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篇《唐蕃戰(zhàn)爭的砝碼——南詔國“兩頭蠻”惡名的由來（上）》講到，南詔在唐朝扶持下橫掃蒼山洱海之地，成了云南最強勁的政權勢力。
在唐詔配合下，強勁東擴的吐蕃遭遇迎頭痛擊，被逐至浪穹（云南洱源）盤踞尋機。
但初見成效的唐（南）詔聯(lián)盟，本身也很脆弱。
唐朝希望南詔成為抵御吐蕃的幫手，南詔則希望借助唐朝，發(fā)展在云南的勢力。
二者在定位上的巨大差異，成了聯(lián)盟破裂的根本原因。
隨著一系列惡性事件的爆發(fā)，南詔王閣邏鳳攻姚州（云南姚安縣北），殺云南太守張虔陀。
劍南節(jié)度使鮮于仲通領兵攻至西洱河，在南詔與吐蕃的夾擊下，6萬唐軍團滅。
不甘心失敗的楊國忠，再招唐軍圍攻洱海太和城（大理南），因補給困難疫病橫行，再次慘敗，主帥李宓沉江而死，10萬唐軍團滅。
兩次天寶戰(zhàn)爭的失利，對唐蕃詔的三角關系，產(chǎn)生了深遠的影響。
唐詔聯(lián)盟的覆滅，及蕃詔聯(lián)盟的建立，讓川滇戰(zhàn)爭格局劇變。
李宓沉江的次年，“漁陽顰鼓動地來”，唐朝東北軍區(qū)的胖子，給吐蕃送去了一份無比豪華的話費充值禮包。
吐蕃在之后四十余年里，豪取河隴、安西數(shù)十州郡，成就了一個疆域扶搖萬里的大帝國。
而天寶之戰(zhàn)折損的近二十萬唐軍，讓本就攤薄的中原軍力愈發(fā)孱弱，一定程度上促成了安史亂軍破壞之烈。
一、間于齊楚之心
天寶之戰(zhàn)中，為借吐蕃之兵打擊唐軍，南詔王閣邏鳳派遣國中貴族60余人，入拉薩朝覲吐蕃贊普。
赤德祖贊倒履相迎，灑下大把政治餌料，封閣邏鳳為南國大詔，號東帝，給金印，約“兄弟之國”，改南詔紀年為贊普鐘（意為"贊普之弟"）。
又娶南詔赤尊公主（赤尊為尊號，吐蕃時期非特指某人）為妃，結秦晉之好。
再授閣邏鳳之子鳳伽異“大瑟瑟告身、都知兵馬大將”，南詔朝中之官吏，皆受吐蕃封賞。
當就像唐詔聯(lián)盟一樣，蕃詔聯(lián)盟也很脆弱。
吐蕃向東的強勢擴張，同樣不符合南詔的國家利益。
雖然天寶之戰(zhàn)，讓唐朝頓失在云南百年經(jīng)營結果，吐蕃實現(xiàn)了逆轉(zhuǎn)格局的夙愿。
但南詔卻并沒想和吐蕃一條道跑到黑，而是在緊跟吐蕃腳步之余，安排了不少自己的小心思。
緊隨著天寶之戰(zhàn)而來的安史之亂，是唐蕃關系上最具決定意義的轉(zhuǎn)折點。
平叛的過程基本可理解為，唐朝西北軍閥鎮(zhèn)壓了東北軍閥。
最有戰(zhàn)斗力的西北邊兵大量抽調(diào)入關，讓吐蕃席卷整個河隴地區(qū)，并于763年一度攻陷長安。
而南詔則乘唐軍窮于對付吐蕃，無暇顧忌西南之機，悶聲發(fā)大財。
天寶十五年（756年），蕃詔共取嶲州（四川西昌），占會同(四川涼山州會理縣)、臺登(鹽源縣瀘沽湖鎮(zhèn))、昆明(四川鹽源），進據(jù)清溪關（大渡河南），會同以下均歸南詔所有，矛頭直逼成都。
唐代宗寶應元年（762年），閣邏鳳率軍向西開路，兵至獨龍江流域。
765年，其子鳳伽異率軍至昆川(云南昆明)，筑拓東城，稱“東都”。
至此，南詔取得了對滇東、滇東北、滇南等地的統(tǒng)治權，閣邏鳳正式一統(tǒng)云南全境，成了實至名歸的“云南王”。
南詔在攻陷西滬縣時，俘虜了縣令鄭回，閣邏鳳不但沒殺他，相反卻格外優(yōu)待，賜名“蠻利”，并請他擔任家庭教師。
憑借太子師的特殊身份，鄭回在南詔步步高升，官至宰相（清平官）深受閣邏鳳的信任。
同時，閣邏鳳在太和城樹《南詔德化碑》反復申明，叛唐乃迫不得已，依舊有歸化之心。
《南詔德化碑》：“論阻隔皇化之由，受制西戎之意”、“……閣邏鳳嘗謂后嗣悅歸皇代，但指太和城碑，及表疏舊本，呈示漢使，足以雪吾前過也?！?/span>
這種給自己找好臺階，隨時準備換東家的心態(tài)，充分說明了南詔國的立國之策——間于齊楚，尋隙而生！
南詔防備吐蕃的軍事基地龍首關遺址
二、蕃詔的裂隙
上篇里談到，唐蕃百年國戰(zhàn)中吐蕃占據(jù)上風的印象，主要源自河隴地區(qū)。
依靠青海甘南草場延綿的地利之便，吐蕃鐵騎如滾滾洪流將唐軍防線沖得七零八落。
但在川西、安西（南疆）地形地貌的限制，讓唐蕃兩軍都表現(xiàn)的極為掙扎。
另外，雖然安史之亂給唐朝放了一次血，但畢竟唐的國家體量擁有數(shù)量級的優(yōu)勢。
經(jīng)過三十幾年挨揍的歲月，唐朝憑借江南、川蜀的賦稅漸漸緩了過來。反觀吐蕃則是傾其所有的狂攻后，依舊難以突破隴山（六盤山）一線染指關中。
這就像兩個拳擊手的搏斗，吐蕃是個次輕量級選手，一通閃電快拳，將重量級的唐朝打得頭暈眼花，躺地上直哼哼。
但如果打滿十二回合，肉多依舊是難以化解的天然優(yōu)勢。
為保持進攻的銳度和頻次，吐蕃對其從屬勢力進行抄家式的盤剝，每攻多以為先鋒，又苦于“（吐蕃）責賦重數(shù)，悉奪其險，立營侯，歲索兵助防”。
甚至，吐蕃在河西走廊與回鶻對攻，都命南詔派兵協(xié)助。
天長日久之下，南詔君臣開始懷念跟唐朝混的歲月，既不用上繳賦稅，朝貢還能用土特產(chǎn)換好東西。
大歷十四年（779年），南詔王閣邏鳳去世，其子先亡，孫異牟尋即位。
同年，吐蕃、南詔二十大軍攻劍南，蜀中震動。
此時，安史之亂已經(jīng)平復，唐朝也從裝死狗的狀態(tài)緩了過來。繼位不久的德宗李適，命中唐名將李晟率神策軍馳援。
李晟取道漏天（四川雅安），連奪飛越（四川漢源縣西北）、肅寧等城，橫渡大渡河，斬蕃首一千余級。
左金吾衛(wèi)將曲環(huán)領一部唐軍，在七盤擊退蕃詔聯(lián)軍，克維州（四川理縣東北）、茂州（四川茂縣）。
各路唐軍會合后，李晟率軍再渡大渡河，大敗蕃詔聯(lián)軍，斬首六千級，“吐蕃南詔饑寒隕于崖谷死者八、九萬人”。
唐軍的這次大勝，不但穩(wěn)定了西川局勢，也讓蕃詔聯(lián)盟產(chǎn)生了裂痕。
吐蕃將領將鍋甩在了南詔身上，認為是詔軍戰(zhàn)斗力弱導致慘敗。
吐蕃贊普將南詔改封為“日東王”，從兄弟之邦下降為臣屬關系。
異牟尋惶恐之余，將都城從太和城(大理南)遷至羊苴咩城（大理古城）固守。
蕃詔嫌隙暗生的狀態(tài)，給了唐人鄭回一個機會。
這個幾乎堪稱臥底的南詔宰相（清平官），憑借當年做太子老師留下的面子，不停的給異牟尋吹風，“中國尚禮義，以惠養(yǎng)為務，無所求取。今棄蕃歸唐，無遠戍之勞，重稅之困，利莫大焉”。
雖然異牟尋深以為然，但攝于吐蕃的威勢，也不敢有所異動。
三、棄蕃歸唐的輪回
德宗上臺后，唐朝外交政策經(jīng)過了一次，從“和蕃抗回（鶻）”到“聯(lián)回御蕃”的痛苦轉(zhuǎn)折。
四朝老臣李泌結合唐蕃局勢，獻了一條“北和回鶻、南通南詔、西結大食”的困蕃之策。
作為反吐蕃聯(lián)盟戰(zhàn)略的實施者之一，韋皋于貞元元年（785年）六月，走馬上任為劍南西川節(jié)度使。
他來到成都后，馬上便把招撫南詔、諸蠻當做了治蜀之道的出發(fā)點，準備“斷吐蕃之右臂”。
但直接聯(lián)系南詔，韋皋有點心里沒底，他從諸蠻入手，首先聯(lián)系上了東蠻的首領。
東蠻部落的所在地在今大渡河以南，本來歸于唐屬，天寶戰(zhàn)爭后臣服于南詔。
但作為一個夾縫中的小勢力，東蠻與唐蕃詔三國都有或明或暗的聯(lián)絡管道。
韋皋便利用此條件，先從東蠻下手，希望通過東蠻來與南詔搭上關系。
結果，從東蠻口中得知南詔也有了歸附之心，并了解到說話好使的鄭回曾是唐臣身份。
幾乎與此同時，南詔也準備跟唐朝聊聊，“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問題。
但異牟尋也不傻，直接遣使入朝風險太高，萬一被吐蕃發(fā)現(xiàn)不容易甩鍋。
他把小弟東蠻推到了前臺擋槍，“異牟尋遣其東蠻鬼主驃旁、苴夢沖，苴烏星入朝覲見。南蠻自州陷沒，臣屬吐蕃，貢者二十余年，至是復通。”
南蠻二十幾年沒來朝貢過了，一下來了仨，可把德宗樂壞了，“宴之于麟德殿，賞賜甚豐，并封驃旁為和義王，苴夢沖為懷化王，苴烏星為順政王，各給印綬而遣之?！?/span>
就在兩邊郎情妾意之時，貞元四年(788年)十月，吐蕃發(fā)兵十萬攻川西，征南詔數(shù)萬軍隊屯兵瀘北（瀘水之北）。
此時，異牟尋尚未下定決心，照例出兵協(xié)助。
但韋皋卻摸準了異牟尋首鼠兩端的心思，趁機下了一劑猛藥。
韋皋親筆修書勸異牟尋棄蕃歸唐，卻故意讓快遞小哥送到了蕃將手里。
這封條件優(yōu)厚的邀約合同，起到了爆炸性的效果。
蕃將遣兩萬人駐于會州（四川理縣西）防御南詔，阻斷了南詔軍隊的入蜀之路。
異牟尋極度不爽，下令班師，兩國的裂痕暴露無遺。
失去策應的吐蕃成了一支孤軍，被唐、烏蠻聯(lián)軍痛擊于清溪關外。
南詔的左右搖擺吐蕃看在眼里，因之也開始動作頻頻。
吐蕃贊普要求送大臣子弟到拉薩做人質(zhì)，遭異牟尋斷然拒絕。
于是，吐蕃便開始在對南詔周邊勢力“摻沙子”。
《新唐書·南詔傳》記載，吐蕃慫恿南詔勿鄧酋長苴夢沖，截斷了南詔與唐朝的陸路交通，并分封周邊諸蠻為王。
這做法徹底激怒了異牟尋，他暗中聯(lián)絡韋皋，引唐軍攻伐苴夢沖。
792年（貞元八年）二月，唐軍在三部落（兩林、勿鄧、豐琶）配合下兵入琵琶川，擒殺親吐蕃的苴夢沖。
8月，韋皋在南詔暗中配合下，圍攻重鎮(zhèn)維州，蕃軍雖憑地形之險堪堪守住，但大將論贊熱被擒，朝野震動。
次年五月，韋皋再次兵出川西，連下吐蕃營堡五十余處。
唐軍的日漸強勢，讓弱水流域（大金川水系）的烏蠻諸部開始動搖，歌鄰、白狗、弱水等八部脫離吐蕃內(nèi)附于唐。
異牟尋也派遣三路使者，分別從戎州（四川宜賓）、黔州（今四川彭水）、安南（今越南河內(nèi)）至成都，獻生金和朱砂，以生金表堅貞，以朱砂表赤心。
貞元八年（792年），蕃詔間的相互猜疑已達到臨界點，“每云南兵至境上，吐蕃輒亦發(fā)兵，聲言相應，實為之備?！?/span>
這時韋皋又推了一把，給異牟尋送去一個實實在在的承諾，“共襲吐蕃，驅(qū)之云嶺以外，悉平吐蕃城堡，獨與云南筑大城于境上，置戎相保，永固一家”。
得到承諾后，異牟尋于貞元十年（794年）2月，盡殺城中蕃使，復南詔舊號，與唐使在點蒼山神祠盟誓，約定“共逐吐蕃，以鐵橋為界，歸漢舊疆宇，共尅金契，永為誓信?！?/span>
一手促成“點蒼之盟”的韋皋，最牛的地方還不是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鐵拳，而是懂得怎么“洗腦”。
按照當時的游戲規(guī)則，屬國要向宗主國派人質(zhì)。
吐蕃要求送大臣子弟到拉薩并不算過分，大家都用這游戲規(guī)則。
南詔歸唐后，也主動表示愿意按規(guī)矩來。
但韋皋卻主動廢除了“質(zhì)子入朝”的舊例，在他看來送幾個孩子做人質(zhì)，能起什么用？
安祿山的長子安慶宗，不但在長安還娶了唐朝公主，他胖爹還不一樣反了？！
真正管用的是“洗腦”，大面積深層次的“洗腦”。
要能把南詔大臣都洗成公知那德行，唐朝就保險了。
他在成都辦了一所學校，專供南詔大臣子弟學習。
南詔貴族都樂壞了，出國留學呀！還是免費滴！不去是不是傻？！
這一洗，就洗了50年，入學之人多達數(shù)千。
洗到了什么高度呢？
異牟尋后的第七代王尋閣勸，從小就被鄭回洗刷刷，漢字造詣之深超過了多數(shù)唐人。
他的一首五言律詩，赫然錄入了《全唐詩》，創(chuàng)彝族用漢文學創(chuàng)作的先河。
《星回節(jié)游避風臺與清平官賦》
避風善闡臺，極目見藤越。
悲哉古與今，依然煙與月。
自我居震旦，翊衛(wèi)類夔契。
伊昔頸皇運，艱難仰忠烈。
不覺歲云暮，感極星回節(jié)。
元昶同一心，子孫堪貽厥。
看不太懂吧？
我也看不太懂，知道寫得好就行了。
更逗的是，洗了50年后，大中十三年(859年)節(jié)度使杜悰估計是嫌費錢，減少了南詔學生的人數(shù)。
第十代南詔王晟豐佑火了，“洗得好好的，說不讓洗，就不讓洗了，揍丫的?！?/span>
《南詔編年史稿》：“由是，豐佑怒，令其賀冬使者留表嶲州而還，不親至京師，并召回習學子弟，書表詞語頗為無禮?！?/span>
當然南詔又和唐朝掰了，原因是多方面的，不全為了洗澡！
南詔重步兵“羅苴子“
四、砝碼的力量
唐詔“點蒼之盟”后，西川戰(zhàn)爭態(tài)勢頓時逆轉(zhuǎn)，唐軍從被動防御轉(zhuǎn)向主動進攻。
貞元十七年(801年)七月，具有決定意義的維州之戰(zhàn)爆發(fā)。
韋皋為減輕朔方唐軍在鹽州的軍事壓力，以圍魏救趙之策，遣步騎2萬人9路并進，向吐蕃所屬維、保(四川理縣北)、松(四川松潘)、棲雞、老翁城等地發(fā)起大規(guī)模進攻。
唐軍在南詔、烏蠻配合下，于崇山間穿插迂回，多次繞至蕃軍背后，曾擾唐朝的噩夢，被施加在了吐蕃身上。
至十二月，擊潰蕃軍16萬，取城7座，軍鎮(zhèn)5座，焚堡壘150個，斬萬余人，俘6千余人，降3千余戶。
川西巨大壓力，讓吐蕃贊普坐不住了，他詔諭身在朔方的大相論莽熱即刻南下馳援。
貞元十八年（802年）正月，論莽熱領十萬蕃軍入川解維州之圍。
韋皋以逸待勞，早就給論莽熱準備好一頓大餐。
吐蕃軍隊晝夜兼程時，前軍突然發(fā)現(xiàn)有千余唐軍阻擊。
雙方一番激戰(zhàn)，唐軍漸漸退卻，蕃軍前鋒緊追不舍，不覺進入了口袋陣。
行至一處山谷時，唐軍伏兵四起，滾石、火把夾著箭矢，雨點般落下，蕃軍人馬淤積，難以展開，經(jīng)一天血戰(zhàn)，全軍覆沒。
論莽熱得知前軍中伏，忙督中軍疾行來援，韋皋算準了他的心理，在谷中二次設伏。
蕃軍再次被圍后，拼死沖出一條血路，逃過再次被殲的命運。
但十萬蕃軍折損大半，論莽熱也于亂軍中遭擒，被韋皋送去長安邀功。他也是唐蕃一百多年國戰(zhàn)中，品級最高的吐蕃俘虜。
不過，李適對他還算不錯，不但沒殺，還在崇仁里賜了一座別墅。
關于維州之戰(zhàn)的詳細內(nèi)容，請看前文：《帝國嗜血——唐蕃轉(zhuǎn)折之戰(zhàn)》
維州之戰(zhàn)的意義絕不僅于唐軍大勝，此戰(zhàn)的過程充分說明了南詔、諸羌的作用。
正是他們的協(xié)助下，唐軍才能靈活自如的縱橫穿插，屢屢襲擊蕃軍后背。
因此，維州之敗讓吐蕃恨恨未平，但“吐蕃苦唐詔犄角，亦不敢圖南詔”，送了個“兩頭蠻”的“美譽”，斥其“首鼠兩端”。
南詔王系
吐蕃人給的定義，準確得令人發(fā)指。
總結一下南詔國的歷史，幾乎每換個國王，與宗主國的關系就變一次。
四代王皮邏閣與唐修睦；
五代王閣邏鳳棄唐投蕃；
六代王異牟尋棄蕃歸唐；
七代王尋閣勸毀約攻唐。
十一代王世隆僭越稱帝。
當然，作為夾縫求生的政權，南詔其實也沒多少選擇，要么間于齊楚，要么死抱一腿。
至于怎么選，全憑當時的力量對比。游走于唐蕃之間，也不過搏個利益最大化的結果，和人品好壞，沒一毛錢關系。
最逗的是，那個在歸唐中起關鍵作用的鄭回，其七世孫親手終結了南詔王系。
也算報了先祖做俘虜?shù)囊患穑胺Q“君子報仇七代不晚”，下篇就講講這個南詔鄭氏的傳奇履歷。
參考書目：
《天寶戰(zhàn)爭及其影響》_張麗劍；
《南詔鄭回的政治思想研究》_雷信來；
《南詔對惠吐蕃和戰(zhàn)政策擅變考略》_肖亮中；
《邊吏張虔陀與唐朝、南詔關系之破裂》_方鐵；
《唐朝、吐蕃及南詔在西南地區(qū)的角逐》_李中和；
《論南詔的興亡及其和唐、吐蕃的關系》_宋蜀華；
《論南詔與唐朝關系的動因及其他》_楊永福、黃梅；
《論韋皋在唐和吐蕃、南詔關系中的作用》_王永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