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1972年,西德人民迎來了屬于自己的奧運會。 這是二戰(zhàn)后第一次由戰(zhàn)敗國德國牽頭舉辦的奧運會,為了急于走出“二戰(zhàn)”中“戰(zhàn)爭狂國”的陰影,也為了向世界人民證明“西德”是一個熱愛和平和美好的國家,西德可謂使出了自己最大的力氣。 花費的金錢自然是不在話下:單是在奧運場館設(shè)施的投入上就用掉了6億美金,同時,當(dāng)時只能在其他國家高科技實驗室才能出現(xiàn)的精密計時器、激光測距儀和高速攝影機都被德國人斥巨資引進到評測運動員成績中,這也是史上第一次,為的就是讓世界人民看到一次充滿激情的奧運會。 在規(guī)模上來說,慕尼黑奧運會也是當(dāng)時規(guī)模最大的奧運會。這一屆奧會員上,一共有來自121個國家的7173名運動員在195個賽事中競爭最高競技榮譽,這一系列數(shù)字都刷新了當(dāng)時的奧運會賽事記錄。 最讓人感受到溫暖的是西德對以色列的主動示好,他們早在籌備奧運會前就開始向以色列拋出橄欖枝。二戰(zhàn)期間,德國從大肆屠殺猶太人,如今的以色列仍舊有許多遭受二戰(zhàn)陰影的猶太人。但二戰(zhàn)后當(dāng)時的西德總理勃蘭特一直致力于改善德國的國際形象,甚至還曾在波蘭猶太人紀念碑前下跪。被打動的以色列人最終派出了一支42人的運動員代表團參加慕尼黑奧運會。 1970年12月7日,西德總理勃蘭特“華沙之跪” 總之,在奧運會召開的前一周里,人們多次從媒體上看到關(guān)于這次大會的熱烈評論:這是一次“和平歡樂的盛會”。畢竟這是一次耗資最多、科技含量最高、賽事規(guī)模最大的盛會,然而,在這場盛會背后卻隱藏巨大的隱憂:為了追求體育器材的巨大投資需求,決策官員不得不縮減了安保開支,同時,為了塑造西德“文明國家”的形象,邊防和各重要樞紐通道也刻意放松了對外來人員的檢查,這為恐怖分子提供了可趁之機。 (2) 也許是太過于注重對世界觀眾和賽事設(shè)備器材的投入,也或許是蓄意為了營造“文明”的形象,慕尼黑奧運會在運動員居住的奧運村的安保上不可不可謂“寒磣”:奧運村許多出入口沒有攝像機、探測器,也沒有路障,就連守衛(wèi)的安保人員也沒有配備武器,圍繞在奧運村周圍的只是一層薄薄的鐵絲網(wǎng),當(dāng)時很多運動員回來晚了,為了早點回到臥室休息就直接爬過鐵絲網(wǎng)即可。 就是這樣簡陋的安保條件,讓恐怖分子很輕易的就接近并且進入到奧運村。 (3) 1972年9月5日凌晨約4時,運動員們正在奧運村里休息,奧運村外面忽然出現(xiàn)了8個模糊的身影,他們拎著沉重的運動包,悄然走向25A門旁邊的一段柵欄。 這是來自一個叫“黑色九月”恐怖組織的8個人。他們當(dāng)中有一人曾參與奧運村建設(shè),對奧運村了如指掌,同時他們通過幾天的觀察,清楚的明白奧運村的安保形同虛設(shè)。穿上田徑服的8名恐怖分子,帶著沖鋒槍、手榴彈,越過柵欄,直奔既定目標———奧運村中以色列選手居住的31號建筑物。 一起慘案即將發(fā)生。 (4) 恐怖分子幾個以色列人住的一號公寓套房外站好位置,然后用事先準備好的鑰匙打開門。也許是因為鑰匙配型不對,恐怖分子弄了很久才打開門,同時也發(fā)出了一些噪音。當(dāng)時有一名摔跤裁判尤塞夫被聲音驚醒后跑到了門口查看,他以為又是哪一國的運動員玩到凌晨才回打不開門,然而,他面對的是一把槍。 他成了恐怖分子殺害的第一個運動員。中槍身亡后的他剛好擋在了門口,由于體型較為大,恐怖分子一時難以進屋,這為他的室友突維亞·索科洛夫斯基(Tuvia Sokolovsky)的逃脫爭取了寶貴的時間。不過,他的另一個室友莫謝·溫伯格(Moshe Weinberg)在和恐怖分子的搏斗中被一槍爆頭,另外有一名舉重運動員也在搏斗中被槍殺。
除了一名摔跤運動員跳下陽臺逃脫,屋子里剩余的9名運動員被作為人質(zhì)被集中起來關(guān)在一起。 (5) 凌晨5點,慕尼黑警察局長曼弗雷德-施賴伯在睡夢中被報警電話驚醒,于是慌忙組織人力處理危情。5時10分,西德當(dāng)局開始了拯救人質(zhì)的行動。8名恐怖分子要求在5日上午12點前釋放關(guān)押在以色列監(jiān)獄的234名巴勒斯坦囚犯,以及德國恐怖分子巴德(Andreas Baader)和梅因霍夫(Ulrike Meinhof),此后他們將每小時公開槍殺一名人質(zhì)。不過,由于當(dāng)局的一再斡旋,讓恐怖分子把期限時間不停往后延遲。 這當(dāng)中,有一個細節(jié)。那就是當(dāng)年慕尼黑奧運會正式引入了電視直播,而這場恐怖襲擊也是向全世界實況轉(zhuǎn)播的,警察如何包圍和伏擊對方、談判專家和恐怖分子談判等過程也在電視鏡頭下。 在以色列政府最終拒絕了釋放囚犯的聲明下,西德政府又相繼和恐怖分子展開了多輪談判。本來西德政府制定了“直擊恐怖分子”的營救計劃,但在談判官員親眼目睹了劫持者孤注一擲的決心,決定改變原定沖入大樓營救人質(zhì)的計劃。 最后,聯(lián)邦德國政府答應(yīng)9月5日晚派兩架直升機將恐怖份子和人質(zhì)運往菲爾斯空軍基地,那里的跑道上已經(jīng)停好了恐怖分子所需要的飛機,如果能成功登上飛機,他們將于當(dāng)晚飛往埃及。 警方經(jīng)過“精心”布置,打算在機場伏擊他們。 (6) 也許在今天看來,幾名恐怖分子挑戰(zhàn)一個國家的安保簡直就是以卵擊石。但是考慮當(dāng)時的時代背景,當(dāng)年還是各方面都不那么發(fā)達的1972年,通訊方式比較簡陋,武器裝備也不是那么的先進,同時,當(dāng)年的西德因為“二戰(zhàn)”戰(zhàn)敗國被嚴重削弱了警力,加上警方并沒有解救人質(zhì)的經(jīng)驗,因此德國警察所做的準備無非是把機上的飛行員換成了警察,在另外的高樓安排好狙擊手,但對警察來說,現(xiàn)場到底有多少恐怖分子,他們一無所知。 恐怖分子迫使直升飛機的駕駛員站在前面,然后,恐怖分子的頭目檢查他們將要乘坐的開往開羅的客機。這使開槍有困難。同時,燈光造成許多陰影,使人難以分辨出人質(zhì)和突擊隊員。 然而,狙擊手接到命令,開槍! 這一槍并沒有直接擊斃對方,恐怖分子只是受了點傷。但隨即機場內(nèi)槍聲大作??植婪肿右灾鄙龣C為掩體,先打破了機場的探照燈,機場頓時一片漆黑,警方頓時陷入被動。 接下來,經(jīng)歷了將近三小時的槍戰(zhàn),6日凌晨12點10分,彈盡糧絕的恐怖分子把拉響的手榴彈拋進了直升機,9名人質(zhì)全部遇難。
在槍戰(zhàn)中,一共有9名以色列運動員、兩名警察和5個恐怖分子死亡。4名恐怖分子 被捕。在那之后,以色列開啟了名為“上帝之怒”(定點暗殺慕尼黑慘案的肇事者)的漫長的復(fù)仇之路,這一復(fù)仇持續(xù)了20多年。 盡管這次“營救行動”中恐怖分子被打死和捉拿,但這無疑對恐怖分子來說是一次巨大的“成功”。西德警察也在這次行動后被世界輿論指責(zé)西德警察無能,抨擊西德政府“視人質(zhì)生命如兒戲”。 慕尼黑慘案無疑也成為奧運會歷史上最大的陰影。這次盛會并沒有讓西德迎來預(yù)期的成果,反而因為恐怖襲擊讓西德蒙受了奇恥大辱,也使西德政府對日益增加的國際恐怖活動產(chǎn)生了危機感。從此以后,賽事安全問題被提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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