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黃米蔡,即“宋四家”代表著宋代書法的巔峰,也一直被認為是最能代表宋代書法成就的書法家。
其中蘇(軾)、黃(庭堅)、米(芾)沒啥問題,唯獨關(guān)于蔡的說法不一,有人說蔡指的是蔡京,但由于蔡京人品差,后人用蔡襄取而代之了。還有一種說法是此蔡為蔡卞,古代就有人說了蔡京比蔡襄好,但蔡卞又比蔡京好。千百年來這一爭論一直存在,沒有定論。
而在臺北故宮紀錄片“翰墨風(fēng)雅北宋四家”專題中,北京故宮博物院書畫部副研究員金運昌先生在片中卻認為“宋四家”的蔡應(yīng)為蔡京。
因為就古人十分看重的“年齒”排輩而言,“蔡”若為蔡襄,則“蔡”應(yīng)當(dāng)排在“蘇”之前。“蘇、黃、米”皆按年齒排列,作為北宋末年人的蔡京是為“蔡”,應(yīng)當(dāng)毫無爭議。而后人認為蔡是指蔡襄,是因為蔡京的名聲太臭,導(dǎo)致徽宗亡國,歷史地位無法與前幾位相提并論,故后人更加喜歡認為蔡指蔡襄。
不論哪種說法,都說明蔡氏三人的書法在宋朝的地位與影響力非同一般,
今天我們就來看看三人的書法到底誰更該上榜?
一、 蔡襄
蔡襄(1012-1067),字君謨,漢族,興化軍仙游縣(今楓亭鎮(zhèn)青澤亭)人。蔡襄是北宋著名書法家、政治家、茶學(xué)專家。工正、行、草、隸書,又能飛白書,嘗以散筆作草書,稱為“散草”或“飛草”。世人評蔡襄行書第一,小楷第二,草書第三。
蔡襄為人忠厚正直,字識淵博,他的字“端勁高古,容德兼?zhèn)洹?。他的書法學(xué)習(xí)王羲之、顏真卿、柳公權(quán),渾厚端莊,雄偉遒麗。
蘇東坡說:“君謨天資既高,積學(xué)至深,心手相應(yīng),變化無窮,遂為本朝第一。”
沈括說他善于“以散筆作草書,謂之散草,或曰飛草,其法皆生于飛白,自成一家?!边@說明蔡襄這位稍欠改革精神的書法家還不是泥古不化的,他也在追求古趣,力創(chuàng)新意。
假如宋四家中的宋是蔡襄,他年齡輩份,應(yīng)在蘇、黃、米之前。宋四家中,蘇、黃、米都以行草、行楷見長,而喜歡寫規(guī)規(guī)矩矩的楷書的,還是蔡襄。 
▲蔡襄虛堂詩貼 
▲蔡襄楷書《謝賜御書詩表》(局部) 
▲蔡襄陶生帖,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二、蔡京
蔡京,字元長,先后四次任相,共達十七年之久,四起四落堪稱古今第一人,也是歷史有名的權(quán)奸。
蔡京書法博采諸家眾長,自成一體。其書筆法姿媚,字勢豪健,痛快沉著,獨具風(fēng)格,能體現(xiàn)宋代“尚意”的書法美學(xué)情趣。因而在當(dāng)時已享有盛譽,朝野上庶學(xué)其書者甚多。當(dāng)時的人們談到他的書法時,使用的詞匯經(jīng)常是“冠絕一時”、“無人出其右者”,就連狂傲的米芾都曾經(jīng)表示,自己的書法不如蔡京。
實際上蔡京的書法痛快有余而沉著不足,咄咄逼人而少蘊藉。
別看蔡京是四朝元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一品相爺,為了樹立他的書法地位,相爺還是嘔心瀝血煞費苦心。執(zhí)掌天下生殺大權(quán)的宰相,為一區(qū)區(qū)書名竟至如此肯化心思。
第一,是攀援先賢。其具體做法是:蔡京自稱與蔡襄同宗,在重門閥譜系的封建社會中這一招的確有效。既是將蔡襄引為族兄,則蔡京自然也該沾些書法靈氣,其為大書家亦無可置疑。
第二,是操縱輿論。相傳《宣和書譜》為蔡京、米芾奉敕編集,對于蘇、黃,因為是政見水火不容,放熟視無睹,不予錄載。對于蔡襄自然要宣揚在先,至于其后,當(dāng)然也少不了把自己的大名也掛上。于是我們在書中赫然得見蔡京蔡六兄弟與古圣賢并列。
所以,我們對“蘇、黃、米、蔡”之指蔡京還是指蔡襄,一直弄不出個究竟來,蔡京本寫得一手好字,又以在位而運用權(quán)力大造輿論,似乎此蔡當(dāng)是指他。
不過盡管如此,時人和后人并不買帳。盡管蔡京書法有大成就,又如此先聲奪人,事實上的收效卻并不高。后人不是從他的書法中看出一股奸邪之氣來,便是以為當(dāng)“得而唾棄之”,更有人悻悻于他的自立輿論,還生造出一個“蘇、黃、米、蔡”指的是蔡襄的結(jié)論,干脆把蔡京排除在外,其根據(jù)即是蔡京的“立身一敗,為世所羞”,不配名列四家!時至今日,還以此認為書品優(yōu)劣應(yīng)當(dāng)與人品估價相統(tǒng)一。(摘自陳振濂《蔡京其人:道德批評與藝術(shù)批評》) 
▲蔡京行書《節(jié)夫貼》 
▲蔡京行書書法《題聽琴圖詩》 
▲蔡京《徽宗十八學(xué)士圖跋》 
▲蔡京《趙佶雪江歸棹圖卷 》北京故宮博物院藏 
▲蔡京《聽琴圖》詩 
▲蔡京行草尺牘《宮使帖》 三、蔡卞
蔡卞,字元度,是蔡京的弟弟,也是王安石的女婿。是北宋的宰相,書法家。
熙寧三年(1070)登進士,與蔡京同年登科。紹圣四年(1097)擢尚書左丞,官至樞密院事?;兆跁r,加觀文殿學(xué)士、檢校少保。謚“文正”。
《宣和書譜》稱其:“自少喜學(xué)書,初為顏行,筆勢飄逸,圭角稍露,自成一家,亦長于大字。”書法圓健遒美,晚年所書有兼人之力?!赌挚焓隆贩Q其書:“勝于京,京又勝于襄,今知有襄,而不知有他蔡,名之有幸不幸若此?!?/p> 
▲蔡卞《雪意帖》 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蔡卞曹娥碑帖局部 ▲蔡卞《題唐玄宗鹡鸰頌》紙本行書 ▲蔡卞《題唐玄宗鹡鸰頌》紙本行書 (局部)
“三蔡”書法各有千秋,能引起爭議也不是沒有道理。如果撇開所有因素只看書法作品,“宋四家”中的蔡,你pick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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