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金泰

題記：

向制定《中華人民共和國老年人權(quán)益保障法》的人致意；同時也向那些敢于丟掉傳統(tǒng)陋習(xí)，維護自己權(quán)益的老年人致意！

被人們普遍忽視的、普通人最廣泛又普遍難于啟齒的、又被許多人并不認識的尊老故事,是一個難尋的故事。這故事應(yīng)引起人們的普遍的思考，這就是以實際的行動，維護老年人合法的權(quán)益行為，讓老年人愉快地度過余生，這才是最大的尊老非孝道。

孝道是農(nóng)業(yè)文明時代的，其中心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以忠字為核心的一種農(nóng)業(yè)文明時代的全社會禮義，孝道與尊老的根本區(qū)別，在于孝道忠君是支柱，而尊老是在保護弱勢群體。孝道充其量是你養(yǎng)我小，我養(yǎng)你老，但是那樣一個時代，老人是極少的，幸虧那時人口的平均壽命低,有人說舊中國大約人的壽命是三四十歲。就是這樣也不可能養(yǎng)活那么多老人。有了科學(xué)技術(shù)，大機器參與生產(chǎn)，食物的獲取才有可能，才能有真正的社會主義。

孝道被我們用了2000多年。這種孝道是我們先輩，在那個農(nóng)業(yè)文明時代發(fā)明出來的，也沒有人動腦研究過。而我們認識能力，勤奮的力量是有限的，也與時俱進的。真正有力量的是科學(xué)技術(shù)，只有它的力量，才能實現(xiàn)生產(chǎn)力意想不到的提升，才能逐步地減輕繁重的體力勞動，才能推動社會前進。老年人的余生多了，就產(chǎn)生了新的問題，這就是保護老年人權(quán)益的問題，老年人實在是沒有多長時間了，也可以說是迫在眉睫。

一、

人們都喜歡中秋的圓月，秋高氣爽天高云淡，夕陽西下不多時，夜幕徐徐拉開，漫天的星斗、一輪滿月嵌鑲在藍天上。月光溫柔星斗閃爍，月亮的光芒甚至掩蓋了，他閃爍星星的孩子們，田野靜悄悄地時候，千家萬戶卻是喜氣洋洋。

農(nóng)業(yè)文明時代，許多院落中的泥草房或是極少數(shù)磚瓦房，從那糊著窗戶紙的窗口中，溢出陣陣的歡笑聲、碰杯換盞聲。這情景象似一幅一年一見的畫面、從天幕垂掛向地面、揮毫濃墨重彩繪出的、團圓喜慶的一軸特大的國畫。這幅畫面就是農(nóng)業(yè)文明時代才會有，當(dāng)今這樣畫面已是越來越少了。我們不是祈望這幅畫面重現(xiàn)，更不是在城鄉(xiāng)中，享受這種歡樂和美食。它只是一種老人中的美好的記憶圖畫，而我們傳承的是中秋的大團圓精神，會促進親情交流，增添每個人的幸福感受。

如今的大城市，也很難再找到這樣的地方欣賞中秋明月了。住在大城市的人，被水泥森林包圍著，高層建筑、大廈林立，也沒有賞月的環(huán)境、心情，這些人倒也不覺得欣賞明月，是中秋佳節(jié)不可缺少的內(nèi)容，或是賞中秋明月時的節(jié)日。那些昔日的風(fēng)景隨著日月往復(fù)的腳步漸行漸遠。

當(dāng)今，這個節(jié)日仍是中國人傳統(tǒng)的團圓節(jié)日。這一天的居家晚宴，全家人都圍坐在自家的餐桌旁。至于是否賞中秋明月，并不是那么重要了。更重要的是在這個傳統(tǒng)節(jié)日里，在變化了的社會快節(jié)奏生活中，團圓的主題顯得更為重要了。他們風(fēng)趣地講述著各自的變化、進步，也講述了他們不凡的奮斗拼搏精神，還講述著各地不同的風(fēng)俗……

實際團圓的主題，才是自古以來的傳承的傳統(tǒng)，而這些傳統(tǒng)都是人們下意識的傳承著，至于那些文人大肆渲染、描繪的景象也許并不是傳統(tǒng)。我們雖然剛邁進現(xiàn)代工業(yè)文明社會門檻不久，可那些舊時的節(jié)日、舊的傳統(tǒng)理念，和新時代的中秋過法攪合在一起。

例如，幾代人一起過節(jié)的家庭越來越少了；例如，也有人不再喜歡那些油膩的月餅等，但是，家家人人愿意不愿也都吃月餅。甚至，似乎國人的節(jié)日都和食物聯(lián)系在一起，民以食為天嘛。這是農(nóng)業(yè)時代生產(chǎn)力水平低，多數(shù)人都在忙著一張嘴。但是商家、情侶對這個節(jié)日升溫有增無減，失去另一半的老年人，他們也擠在這個隊伍中，甚至更能顯得孤單寂寞。

也有些人，還是不遠千百里的乘坐現(xiàn)代交通工具往返，為的是利用一次又一次團圓節(jié)的假期，去會一下很長時間沒有見面的親人。不過這如今的飛速發(fā)展歲月，也不必當(dāng)真的思念不能見面的兒女或?qū)O輩、情人。因為現(xiàn)代化的通訊設(shè)施、終端，每時每刻都能使你與思念的人通話、“見面”，甚至可以談笑風(fēng)生，以解思念之苦。沒有那種“遍插茱萸少一人”的感覺了，也不會或有多少人，因為思念而苦惱極深。特別是稍年輕或中年人，會放棄自己手中現(xiàn)代化的通訊工具不用，而自躲在一個角落里苦思，尋思念之苦惱呢？

其實賞中秋明月，便成了人們在這節(jié)日聚會的理由，節(jié)日只是團圓聚會的一個很適當(dāng)?shù)谋尘岸?。年輕人如此，年老的人更是如此。有一句很時髦的話說，這叫做科學(xué)的進步改變著人們的行為和習(xí)慣。

年紀大一些的老年人中，這個團圓節(jié)還真是有些思念的意味，因為他們是剛剛從農(nóng)業(yè)文明時代走來，還因為老年人休閑時間多，坐在那里腦袋也是翻騰回憶，絕大多數(shù)人新的行為和習(xí)慣不會很快形成，只能是舊的習(xí)慣和行為。他們不時地想起遠方的兒女孫輩，或也許想著他（她）們的情人。這都是讓人們看慣了的、自然的事情而已。這些老年人他們大多數(shù)，又不能使用現(xiàn)代的交流工具智能手機。被壓抑了幾千年的人性的另一面，只能是還是藏在自己的心底，或是變著法子，依舊以各種形式流露出來。這些老年人，所以在他們的頭腦中，還仍然存在那時的行為和習(xí)慣的影子，甚至這個影子總也揮之不去。

二、

這座越來越美麗的城中心的一座教堂邊，有一個近年建設(shè)的街心公園，這里倒真有不錯的風(fēng)景。這里原來是一片小房子，還有一片屬于教堂使用的空地，空地除有多棵楊樹外，其余雜亂不堪。經(jīng)過這些年的整治后，變成了一個漂亮的街心公園，春夏秋時節(jié)被養(yǎng)眼的綠色覆蓋著，教堂的尖頂象似伸出綠色的巨擘向上帝招手。公園中飄著遮天蔽日的、暗綠的各種葉子散發(fā)著的清香，還有秋季的鮮花盛開鳥兒歌唱，這里已成為那些中老年人健身、聊天的另類聚會的世外桃園，當(dāng)然，這里也不時地有青年情侶，也有失去另一半老年人，在半掩半遮的尋找他們的伴侶。

公園的喬木、灌木、花草依然和每天一樣，即將展示他們最后的輝煌，即使有什么變化裸眼也是看不出來。但白樺樹的白色樹干，仍然是從綠蔥蔥中跳進您的眼里，在許多大樹干群中就顯得獨樹一幟；冬夏長青的黑松、柏樹，似乎也不知道秋天即將過去，冬天將要即將來臨，它濃密的針葉卻更加濃綠了；長約三、四十公分左右的火炬樹葉子，象大大的羽毛一樣，同一片羽狀葉子的顏色有的變黃了，有的又從黃變紅了。就是黃的、紅的樹葉，也有明顯的色差，甚至裸眼就可以看出不同的黃和不同的紅色，一棵火炬樹就似乎呈現(xiàn)了多彩顏色；三角、五角楓樹葉，槭樹的葉子也顯現(xiàn)略有紅意。秋季也與春夏一樣，也是以綠色為主，五彩繽紛的季節(jié)。

樹間有二、三條彎彎曲曲的石板小路、間有各種秋季開花的花卉，種出各種平面形狀、和矮小的紫丁香、女貞等灌木矮墻。幾座藝術(shù)性不一的雕塑，插在花卉或是灌木群中，盡管這些雕塑的藝術(shù)水平實在令人遺憾，但其中也有抽象派手法之作，使人感覺有一種另類的新意，令世人驚訝評說指點。

中秋時節(jié)，楊樹、稠李的葉子已經(jīng)開始脫落，記憶中，小時候都撿拾楊樹葉子作拉鉤的游戲，70多年時光一晃仿佛就在眼前。小時候的游戲也只是貼在記憶中一個符號，甚至成為永遠也不會被遺忘的褪了色的老照片，時光再也不會回到那個時候了，盡管有許多人腦海里翻騰著那時的景象。

這個街心公園中，有一個老者經(jīng)常來遛彎，今天雖然是中秋佳節(jié)，這個怪老頭還是照例來散步，而且比平常時間還長。其實這個怪老頭，對這一問題倒有另一認識，他說這些變化是人們有信心，重視我們的環(huán)境了。比過去填不飽肚子，那么多人都履壟溝找豆包強多了，離好日子越來越近了。街心公園原是一片無人經(jīng)管的，是教堂的一塊雜草叢生荒地。經(jīng)過幾十年的變遷，變成過小學(xué)、中學(xué)、機關(guān)等，現(xiàn)在又變成了世外桃源似的街心公園。總之，這塊地方變得越來越漂亮了。

中秋的早晚也涼了起來，公園中健身的人也有所減少，可它卻擋不住這孤老頭，在露天地板似的木平臺與棧道上，沿著邊緣一圈圈地踱來踱去。一會兒仰望藍天，一會兒低頭前行，也說不上他在這條路走了多少圈。似乎他也是在等什么人？也許是在思念遠方的什么人？

據(jù)說，這個另類的老頭是一位退休的小學(xué)副校長。這個退休后的老頭，又是失去伴侶的老人，人們都稱這老頭老校長，這老頭說：“我就是一個退休的老頭，退休近二十年了，我給誰當(dāng)校長？”。他在這塊土地上出生、成長、一直慢慢變老，過了近80個團圓節(jié)。如今，這個畫圈園、畫線直的孤獨老頭 一個人在這里賞月踱步。每走一步就象似走在通往最后歲月也會少了一步，所以他走的很慢很踏實。無論是什么人，是女人或是男人，或是什么商賈大亨，或是剛能填飽肚子的窮人。他們都是喜歡追求平等的人們，但又不懂得什么才是平等？有人說真正實現(xiàn)了平等，那就是閉上眼睛，到達生命終點時刻的瞬間。一輩子追求平等，但是真正的平等來了的時候，生命也就結(jié)束了。這里人們都會因各種原因，安靜地閉上他們的眼睛，在閉上眼睛那一瞬間平等才會實現(xiàn)。這里不存在什么階級，也不存在什么階層，在上帝面前都是平等的。一生的追求和拼搏，當(dāng)閉上眼睛的那一刻，一生的奮斗目標(biāo)才能到達！

這時髦的長者，他的理念、與時俱進的行為轉(zhuǎn)變很快，年輕時追求德賽先生，也嘗盡了苦頭，幸運的活到當(dāng)今接近日本男子的平均壽命，他也是一個敢于追求自己余生快樂和幸福的老者，他常常追求世界的潮流。他頭戴一個絨線織的無沿小帽，穿著一身赭石色的筆挺西裝，在他的視線中好象無人一樣，圍繞曾和他情人相會的幾棵樹下木棧道上，不聲不響地繞圈踱步。盡管他知道這是一生中最后的步伐，在不管是什么速度，不管是否走動，在他的生命中就會被時光抹去一秒，就是你躺在那里，時光照樣會從你的身邊悄悄地流過，這句話才是放之四海而皆準(zhǔn)的真理。不管自古以來有多少賢者圣人，他們也無法推翻這句話的真情實意。

他的個子不算高，只能是高個子層級下限，但也足有1.75米上下，腰板溜直絲毫也不見椎骨的老化，不過在一群老人中，顯得個頭有些稍高，顯然沒有鶴立雞群的感覺，可是也往往比他們高出一截。

他走起路來步履蹣跚有點不利索，大概有些下肢動脈粥狀硬化，或是下肢動脈血栓之類的病患。這也許還真應(yīng)了那句，“人要老了，先從腿老起”的話吧。他坐在了公園中的長椅上，好像沉思著什么，也許是想念他失去的另一半，也許是想念他最近遇見的那位線條體型很美的，曾在一個學(xué)校工作多年的單身老太太，這個小公園中一人沒有，誰也不知道他想的什么。

平時他來這街心小公園遛彎時，徑直是獨自一人散步，他精神太孤獨了，他也是寡不近眾，和其老頭老太太除了打招呼外，沒有什么交流。其他人有的鍛煉，有的侃侃而談，或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吹牛，甚至好象剛在中央開完會似的，傳播各種的小道消息；有的在侈談什么養(yǎng)生、保健，他對這些沒有根據(jù)的瞎說，連聽也不聽的只管獨步。后來，他的這位女朋友還說，你不接近那些老頭，其實那些老頭也不接近你，你知不知道你是個“臭老九”。 

這老頭也不知哪來的勇氣，第一次回了回懟他的女朋友一句話：“我覺得世界上什么最可怕？并不是鬼神，因為世界上并沒有鬼神；世界上最可怕的是愚昧，因為許多人還被愚昧遮擋著眼睛，遺憾的是這比白內(nèi)障還難治，療好這種病的是時間，因此也只能等待。

其實，這怪老頭正在在回憶前些天師生情聚會，那位學(xué)生調(diào)好了自拍按鈕，用手指了指鏡頭說：

“請老師、同學(xué)們都往這里看，照的好的每人賞一個美女?！比珗龅娜硕己宓靡宦曅α似饋怼Ｐβ晞傔^突然從一位70多歲的劉老師口中，冒出一句很幽默的話：

“這里只有我們兩位老師才具有資格?！比堑枚嗳擞趾逄么笮σ魂?。

笑聲此起彼伏一浪高過一浪。是的，也只有這兩位老教師，是失去另一半的老年人，那些學(xué)生雖都已過花甲之年，但是他們的配偶都正值生龍活虎。

有學(xué)生問那位劉老教師:“您一個人孤獨地生活了那么多年，怎么不找一個老伴呢？”

那位老年教師含著微笑說：“找老伴比起年輕時找對象還難，這倒不是我的問題。那個時候年輕的小學(xué)教員，找對象就夠難的了，家有二斗糧不當(dāng)孩子王，誰家的姑娘能嫁給小學(xué)教員哪？那個時候正是講階級斗爭的年代，我出身又不好，這兩種身份就會決定我的生活，更不用說是婚姻問題了。后來，我娶一個紡織廠的工人，也是經(jīng)別人給介紹的，若沒人介紹那可就慘了，我就會找一個農(nóng)村人，一個沒有口糧沒有戶口的，說不定還可能成為剩男呢！”

他接著說：“如今人們的觀念變了，也有許多老頭、老太太也很開放。老太太也多于男性老頭，別人介紹、上趕著找上門的還真不少，甚至都推不開門，可是我的條件太差了”

有的學(xué)生插言說：“老師，就您年輕時那個帥小伙，不至于吧。您又多才多藝。小學(xué)校里女老師也多，找到自己的對象也很容易的。”

“那時你還小，你不懂什么是臭老九，也不懂什么是門當(dāng)戶對。那時人們都找工農(nóng)兵，一個大國企的人，想找一個同是大國企的人，連大集體的都不找，他們的生活才能有保證。小學(xué)教師，我們只能是夾著尾巴作人。”

這些學(xué)生雖以年過花甲，那個年代時他們真的很小，他們也就不了解過去。甚至別人說的在他們眼中也起不了多少作用。

三、

和這里老師一起來的另一位牛老師，是一位中學(xué)老師。他是后找的老伴，不過那真是機會和緣分，甚至令許多人很羨慕。這位姓牛的老師，在省城除了東北師大以外，唯一的初級師范學(xué)校是長師，牛老師就畢業(yè)于這所學(xué)校，畢業(yè)后帶著一顆為學(xué)生服務(wù)終生理想，來到了白城地區(qū)的鄉(xiāng)下小學(xué)任教。這所小學(xué)非常簡陋，教師的生活也很艱苦。他的到來為這里的教師增添了力量，剛到那里時，還受到了這里的老師的熱烈歡迎，但是，經(jīng)過不長時間，他就頂著一頂“右派”的帽子被開除回家。這里的人幾乎都是土生土長的人，沒有什么師范畢業(yè)的，他們的學(xué)歷才是那個時代的小學(xué)畢業(yè)教小學(xué)，初中畢業(yè)都很少，他們之間又都是一個地方的老鄉(xiāng)。

小農(nóng)經(jīng)濟思想，他們眼中的行為與習(xí)慣，是他們認知這個世界的目光，他們的交流圈子很小，甚至親屬的圈子里包括了大部的教師，還流行著親相親，顧相顧的傳統(tǒng)陋習(xí)。

不多的老師中，幾乎全部是當(dāng)?shù)厝?，你一個外來客，雖是才華滿腹，但你絲毫不占著什么優(yōu)勢，這是典型的農(nóng)業(yè)文明的習(xí)俗。對不起，這頂右派的帽子只能奉送給你，他就這樣稀里糊涂的戴上了這頂右派的帽子。這位老同事雖然在那個年代，被錯誤的順理成章的化成了右派，他年輕時就因為這樣不公正待遇，他只好返回父母身邊，為了生活他在一個民辦小學(xué)代課?？伤K于脫離了那個給他帶來不幸的地方，走出了欺負外人的地方回到了省城的老家。

他的父母都在市區(qū)居住，為他的回來很是高興，可是他兒子被開除了，也為兒子的前程擔(dān)憂。不管怎么，還是自己的兒子，張羅早日對象結(jié)婚才行。結(jié)婚需要的硬件是一間小房子。他的父親就張羅在院子的大門洞口，雨水排水溝的旁邊，蓋了一座不到20平米，舉架剛剛高過人的小泥房，就是那種一間屋半鋪炕的那種。他娶了一位軍工廠的媳婦，還是真不簡單的。他的夫人陪伴他到退休后，因病不幸去世。他老伴去世后沒多久，就和他的老同事剩下的另一半的老太太組成了家庭，一個很溫馨的家庭。這也是他一生中幾乎最大的幸事，他介紹了他老年適逢機緣事。

老了老了，竟然遇百年不遇的幸事，這真是有福不用忙啊，無福跑斷腸。說起來真是一個機遇，他的老伴剛?cè)ナ啦痪?，他也同樣的很孤獨寂寞?？刹痪盟睦贤乱踩ナ?，他的老同事的老伴也只剩下一個人。雖然她有一個女兒，但又去大洋彼岸讀書，后來就移民了。這位老太太只剩下她一個人，也更覺得孤獨寂寞，這位老太太寂寞的成天燒香拜佛，弄的一個人的獨居，也香火云霧繚僥。經(jīng)另一老同事相互牽線搭橋，成全了他們的又一次婚姻，這一次婚姻又再現(xiàn)了昔日的愛情。這也就是一個概率極低的事件，這也是百年難遇的桃花運。這份機緣有三個條件，這三個條件幾乎同時出現(xiàn)，牛老師咋這么會趕呢，步步趕巧。

牛老師先死了老伴，那位蘭女士不久老伴去世；平時兩家是好友，彼此相互都了解；還有個熱心人也是他們的舊友，牽線搭橋；這個緣分與機遇都必須存在才能成全這個好事。沒有這些機遇也就不會有這種好事。

在座的老師也說，你和老蘭的姻緣是天意，這樣的幾率也太少，只等牛老師和老蘭，沖破老行為和習(xí)慣的束縛，年近70還結(jié)婚真是天意。

四、

一位他的老同志說，現(xiàn)在的人比較追求快樂，追求自由，要是找一個共度晚年余生的人也實屬不易。甚至有的老太太也按圖索驥，也按年輕時找對象的標(biāo)準(zhǔn)找伴，過去謝冰心老人曾說過緣分是等來，不是到處尋找來的，這句話也不是不對。但是，老年人也真等不起，沒等多少日子，這一半也就染疾撒手人寰，難怪有人說老伴去世，就看你能不能挺過二年，挺過二年就基本沒事了。

沒有人計數(shù)過這個怪老頭走了多少圈，他走累了就選擇了一個長椅坐下。這條長椅就是他和他的情人相遇的地方，昔日的心怦然一動，早已是昨天的事，而如今只是有著無盡的思念和牽掛。老頭腦海中不斷地出現(xiàn)了一幕幕地情景，這些場景是老頭認為那么值得回憶的，這個老頭的記憶又是那么的好，不知為什么他是記得那么清晰。

在兩個月時，這位美女老太太，在一次老頭家中約會時，她是一改原來的溫柔豁達，極有女人味的熱情，變成了很正經(jīng)又很嚴肅的另一付面孔說：“經(jīng)過一段的磨合，再加上你家的女兒也不表示支持，所以，我們兩不適合生活在一起?！?/span>

老頭真的是摸不著頭緒了。突然感到了這個不幸降臨來得太快了，只有兩個月呀，可以說是直轉(zhuǎn)急下了。老頭在平時要是說話，雖不像年輕時在升旗儀式講話那樣滔滔不絕，但也會象小溪叮咚流水不斷。他根本沒有什么思想準(zhǔn)備，只是慢吞吞地說了一句話：“我等著你，直到你辦完所有的事”

那位美女老太太面帶微笑地說：“不要等我了，我們處了兩個月，你就把這當(dāng)做是一次戀愛吧！你很執(zhí)著，你要忘記我，想我的壞處，不好的地方，那樣就會忘記我。我也做的很到位，我又沒有騙你，我在和你相處的兩個月中，我學(xué)了不少的知識。”

這個約會就是那個不吉利的9月13日，這個日子是真的不吉利。老頭擔(dān)心的不吉利終于降臨了，這時，老頭的腦海中不時地回放著昔日的畫面。

第一次相遇是個巧遇，老頭剛從上海的姑娘家回長不幾天， 在上海的日子里，失去另一半的陰霾還沒有散盡，孤獨的一個人就每天的在伊通河岸邊散步，有時也去教堂邊的這個公園，正好是7月中旬一天早晨，他獨自的走到這個公園，在那片有十多棵樹的木棧道上踱步，一抬眼就看到了一位像似60 多歲的老大媽，她個頭雖然不高，穿著一身很利索，打扮不俗的老大媽，但也脫離不了她有些不是“洋氣”，甚至還沒有脫離傳統(tǒng)的陰影，右上肢平伸手抓樹干，圍著一棵樹轉(zhuǎn)。她的年輕身體線條，愛說愛笑的談吐，吸引了一些鍛煉的同齡人，也吸引了了這個怪老頭。

這個怪老頭認出了老大媽：“這不是小劉嗎？”

“你不是李校長嗎？”那位老太太也認出了怪老頭?！斑€什么小劉，都是快接近70的人了”。老者的這位情人是剛剛見面不久，同時她也是個怪老頭的老同事。20多年前怪老頭就和他被稱作小劉的大媽認識。當(dāng)年他們進入中年初期時，同在一所小學(xué)工作，現(xiàn)在他們再相逢時，因為相互有點了解，所以一見面就進入熱戀之中。這兩位古稀之年的老頭老太太，一見面就擁抱，并且擁抱的很親密，在這街心公園中恐怕也是首次，看來他們的久別重逢的舉動，也是有共同心情和共同語言的，看來是老情人久別重逢一樣。

是不是他們原來就眉來眼去的，這個確實沒有這個情節(jié)。因為原來他們雖在一個學(xué)校，但是很少搭話，甚至打招呼的機會也不多。老頭是主管教學(xué)的，而那位美女老太是校辦工廠的一名縫紉工。只是相互知道對方，都是一個極樸實的人，極能干的人。她帶著兩個男孩子，因失去了丈夫，從軍墾農(nóng)場投奔家鄉(xiāng)的省城。老太太的孩子也都在這學(xué)校讀書，由于孩子熟悉他的母親，又了解這位副校長的為人，老太的孩子也沒有反對。

時光荏苒，幾十年后他們在這座街心公園中再次相遇，不知什么原因，他們擦出了愛情的火花，他們雖都是古稀之人，但是兩顆心也已貼在一起，仍然有著相互相伴、執(zhí)子之手，共度余生的想法，這也許就是他們的戀愛觀吧。但是他們的年齡卻差了九歲，老太太雖然個頭小，但長的很年輕；怪老頭長的有點過勁了，甚至外貌蒼老步履蹣跚。這就為他們的理想埋下了隱患。這是前兩個月的事了，但老頭的記憶卻是很明晰的。這個孤寡的老頭還永遠地記下了這許多情節(jié)。在這老頭的記憶中，某些場景就像有幾千萬像素的照片那么清晰，實在令人稱道。

孤獨的老頭仰望著藍天看著明月，他想到了嫦娥奔月的神話故事，那是一個美麗的神話。他又想到了農(nóng)業(yè)文明時代就是這樣，古老的農(nóng)業(yè)文明的遺風(fēng)，籠罩這塊肥沃的土地時間，也是世界第一的那么長。這一古老的傳統(tǒng)遺風(fēng)，當(dāng)然也是農(nóng)業(yè)文明時代的輝煌之一。今后也會在人的理念中，同樣的會保留很長時間。因此，那些粗制濫造編造的24孝故事，也已不能表示人們的尊老敬老愛老的新風(fēng)尚、新行為。

其實真實地好好想一想，年輕人有他們炙熱的愛情，難道老年人就不會有他們自己余生中的愛情？用趙本山小品《相親》中的一句話說，“就行你們年輕人打情罵俏連摟帶抱，就剩老年人一個人干靠”。這句話是眾多失去另一半的老年人的說不出口的心聲。

過去那個年代，這種愛情是難于啟齒的，沒聽說老頭也有情人的事吧？但這不等于沒有這種事，即使老頭、老太太有相互愛戀之意，有了意中人你也得忍著點，或是叫作暗戀吧。因為這老頭老太太也是人，盡管他（她）老了失去了另一半，剩下的那一半，也是有七情六欲不是，再加上失去了另一半的孤獨，更是需要一個伴，更需要一個人的相互關(guān)心、牽掛，相互幫助不是。

可這余生的愛戀，卻一直困擾著老年人幾千年，不是別的什么原因，這是幾千年從一而終的舊習(xí)俗困住了老年人的觀念、行為，這也是幾千年來形成的愚昧的認知觀的束縛，現(xiàn)在都不斷地改革舊的習(xí)俗，可這種理念的改革仍然是最慢的，也許這就是意識形態(tài)的轉(zhuǎn)變往往落后的一個例證。更加奇怪的是還有那么多的人，都不注意老年人的心理、情感問題，甚至講“孝心”變成了只講衣食住行，根本不理會他們的感情、精神問題。

五、

直到如今，也有多數(shù)的老年人，還是寧愿自己忍受著祖輩忽視的、或是被束縛的難忍之情，因為這種情自古以來就有，只是那個年代人們難于啟齒而已，也只是人的壽命由于種種原因不能生存到老年，少數(shù)人只好自己難受自己忍受罷了，這個傳統(tǒng)習(xí)俗也傳承了幾千年。

尤其是那些失去另一半女人們更是如此，老太太也是女人，她們?nèi)匀痪哂信撕苤氐男邼?。因為老年人也是人??！他們也就得有常人的七情六欲不是，盡管隨著年齡的增長有些減弱，但他們的欲望也是余音繞梁多年不散。

這個老頭的另一半熱戀中的情人，是位很健康的老太太，人生大美是健康嗎，說她是美女老太太一點也不為過。古稀美女老太太并不會使用智能手機，無奈這個老者雖然可以視屏和他的情人說幾句知心話，盡管說的不是什么悄悄話，即使說悄悄話也聽不清楚?？梢娫谀沁^去的歲月中，女童的教育還是不如男童，由于女童缺乏教育，那么如今的古稀的老太太，多數(shù)也是不能使用智能手機的，甚至還有沒讀過書的。這老頭就得用老辦法，那就是在熱戀情人相會的地方等待，除此沒有別的辦法可行。

如果，老頭給他的情人打個電話，送去節(jié)日的祝福，又怕電話打過去，那邊的古稀老太太聽不見鈴聲，也怕她說話聲音大，讓她的兒女孫輩們聽見不好意思。無奈就盼著老太太早日歸來，在這街心公園中牽手擁抱。今天雖是明月當(dāng)空，但這街心公園中，卻是等待情人回歸的一片最好天地，樹葉被秋風(fēng)吹得發(fā)出輕微地動人聲響，這聲響仿佛一支悅耳動聽的小夜曲，在這樣的背景中牽手擁抱是多么愜意、浪漫啊。

因為今天是中秋佳節(jié)，所以公園里的人少的又少，不用擔(dān)心有人和他共坐一個長椅，他自己可以任挑一個長椅，也可以坐一坐這個長椅，再隨便的換個地方坐一坐那個長椅，只是不嫌棄孤獨就行。

怪老頭隨意挑選一個可望明月的位置，慢慢地移動到這條長椅前坐下來等待。明月柔和的月光透過樹葉間的孔隙，撒向了剛剛鋪上地面不多落葉的地面。其實今天的這個時辰，街心公園還真沒有幾個人，除去一個環(huán)衛(wèi)女工在那里清理小公園紙屑、食品包裝袋外，就是這個孤老頭子，在圍著一叢叢的樹干來回的獨步，甚至踱步木棧道的響聲也會聽得見。

怪老頭用鈅匙打開門，家里照樣是那么冷清的沒有一個人。今天是他自己也說不清第幾次去街心公園等待了，他原先在小本本上有記錄，但每天都是一個結(jié)果，幾乎是一個過程，這記錄也是太沒有意思了，只好不記了。他不會像紅月娥做夢那樣，往墻上畫道道，但這種多少天的千篇一律的日記也是很無聊。他決定不寫日記改寫雜記了，哪天有新的內(nèi)容他就寫一、二篇，不過不是寫在紙上，只是這個另類老頭也還是很時髦，他是用鍵盤拍進電腦里而已。

回到家也是一個字，那就是“等”，等待他的熱戀情人敲門聲，等待敲門聲或許就有意想不到的驚喜，忽然，那個古稀的老太太就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這就會給這老頭一個驚喜，老頭多么希望這個驚喜不期而至意外降臨啊。

樓道中的腳步聲有時也引起他的注意。甚至這老太太腳步聲那么輕，老頭也是能聽得出來的。她穿的是運動旅游鞋，她走路雖然是那樣快捷輕便，從不與她的實際年齡相符，好象似五、六十歲的中年人一樣。

一般人認為，老年人聽力下降，老頭聽老太太的腳步聲，幾乎就是不可能聽到的，但是這老頭子的耳朵，卻能分辨出他情人的腳步聲。老頭的方法也很特殊，他覺得他的情人大約到來的時間，他就把耳朵貼在門上，仔細地分辨樓道里的聲響?？墒?，從此以后這老頭卻真沒有機會聽到他聽?wèi)T了的那種聲音，因為他的情人去北京侍奉她的姑姑去了。老頭就又回到從前的孤獨境地，孤獨是最可怕的魔鬼。

昨天的認知方法到今天有些不適用了，甚至差距很大。就象早年發(fā)現(xiàn)新農(nóng)藥DDT一樣，還能得到諾貝爾獎金；可過了幾十年后，卻被環(huán)境保護的先驅(qū)者卡爾遜，寫了本名為《寂靜的春天》書，書中道出了她的新發(fā)現(xiàn)，人們廣泛使用幾十年的DDT是“死神的特效藥”。她還說，不如把DDT 這種“殺蟲劑”，改名為“殺生劑”更確切，這種化學(xué)殺蟲劑在殺滅害蟲的同時，給人類帶來了更多的災(zāi)難，幾乎給所有的生靈帶來了滅頂之災(zāi)。

人口多了，老年人就多了，中國已經(jīng)進入老年社會。在沒富起來時候進入了老年社會，人們就想到了保衛(wèi)老年人權(quán)益。這個口號是很好的，問題是沒有弄通工業(yè)化社會后，老年人的生理、心理特征，而是還拿著農(nóng)業(yè)文明時代的理念，認知老年人的權(quán)益，有吃有喝養(yǎng)著那不是天堂的生活嗎？甚至把你供起來不是很好嗎？其實這些老年人，他們是農(nóng)業(yè)文明時代末期走過來的，他們沒有多少機會享受改革成果了，甚至他們不能享受新科技新的發(fā)展，沒有享受普及教育，社會豐富的文化生活等等。也沒有享受思想解放后的現(xiàn)代文明帶來的新理念、新景觀。失去了許多，但他們的人性并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他們?nèi)匀恍枰P(guān)愛、仍然需要尊敬、仍然需要感情，特別是老年人的伴侶不會生死與共，都有一方駕鶴仙逝，留下的一半在那個年代又沒有受到很好的教育，加之國人的傳統(tǒng)觀念的束縛，他們只好遭受孤獨地情感折磨。這是老年人的真正的生理需要和精神需要。似乎這些需要不是被人們理解的，同時又是很難以啟齒的。

等，對于孩子們來說，是他們經(jīng)常說的明天，他們經(jīng)常說的是等我長大時，一定要孝敬老人，要給爺爺多多買酒，或是給媽媽多多買衣服等等，可爺爺和媽媽長輩們，大多數(shù)人也懷著憧憬等待著，他們還是期望著養(yǎng)兒防老的傳統(tǒng)；年輕人可以等，甚至可以象歌中唱到那樣，等你到永遠。等來的是一輩子的繁忙、操心，等人們老的時候，他們的等待希望卻落了一場空。時代變了，已不是農(nóng)業(yè)文明時代了，現(xiàn)今是工業(yè)化社會，人人都為了生存忙的不可開交。

我不敢閉上眼睛，因為當(dāng)我閉上眼睛，在沒有進入夢鄉(xiāng)以前那一刻，腦子中總會出現(xiàn)那兩個月中的事，就象那電視連續(xù)劇一樣，一集集地演下去，似睡不睡的這幾個月的分分秒秒，清晰地畫面在腦海中掠過，我快樂著、幸福著，我真的感謝上倉送給我的最后的禮物---美女老太太。

當(dāng)你為我腿上上藥時，是那么認真，并嘴中還振振有辭地說：“這也是一種享受啊?！蔽亿s忙說：“對，美女老太太為我上藥，這是我一生中頭一次?！蔽艺娓袆?，從來也沒有這樣對面前的這樣一為溫柔真情的老人，一位情愿象志愿者一樣，甘愿為我服務(wù)的善良老人。

這就是在這半年中，我始終也不能高興起來的時候，你的話猶如一針強心劑那樣，使我的心砰然一動。就我這樣的人，非常另類的人，喜歡離群與一般人沒有話的人。確實對這面前的老太太，是有點相見恨晚。當(dāng)然，早相遇也是沒有這個條件，因為那時我還有自己的家庭，她也有自己的孩子。如今我的老伴已去世了，只剩下我孤獨的一個人，她好象是天意在這個時候與我相見。

我的生活中需要一個人的幫助，但是，又苦于找不到合適的人，偏偏那天你就出現(xiàn)在教堂邊的那片街心公園里。這種機遇就是緣分，看來我也相信緣分了。出于老同志舊相識，我膽突貿(mào)然對你相約到家坐一會兒。可出乎我的預(yù)料，你竟爽快的答應(yīng)了，我們邊走邊聊來到了我的家。

第一次見面，我就大膽地提出了我是一個孤寡老人，我還讓你看了我的身份征，我提出了我需要你的幫助，我需要在晚年完成我的工作。她也爽快的答應(yīng)著，什么是一見鐘情。我年輕時遇到過一次，老了老了又遇到了這一次，我真是個幸運者。

這長椅上的孤獨老人，也在想著他遠方的情人，現(xiàn)在也許就是一個不多的老頭之一了吧，真是一個時髦的與時俱進的老頭。盡管現(xiàn)在已開放四十多年了，可傳統(tǒng)習(xí)俗的遺風(fēng)，在這個講傳統(tǒng)的國度內(nèi)，還是很難退出歷史的。甚至這樣的黃昏戀，盡管事同此理，盡管更多的市區(qū)另一半的老者，也十分想要找一個同行伴侶，但拘于一個傳統(tǒng)遺風(fēng)的束縛，還真的有許多人不敢越雷池一步，他們怕人說三道四，也怕給兒女丟了面子。更是不可思議的是，人們不了解老年人的心理，精神生活，或許老年人也不了解自己。

黃昏戀的老者往往都是無可奈何地，遭受了舊習(xí)俗的洗腦式?jīng)_擊。多數(shù)的黃昏戀不是有情人終成眷屬，而是經(jīng)過幾番折騰后，不得不忍受著不快，放著前方的快樂余生不去追求，失去了他們余生的快樂幸福機緣。這些兒女們也由于認知的錯誤，使他們的老人帶著遺憾離開了人世。這些事件難道不是世上最遺憾的事嗎？難怪有人呼吁應(yīng)該關(guān)心老年人的精神生活，可這不單純是讓他們用琴棋書畫的學(xué)習(xí)度余生，更應(yīng)該支持他們的黃昏戀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