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童年,有很長一段時間是在母親的織布機旁度過的。那時,母親經(jīng)常給我做“欏梭襖”和“欏梭褲子”穿。所謂“欏梭”,就是把織好的布匹頭剪下來(其余的到集市出賣),因布匹的兩頭,即機頭和機尾屬于線頭加上小部分布,我們當(dāng)?shù)鼐头Q之為“欏梭”。當(dāng)年,母親就把這些剩下的布料接起來給我們做衣服。一層又一層,這些線頭就成了“欏梭襖”和“欏梭褲子”。有時候用的是柳布頭,就是用各種顏色染成的類似于花格布做的,可好看了。  我母親常說,那時候閨女出嫁,嫁妝一定要有架織布機,再備幾條麻袋。織布機是自給自足的生活用品,那麻袋是備用家當(dāng),一旦“跑反”(躲避掃蕩)就將家里的衣物等裝上帶著出去。記得那時我母親用的是一架平機,我大媽是一架腰機。平機比腰機要更先進一些,就是一邊腳踏機板使其部件上下挪動,一邊用右手拽機頭上空的吊環(huán),線梭子就來回自動串動,左手再卡機頭。熟練了就能發(fā)出“嘎達、嘎達、嘎達……”的織機聲。腰機子就是將機頭用袋子纏繞在腰上,用手將線梭子來回串動。1965年,19歲的我已經(jīng)在村里當(dāng)了民辦教師。趁星期天,我還常坐在母親的織布機上學(xué)織布,慢慢地我也能發(fā)出連續(xù)的“嘎達、嘎達、嘎達……”的織機聲。不過我織過的地方布面顯得窄,因為我用力大,機頭卡得緊。上個世紀(jì)60——70年代,膠東鄉(xiāng)村土布機織布還比較流行,染坊和貨郎經(jīng)常進村收布匹或衣服用來染。掉色和陳舊的衣物在染坊一染,上色的衣服就像新的一樣,趕集出門就顯得格外精神。壓棉花:就是將籽棉放在壓花機上壓。手搖一個拇指粗的鐵滾子,將一個個棉花桃的種子除掉。卷棉花聚聚:將棉花捻成拇指粗、長一尺左右的棉花棒。 紡線:將棉花聚聚拿在手中,用紡車紡把細線纏繞在紡車的錐尖上(錐尖上插一個高粱桿細棒,以備纏繞滿了取下) 牽機:就是將線車根據(jù)布匹的寬度將線一一拉好,大約2000多根(一般在較寬敞的大街上,趁好天氣幾人合伙干)。 刷機:就是用白面漿糊刷在線上,讓線硬織的布抗穿。刷子是用萊陽的一種山草根捆綁的大炊帚。后面再就是紉線梭子、織機、錘布、曬布、染布,開頭簡單提到,就不一一而足了。(本文作者:隋建國,1946年生人,籍貫棲霞大花園村,從教數(shù)十年,退休后致力于民俗文化收集和研究,著述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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