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殘陽如血的傍晚,夕陽染紅了半邊天。紅色、紫色、黛色的光暈堆砌著、運動者、重疊著,浩浩蕩蕩此起彼伏好像在醞釀一場聲勢浩大的宇宙大變革。 村南的那條河里淡淡的秋風(fēng),刮的水波蕩漾,一波一波的往前送,好像姑娘送她出征的情人,又好像母親送遠(yuǎn)行的兒郎,又好像陸地送出征的遠(yuǎn)帆。 槐花、槐葉和小伙伴正沿著鄉(xiāng)村小路往家走。每個人的背上都背著一個大竹筐。一如既往地槐花的筐子尖的像小山,槐葉的筐子平的像海洋。在打豬草這件事情上,槐葉一直自甘落后。 現(xiàn)在的小槐葉也念書了,和姐姐在同一間教室,復(fù)試教學(xué),前邊一年級后邊二年級,老師批評她的時候總拿她和姐姐比“看看你姐姐,人家坐著一動不動,看看你,屁股就像坐在了撥浪鼓上沒個老實樣”。 走到村口,孩子們突然感到村里的氣氛有點不正常,嗡嗡的一大群人,集合在大槐樹下,往常的這個時候,正是大人們忙著收拾牲口,做飯的點,誰有閑工夫在外面嘮嗑。更加不正常的是槐花、槐葉看到她娘了,站在人群的外圍,不按地搓著手,臉上布滿陰云。連孩子們來到身邊也沒發(fā)覺。 槐葉悄悄地拽娘的衣角“娘-----餓” 猛一低頭,看到小槐葉“餓什么餓?毛主席都死了,你還餓!” 看來真是出大事了,不是槐花家出大事了,也不是張寨子村出大事了,而是整個中國出大事了 “毛主席---死了?”幾個小孩子面面相覷異口同聲地小聲追問 “毛主席還會死?”這真是個天大的意外 接下來的幾天,小山村莊嚴(yán)、安靜,大人們停止了一切活計,全村男女老少都在干一件事,收拾會場,扎白花。然后一撥一撥的人,排著整整齊齊的隊進(jìn)入大隊部默哀、吊唁?;被ɑ比~作為治保主任的女兒,也被排在了吊唁的隊伍里,和大人們一起走進(jìn)了那間掛著毛主席像的大禮堂。 豬不知人間疾苦,哪管人間的生老病死,照樣要吃要喝?;被ɑ比~還得照樣打豬草,幾個小孩子也失去了往日的歡笑,打著打著豬草會不約而同地停下來,湊在一堆,唉聲嘆氣“毛主席死了,誰來當(dāng)毛主席呢?”真是個無解的數(shù)學(xué)題啊。 槐花的遠(yuǎn)房三姑奶奶這幾天就像著了魔怔似的,天天往槐花家跑,去了,躺在炕上就不動窩“毛主席死了,要打仗了,日本鬼子要來了”翻來覆去說著這幾句話。任別人怎么給她講,她這是這幾句。突然,有一天升級了“要打仗了,我兒子回不來了”跳下炕就跑,跑到街上,抓住誰的胳膊就嚷“要打仗了,要打仗了,要打仗了!” 槐花的這個三姑奶奶生了五個姑娘兩個兒子,老大是兒子,前幾年當(dāng)兵去了,三姑奶奶這是魔怔了! 有一天半夜,驚天動地的銅鑼響,赤著雙腳的三姑奶奶不知怎么回事偷出了大隊的銅鑼,兩只手敲得震山響“要打仗了,要打仗了,要打仗了,建國回不來了,建國回不來了”建國就是她當(dāng)兵的大兒子。 三姑奶奶不是魔怔是徹底鬼迷心竅瘋了 毛主席死了,沒人再去當(dāng)毛主席,變成華主席了。在槐花幾個小伙伴心里,這可是開天辟地的蹺蹊事。 偉大領(lǐng)袖毛主席的去世,賜給了槐花家一個月的安靜。 七十年以前出生的人,如果有什么政治情結(jié),毛主席絕對算一個!對毛主席的敬仰和愛已經(jīng)深化到骨髓里流到了血脈里,我們是中華民族的子孫,我們更是毛主席的好孩子! 上面這句話,小槐花當(dāng)時沒有體會到。她只是在悲痛之余分外地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和平。 送走了毛爺爺,槐花娘有事要回娘家一趟,娘不在家的那一晚,發(fā)生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