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第一次知道雙廊,是在好幾年前對“孔雀公主”楊麗萍的一次專訪節(jié)目里。
楊麗萍是我喜愛和尊敬的舞蹈家。一直以來,楊麗萍都給人不食人間煙火“仙子”的印象。
那次訪談,好像是她第一次給人以落入凡間的感覺。(當然后來通過幾番舞蹈大賽的評委,她逐漸隱忍自己的個性,變得寬厚。)
那次訪談,最起碼讓我第一次得以長時間觀察、近距離真實地感受到這位神秘的舞蹈家。
那次訪談,在她對藝術(shù)對人生的敘述里,她提到了雙廊。
畫面:在雙廊她的藝術(shù)感十足的“太陽宮”別墅里,在洱海濤聲的伴奏里,她和一幫藝術(shù)家好友,圍著爐火,喝茶、喝酒、談論藝術(shù)與人生......
那樣的房子、那樣的氛圍,是很多文藝青年的夢想,卻心知永遠無法實現(xiàn)的。所以,那時雙廊給我的感覺,也如這夢想,是神秘飄渺、遙不可及的。

(無法拍攝宮殿全景。只能借用網(wǎng)絡這張圖片。)
沒有想到過了若干年,雙廊也像楊麗萍一樣,放下了身段。我們普通人可能永遠無法抵達藝術(shù)家的光榮與夢想,但起碼可以輕叩一下那些夢的大門啊。
于是,我來到玉磯島,觸撫“太陽宮”、“月亮宮”、“青廬”的那些青石、古樹;仰止這些藝術(shù)宮殿陽光里閃耀的光芒。

說到楊麗萍的宮殿,不得不提及另一位藝術(shù)家,他就是畫家趙青。先有趙青的“青廬”,后有楊麗萍的“太陽宮”“月亮宮”。
恕我孤陋寡聞,在知道“青廬”前,對趙青,并不是很了解。只知道有個舞蹈家趙青,趙丹的女兒。
其實,趙青是大理白族人。中央美院高材生。他很早在大理一個島上修建了一個房子。以他的品味和創(chuàng)造力,這個房子立刻變?yōu)榇罄憩F(xiàn)代名宅,也成為游人趨之若鶩的“景點”。每天吃飯的時候、午睡的時候皆有一群陌生人在窗外參觀指點,趙青一家亦成為景點之一,趙青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便將宅子捐與政府,做個百分百的景點。
他在玉磯島的東岸另起爐灶,開始建筑“青廬”。

趙青在建造了青廬之后,又為楊麗萍在青廬的左邊建造了月亮宮,在右邊建造了太陽宮,三座宮殿成為雙廊的著名景觀,也引起無數(shù)游客的好奇和窺探。
三座宮殿如果不仔細觀察,幾乎融為一體。就像一座城堡。整個外輪廓看起來渾然一體,卻又各有千秋,除了嘆服主人的獨具眼光、設計師的精巧構(gòu)思之外,就是佩服工匠們的辛勞和勤力了。

第一眼見到“青廬”那標志性的金屬與玻璃構(gòu)建的“懸空長廊”,所有人不免納悶:以趙青藝術(shù)家的理念,在洱海這樣的環(huán)境下,在建筑上,不是應該盡量避免過于工業(yè)感的設計嗎?而“青廬”除了主要的建材是青石,主要的家具材質(zhì)是古木外,還大量使用了鋼鐵、玻璃,甚至還有水晶燈。這讓人不得其解。
答案在此:趙青以中國最傳統(tǒng)的風水五行作答——所有的家居材質(zhì),都是根據(jù)五行風水而來,玻璃屬金,而金生水,一剛一柔,才最和諧。
或許這樣的奧妙我等外行無知。不過,遠遠望去,整個青廬坐南朝北,面水靠石,對應的就是蒼山洱海的風水。


如果說太陽宮占據(jù)了玉磯島最好的礁石和湖邊,那么青廬就得到了最好的懸崖和日落。
整個建筑處于島上的制高點,臨崖而建而得到的就是最美的落日和夕陽??梢韵胂螅阂性诼涞卮芭?,看著夕陽西下,晚霞逐漸在蒼山的映襯下緩緩轉(zhuǎn)換,讓人疑夢疑幻。

懸崖邊,掛滿了仙人掌。

這些兀自野生野長的仙人掌一直攀緣至“青廬”腳下。天然的盆景。

懸崖邊高高挑起的這座玻璃長廊是用于觀景和瑜伽的。

月亮宮,散發(fā)著迷蒙的日光。想象星光璀璨的夜空下,一輪圓月靜臥水中。拾階而下,穿越拱形橋門,涉水入海,掬起那輪明月——

據(jù)說,現(xiàn)在趙青已不大住在這里了。楊麗萍也難得來此一住。這幾座宮殿實際上已成了酒店?!扒鄰]”的入住費用是以美金為計的,房價500~700美元/晚,此收費已包括機場接送、住宿、飲食、SPA、瑜伽以及當?shù)氐穆糜雾椖康荣M用。但需提前預訂。也據(jù)說楊麗萍家需提前一年預定。并且對客人有著嚴格的挑選和要求。比如,不得在青廬抽煙、喝酒。在青廬只可赤足行走,只吃素食,但是,可以享受青廬提供的私房養(yǎng)生宴和中醫(yī)健康咨詢等。

青廬,優(yōu)雅的氛圍中隱隱地透出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氣息。我等只能隔門相望,努力想探究一下里面的神秘。

據(jù)說“青廬”所用木材及家具大多是出自洱海里的沉船。那些經(jīng)多年風吹雨打日曬最終又沉到洱海深處與淤泥為伴的木頭,有著粗礫的紋理和自然而細膩的色彩。


我看不到房內(nèi)那些洱海里的木頭。徜徉在外,我聞到了那些青色條石砌起的房子,還有石階,散發(fā)著濕漉漉青苔和海的味道。

空山不見人
但聞人語響
返景入深林
復照青苔上

這里,震撼你的還有那些遒勁的老樹,大有包裹宮殿之勢。它們盤根錯節(jié),虬枝與崖石交融不息,又纏綿又掙脫。
此情此景,只在柬埔寨塔布隆寺見過:樹與石與建筑的相生相依、抵死癡纏。叫人驚心又思索。

想起楊麗萍說的一段話:“有些人的生命是為了傳宗接代,有些是享受,有些是體驗,有些是旁觀。我是生命的旁觀者,我來世上,就是看一棵樹怎么生長,河水怎么流,白云怎么飄,甘露怎么凝結(jié)?!?/span>

無處不是禪意。

楊麗萍曾經(jīng)為畫家沈見華的《雙廊雙廊》寫了這樣的序:“……其實到這里并不是遺世孤立,但浮躁的心必須安寧,你在這兒的確能體會到人生的靜謐,能安于靜謐的人有福了。恬靜是心靈的氧吧,而停泊需要一顆樸素淡泊的心。一個明智的人應當找一個僻靜優(yōu)雅的去處,放松心情,放松生活,如此這般便知簡單的生活如此馥郁,沉寂的人生如此芬芳,而雙廊正是這樣一個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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