亦有可疑?!盎蛟啤倍?,引用古書說法,拈出堯被舜幽囚、舜野死蠻荒二事,回應“君失臣”、“權歸臣”二句,進一步突出了歷史上權位之爭的殘酷;而“九疑”二句,則借舜死后留下的一座無人知曉其確切地點的“孤墳”,極力渲染失權者結局的凄涼。

            以上所寫看似題外之話,實際上都與“遠別離”有著或暗或明的聯系。舜凄涼地死去了,娥皇與女英二位帝子哭泣于綠云般的翠竹之間,而哭泣之聲“隨風波兮去無還”,這是何等的悲涼!由“泣”到“慟哭”,再到“遠望”,而遠望的結果竟是“見蒼梧之深山”,連丈夫的“孤墳”也不知其所在,自然要淚下如雨了。相傳二妃將沉湘水,望蒼梧而泣,淚灑竹上,竹盡生斑如淚痕,因稱湘妃竹?!吧n梧山崩湘水絕,竹上之淚乃可滅”兩句,即由此生發(fā)。蒼梧山本不會崩毀,湘江水也不會斷絕,這里卻說山崩水絕之日,二妃灑在竹上的斑斑淚痕才會消滅,這就極其鮮明地反襯出人物悲恨的永久性。結句之“淚”乃由上面的“泣”、“慟哭”形成,又與開篇之“苦”關合,從而愈發(fā)突出了全詩的悲劇氣氛,“使人一唱三嘆,而有遺音”(范梈《李詩選》)。

      佚名

      賞析

      屈大均稱李白樂府“篇篇是楚辭”,未必然,但本篇既類《離騷》,卻又具有李白自己的風格。本篇依據有二,一是傳說(《水經注·湘水》等)相傳舜南巡死于蒼梧之野,娥皇、女英追之不及,相與慟哭,淚下沾竹盡斑,人稱湘妃竹?;蜓远鷱恼?,溺死于湘水,神游洞庭之淵、瀟湘之浦。二是《竹書紀年》(晉太康中有盜發(fā)魏襄王冢,得竹書,中有紀年十三篇,記夏以來至周幽王歷史,相傳為魏國史書)謂:“昔堯德衰,為舜所囚也”,本篇云“舜野死”,似亦失權所至,蓋連類及之耳。

      此詩見收于殷璠《河岳英靈集》,為安史之亂以前作,但與釀亂情勢相關,可能作于天寶十二載(753)李白北上觀察到亂象以后,大約與《北風行》為同期所作。全詩閃爍其辭,大意是說:說到遠別離啊,就不能不提到皇、英這兩位帝女,——為什么不提到舜?蓋舜已先野死也,——她們最后的歸宿乃在洞庭之南、瀟湘之浦。海水直下萬里深,但比起她們的悲苦也就不算深了(“誰人”句一作“人言不深此離苦”)。“海水”一句來得似乎突兀,從比義而言則又很自然;同時這“海水”就是湖水的一轉語。從此,洞庭湖上就籠罩著一層悲劇氣氛:“日慘慘兮云冥冥,猩猩啼煙兮鬼嘯雨”,二句大類楚辭《山鬼》境界。

      以下不再詠別離之苦,轉而追究別離的原因。詩人一針見血地指出,是因為大權旁落的緣故,所謂“堯為匹夫不能治三人”。劈頭先感嘆一句:哎,我說這些又有何用?說了也白說。接下來“皇穹”二句從《離騷》“荃不察余之忠誠兮,反信讒而瓘怒”來。又正如屈子忠心難改,骨鯁在喉,白說還要說?!皥蛩串斨?亦禪禹)”的“之”,指的是一種局面,亦即君失權而權歸臣的局面。蕭士赟以為系就天寶中政權歸于李林甫、楊國忠,兵權歸于安祿山等立言。由于大權旁落,最后舜帝便落得死無葬身之所,九疑山就象一個大的迷宮,找不到舜的孤墳所在。“帝子泣兮”以下遙接篇首繼寫帝子遠別離之苦。“蒼梧山崩湘水絕”猶言“石頭開花馬生角”,合末二句而言,即《長恨歌》“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意。此詩雖不為馬嵬之變而寫,但卻不幸而言中,不數年間,唐玄宗就亡命入蜀,與貴妃重演了一出遠別離的悲劇。只不過死去的是妃子,痛哭的是皇帝。

      本篇就神話取材、氣氛烘托、地域空間、句法措辭而言都與楚辭有明顯的承繼關系,但也有非楚辭的長短句,出自漢樂府《鐃歌》,故是李白面目。

      佚名

      賞析


      傳說上古時代,帝堯將兩個女兒娥皇和女英嫁給舜,舜南巡狩,死于蒼梧之野,葬在江南的九疑山。二妃因為追蹤舜帝,弱于湘水。于是,神游洞庭之淵,出入瀟湘之浦。那湘竹上面的斑斑點點,成為二妃遠望蒼梧,臨江慟哭的淚痕。她們隔著湘水,朝朝暮暮地遙望遠處不可企及的九疑山,默默無言地翹盼著舜帝的歸來。那綿綿長恨啊,沒有盡期! 那生離死別之苦,動人魂魄!

      為什么歷代文人以此傳說為題材的作品那么多?就因為它撼人的悲劇力量。李白的《遠別離》一詩也是采用比興的手法,借這則悲劇故事,借舜與二妃的生離死別,抒發(fā)內心的苦悶與感慨。

       天寶中,唐玄宗耽于聲色,貪圖享樂,荒于政事。致使朝廷昏暗、危機四伏。特別是北方的安祿山正準備發(fā)動叛亂。李白素有濟蒼生、安社稷的理想,對國家命運自然焦慮萬分。一種大廈將傾國將亡的預感涌上了李白的心頭。他十分憂慮和傷感,因而借舜與二妃的生離死別之苦,傳達出國將不國、去國離君的哀痛。故此詩當作于唐玄宗天寶十二載(753)目睹安祿山反叛之跡后離開幽燕之地而南歸時。對此,蕭士赟《分類補注李太白詩》曰:“此篇前輩咸以為上元間李輔國張后矯制遷上皇于西內時,太白有感而作,余曰非也。此詩大意謂無借人國柄,借人國柄,則失其權,失其權則雖圣哲不能保其社稷妻子,其禍有必至之勢。詩之作,其在天寶之末乎。按唐史《高力士傳》曰:天寶中,帝嘗曰:朕春秋高,朝廷細務問宰相,蕃夷不龔付諸將,寧不暇耶? 又嘗齋大同殿,力士侍。帝曰:‘海內無事,朕將吐納導引,以天下事付林甫若何?’力士對曰:‘天下大柄不可假人,威權既振,誰敢議者!’自是國權率歸于林甫國忠,兵權卒歸于祿山舒翰。太白熟觀時事,欲言則懼禍及己,不得已而形之詩,聊以致其愛君憂國之志,所謂皇英之事,特借之以隱喻耳。曰‘日’、曰‘皇穹’,比其君也。曰‘云’,比其臣也?!諔K慘兮云冥冥’,喻君昏于上,而權臣障蔽于下也?!尚商錈煿韲[雨’,極小人之形容而政亂之甚也?!畧蛩串斨喽U禹’而下,乃太白所欲言之事,權歸臣下,禍必致此。詩意切直著明,流出胸臆,非識時憂世之士,存懷君忠國之心者,其孰能興于此哉!”而王世懋《藝圃擷余》則認為:“其太白晚年之作邪?先是肅宗即位靈武,玄宗不得已稱上皇,迎歸大內,又為李輔國劫而幽之,太白憂憤而作此詩。因今度古,將謂堯舜事亦有可疑。曰‘堯舜禪禹’,罪肅宗也。曰‘龍魚’、‘鼠虎’,誅輔國也。故隱其詞,托興英皇,而以《遠別離》名篇。……然‘幽囚’、‘野死’,則已露本相矣?!鄙虻聺摗墩f詩邵語》卷下亦曰:“詩貴寄意,有言在此而意在彼者。李白……《遠別離》本詠英、皇,而借以咎肅宗之不振、李輔國之擅權?!逼洹短圃妱e裁》又曰:“玄宗禪位于肅宗,宦者李輔國謂上皇居興慶宮交通外人,將不利于陛下,于是徙上皇于西內,怏快不逾時而崩,詩蓋指此也。太白失位之人,雖言何補,故托吊古以致諷焉。”陳沆《詩比興箋》亦曰:“此篇或以為肅宗時李輔國矯制遷上皇于西內而作,或以為明皇內任林甫、外寵祿山而作,皆未詳繹篇首英皇二女之興,篇末帝子湘竹之淚托興何指也。本此以繹全詩,其西京初陷、馬嵬賜死時作乎。‘海水直下萬里深,誰人不言此離苦?!蕴焐先碎g永訣也?!铱v’以下,乃追痛禍亂之原,方其伏而未發(fā),忠臣志士,結舌吞聲,人人知之而不敢言,一旦禍起不測,天地易位,‘六軍不發(fā)無奈何,宛轉蛾眉馬前死’,‘君失權兮龍為魚,權歸臣兮鼠變虎’之謂也。‘或云’以下乃倉皇西幸,傳聞不一之詞,故有‘幽囚’‘野死’之議。‘帝子’以下,乃又反復流連以哀痛之。始以一女子而擅天下之權,其卒以萬乘而不能庇其所愛,霓裳鼙鼓之驚,斜谷淋鈴之曲,徒為萬世炯戒焉。痛何如哉! ‘蒼梧山崩湘水絕,竹上之淚乃可滅’,‘天長地久終有盡,此恨綿綿無絕期’也。故《長恨歌》千言,不及《遠別離》一曲。”鑒此,詹锳《李白詩文系年》云:“按此詩已入選《河岳英靈集》,當是天寶十二載以前所作,王世懋、奚祿詒、沈德潛、陳沆、徐嘉瑞諸家之說皆非也?!惫P者以為詹說較妥。

      詩篇起首六句“遠別離,古有皇英之二女,乃在洞庭之南,瀟湘之浦。海水直下萬里深,誰人不言此離苦?”提煉出古代傳說,抒寫強烈的情感,點明“離苦”?!叭諔K慘兮云冥冥,猩猩啼煙兮鬼嘯雨”二句,著力渲染濃郁的悲劇氣氛、凄厲的環(huán)境氛圍,既是對古代傳說的描寫,又是當時黑暗社會現實的真實寫照。亦古亦今,撲朔迷離,境界深邃?!拔铱v言之將何補?”一句反句,把讀者立即拉到現實中來?!盎蜀犯`恐不照余之忠誠,雷憑憑兮欲吼怒”,不正是詩人預感到的安祿山即將叛亂的先兆么?接著,詩人借用典故,說明了造成別離之苦、綿綿長恨的原因:“堯舜當之亦禪禹。君失臣兮龍為魚,權歸臣兮鼠變虎?;蛟茍蛴那?,舜野死?!眹チ速t臣,是龍也會變成魚;大權旁落到奸臣手里,是鼠也會變成虎。到那時,堯被囚禁、舜野死的悲劇又要重演了。詩人從君主失權的危害著筆,實在是暗示唐玄宗大權歸于奸臣、國家將亂的嚴重事實。最后,詩人仍然歸結到神話傳說:“九疑聯綿皆相似,重瞳孤墳竟何是?帝子泣兮綠云間,隨風波兮去無還。慟哭兮遠望,見蒼梧之深山。蒼梧山崩湘水絕,竹上之淚乃可滅。”言找不到舜帝的孤墳,言二妃在綠云似的竹林中慟哭,言二妃血淚灑遍瀟湘浦,言二妃隨風和波浪遠去,言二妃永恒的悵望,言不可磨滅的血淚斑斑的湘妃竹……,使全詩的悲劇意味更加濃厚。而二妃與舜的生離死別之苦,正像詩人不能見用于朝廷,不得不去國離都的悲苦心情一樣。

      這首詩的浪漫主義氣息很是突出。詩人熔神話傳說與現實社會于一爐。情哀景悲,境界深邃,具有很強的藝術魅力,真可謂是一出感人肺腑的悲劇。劉辰翁曾贊曰:“參差屈曲,幽人鬼語,而動蕩自然,無長吉之苦?!?胡震亨《李詩通》引)李東陽《李詩選》亦評曰:“古律詩各有音節(jié),然皆限于字數,求之不難。樂府長短句,初無定數,最難調疊,然亦有自然音,如太白《遠別離》,子美《桃竹杖》,皆極其操縱,曷嘗按古人聲調,而自和順委曲?!?/span>

      佚名


      《遠別離》   [盛唐·李白·樂府詩]

      遠別離,古有皇英之二女,乃在洞庭之南,瀟(xiāo)湘之浦(pǔ)。

      遠別離啊,古時有堯之二女娥皇、女英在洞庭湖之南、瀟湘的岸邊,在為與舜的遠別而慟哭。

      遠別離:樂府“別離”十九曲之一,多寫悲傷離別之事?;视ⅲ褐付鸹?、女英,相傳是堯的女兒,舜的妃子。舜南巡,兩妃隨行,溺死于湘江,世稱湘君。她們的神魂游于洞庭之南,并出沒于瀟湘之濱。見《列女傳·母儀傳》。乃,就。瀟湘:湘水中游與瀟水合流處。見《水經注》。這里作湘江的別稱。

      海水直下萬里深,誰人不言此離苦?

      洞庭、湘水雖有萬里之深,也難與此別離之苦相比。

      “海水”兩句意為:誰人不說這次分離的痛苦,像海水那樣的深不見底!

      日慘慘兮云冥(míng)冥,猩(xīng)猩啼煙兮鬼嘯雨。

      她們只哭得白日無光,云黑霧暗,感動得猿揉在煙霧中與之悲啼!鬼神為之哀泣,淚下如雨。

      慘慘:暗淡無光。冥,陰晦的樣子。

      我縱言之將何補?

      現在我提起此事有誰能理解其中的深意呢?

      縱:即使。補,益處。

      皇穹(qióng)竊恐不照余之忠誠,雷憑憑兮欲吼怒。

      我的一片忠心恐怕就是皇天也不能鑒照啊。我若說出來,不但此心無人能夠理解,還恐怕要由此引起老天的雷霆之怒呢?

      皇穹,天。這里喻指唐玄宗。竊恐,私自以為。照,明察。憑憑,盛大的意思。雷憑憑,形容雷聲響而又接連不斷。這三句意為:我即使向唐玄宗進諫,又有什么補益?恐怕他不會了解我的忠誠,以至雷公也將要為我大鳴不平。

      堯舜當之亦禪(chán)禹(yǔ)。

      到了這個份上,就是堯也得讓位于舜,舜也得讓位于禹。

      禪:禪讓,以帝位讓人。這句是“堯當之亦禪舜,舜當之亦禪禹”的意思。

      君失臣兮龍為魚,權歸臣兮鼠變虎。

      國君若失去了賢臣的輔佐,就會像神龍化之為凡魚;奸臣一旦把持了大權,他們就會由老鼠變成猛虎。

      “君失臣”兩句意為:帝王失掉了賢臣,猶如龍變成魚;奸臣竊取了大權,就像老鼠變成猛虎。

      或云:堯幽囚,舜野死。

      我聽說,堯不是禪位于舜的,他是被舜幽囚了起來,不得已才讓位于舜的。舜也是死在荒野之外,死得不明不白。

      或云:有人說。幽囚,囚禁。堯幽囚,傳說堯因德衰,曾被舜關押,父子不得相見。舜野死,傳說舜巡視時死在蒼梧。這兩句,作者借用古代傳說,暗示當時權柄下移,藩鎮(zhèn)割據,唐王朝有覆滅的危險。

      九疑聯綿皆相似,重瞳(tóng)孤墳竟何是?

      結果,他葬在九疑山內,因山中九首皆相似。娥皇和女英連她們丈夫的孤墳也找不到了。

      九疑:即蒼梧山,在今湖南寧遠縣南。因九個山峰聯綿相似,不易辨別,故又稱九疑山。相傳舜死后葬于此地。重瞳,指舜。相傳舜的兩眼各有兩個瞳仁。

      帝子泣(qì)兮綠云間,隨風波兮去無還。

      于是這兩個堯帝的女兒,只好在洞庭湖畔的竹林中痛哭,淚水灑到竹子上,沾上了點點斑痕。最后她們一起投進了湖水,隨著風波一去不返。

      帝子:指娥皇、女英。傳說舜死后,二妃相與慟哭,淚下沾竹,竹上呈現出斑紋。

      慟(tòng)哭兮遠望,見蒼梧(wú)之深山。

      她們一邊痛哭,一邊遙望著南方的蒼梧山,因她們與大舜再也不能見面了,這才是真正的遠別離啊。

      蒼梧山崩湘水絕,竹上之淚乃可滅。 

      要問她們?yōu)⒃谥褡由系臏I痕何時才能滅去,恐怕只有等到蒼梧山崩、湘水絕流的時候了。

      “慟哭”四句意為:兩妃遠望著蒼梧山,大聲痛哭,淚水不斷灑落在湘竹上。除非蒼梧山崩裂,湘水斷流,竹上的淚痕才會消滅。

      《遠別離》,樂府詩古體。

      元代文學評論家、詩人蕭士赟《分類補注李太白詩》曰:“此詩大意謂無借人國柄,借人國柄,則失其權,失其權則雖圣哲不能保其社稷妻子,其禍有必至之勢。詩之作,其在天寶之末乎。國權率歸于林甫國忠,兵權卒歸于祿山舒翰。太白熟觀時事,欲言則懼禍及己,不得已而形之詩,聊以致其愛君憂國之志,所謂皇英之事,特借之以隱喻耳?!?/span>

      唐天寶年間,唐玄宗荒于朝政,李林甫、楊國忠擅權,李白憂之,故借古題以諷時事,意在著明人君失權之戒。此詩見于《河岳英靈集》,當作于天寶十二載(753年)以前。這是此詩的歷史背景。

      遠別離,古有皇英之二女,乃在洞庭之南,瀟湘之浦。海水直下萬里深,誰人不言此離苦?日慘慘兮云冥冥,猩猩啼煙兮鬼嘯雨。遠別離啊,古時有堯之二女娥皇、女英在洞庭湖之南、瀟湘的岸邊,在為與舜的遠別而慟哭。洞庭、湘水雖有萬里之深,也難與此別離之苦相比。她們只哭得白日無光,云黑霧暗,感動得猿揉在煙霧中與之悲啼!鬼神為之哀泣,淚下如雨。

      皇英:指娥皇、女英,相傳是堯的女兒,舜的妃子。舜南巡,兩妃隨行,溺死于湘江,世稱湘君。她們的神魂游于洞庭之南,并出沒于瀟湘之濱。見《列女傳·母儀傳》。慘慘:暗淡無光。冥,陰晦的樣子。

      此詩主題為詩人諷李林甫、楊國忠擅權。但詩文起首,以娥皇、女英與舜的生離死別為切入點,極大地渲染了藝術感染力。

      我縱言之將何補?皇穹竊恐不照余之忠誠,雷憑憑兮欲吼怒。現在我提起此事有誰能理解其中的深意呢?我的一片忠心恐怕就是皇天也不能鑒照啊。我若說出來,不但此心無人能夠理解,還恐怕要由此引起老天的雷霆之怒呢?

      補,益處。皇穹,天。這里喻指唐玄宗。竊恐,私自以為。照,明察。憑憑,盛大的意思。雷憑憑,形容雷聲響而又接連不斷。

      如果說起首第一段是隱喻及切入點,那么,這第二段就是將自己的擔憂(奸臣擅權,楊貴妃恐成娥皇、女英第二)比較直白地說了出來。意即:“我”即使向唐玄宗進諫,又有什么補益?恐怕他不會了解我的忠誠,以至雷公也將要為我大鳴不平呢。

      堯舜當之亦禪禹。君失臣兮龍為魚,權歸臣兮鼠變虎。或云:堯幽囚,舜野死。到了這個份上,就是堯也得讓位于舜,舜也得讓位于禹。國君若失去了賢臣的輔佐,就會像神龍化之為凡魚;奸臣一旦把持了大權,他們就會由老鼠變成猛虎。我聽說,堯不是禪位于舜的,他是被舜幽囚了起來,不得已才讓位于舜的。舜也是死在荒野之外,死得不明不白。

      禪:禪讓,以帝位讓人。或云:有人說。幽囚,囚禁。堯幽囚,傳說堯因德衰,曾被舜關押,父子不得相見。舜野死,傳說舜巡視時死在蒼梧。

      此為第三段。

      詩人明確指出:即便歷史上傳說的堯舜禹三代禪讓,也不是史實。而是因為帝王失掉了賢臣,猶如龍變成魚;奸臣竊取了大權,就像老鼠變成猛虎。最后導致了堯被舜幽囚了起來;而舜自己也是不明不白地死在了荒野之外。

      這一段,詩人是借用古代所謂禪讓的真相,暗喻唐玄宗其時權柄下移,藩鎮(zhèn)割據,唐王朝因而有著覆滅的危險。

      不得不說,詩人具有敏銳的政治觀察了。安史之亂正因此而起,盛唐的衰落正因此而起。

      九疑聯綿皆相似,重瞳孤墳竟何是?帝子泣兮綠云間,隨風波兮去無還。慟哭兮遠望,見蒼梧之深山。蒼梧山崩湘水絕,竹上之淚乃可滅。 結果,他葬在九疑山內,因山中九首皆相似。娥皇和女英連她們丈夫的孤墳也找不到了。于是這兩個堯帝的女兒,只好在洞庭湖畔的竹林中痛哭,淚水灑到竹子上,沾上了點點斑痕。最后她們一起投進了湖水,隨著風波一去不返。她們一邊痛哭,一邊遙望著南方的蒼梧山,因她們與大舜再也不能見面了,這才是真正的遠別離啊。要問她們?yōu)⒃谥褡由系臏I痕何時才能滅去,恐怕只有等到蒼梧山崩、湘水絕流的時候了。

      九疑:即蒼梧山,在今湖南寧遠縣南。因九個山峰聯綿相似,不易辨別,故又稱九疑山。相傳舜死后葬于此地。重瞳,指舜。相傳舜的兩眼各有兩個瞳仁。帝子:指娥皇、女英。傳說舜死后,二妃相與慟哭,淚下沾竹,竹上呈現出斑紋。

      此第四段詩文,回應詩文起首“遠別離”。詩人在此明確指出,正因為舜“君失臣”、“權歸臣”,所以最終導致了娥皇和女英連她們丈夫的孤墳也找不到了,最終真正遠別離了。

      本詩既有強烈的政治意味,也有濃厚的藝術感染力。也許,詩人正因為唐玄宗是多情種,才從娥皇和女英哭舜這個傳說開講的?

      《遠別離》是唐代偉大詩人李白的著名詩篇之一。這首詩通過娥皇、女英二妃和舜帝生離死別的悲劇分析,說明人君失權的后果。表現了詩人對唐王朝前途的憂慮。成為一首政治寓言(預言)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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