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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緣有你 更 精彩  短篇小說 外一篇 《惜緣文學》總942期 時光不曾負我 陳雅萍 時光不曾負我 陳雅萍 短篇小說 時光不曾負我  家明打電話叫120，拿電話的手抖個不停，許是害怕吧？活該！剛才還和我攤牌，說愛上了別人，要和我離婚。我惶急之下猛地站起，卻感到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躺在沙發(fā)上的我，毫無知覺。我悲憫地看著這個陪了我四十年的軀體，她雖有些許歲月的滄桑，卻仍風韻猶存。只是在婚姻里太久，難免有點不修邊幅。 120很快趕到。他們七手八腳抬起我的軀體就走，我跟著趕去。 時光不曾負我 家明在搶救室外不安地來回走動。他的手機一直響個不停，不勝其煩的家明劃開接聽鍵，一個略帶埋怨的女聲傳來。家明聽了面無表情，只說“有事”就把電話掛了。 他點了根煙，眉頭緊皺，昔日英俊的面容被一抹惶恐掩蓋。我即使恨他，也不免有幾分心疼。我想去把他的煙拿掉，可是他根本感覺不到我的存在。我氣得大罵，戒煙，戒煙，全都是謊話！我被嗆得直咳簌，只好遠離他。 手術終于結束，我的軀體被推了出來，身上連著各種監(jiān)測身體體征的線子管子，嘴上扣著吸氧的面罩。我想進入，可是不行。也罷，我且看這個負心的人。 家明默默地看著病床上臉色蒼白的我。那個我雖然仍在昏迷中，眼角卻有淚沁出。家明小心地把眼淚給擦去。 得到消息的父母一前一后進了病房。媽媽看到病床上的我，忍不住趴在我身上哭了起來。爸爸質(zhì)問家明，到底怎么回事？我的女兒怎么成了這個樣子？家明囁嚅著，無法回答。借口回家拿東西，退出了病房。 我看著滿頭白發(fā)的父母，一陣心酸，假如我真的死去，最痛心的莫過于我的父母。兒子會漸漸長大，會慢慢淡忘他的媽媽，而父母，我的離去就是他們心中的一根刺，只要想起，便會痛得扎心。我擁著我哭泣的媽媽，我想把她的淚水擦去，我想告訴她，我在這里?？墒俏覠o能為力。 家明回來了，不僅帶了東西，還帶著兒子。兒子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我，嚇得過去拉著我的手，叫媽媽?？蓱z的娃，還不懂人生的悲歡離合，怎么知道他的媽媽怎么了？我的眼淚落下來，我想把他抱在懷里，好好疼疼他。 兒子見我沒反應，回頭抱著他爸的胳膊哭著問，我媽怎么了？今天早上還好好的，還做了我最愛吃的蛋炒飯，為什么現(xiàn)在她都不理我？ 家明眼里涌上一抹痛苦的神色，兒子，你媽媽會好的。相信我，相信爸爸。 爸爸把家明拉到一邊，正色對他說，家明，有一點我想告訴你，當時，我根本不看好你們，是那個傻丫頭堅持要嫁給你，我希望我女兒能夠永遠幸福，你也是當著我的面答應我的。 家明滿面愧色，連連點頭，爸，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她的。 兒子依依不舍地跟著姥姥姥爺走了，那滿眼的淚水讓我揪心。 第二天我依然沒醒過來。醫(yī)生查房的時候，奇怪地自言自語，該醒過來了，難道還有什么遺漏？ 只有我知道，我不愿醒來，我寧愿沉入這無盡的黑暗之中。 我想起了那漫天的黃沙。世界好像發(fā)了狂，要將一切活著的東西盡數(shù)埋在黃沙之下。帳篷早就被刮得無影無蹤。驢友團的隊友們自保尚且艱難，誰有心思來管我這個“新驢”？我惶然地躲在一個沙丘背后，手忽然被一只溫暖的手握住。 跟我走，這兒不安全！是家明，前幾天剛認識的一位隊友。 我們剛離開，那個沙丘就被颶風卷入空中，我霎時出了一身冷汗。 回復寧靜的沙漠出奇的美麗。一望無垠的黃沙，一輪巨大的落日掛在天邊。幾頭幸存的駱駝靜靜地站在那里。黃沙，駱駝，落日，多么靜謐的美?。∈羌颐鹘o我拍照的聲音驚醒了我的癡迷。在他的鏡頭下，我與沙漠融為一體，成了一幅絕美的畫面…… 兒子被我的父母親帶回家了。夜晚已經(jīng)降臨到這個城市。嘈雜的走廊里也安靜下來，隱隱可以聽到幾聲病人痛苦的呻吟。 家明坐在床前，眼睛茫然，沒有焦距。手機在此時響起。他皺了一下眉，劃開接聽鍵。 我不是告訴你別老打電話嗎？……我現(xiàn)在心里很亂……給我點時間……我現(xiàn)在沒法保證……行，你隨便！家明掛了電話，一臉痛苦之色。 手機又響，這次是我的電話。家明稍作猶豫，還是接聽了。接完電話，他并沒有立即放下手機，而是看著手機的屏保照片出神。 那次，他喝醉酒導致胃出血。醫(yī)生要求住院治療。我衣不解帶，悉心照料。那天我實在太困，趴在床沿睡著了。醒來的他，深情地望著我。等我迷迷糊糊醒來，他攬住我，用手機拍了這張照片。他偷吻我的額頭，我一臉的嬌羞。 我搖搖頭，往事再美好，也擋不住出軌男人的心。我不記得從何時起，家明開始晚歸，開始有了各種數(shù)不清的應酬，單純的我根本沒有想到其他，一心撲在孩子身上，我只當他真的很忙，因為每個月他都會交給我數(shù)目不菲的生活費。我們的房子越來越大，車子越來越好，可是家里的笑聲也越來越少了。  家明雙手捂臉，我看不到他的表情。指縫中有淚水滲出，一個出軌男人的眼淚。 走廊里傳來腳步聲，家明手機傳來信息提示。家明拿起手機瞄一眼，站起身走向門外。我看到了那個女人，迫使家明和我離婚的女人！ 難怪他要離開我，這個女人年輕漂亮，渾身洋溢著青春的氣息。我與之相比，已是昨日黃花。 家明眉頭緊皺，你來做甚？ 人家想你嘛！你又不來看我……女人撒著嬌。我不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我真想抓瞎她那雙勾心攝魄的眼睛，讓她以后不再勾引家明。 女人撲進家明懷里，緊緊抱住那個正試圖掙脫的男人。 小心被別人看見！家明擺脫了她，正色說道。 女人面如寒霜，冷冷地望著家明。你以前怎么不怕被別人看見？ 家明一時語塞。 我冷冷地站在一旁，家明的冷淡多少讓我好受了一些。我想甩那個女人兩個耳光，可是作為游離體外的魂魄，我是沒有力量的。 那個女人生氣轉身就走，家明伸出手想拉，卻又無力地垂了下來，步履沉重地回到病房，呆呆地望著灑滿陽光的窗外。 是啊，窗外陽光明媚，為何人的心總是充滿了陰霾？ 家明出去吃飯了。我靜立于我的肉身之前。此時的我，面色紅潤，根本不像一個大病之人。我知道，我已經(jīng)慢慢恢復了健康，就快醒來了。我明顯地感到了肉體對我的召喚。 房門被輕輕打開，我沒有回頭，肯定是家明回來了，只是怎么這么快？ 當那個人走到病床前我才發(fā)現(xiàn)，是那個女人，想搶我的家明的女人。我氣憤地想趕她走，奈何她看不到我。 只見她手腳麻利地把氧氣管和各種監(jiān)測體征的線子通通拔掉，完事后惡狠狠地對著躺床上的我說，別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不死不活地躺在這里，干脆給你個痛快！你死了，家明才會真正屬于我！哼！ 我氣憤地撲向她，這個惡毒的女人，她連一個重病號都不放過！我想殺了她！ 我對她拳打腳踢，可她卻沒有感覺，我沮喪地累倒在床上，身體對我的召喚讓我回到了體內(nèi)，只是最后一眼，我看到了家明。他看那個女人的眼光寒冷而遙遠。 陳雅萍，筆名臨沂風鈴、冰凝暗香，山東省臨沂市河東區(qū)人?？釔畚膶W，偶有作品發(fā)表，愿用一支禿筆書寫多彩人生。
文/陳雅萍 ◤ 阿三又來菜場賣肉了！ 這個消息瞬間傳遍整個利民農(nóng)貿(mào)市場，讓很多認識阿三的人驚訝不已。 咦？這個阿三，不是說買彩票中了五百萬嗎？他是樂糊涂了吧？又來賣肉！看來還沒受夠這早起晚睡的苦吆！ 相熟的人們互相交頭接耳，猜不透阿三葫蘆里賣的啥藥。 阿三的攤位在農(nóng)貿(mào)市場最不起眼的地方，以前他的攤位前總是冷冷清清的，今天卻是顧客盈門，阿三忙的滿頭大汗，面對顧客和熟人的探問，他笑而不答。 肯定是假的啦！五百萬哪有那么好賺？你說是不是呀？ 對啊對??！瞧他那樣，哪里值五百萬？ 失去好奇心的人們不再提起阿三的五百萬，只有阿三知道，這要命的五百萬帶給他的是什么。 你手里拿的什么？阿三老婆狐疑地盯著阿三藏在背后的那只手。 阿三臉上帶著訕訕的笑，沒啥，就幾張紙片。 是不是又買彩票了？老婆目光森冷。 這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買了行不？阿三囁嚅著祈求。 老婆滿臉嫌惡，狗要能改了吃屎，明天太陽能打西邊出來你信不？快點拿來！快！她伸出手來，幾乎戳到阿三的鼻子。 阿三無奈，伸出藏在背后的手，只是手仍死死地攥著。 老婆使勁掰開阿三緊攥的拳頭，從中拿出幾張被窩成一團的彩票，接著就嘶拉一聲成了兩半。伴隨著紙張碎裂的聲音，阿三一聲哀嚎，像一頭受傷的豹子，撲向了正得意的老婆。 沒有防備的老婆被他撲倒在地，頓時放聲大哭，撒潑耍賴起來，好你個阿三！敢打老娘！這日子沒法過了！…… 阿三沒理她，彎腰把飄落在地的紙片撿起，像捧著一個破碎的寶貝，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窮爭餓吵，亙古不變的惡習。 ◢ ◤ 阿三個頭中等，身形瘦削，卻找了一個人高馬大的老婆，兩人在菜市場租了一個最便宜的攤位，以賣肉為生。每天早上三四點鐘，阿三就得從溫暖的被窩里爬起來，去食品站提肉。提來肉后就開始剔骨整理，等待顧客上門。晚上，天黑透了才收攤回家。無論春夏秋冬，日子過的那叫一個苦楚。 苦水里浸泡著的阿三幻想有朝一日過上舒適的美好生活。就像那個開著寶馬，經(jīng)常來買肉的顧客，總喜歡把車停在肉攤前，優(yōu)雅地從車里下來。他衣著考究，文質(zhì)彬彬，透過貼了膜的車窗，眼尖的阿三能看到副駕駛上那個衣著雍容華貴的女人的身影。每次，阿三都會癡癡地目送這個男人離去，直到看不見他的車影。他想，這才是真正的男人該享受的生活?。∵@才是美好的人生?。?/span> 可每次低頭瞅瞅自己，滿身油污，神情猥瑣，就情不自禁陷入深深的自卑當中。這樣的情緒反復折磨著阿三，也是他沉迷于買彩票的原因。他夢想有朝一日能中個大獎，讓自己和妻兒過上好日子，可是這樣的幸運從未光顧過他…… 一位顧客的到來打斷了阿三的思緒。阿三手腳麻利地稱好肉，把豬皮剝掉，打好包裝，笑吟吟地遞給顧客。顧客邊交錢邊問，咋沒見你老婆？ 阿三笑著應，她在照看孩子。 那次，被阿三推倒的老婆哭嚎了半天也不見阿三過來認錯，心一橫，爬起來拽著兒子就要回娘家。阿三索性不再像往常那樣低聲下氣地賠禮道歉，賭氣不去理那婆娘。 轉眼幾天過去了，張三打老婆電話人家根本不接，發(fā)信息給她只回了兩個字:離婚！無奈之下去岳父母家去找，岳母拉長了臉，一看是他就“砰”地一聲關上門，根本不讓他進去，更別說見老婆一面了。 適逢商場攤位租金到期，錢物一直都是老婆在管，手里分文皆無。無奈之下，阿三只得去找他的兩個哥哥借。 大哥語重心長地拍了拍阿三的肩膀，三兒啊，不是哥不幫你，哥也難啊！ 二哥干脆直接拒絕，你侄女眼看上大學了，哪有閑錢？ 沒錢交租金的阿三被商場勒令不準再擺攤賣肉。阿三苦悶之余，以酒消愁。 當彩票站工作人員打電話給阿三的時候，阿三正喝得酩酊大醉。 直到領獎歸來，阿三都不相信這是真的。手捧巨額支票，他使勁掐了自己一下，好疼！這才相信，他是真的發(fā)財了！他阿三時來運轉，中了五百萬的大獎！他可以過上他向往的美好生活了。阿三哭一陣笑一陣，幾近瘋癲。 老婆不知道聽誰說了，第一時間趕回來，本來比阿三高的身材此刻卻感覺比阿三矮了不少。對阿三絕口不提離婚的事，曲意奉承，燒菜做飯，洗衣拖地，把家里打理得好干凈。 阿三不和她計較，畢竟是自己的女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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