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百年未遇的熱浪蒸騰,上海已經(jīng)歷近一個月的烈日灼烤。一位記者在南京路釆訪一位“黑人”問:上海的天氣熱還是你們非洲天氣熱?“黑人”兄弟怒目圓睜:我是被上海的太陽烤黑的,阿拉是上海人!
哈哈——上海人也成非洲人了。
而人間“天堂”的杭州,氣溫也高到了“天上”,高溫紀(jì)錄日日刷新??磥砟戏礁邷夭粫S著7月謝幕,8月還將繼續(xù)加場連映!此時翻唱一首君后的歌:今年烈日此門時,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飄泊何處去,桃花依舊笑熏風(fēng)。鄧麗君的“人面桃花”使我們想起北大荒的夏天:藍(lán)藍(lán)的天、微微的風(fēng)、一望無垠的田野……

在北大荒時,夏天也是赤日炎炎。有一年,年輕的戰(zhàn)友們在鶴崗、蘿北之間往返裝運(yùn)煤炭,天天掄著大板鍬裝車裝船,汗流浹背,等晚上收工時,除了牙是白的,渾身全是黑的。我們幾個哥兒們想去飯店撮一頓,飯店的服務(wù)員大姐笑著說:啊喲媽呀!非洲的黑人都跑到黑龍江邊來打老毛子了……
我們都在年齡里生死。一個人一出生,什么都還沒有呢,先有了年齡。無論活的多富貴,或者多卑微,死了,最后比的還是年齡。這時候,生命里的好多東西都煙消云散,只有年齡留了下來。
只要活不成愛因斯坦,每個人注定都是肉體凡胎,都屬凡夫俗子。沒有成就可比的人,也只好比比年齡。與人見面,問話大都從年齡開始,即便是再勢利的人,也要從年齡這里繞圈子,然后才問到收入、職位和身世背景。我們都是在年齡的強(qiáng)大追問中成長起來的,從記事的時候起,大人就會問我們的年齡,幾歲了?進(jìn)一步或者會問明年幾歲?今年屬小龍明年屬什么?仿佛就此考察我們的聰明程度,于是,深深刻在我們心底的,就是年齡。

我們離開家鄉(xiāng)奔赴北大荒,第一反應(yīng)到的還是年齡:那一年,十七八歲。我們這一生,上學(xué)、下鄉(xiāng)、戀愛、結(jié)婚、返城、就業(yè)直至退休,最容易記住的是年齡。人在年輕的時候會看到老,但不會想到老,總以為老是別人的亊惰,與自己無關(guān),時至今日,才理解老已近在眼前。
想想下鄉(xiāng)那段時光,是多么寶貴的一段年華,說它寶貴,就是因?yàn)槟菚r候根本無視歲月的力量,也不用向那“沒心沒肺”的歲月妥協(xié)什么,仿佛歲月在我們眼中是那么遙遠(yuǎn),那么漫長。到五十多歲以后,最大的變化就是不愿記住年齡了。春來冬去,暮色蒼茫,日子一天天過去,卻情愿自己的年齡戛然而止,永遠(yuǎn)別走了,這時最尷尬的事情就是被問到年齡,到這一刻才知道歲月是橫亙在人生路上最大的一座山。
多少生命都要敗在歲月里。總會有這樣的感慨:哎,日子過的真快!一轉(zhuǎn)眼---,心理年齡再年輕,歲月終歸不饒人。讓我們抓住歲月的尾巴,活出瀟灑的自己!

圖片攝于黃浦江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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