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馨提示:按“評書”模式讀文,效果更佳。 01、堂前報案 話說清朝乾隆年間,在安徽的徽州府,有一個地方叫 黟縣 ,知縣老爺名叫孫維龍。 有那么一天,縣老爺正在翻閱文案,看得津津有味,突然聽得有人在衙門口擊鼓鳴冤。孫老爺這會兒正在后堂看書呢,也沒顧得上穿官服,轉(zhuǎn)身就走到了大堂前。老爺看了看來人,是本縣的人張景仁。還沒等老爺走上案前落座,“撲騰”一聲就跪下了,“老爺替小民做主。” 老爺問他:“來者何人?所謂何事?”。古代的縣令審案都這樣,甭管認不認識堂下的人,都得先讓對方報個名。 張景仁大聲回道:“小民張景仁,是本縣縣民,狀告的是楊金財,他將小人的妻子李氏給殺害了,請?zhí)珷攪缿图榉颉?/p> 出了人命官司,老爺都得到現(xiàn)場去查驗一番。孫老爺也不例外,帶上人,叫上仵作,轉(zhuǎn)眼就來到了現(xiàn)場。老爺對現(xiàn)場查看一番,只見有翻動過的痕跡,床上用物紛亂不堪。 回到縣衙后,馬上傳喚楊金財上堂,楊金財規(guī)規(guī)矩矩跪下。老爺看他舉止不俗,心里免不了有些疑惑,驚堂木一拍,問他:“張景仁所言,你可聽得?事實如何速速招來?!?/p> 楊金財是黟縣當?shù)厝?,家里哥兒倆,哥哥娶了王氏為妻,自己現(xiàn)在還是單身漢一個。楊家祖上以做買賣為生,到他父親這一代,可就把買賣做成了生意,家產(chǎn)也就越積越多了。但是前兩年,因為勞累過度,楊老太爺歸了西。不想這哥倆,都不是做生意的料,兩年功夫就把老太爺?shù)纳庾鰯×?。所幸家里積蓄夠多,剩下的財產(chǎn)也夠哥倆花一輩子了。 嫂嫂王氏呢,不是本縣人,是 臨縣 的一戶普通人家閨女,但老王家人口多,每年老爺子過壽,嫂嫂家所有人都要過去熱鬧一番。這不,案發(fā)當天就趕上了嫂嫂要去給王老爺子過壽。 圖片來源網(wǎng)絡 02、案發(fā)經(jīng)過 王家有倆閨女,大閨女是楊金財?shù)纳┥¢|女嫁得更遠些。每年給王老爺子過壽,小閨女會經(jīng)過楊家,跟著自己姐姐一道回娘家。往年都是姐倆頭一天往回趕,正好天黑到家,不耽誤第二天一家人熱熱鬧鬧的祝壽。 可事發(fā)當天,嫂嫂左等妹妹不來,右等又不來。眼看就要到下午了,再不來,天可就要擦黑兒了,趕不回去了。嫂嫂等不及了,找到楊金財跟他說:“我與你大哥先回娘家,如果妹妹小王氏來了,可能天也就黑了,趕夜路不安全。你安排她住到我的房間,次日一早趕回去就成?!?/p> 楊金財允諾,眼瞅著哥哥嫂嫂奔王家去了。 果不其然,天色剛剛發(fā)暗,小王氏趕到了楊家,聽說姐姐已經(jīng)先趕回去了,自個兒也不能連夜趕路,只好聽 楊金財安排,先住了下來。 說話間,天可就全黑了。那會兒沒有現(xiàn)在這么豐富的夜生活,都是天一黑就上床睡覺。安頓好了小王氏住下,楊金財回到了自個兒房間,心想:偌大的庭院就我倆住,孤男寡女的,恐他人知曉說閑話,這可如何是好。 楊金財平時也沒什么特殊愛好,唯一的樂趣,可能就是喝口小酒。楊金財越想越不能在家待著,翻身下床,趿拉著鞋往外走。剛走到院子里,就聽見了附近酒館兒里的劃拳聲,楊金財伸手到后面把鞋一帶,反手鎖了院門,徑直奔酒館兒去了。 酒館兒離楊金財家呀,沒多遠,穿過兩家門兒,就來到了酒館門前。這會兒的酒館生意正好,人也多,燈火通明。老板打眼往外一瞧,就認出了楊金財。倆人關系素來相好,平常更是無話不說。 老板招呼他進來,安排他坐在了一個角落上,問:“楊兄,為何深夜不回家?” 楊金財是真把他當朋友,把王氏老爺子過壽,小王氏落住于他家的事,“嘡嘡嘡”盡數(shù)告訴了酒館老板。 “原來是擔心二人獨處一戶,不太方便。不怕,咱小店兒有地方,你要不嫌棄,今兒晚上就在柜臺后面對付一宿。”老板也很是熱心。 楊金財正愁沒地兒去呢,正巧酒館老板怎么一說,自個兒這心,也就放下了。一來呢,是自己找著了落腳的地兒;二來呢,家里的事兒跟朋友說出來,里子面子都掙下了。 這心一放寬,酒可就是一杯接著一杯的下肚,本想著要跟酒館老板長飲到天亮,誰知自個兒酒量著實不行,沒喝多少就醉了。老板見楊金財喝多了,把其他客人招呼走了,打樓上報下來一床被子,鋪在柜臺里邊,扛起楊金財往上一掫,架到了柜臺后面,緊跟著就是呼嚕聲兒。 第二天早上,酒館里的伙計來開門?!爸ㄑ健币宦暎T打開了,楊金財從柜臺后面爬起來,洗漱洗漱,晃晃悠悠地回家去了。 楊金財走到家門口拍了拍腦門兒,心說:我記得昨兒晚上出門時反鎖了門,可現(xiàn)在咋是開著的呢? 楊金財一邊琢磨著,一邊就往院兒里走。前腳剛踏進門,后面小王氏趕來了,對著他就是一通臭罵,說他趁著夜深,撥開門閂想行強奸之事。這一通罵,楊金財?shù)木茝氐仔蚜?,一臉懵地問小王氏:“你有何憑證?可不能冤枉我。” 小王氏說:“昨夜,聽到撥門聲后,我因害怕,打開了后門逃了出去,昨兒晚上在柴草垛里過了一宿。” 這一席話說的楊金財更糊涂了,但他心里隱約感到有些不對勁,急忙上樓去看。果然,門閂扔在地上,閂上有刀撥的痕跡,床上躺著一具女尸。楊金財和小王氏看見這種情況,嚇得當時就抱到了一塊,倆人雙雙癱坐在地上,渾身發(fā)抖。 半晌過去,楊金財定神一看女尸正臉,這個人,他認識,是張景仁的妻子李氏。張景仁是楊家鄰居,楊金財忙喊張景仁來看。誰料,張景仁看完尸體后,竟上衙門把他給告了。 03、老爺一審 孫老爺在了解了楊金財?shù)墓┦龊?,思量再三,還是喊了一聲:“帶小王氏上堂問話”。旁邊兒坐著師爺,師爺上前提醒老爺:“婦女不上公堂,此舉有違律例?!?/p> 老爺拍著胸膛大聲喝道:“此案涉及人命,小王氏又是本案重要人證,律例可免,凡事老爺我擔著。”這一席話,說得大家伙兒是熱血沸騰,衙役也跟著喊:“帶小王氏。” 不一會兒,小王氏被帶到了公堂上,把前文我們說到的事兒,挨著又給老爺?shù)跪v了一邊。然后又說:“我想此事必有蹊蹺之處,楊金財是否謀死李氏,民婦不知。但民婦就是一個老實的婦道人家,平日里連家里的雞都不敢殺,殺人這種事兒就更甭提了。 老爺又轉(zhuǎn)過頭來問張景仁:“你夫婦二人素來關系如何?” 張景仁回道:“小人與妻子平日關系很好,也沒見妻子跟其他男人有過什么往來。如今我妻慘死在楊家,想必是楊金財要挾我妻到其家中,圖奸不成,反將其殺害。” 老爺又提審了幾位街坊鄰居,鄰居們的供詞也都大同小異。楊金財一家條件不錯,兄弟二人住在同一個院兒,倆人關系和睦得很。嫂嫂王氏年紀較長,跟楊金財年齡相差挺大,平時待小叔子跟自己親弟弟一般,長嫂如母也不過如此。 小王氏呢,婆家離娘家遠,但離大王氏家近,所以常來楊家,也沒見楊金財對小王氏有過什么不軌的行為。而且大家伙兒都知道,楊金財平時做事小心謹慎,做不了大生意,也最怕招惹是非,要說要挾李氏,這可不像楊金財能干出來的事。 不過話又說回來,畢竟尸體是在他楊家發(fā)現(xiàn)的,多多少少都與楊家有些干系。李氏這個女人嘛,大家沒什么好印象,常干些偷雞摸狗的事,嘴下更是污言穢語,街坊四鄰都不愿跟她打交道。 老爺聽完了大伙兒的供述后,也在心里明白了一些。張景仁兩口子的關系,并非他本人描述的那一般。張景仁這個人啊,一看就是胸無點墨,胸無大志的匹夫,老爺斷定其中存在誤會,所以讓大家先歇息一會兒。 前面咱們說了,老爺急于審案,這會兒還是素衣呢。老爺轉(zhuǎn)身進后堂,先讓人給端了杯茶,然后準備準備,換上官服。 04、老爺二審 沒過多一會兒,老爺打后臺出來,一身官服,正氣凜然。 坐到案后開始回顧整個案件的過程,心想:如果楊金財要挾并殺害了李氏,為何在嫂嫂房間?為何要同小王氏一起進屋查看?小王氏只是聽得有人 撥門 ,但并不曾看見楊金財,這也能說明,楊金財不一定是兇手。 要說老爺自打后堂二次上堂來,坐在案后沉吟來半晌,一句話也沒說。除了堂外有幾個鄉(xiāng)親們小聲討論外,大堂內(nèi)無一人說話,死一般寂靜。再看看孫老爺,還在堂上思索呢。 又過了一會兒,老爺似乎心里已經(jīng)有了答案,招呼了一聲“來呀”。只見最靠近老爺公案的一名衙役,走到了老爺跟前。老爺揮揮手,示意他上前來。衙役附耳過去,“這般那般”,老爺讓他去了。 眾人見了心里都開始犯嘀咕,也不知老爺跟他說了什么,只見衙役出大堂而去。 沒多大會兒,衙役從外面回來了,不是一個人,還帶了一個嫌犯,這個人大家也都認識,就是酒館的老板。 酒館老板上得大堂,跪倒在地,伏地喊冤。老爺便問他:“你冤在何處?李氏被殺,你最有嫌疑,你有足夠的時間和動機?!?/p> 老板到底是做生意的人,油嘴滑舌,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他全都清楚。抵死不承認,還說自己好心收留楊金財,不曾做下任何不軌之事。 老爺見酒館老板依舊耍賴不承認,大怒,令衙役給他上大刑。左右兩個衙役站出來,把酒館老板的兩條胳膊往后一架,一條長凳塞到了他的胸前。另一名衙役呢,順手把他的袍子往上一撩,褲子往下一扒,“噼里啪啦”就是一頓打,打得老板是哭爹喊娘。 嘿,你還別說,酒館老板真是一條漢子,即便是上了刑,依舊喊冤。這會兒可就輪到老爺犯難了,因為這時候老爺也不免心里打鼓,“難道真的是自己判斷錯了?” 就在此時,另一名衙役回來了,走到老爺面前,附耳說話“這般那般”,反正說的是啥咱們也不清楚,現(xiàn)場的人也都不知道。 05、真相揭曉 第二個衙役進來后,老爺臉上的疑惑全然不見了,如撥云見霧一般。老爺朗口問:“楊金財,你出門喝酒時可曾帶上鑰匙?如今鑰匙可在?” 楊金財這才摸了摸口袋,鑰匙確實不見了。那你再來看看這些東西,可是你家所有?說著,揮了揮手,衙役從身后往前怎么一甩,包袱里的東西灑落在了楊金財?shù)拿媲啊#ㄟ@會兒估計老爺都想罵人了,混蛋玩意兒,摔壞了咱賠不起呀。) 楊金財仔細地看了看,這不是自家的鑰匙么,還有自家的宣德爐,有《行樂圖》,還有一些金銀首飾。張景仁也探著腦袋來瞧,結果發(fā)現(xiàn)地上的金簪和手鐲,是他妻子李氏的首飾。 此刻的酒館老板面如死灰,低頭不語。老爺說了:“楊金財待你如知己,你卻如此歹毒,如今贓物現(xiàn)于大堂之上,你還有何話要講?”酒館老板被老爺這一番話問得啞口無言,只得如實招認。 原來,酒館老板之所以跟楊金財成為好友,是有目的的。這做生意的人要是不誠信,尤其是那些個眼也尖,嘴也滑的人,很容易俘虜別人的真心,利用別人的善良,來達到自己牟利的目的。 楊金財經(jīng)常到酒館喝酒,但從來沒有賒過賬,甚至有時候還多給點錢。酒館老板也是本地人,知道他家老爺子的事兒,也知道楊金財家里 趁 好多錢,好多值錢的物件兒。 這老板每天尋思怎么跟楊金財套套近乎,趁機搜刮他們家點財物,正好那天楊金財就送上了門。巧的是,喝酒的過程中又提到了小王氏的事。酒館老板跟楊金財呢,也算是一條街上的鄰居了,偶爾也見過幾次小王氏,雖說小王氏不算貌美如花,但也有三分姿色。 這一來,可把老板心里所有的蟲子都釣起來了。倆人說是喝酒,其實就是老板就把楊金財給灌醉了。等楊金財睡踏實了,順手摘下他身上的鑰匙,趁夜就來到了楊家。用刀伸進門縫里左右擺動,沒幾下就把門給打開了,摸著墻找到了小王氏的房間。 這會兒小王氏早就跑出去了,房間里哪還有人。你別說,真有人。 老板進來房間后,摸了摸床上,發(fā)現(xiàn)沒人。不知怎么地,腳可就踩到了一件東西。他伸手下去一拉,原來是一件兒衣服,順便還把藏在床底下的人給拉了出來,不由分說,抱上床便行了不軌之事。完事后,老板越想越不對勁,因為整個行事過程中,這女人也沒見反抗。 于是便把燈給點上了,一看,“啊”的一聲,差點沒嚇著自個兒。這人不是小王氏,而是同為鄰居的張景仁妻子,李氏。 誰知李氏不僅沒有生氣,居然滿臉堆笑地說:“一回生,二回熟,你我有緣在此見面,又行了床事,我知你是酒館老板,而且不止來此做不茍之事,不如咱們就此好下去,以后同行如何?” 酒館老板知道自己的身份被識破了,看了看李氏手邊的包袱,假意答應。誰知,李氏竟不知廉恥的要求再做云雨之事,老板答應,讓其先上床。沒想到老板猛地抽刀,直刺李氏心窩,當即斃命。 李氏死了,手邊的包袱也就是老板的了,打開瞧瞧,果然有些值錢的物件兒,臨走時還不忘順手把李氏身上的首飾摘了去。 酒館老板是這起案子的主犯,最終被判斬立決,定罪為謀殺人。 雖然孫維龍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好官,清官,但史料記載卻描述不詳,野史記載其官場不順,可能也是跟他為人清正,不阿諛奉承有關吧。 好了,本期故事講完,如果您喜歡小編給您帶來的故事,希望能給小編點一波關注,謝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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