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 者 簡 介 蔡興樂,男。安徽省作家協(xié)會會員,安徽省報告文學學會理事。有作品1000多件見諸《人民日報》、《解放軍報》、《安徽日報》、及《詩刊》、《星星》、《詩歌月刊》、《詩潮》、《延河》、《詩選刊》、《散文詩》、《山東文學》、《中國詩歌》、《安徽文學》等及部分海外紙質媒體,并20多次入選年度散文詩、詩歌年選等選本。 作品欣賞 】組章 艾草一樣的命 姐姐大我五歲,出生時恰遇天災。老屋外正茂盛著的幾株艾草,也便順手成為了姐姐的乳名。母親說她是花朵的香氣,青草的命。 一旦離開自己的家鄉(xiāng)分水嶺。無論走到哪里,仿佛都是在流浪。曾幾何時,回家的那條羊腸小道,總是在落日的余暉里漸行漸遠。草字頭姓氏的我本也就是一株草,一株艾一樣的草,開不出紅的花,結不出金黃的果。 而今,我要用握筆的手握住鋤頭,握住一把瓦藍錚亮的鐮刀,與我那艾草一樣苦命的姐姐一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春種秋收,夏耕冬藏。把農歷里所剩無幾的每個小日子,打理得既風調雨順,又寵辱不驚。 棉花的一生 一株棉花的一生是善良的,一株棉花的美麗是慈祥的。在分水嶺,只有棉花是娘一生中最喜愛種植的作物。 嶺坡下,每一片如此安靜而茂盛的棉花地深處,都會不離不棄地臥著一個 雞鳴狗吠的村莊。這其中就有個叫南份蔡的,是我小得不能再小的祖國。 在分水嶺,能與一株棉花結為好姐妹,日子就會多些明媚與陽光,生活就會少些冷漠與寒涼。 下輩子如果能夠選擇投胎,成為分水嶺上的一株莊稼,我會毫不猶豫做一株棉花,開粉紅的朵,結青青的果…… 總有幾只蝴蝶 在春天的枝頭,總有幾只蝴蝶忘記了打開自己的翅膀,從此便成為再也飛不走的花朵;因為干旱,總會有幾株玉米苗沒有能夠最終孕穗。我頭發(fā)花白的娘,總會在無人之處為此傷心落淚。 就像故鄉(xiāng)分水嶺,每一株莊稼,都是一首不分行的鄉(xiāng)土詩歌。它們千辛萬苦孕育出來的果實,其實都是大地黃皮膚的孩子。那一條一條開滿著野花的小道,無論怎樣蜿蜒曲折和坎坷,最終都會抵達嶺坡下的那間老屋。 就像百無一用的我,無論走得再遠,總有這么一個叫南份蔡的村莊,不離不棄地等著我的回歸。斷奶的羊羔,為著一天的口糧,徑直攀上了分水嶺的嶺脊,一不小心,成為了故鄉(xiāng)最高的海拔。 在農歷里過日子 在黃土連著黃土的分水嶺,在雨水比油還金貴的分水嶺,我的親人與那些不屈不撓的玉米、棉花、土豆以及紅薯一樣,都屬于耐旱作物。他們早已經習慣于在農歷里,過著自己的小日子。 那土墻草頂?shù)姆可岫臎?,那雞鳴狗吠是原生態(tài)的天籟。燕子銜泥進了誰家,就會給誰家?guī)砣硕〉呐d旺;一大早喜鵲喳喳登門來報信,就一定會有喜事降臨。 如果興致來了,就著家產的菜蔬,比如帶著刺的黃瓜和脆生生的花生,喝上幾口自己釀造的高粱燒,這樣的小日子雖然波瀾不驚,卻連神仙也會羨慕嫉妒恨。 那些個恩怨情仇,可以省略;那些個燈紅酒綠,可以省略。在分水嶺,甚至連眼前這白駒過隙的時光,也停下了腳步,定格良辰美景。 向一株芝麻學習 有沒有一種承諾,是需要用畢生來兌現(xiàn)的債;有沒有一份懷念,已成為 一輩子戒不掉的癮。 有沒有一方所在,成為你不敢忘卻的小小祖國;有沒有一種存在,如生長在故鄉(xiāng)黃土地上的一株芝麻,花開節(jié)節(jié)高。 真的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用來懷念,懷念那些刻骨銘心的過往,或者用來感恩曾經的牽手。 就去向一株正在拔節(jié)的芝麻學習,用向上的姿勢,好展示出靈魂出竅的坦蕩。再以一種向善的虔誠,皈依一個叫南份蔡的地方。 與野花說說話 與一朵沒有名字的野花說說話,與一株正生長的玉米說說話,與一畦青翠欲滴的白菜說說話,與一間亮著燈的老屋說說話。還要與一些業(yè)已生疏的分行文字,說一說那些久違了的悄悄話。 就說說這大半輩子以來,一些還沒來得及表露的疼痛和憂傷,以及掏心掏肺的感恩;就說說如何保持一顆向善的心,微笑著面對世間的冷漠與苦難;就說說在這所剩無幾的光陰里,彎下腰來做事,挺直脊梁做人。如何才能夠保佑小小的分水嶺,人丁興旺,五谷豐登;如何才能夠保佑我年邁的爹和娘,安享晚年,無疾而終…… 然后,懷揣著一把磨亮的鐮刀,收獲生命賜予的愛情與舊疾,從此知道了什么叫做欲說還休。 3、本刊對所錄用的稿件有刪改權,來稿請附作者簡介、通訊地址、聯(lián)系電話及個人照片,以正文加附件形式(在其它公眾號發(fā)表過的勿投本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