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兒時的同伴,曬她的老伴,驀然驚覺,時光,將一個風(fēng)華少年,一筆筆改寫成了如今似曾相識,但又無比陌生的樣子。 然而更為好奇的是,伴隨著時光的流逝,當(dāng)初那個門不當(dāng)戶不對,但又愛得深沉,鬧得盡人皆知的轟動一時的愛情,如今又成了怎樣的模樣? 如魚飲水,冷暖自知。除了愛曬愛秀,或者是刻意營造幸福模樣的,或者說即使過得不好也要強顏歡笑,裝出一副恩愛夫妻模樣的,大多數(shù)的人,可能就是相濡以沫吧。愛在時光里一點點兒稀釋了屬于它的濃烈,激情,失去理智,非他莫屬,生死相許,一點點兒還原于生活。像卸了濃妝,退卻華服的新嫁娘,卸下了叮當(dāng)環(huán)佩,開始換上了粗布短衣,洗手湯羹,不再著裝,也越來越顯示出來屬于日常的平淡。 蘇芩說,愛情如同女人的臉,時間久了,總會褪色。可是時光總不褪色,它靜觀褪色的愛情,善變的愛情。 丑妻老妻哪一個不曾芳華一時過?可是誰都敵不過時間的執(zhí)拗,它總是理智地不動聲色地改換了很多的東西。 于流年的無常里,很多人感慨與欣慰,陪在身邊的還是原來的那個人。山還是那個山,水還是那個水,人還是那個人,可是有幾樣情,還能如初美好,如初濃烈? 相濡以沫,相忘于江湖?當(dāng)時光淺淺流淌已久時,真的不知道怎樣的選擇才是最好的選擇,或者說是時光的仁慈,是生活的溫柔。 陪在身邊的是原來的人,倘若情誼已面目全非,愛已飛離,非要貌合神離地捆綁著,以刻舟求劍的執(zhí)著追尋已經(jīng)遠(yuǎn)去的東西,就真的幸福了嗎? 當(dāng)初愛得死去活來,卻又不得不屈服于現(xiàn)實,哭的死去活來,像被鋸掉的肢體,切掉的心,痛失所愛。也許那是保存最完整最完美最無缺的最好的情感。像極了琥珀里的蝶,雖然靜止不動,但是須翅完好,栩栩如生,無論多少年過去,在彼此的心目中,還是那個最俊美的少年,最動心的少女,那是一份時光也無可奈何的東西,或許如琥珀里的蝶,是時光成全了的東西。 到底是時光改變了愛情的模樣,還是愛情還原了時光的模樣?誰又說的清? 每個人都在輕輕的時光里匆匆走過,在經(jīng)歷自己的生死悲歡中,還不忘偷眼別人的苦樂,也總是在羨慕羨艷別人有的自己沒有的情感?!澳阍跇蛏峡达L(fēng)景,看風(fēng)景的人在橋上看你”,用仰望的姿態(tài),看到的都是別人的歡,自己的苦,但是當(dāng)橋的上下顛倒,就又是另外一番模樣。 也許不到最后一刻,都無法評判得出輸贏對錯,愛情只是時光里的剎那芳華,此后,都是長長的寂寥,誰又能比誰的寂寥短多少? 《過期的情書》里說,可是時間饑渴,慢慢地吮吸愛情的火熱,看著別人走過,誰都難免羨慕別人的;故事才剛開始就已經(jīng)慢慢結(jié)束,愛到最后剩下一封,過期的情書。 可是時光從來不過期,它用冷靜深邃的眼神,靜靜地注視著一切,看愛情變了容顏,變到面目全非,它依然不動聲色的,兀自冷靜,用旁觀者的眼神,看春秋變換,人事跌宕,愛來愛往。 木心這一句“不知原諒什么,誠覺世事盡可原諒”。就像我們感慨愛情,易褪色,還善變,卻不知道該感慨屬于誰的愛情,似乎又沒有人的愛情能夠逃得出時光的魔幻。 安妮寶貝有句很理智的話說:一個人一輩子,只要某段時間里有愛情,并且感覺到幸福,便足夠了,我們要求的不可以太多。 如果我們要求的不可以太多,一切都可以于時光中和解,又何必在乎愛情? 2020.11.15晚 郭江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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