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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章，徒步長白 坐在大船二層，回望松原，王陵的那片松林已看不見。最不愛說話的牛勁先生，給太學(xué)生上第一堂課。余下的一年，他是主講人。他說：“我們高句麗國，200多年成立，原名卒本扶余，沒錯，我們和扶余人同根同源。最早，我們的王城在桓仁五女山，在那里呆了40年，遷都集安。高句麗這個名字，來自玄菟郡高句麗縣。丸都山城，為高句麗王城。丸都二字，也來自縣名，丸都縣是東漢末年，在高句麗縣的東面設(shè)立的。” 牛勁說：“盡管我們和扶余人是同根，但我們主要生活在長白山區(qū)，這200多年來各過各的，已經(jīng)和扶余人完全兩種性格，更是一個新的國家。我們高句麗人，簡單講，崇尚武力，講究以暴制暴，以牙還牙。別說我們野蠻，山林法則就是這樣，誰能活下來，誰是王者?；钕聛恚覀冊僦v什么仁，再講什么義。大家有個精神準(zhǔn)備，出了扶余國，我們棄船上岸，進入深山，徒步到丸都城。我丑話說前頭，誰活不到丸都城，誰是自己沒本事，和我牛勁無關(guān)，和先生們無關(guān)。天命賽輸了，那更是自己本來不濟，和他人無關(guān)?！?br> 他掃了一眼噤若寒蟬的太學(xué)生們，“我們高句麗人對誰都不服，和公孫氏打過，和大魏打過，和扶余打過。不要期待別人善待你，你是強者，他們就崇拜你，你是弱者，他們就虐待你。誰對自己更狠，誰就有資格活到最后，比如說，現(xiàn)在大家去拼命劃船，讓自己力量更大。” 逆江而上的大船，借助入秋后起的西北風(fēng)，加上船上100多甲士分為三班，充當(dāng)槳手，劃動船槳，上行的速度沒比下行慢多少。牛勁訓(xùn)完話，太學(xué)生們自發(fā)組成一班，每天劃兩個時辰，上午一個時辰，下午一個時辰。逆江而上比順流而下，劃動船槳要累許多，好在太學(xué)生們早學(xué)會賽龍舟，劃船經(jīng)驗豐富，此番練習(xí)的，只是如何長氣力。 隨行的楊林、安樂等人，備好食材，一日三餐供應(yīng)，將太學(xué)生們喂得像小牛犢子壯實，尤其是手臂上的肌肉漸漸鼓起來，連雪鷹她們也不例外。 經(jīng)過王城時，邸岳特意安排夜間通過，不讓城中知曉。高句麗的國情，比昌黎、扶余復(fù)雜得多，遷學(xué)的詳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沒能再和蕭沖、雪鷹、楊林、梁飛等人見一面，扶余王和星星郡主肯定會不高興，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又過數(shù)日，松花江航道變窄，大船終于擱淺，前面已是高句麗地界。 吃過早餐，太學(xué)師生下船，和護送的邸峰等人告別，和自己的坐騎告別。邸峰率甲士，將在此駐守三天，作為太學(xué)師生的后應(yīng)，防止背后偷襲。三天后，邸峰他們再返回王城。太學(xué)師生的坐騎，將由邸峰派人，送回玄菟郡寄養(yǎng)。同時，派一支40人的隊伍從王城到玄菟郡城，再從玄菟郡城出發(fā)，從南道向集安。牛勁給高句麗王送信，告知太學(xué)師生去高句麗的路線正是如此。 上岸后，太學(xué)師生每個人身上，多了一付20斤的行李，是自己的被褥和衣物。太學(xué)保安的負擔(dān)，則更重一些，他們還各背一頂帳篷。 “從今天起，我們38人，處于無糧狀態(tài)，一切在路上靠打獵補給。”牛勁說：“徒步距離240里，時間三天。三天之后，到臨江，再乘木筏，到集安?！迸Ｏ壬f的38人，包括太學(xué)師生24人，太學(xué)保安大隊11人，與邸峰保持聯(lián)系的信使1人，另外是安樂和慕容妮。安樂和慕容妮，本不想讓她們?nèi)绱诵量?，但這兩名女漢子，不愿和大家（自己的老爺們）分開，堅持同行。 這條行軍路線，路窄坡陡，以前只有專業(yè)獵戶和野人走過。進到山區(qū)，落腳下去，全是厚厚的樹枝樹葉。 蕭沖記得，牛先生講過，此次進入的山脈名為長白山，是松花江的發(fā)源地。長白，是長相守、到白頭的意思。整個東北最高的山，白云峰，就在這里，2691米。這個高度，不是玄菟郡的山所比得了的。 長白主峰，一年之中，有九個月左右時間積雪覆蓋，在高句麗人和扶余人那里，都將高冷的長白視為神山。 走在最前的，是牛勁和楊林。牛勁是土生土長的高句麗人，山林即是老家。楊林當(dāng)過多年馬賊，落草大青溝，對山區(qū)同樣極熟。他倆之后，是虎組?；⒔M之后是龍組、鷹組和狼組，安樂、慕容妮、信使，殿后的是10名保安。 轉(zhuǎn)過一個山坡，松花江的水聲就聽不見了，蕭沖只能聽到眾人腳下踩斷樹枝和自己呼吸的聲音。他總想回頭看雪鷹，又覺得不好意思，不過他自己覺得，能感應(yīng)到她的存在，這樣能和她一起跋山涉水。共赴生死，心里仍是踏實的。他猜想，此刻，想必韓龍和楊林也是這樣的感覺。 “薄海，進到山區(qū)，最難的是什么？”牛勁問。山地第一堂課，開始了。天命賽，誰也不知道將如何進行，所以陸戰(zhàn)、馬戰(zhàn)、水戰(zhàn)、山戰(zhàn)，都要學(xué)習(xí)，都要精通。而最好的學(xué)習(xí)，就是實戰(zhà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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