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緣文學 xiyuanwenxue. 羅賓遜·杰弗斯 羅賓遜·杰弗斯詩歌的生態(tài)意識當今時代生態(tài)問題日益嚴重,生態(tài)危機是人類內(nèi)部精神困境的外化。生態(tài)文學試圖借助文字的力量來緩解人與自然之間的沖突,找回人類的精神支撐。羅賓遜·杰弗斯是二十世紀美國著名的生態(tài)詩人之一,他的詩歌帶著超越時代的前瞻性思考著人與自然的處境,自覺修補著工業(yè)文明沖擊下人類扭曲異化的精神世界。本文嘗試以生態(tài)批評為理論基礎(chǔ),從樸素、自然的生活方式——對城市化的反思,敬畏自然——修補人類生命意識,非人本主義、生態(tài)整體主義——修補現(xiàn)代自然觀,反思文明——修補人類發(fā)展觀,回歸自然——呼喚自然人性的復蘇等五個方面解讀杰弗斯詩歌的生態(tài)意識。 文/羅賓遜·杰弗斯 原文省略 自然的言者――羅賓遜?杰弗斯的非人類主義哲學觀一 杰弗斯通過詩作教導讀者超越“人類中心論”的價值觀,體現(xiàn)了“敬畏生命”的生態(tài)倫理觀念,即“成為思考型動物的人感到敬畏每個想生存下去的生命,如同敬畏他自己的生命一樣。他如體驗他自己的生命一樣體驗其他生命一切生命”(Schweitzer 130)。和自然息息相關(guān),任何生命都是自然的一部份,我們均應善待珍惜。 他常常在詩作中描寫非人類的故事。比如,在《消逝的余暉》(Evening Ebb)一詩中,自然的運行變得超脫塵世,超越了人類意識所能理解的范圍。 灰色的鋼,點綴著云影, 當吸收了黃昏最后的余暉。 濤聲喧囂,浪花是鉛色的。 潮水,吞 話渡場? 站在這里,象一塊老石頭, 看余暉消逝,聽海濤喧囂。 仇恨和絕望控制著歐洲,和亞洲, 海風,吹得好冷。 夜來了,夜將要求占有一切。 世界并沒有變,只是更加赤裸。 強者為權(quán)勢而斗爭,弱者 用仇恨,溫暖他們可憐的心。 夜來了,來到房間里, 試遍整個度盤,搜索最新消息。 這些不同的是美國的聲音:天真, 有力,虛假,有注定毀滅的氣味。 多久?四年,還是四十年? 一塊老石頭又何必對未來挑剔? 立在岸上,老石頭,平心靜氣, 聽任那海風用鹽漬白你的頭。 (江楓譯) 而在《沒有故事的地方》一詩中,杰弗斯試圖貶低人類存在的價值。“這里是我畢生所見的最崇高的地方/無法想象/這里的人類無所不能/但卻澆滅了孤寂的警醒的熱情。”題目中“沒有故事”指的是拒絕人類的故事,而著重描述自然的故事。 在這兩首詩中,杰弗斯教導人類不應將自己視作自然的主人,而僅僅是生命循環(huán)中的一個元素。人與自然萬物之間的關(guān)系是共生的、互補的、對話的關(guān)系,而不是主人與奴隸之間的宰制關(guān)系。 在《夜幕》(Hooded Night)一詩中,杰弗斯又向讀者勾畫了一幅大海征服人類的圖景,現(xiàn)實世界是自然的世界,自然是無與倫比的,而人類的世界則是次要的,微不足道的。詩人在這些詩中貶抑人類的行為活動甚至人類的理解力,大力歌頌自然的光輝,認定人類終將毀滅,而自然之光永存。 杰弗斯作品中充斥著謀殺、亂倫、暴虐和墮落。在他看來,亂倫是人類關(guān)注自我的一個象征,是人類對自身行為所產(chǎn)生的后果盲目的象征。杰弗斯的長篇敘事詩《塔馬爾及其他詩篇》就是以亂倫為主題,曾受到艾略特的高度稱贊。另外,《雜色種馬》也充斥著暴力、亂倫和謀殺,有力地抨擊了人類對非人類所作出的惡劣行徑。一個名叫加利福尼亞的女孩嫁給了一個懶惰貪婪的男子尊尼,婚后生活麻木空虛,無意中她從丈夫在一次賭博中贏得的雜色種馬身上找到了知音。于是,她選擇在一個夜晚與種馬交合。后來,因尊尼死于種馬蹄下,她憤怒地將其殺死,但從此負疚一生。從表層意義上來理解,這首詩展示了暴力、亂倫和謀殺的變態(tài)行為。但事實上,這里,人與動物的交合只是一種隱喻。種馬是大自然的象征,而尊尼則是墮落的人類的代表,因此在自然與人類之間,詩人選擇了前者。加利福尼亞渴望從自然中獲得精神力量,渴望與這種力量合而為一。因為回歸自然的最高境界是與自然融為一體。 杰弗斯非常欣賞野性動物的美與力量,尤其是鳥類。他對動物的崇拜浸透在詩作之中。《鳥群》一詩向讀者展示了詩人對雀鷹、海鷗、鷹等不同種類的鳥類豐富多樣的生活方式充滿了敬畏之心和羨慕之情。在杰弗斯看來,人類與動物皆有各自領(lǐng)地,具有各自不同的權(quán)利,以及各具特點的生活方式。他教導人們要對動物懷有敬畏之心,不應對其隨意干涉和侵犯。在他看來,將尊嚴和自由給予生靈,也就是將尊嚴和自由給予自己。正是這種敬畏之心使得萬事萬物各歸其位,和諧共存。 羅賓遜·杰弗斯詩歌選讀 萬物那令人驚灝的耐心! 這美麗的地方為一例郊區(qū)房屋所缺憾 — 我們最初注目它時多么美好, 一望無盡的罌粟,羽扇豆則被清麓的海崖所疊嶂; 沒有干擾,只是牧放著兩三匹馬兒, 間或一些奶牛在嶄露的石棱上蹭著側(cè)膘 — 現(xiàn)在破壞者們來了:它在乎嗎? 斷然不會。它擁有所有時間。它知道人們就是一股 洶溢而起而屆時便又衰落的潮水,而他們 所有的勞績都會消解。同時那元始之美的形象 還正是在花崗巖的顆粒中存活, 安全得就如這無際的海洋攀上我們的崖壁?!劣谖覀儯?/span> 我們必須使我們的心靈不汲汲我們自身; 我們必須失掉一點我們?nèi)诵缘囊暯?,變得自?/span> 如同誕育我們之初的巖石和海洋。 2016.3.14 八時許 事物非凡的耐心! 這美麗的地方被一堆郊區(qū)房丑化— 我們最初注視它時多美, 一望無際的罌粟、羽扇豆被清勁的海崖阻擋; 沒有任何干擾,只有兩三匹馬放牧, 或一些乳牛在露出地面的巖石層上蹭著腰側(cè)— 現(xiàn)在破壞者已經(jīng)來了:它在乎嗎? 一點都不,它有所有的時間。它知道人如潮水漲起 而到時候就會退潮, 他們所有的作品都會消失。而同時古樸之美的形象 在花崗巖的顆粒中存活, 像攀上我們的海崖的無盡大洋一般安全?!劣谖覀儯?/span> 我們必須讓我們的心靈不以自己為中心; 我們必須非人化一點我們的眼光,變得 像我們從之誕生的巖石和大洋一般自信。
《惜緣文學》總1391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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