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8年5月,魯迅來到南京,考入江南水師學堂。 江南水師學堂創(chuàng)建于1890年,是洋務運動中興辦最早的學堂之一。學堂采用軍隊衙門式管理,校內(nèi)等級森嚴。其課程設置體現(xiàn)了洋務派“中學為體,西學為用”的主張。一周中,一天讀《左傳》,一天做古文,其余四天的課主要是英文。(《朝花夕拾·瑣記》)
學堂號稱“水師”,卻與水無緣。原先校內(nèi)有一個游泳池,因為曾淹死過兩個學生,便填平了,還在上面造了一所小小的關帝廟。附近設專門焚燒字紙的磚爐一座,上書“敬惜字紙”四字。而且為驅(qū)邪避穢,每年農(nóng)歷七月十五日,總要請一些和尚誦經(jīng)念咒。對此,魯迅十分反感,形容為“烏煙瘴氣”。 夢寐以求的新學堂竟是這般的么?魯迅感到了深深的失望,他后來回憶說:“大約過了半年,我又走出,改進了礦路學堂去學開礦,……”(《魯迅自傳》1930年)
礦路學堂附屬于江南陸師學堂,是1895年由兩江總督劉坤一創(chuàng)辦的。第二年來了個新總辦叫俞明震,此人傾向維新,喜讀《時務報》,考試出題也與別的教員不同。有一次出作文題“華盛頓論”,一些閉塞的教員感到莫名其妙,反而惴惴然地去問學生:“華盛頓是什么東西呀?”(《朝花夕拾·瑣記》) 俞明震,《魯迅日記》中尊他為“恪士先生” 礦路學堂的教學雖仍不如人意,但畢竟在魯迅面前敞開了一扇知識的窗口,知道了世界上除了經(jīng)史子集外,還有許多別的學問。新鮮的科學知識,讓自小接受舊式私塾教育的魯迅的知識結(jié)構(gòu)發(fā)生了根本的變化。 隨著西學東漸,維新變法的呼聲日盛。那時看“新”書的風氣在知識界很流行,魯迅正是在這時接觸到了對他后來思想產(chǎn)生重大影響的《天演論》。他后來回憶當時初看該書的心情時說:“白紙石印的一厚本,價五百文正。翻開一看,是寫得很好的字,開首便道:‘赫胥黎獨處一室之中,在英倫之南,背山而面野,檻外諸境,歷歷如在機下。乃懸想二千年前,當羅馬大將凱徹未到時,此間有何景物?計惟有天造草昧……’哦!原來世界上竟還有一個赫胥黎坐在書房里那么想,而且想得那么新鮮?一口氣讀下去,‘物競’‘天擇’也出來了,蘇格拉第,柏拉圖也出來了,斯多噶也出來了……”(《朝花夕拾·瑣記》) 《天演論》作者赫胥黎,進化論最杰出的代表 此外,《時務報》、《譯學匯編》等凡能找到的新書,魯迅也一一涉獵,尤其對林紓翻譯的外國小說興趣濃厚。這對于他后來從事文學創(chuàng)作和翻譯,有很大的影響。 那一陣,魯迅喜愛騎馬。南京明故宮一帶,人們經(jīng)??吹剿蛶讉€身著軍校操衣的年輕人,策馬狂奔。為此,魯迅專門刻了一方印章,叫“戎馬書生”。
經(jīng)過新知識、新思想熏陶的魯迅,眼界和胸襟大為開闊,洋務教育不能再使他滿足。1902年初,魯迅以一等第三名的優(yōu)異成績從礦務鐵路學堂畢業(yè),“但一到畢業(yè),卻又有些爽然若失。爬了幾次桅,不消說不配做半個水兵;聽了幾年講,下了幾回礦洞,就能掘出金銀銅鐵錫來么?實在連自己也茫無把握,……學問是‘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了。所余的還只有一條路:到外國去”。(《朝花夕拾·瑣記》)
同年,魯迅獲官費留學資格,被清兩江總督批準赴日本留學,并授予五品頂戴。 回故鄉(xiāng)向母親辭行后,1902年3月4日,魯迅登上了“大貞丸”,東渡扶桑。 上海魯迅紀念館 地址:虹口區(qū)甜愛路200號 電話:021-65402288 參觀時間:全年開放 9:00—17:00(16:00停止入館) 交通路線:地鐵3號線、8號線虹口足球場站; 公交18、21、47、70、79、167、52、139、991等 上海魯迅故居 地址:虹口區(qū)山陰路132弄9號 電話:021-56662608 參觀時間:9:00—16:00(周一不開放,國定節(jié)假日除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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