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一零年的五月,意大利海濱小城比薩主座大教堂,來自意大利各個城邦法國、西班牙以及包括德國在內(nèi)的一眾北方國家的紅衣大主教們,此時正在窗戶被關(guān)的嚴嚴實實的偏殿里面舉行一場重要的會議。在不久前,教皇亞歷山大五世剛剛?cè)ナ?,他的繼任者將在這次會議中被推選出來,成為下一任教皇。 能到紅衣大主教的高位者,身后都有幾個乃至十幾個大家族的勢力在支持他們,選誰不選誰是一場權(quán)力和利益的博弈。在教廷侍衛(wèi)不斷進進出出之中,無數(shù)個被封的嚴嚴實實的蠟丸,也傳遞到了每一個大主教的手里面。 經(jīng)過一番激烈的投票,最終一個叫做巴爾達薩雷科薩的家伙脫穎而出,成為新一任教皇約翰二十三世,科薩能夠成功上位最大的功臣,正是佛羅倫薩新崛起的銀行家美弟奇家族。喬凡尼美第奇是美弟奇家族的第一代掌門人,也就是豪華者洛倫佐的曾爺爺,后來的教皇利奧十世跟他同名,好像西方人比較喜歡用先人的名字。 有一天,一陣粗魯?shù)那瞄T聲驚動了喬凡尼的家人,打開門之后,一個衣衫襤褸,滿臉滄桑的大高個站在門口,他推開家人徑直向內(nèi)走去?!澳愀蓡幔俊奔胰俗钄r問道。“我找你家主人,趕緊去叫喬凡尼出來見我?!眮砣艘桓睗M不在乎的樣子,一屁股坐進了寬敞的椅子里,抓起桌上的食物水果,旁若無人的大咀大嚼起來。 這幾個家人氣得正想抄起棍子把他趕出時,一個聲音從樓梯上傳來:“給客人拿上好的葡萄酒來?!币粋€中等身材的中年人出現(xiàn)在了樓梯口,他就是美弟奇家族的掌門人喬凡尼美弟奇。家人們極不情愿地拿了一大桶上好的葡萄酒,喬凡尼親自為來客斟滿了酒杯,禮貌地放在他的面前:“請不要客氣?!?/p> 不速之客一點兒也沒有客氣,看都不看喬凡尼,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后放下酒杯抹了抹嘴巴,好久沒有喝到這么好的酒了:“再來一杯。”喬凡尼不動聲色,笑著為他又斟滿了一杯,走到桌子的另一側(cè)坐了下來,打量著眼前的這位豪客。此人身材高大,身形健碩,一頭亂蓬蓬的黑發(fā)下面,是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不時的流露出幾分狡黠和狂傲。 此人雖然舉止粗魯,一臉的兇相,卻是器宇不凡,一副江湖豪客的做派。聽口音他應(yīng)該是那不勒斯人,那不勒斯民風彪悍好勇斗狠,盛產(chǎn)海盜。這家伙到底是什么來路,難道是海盜,喬凡尼猜得不錯,此人正是令那不勒斯海域,往來商船聞風喪膽的大海盜頭子,名字叫做巴爾達薩雷科薩,也就是前面提到的新任教皇約翰二十三世。 海盜怎么成了教皇,這要看歷史的機遇,酒足飯飽了之后的科薩滿意地打了飽嗝,四仰八叉地坐在了椅子上,一雙精光四射的眸子,慵懶的望向喬凡尼一直沒有說話。直到此時喬凡尼才張口問道:“閣下大駕光臨,必有所求,請盡管說,能幫上忙的一定幫你?!?/p> 科薩一陣大笑,突然坐起身來,換上了一副嚴肅的表情盯著喬凡尼的雙眼,一字一頓地說:“我希望你能幫我當上主教?!眴谭材嵊铭楒酪话愕难凵駥徱曋矍暗穆淦堑募一?,也一字一頓地說道:“我能得到什么?”科薩一陣狂笑,把眼前的殘酒一飲而盡,重重放下酒杯,盯著喬凡尼說道:“只有主教才有資格競選教皇,不是嗎?”喬凡尼聞聽此言,心頭一震:“這家伙的胃口還真不小?!?/p> 當時的歐洲天主教教會一統(tǒng)江湖,利用宗教巨大的影響力和日益擴張的教會權(quán)力,教皇已經(jīng)成了可以和世俗權(quán)力分庭抗禮的存在,但是當時教廷內(nèi)部之間的派系紛亂,不同的勢力都在絞盡腦汁,希望扶持自己人成為教皇。一旦當上教皇,不但對自己的家族的權(quán)勢和財富有著莫大的助益,更會借著上帝之名,讓自己的家族一躍成為豪門大族。
眼前的人看起來有野心,有手段,有膽色,如果真的能把這家伙扶向教皇的寶座,對美弟奇家族而言絕對是受益無窮的。也許這家會有朝一日真的能當上教皇,喬凡尼在心中暗自地下定了決心,那就賭上一把。 喬凡尼抬起頭來,向科薩伸出了右手,科薩露出會心的微笑,收起桀驁不馴,恭恭敬敬地走到了喬凡尼的面前,單膝跪下,輕輕地吻了一下喬凡尼的右手,然后起身而立,站到了一旁,完成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儀式。喬凡尼決定把賭注壓在海盜的身上,全力扶持科薩上位,而從今往后,科薩也要將喬凡尼當做自己的教父。 在黑幫電影教父里面,就不止一次出現(xiàn)過類似的鏡頭,很有儀式感。此時樓梯上有一個少年也將這一幕深深地記在了腦海里,他就是喬凡尼的大兒子科西莫美弟奇,未來的佛羅倫薩共和國的國父,也是真正將美弟奇家族帶入輝煌的人,著名的佛羅倫薩美弟奇家族的創(chuàng)始人,也是豪華者洛倫佐美弟奇的曾祖父。 科薩出身于那不勒斯一個古老的家族,由于不甘困頓便當起了海盜,后來漸漸厭倦了刀頭舔血的日子,如何才能夠?qū)崿F(xiàn)他更大的野心,他瞄準了教會,決定投身教會謀求教職,甚至更進一步問鼎教皇。但是想進入教會的高層,沒錢沒勢是萬萬不可能的事情,等同于白做夢的幻想,經(jīng)過一番暗中的考察,科薩看中了美弟奇家族,于是今天就直接上門來考察一番。 從此之后,喬凡尼傾其所有資助科薩,科薩也在教會中扶搖直上,從普通神父到地區(qū)主教,從地區(qū)主教再到紅衣大主教,一四一零年,喬凡尼的這場豪賭終于有了回報,科薩成功上位成為教皇約翰二十三世。新教皇當選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即回報他的教父喬凡尼,于是美弟奇銀行全盤接管了凡蒂岡教廷的賬戶,被稱為上帝的銀行,同時喬凡尼還得到了教廷的包稅合同和許多明礬礦的經(jīng)營權(quán)。 明礬是中世紀歐洲的一種重要的食鹽加工,食品加工、皮制品加工乃至造紙業(yè)等必需的重要材料,擁有一座明礬礦跟有一座金礦差不多。通過喬凡尼的努力,不僅讓美弟奇家族迅速成為歐洲最富有的家族,也逐漸在文化、藝術(shù)和政治領(lǐng)域嶄露頭角,押寶科薩是喬凡尼此生最成功的一筆投資。 然而好景不長,僅僅過了四年之后,教皇約翰二十三世正在雄心勃勃,圖謀一統(tǒng)天主教江湖時,遭到了一場早有蓄謀的政變,一四一四年在康斯坦斯天主教大公會議上,不但教皇之位遭到了罷黜,還被鋃鐺下了大獄。 就在科薩身陷囹圄,貧病交加之際,又是他的教父,喬凡尼美弟奇再次伸出援手,籌措了大筆資金,將科薩贖出,并當面向新教皇求情,讓科薩能夠以紅衣大主教的職位安享天年。當時的教皇非常感佩美弟奇家族對客戶的忠誠,如此地扶持一位客戶,哪怕科薩已經(jīng)不再有任何用處了,這在貪婪逐利的銀行界,那可真是太難得了。 喬凡尼的不離不棄和仗義疏財,為美弟奇家族迎來了很多重要客戶的信任,不但教皇繼續(xù)信任美弟奇家族來擔任教廷的銀行家,而且歐洲各國的君主權(quán)貴和富豪們,也紛紛把錢交給美弟奇家族來管理,美弟奇家族最終躋身歐洲的名門望族。
喬凡尼在臨終前,給了兒子科西莫幾句忠告:“除非受到召喚,否則不要前往市政廳,不要在別人面前炫耀財富,不要吸引太多的關(guān)注,不要做違背大眾意愿的事情,盡量避免法律訴訟和政治爭議。”因為喬凡尼清楚地看到,在佛羅倫薩平靜的表面之下,其實隱藏著巨大的危機,佛羅倫薩共和國的黨爭歷來兇險,而美弟奇家族因為他巨大的財富,以及他經(jīng)常對平民表示出同情,不斷的招致強權(quán)寡頭階層的忌憚。 美弟奇家族的異軍突起,讓長期以來在佛羅倫薩處于統(tǒng)治地位的阿爾比奇家族感到了嚴重的威脅。隨著科西莫的強勢崛起,共和國的權(quán)柄已經(jīng)從阿爾比奇家族,漸漸地讓渡到了美弟奇家族,美弟奇家族的成功,讓阿爾比齊家族的掌門人里納爾多怒火中燒,他私下發(fā)誓一定要勝出競爭對手,于是一場針對美弟奇家族的陰謀,便開始在暗中醞釀。
當科西莫到達的時候,發(fā)現(xiàn)市政廳前面聚集了全副武裝的衛(wèi)兵,科西莫被要求卸下配件,單獨一個人被帶上了樓,在經(jīng)過了一間囚室的時候,科西莫驚訝的發(fā)現(xiàn)里面關(guān)著的正是自己家族的一位智囊,此刻已經(jīng)是遍體鱗傷,顯然遭到了嚴刑逼供。在科西莫經(jīng)過房間門口的時候,兩個人的眼神相交的那一剎那,科西莫明白了,里納爾多已經(jīng)動手。 衛(wèi)隊長把科西莫一直帶到了市政廳塔樓頂上的一間狹小的牢房里面,科西莫此時命懸一線。佛羅倫薩共和國在共和體制之下,也是不能獨斷公民的生死的,于是阿爾比齊家族動用了全部的力量,終于讓執(zhí)政團投票確認,科西莫因戰(zhàn)敗而負有叛國罪,但是在到底應(yīng)該判處科西莫死刑,還是流放的問題上面當局意見不一。
科西莫被驅(qū)逐之后的第二年,佛羅倫薩在和米蘭的交戰(zhàn)中失利,民眾的不滿情緒被徹底地激發(fā),當局被迫進行了重新選舉,一批美弟奇家族的鐵桿支持者重新掌權(quán),他們立刻撤銷了此前流放的判決,并正式邀請科西莫重返佛羅倫薩。一四三四年的金秋時節(jié),在被流放了整整一年之后,科西莫在數(shù)百名士兵的護送之下,重返百花之城佛羅倫薩,一路上盡是向科西莫歡呼致意的百姓,大街小巷里擠滿了翹首以盼的民眾,美弟奇家族終于榮耀回歸。 歷史人物無數(shù)次的成敗興衰,都是一樣的,得勝者享受榮光,失敗者也要遭到懲罰,既然美弟奇家族最終贏得了勝利,阿爾比齊家族就要接受復(fù)仇了??莆髂x擇了較為溫和的復(fù)仇方式,他判決將里納爾多毀容,整個家族遭到流放,終生不準再回到佛羅倫薩。 這次遭遇讓科西莫想起了父親臨終前的遺言,他意識到要想成功的統(tǒng)治佛羅倫薩,最好的方法是培植親信勢力,自己隱身在幕后來實行政治統(tǒng)治。于是科西莫開始以非常巧妙的手法,維持自己的權(quán)勢和地位,在他的傳記中有相關(guān)的記錄,為了盡可能的避免妒忌,當科西莫想要達到什么目的時,就會想方設(shè)法讓提議看起來是由別人說出來的一樣,而并不是他說的。 漸漸地,科西莫一手建立起了一個僭主政體,在此前的文章里,對僭主政體已經(jīng)有過詳細的介紹,從此科西莫成了僭主,是佛羅倫薩共和國事實上的統(tǒng)治者??莆髂⒉粨稳魏蔚墓俾殻菄业拇笳结樁汲鲎钥莆髂臎Q定,歐洲各國的君主如果遇到國際政治方面的問題,也都會直接到美弟奇家里去征詢科西莫的意見。甚至當時的教皇都曾這么說過,政治問題在他的家中解決,由他選定人員管理政府,他決定戰(zhàn)爭還是和平,連法律也是在他的掌控之中,除了缺少一個名號,他就是真正的君王。 科西莫深切的明白,財富對于權(quán)力的幫助有多大,于是在繁忙的政務(wù)之外,他也更加悉心地照料自己家族的銀行生意。美弟奇銀行在科西莫的手中,業(yè)務(wù)拓展到了整個歐洲大陸,甚至遠達北非和土耳其,科西莫不但是一個精明的商人,還是一個非常厲害的政治家,不斷的利用一切機會,擴大美弟奇家族的知名度和影響力。在科西莫主政時期,佛羅倫薩和米蘭停止了戰(zhàn)爭,還締結(jié)了同盟,和威尼斯更是結(jié)成了強有力的盟邦。 科西莫的統(tǒng)治為意大利北部帶來了久違的和平,科西莫有一句名言,國家不能用念主來治理,當時的歐洲無為而治的確是行不通的。在藝術(shù)史上,美弟奇家族作為文藝復(fù)興最重要的推手和藝術(shù)贊助人,就是從科西莫開始的,其實,科西莫的老豆喬凡尼,就曾經(jīng)贊助過不少的畫家、雕塑家、建筑師,到了科西莫時期,藝術(shù)贊助成了高大上的項目。 舉世聞名的佛羅倫薩圣母百花大教堂,那個巨大的教堂穹頂,就是在科西莫的資助之下,由文藝復(fù)興時期最偉大的建筑大師,布魯內(nèi)萊斯基最終完成的。在當時的一百多年前,佛羅倫薩人開始修建大教堂的時候,當初的資助人太過于雄心勃勃了,弄得整個建筑跨度太大,結(jié)果蓋了半截時發(fā)現(xiàn)屋頂合不上了,沒有人知道在如此大的跨度的建筑上,如何弄一個安穩(wěn)的圓形房頂,沒人會弄沒有房頂?shù)拇蠼烫茫瓦@樣爛尾了一百多年。 而在當時一個城市的主座教堂,對于一個城市而言具有無比重要的象征意義,所以爛尾工程搞得佛羅倫薩人很沒面子,這時一個脾氣古怪的天才建筑師布魯內(nèi)萊斯基橫空出世。別人都不理解他,就覺得他是個瘋子,只有科西莫慧眼識材,不僅大力資助他的研究,還大膽地啟用他作為大教堂穹頂?shù)脑O(shè)計師。 布魯內(nèi)萊斯基精通物理和數(shù)學(xué),通過計算,將穹頂設(shè)計成內(nèi)外兩層的復(fù)合式結(jié)構(gòu),并決定采用紅磚,而非大理石,來減輕穹頂?shù)闹亓浚瑸榱朔奖愎こ?,還特意專門設(shè)計制造了一種非常好用的起重器械,可以將四百多萬塊磚頭,能夠輕松地運送到教堂的頂部。直到今天,在佛羅倫薩參觀圣母百花大教堂上面,還能看見當年起重機的部分結(jié)構(gòu),天才式的構(gòu)想,終于讓巨型穹頂正式落成,前所未有的壯觀,整個佛羅倫薩都為之沸騰了。 當時的人們盛贊道:美麗的紅色穹頂直觸天空!整個托斯卡納都能夠看見,當時的教皇和眾多的紅衣大主教,親自來到佛羅倫薩參加落成典禮,盛大的慶祝儀式持續(xù)了五個多小時,圍觀的人群激動的熱淚盈眶,美弟奇家族的聲譽也達到了巔峰。作為文藝復(fù)興時期最重要的藝術(shù)贊助人,十五世紀中葉藝術(shù)史上最重要的諸多大師都受到過科西莫美弟奇家族的資助和委托。 有一個記載,科西莫終其一生花費在贊助藝術(shù)這件事情上的金錢,大約是六十六萬多的弗洛林金幣,這是一個天文數(shù)字,相當于今天的一百多億美元,也相當于當時佛羅倫薩共和國六年財政收入的總和,令人不禁驚嘆于科西莫的大手筆和美弟奇家族的富有。 科西莫對于藝術(shù)的熱忱,不僅僅推動了藝術(shù)的發(fā)展,更重要的是通過資助藝術(shù)家改變了當時西方藝術(shù)的整體面貌,大大提升了藝術(shù)家的整體社會地位。在科西莫之后,美弟奇家族將藝術(shù)贊助的傳統(tǒng)延續(xù)了下去,極大的推動了佛羅倫薩文化藝術(shù)的發(fā)展,使其逐漸成為意大利,乃至整個歐洲,天才藝術(shù)家們的聚集地,文藝復(fù)興由此發(fā)動。 科西莫的孫子就是豪華者洛倫佐,科西莫從小就特別疼愛他,有一個故事讓很多人知道了疼愛的程度。有一次,科西莫和到訪的外國使團的使節(jié)正在會談。小洛倫佐拿著幾把樹枝闖了進來,一邊向祖父撒嬌,一邊要祖父給他用樹枝做一個能吹響的哨子,科西莫立刻暫停了外國使團的重要會議,跑出去給孫子做哨子去了,完全不顧晾在一旁面面相覷的代表團。
在今天的佛羅倫薩烏菲茲美術(shù)館里面,正門左側(cè)的壁龕里面,有一個精美的大理石雕像,那個人就是科西莫美弟奇。在很多書中也稱呼他為老科西莫,以區(qū)別于后來成為首任托斯卡納大公爵的科西莫一世,在他的雕像下方刻著一行拉丁文,國父科西莫的謚號是他去世之后,由當時的佛羅倫薩共和國政府追贈的國父科西莫。 科西莫曾經(jīng)說過:也許過不了五十年,我的家族就會再次被驅(qū)逐,會被遺忘,但是這些建筑和藝術(shù)卻會永存。果然被科西莫一語言中,不能說沒有美弟奇就沒有文藝復(fù)興,但是如果沒有美弟奇,意大利文藝復(fù)興乃至歐洲文藝復(fù)興,肯定不會是今天這樣,怎么夸大家族的影響力都不算是為過。
美弟奇家族對于歐洲的文化、藝術(shù)、歷史,都有深遠的影響,直到今天仍然如此榮光猶現(xiàn)。奇幻劇冰與火之歌,也就是權(quán)利的游戲,部分內(nèi)容取材于美弟奇家族曾經(jīng)的歷史現(xiàn)實,而歷史劇美弟奇家族,卻又像是奇幻劇一樣,文藝而厚黑,似乎影響力還在自動升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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