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jié)選自長篇小說《槐樹院人家》

文/韓全虎

    第二天，疤葫蘆起了個大早，草草收拾一下，到小飯店吃完飯，便徑直朝省革委會走去。到了門口，通過工作人員電話聯(lián)系，得知高美英在機關(guān)，并征得同意后，辦理了進門手續(xù)。疤葫蘆走上婦聯(lián)會辦公樓二樓時，高美英已在辦公室門口迎候。進了辦公室，高美英說：“老柳啊，你來的可正是時候，前兩天拖拉機剛到貨，我催著老王已給你們辦好批單和提貨手續(xù)?！闭f著，拉開寫字臺的抽屈，拿出一個信封來，從里面抽出一份蓋著大紅公章的批條和一張小一些的粉紅色紙單遞給疤葫蘆，接著說，“現(xiàn)在就可以去省農(nóng)機公司提貨?！?/span>

    疤葫蘆興奮地接過有關(guān)手續(xù)，表示馬上就去提貨。

    高美英問道：“這次你們來了幾個人？”

    疤葫蘆回答：“就我一個人?！?/span>

    高美英問：“你會開拖拉機嗎？”

    疤葫蘆回答：“不會?！?/span>

    高美英聽了邊笑邊說：“那么大的一個東西，你能搞回去嗎？你是準備拉呀，還是推呀？”

    一下問得疤葫蘆大張了嘴，無話可答。真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為什么就沒有想到這些問題呢？如果提前想到這些問題，就是千難萬難，也要雇一個會開拖拉機的人來?，F(xiàn)在自己單槍匹馬，推不動，拉不走，那可怎么辦呢？他只好不好意思地說：“高主任，你看這樣行不，今天不用提貨，我趕回去雇一個會開的人等兩三天就能趕來?！?/span>

    高美英考慮了一下說：“要說這事，我也沒有考慮周全，上次就忘了吩咐你們帶一個司機來。要不這樣吧，等我和省農(nóng)機公司聯(lián)系一下，讓他們派一個司機幫你開回去，順便讓他多留幾天，幫你們培養(yǎng)一個司機，以后就不用花錢雇人了?！?/span>

    疤葫蘆見高美英考慮的如此周到，一下子愁悵大解，喜上心頭，說了一些感謝的話后，就要告辭。

    高美英見疤葫蘆要告辭，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躊躇了一下說道：“老柳，你這次來，帶麻子了沒有？”

    疤葫蘆拍了拍衣兜說：“帶了，高主任，黑夜住店時嗑，又解麻煩又解乏?！?/span>

    高美英邊斟酌邊說：“解放前我在咱那里工作時，執(zhí)行任務(wù)時都需要帶幾把麻子，累了乏了嗑幾顆，還真頂事，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那種幽香味道還在嘴里打轉(zhuǎn)呢。”

    疤葫蘆沒有聽出高美英的話外之音，依然順著她的話音說：“是呀，要說解乏解累，那可是好東西，比鎮(zhèn)痛片還強?！?/span>

    高美英繼續(xù)說道：“只是自從進了城后，就再沒有嗑那東西了?！?/span>

    疤葫蘆仍然沒有聽出高美英說話的意思，不解地說：“這么大個省城，沒有賣的嗎？”

高美英說：“這地方?jīng)]有賣的，我找了好多次都沒有找到。”

    疤葫蘆似乎聽出了高美英的話頭話音，連忙說：“高主任，要不把我裝得麻子給你留下嘗嘗，只是咱們農(nóng)村作務(wù)時不講究衛(wèi)生，你將就點就是了。”

    高美英見已到達目的，便也順水推舟地說：“行，行，我在咱們老家生活過，工作過，衛(wèi)生不衛(wèi)生是習(xí)慣了的?！?/span>

    疤葫蘆見高美英這樣說，滿心歡喜，便毫無保留地把裝在兩個衣兜里的麻子掏出來，放在寫字臺上的一張報紙上，并說道：“等以后有機會來省城，給你裝上幾升，多會兒想嗑多會兒嗑，想嗑多少嗑多少?！?/span>

    高美英連忙擺手，一語雙關(guān)地說：“有這些就足夠了，以后來時千萬不要再給我?guī)В銈円膊灰獛Я?。”停了一下，又說，“我讓小李給招待所聯(lián)系一下，你還去那里住吧，記住洗個澡?！?/span>

    高美英說完，安排辦公室小李聯(lián)系了省革委招待所，并讓小李用小車把疤葫蘆送走。（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