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兒子半歲那年,生產(chǎn)隊照顧我,讓我到生產(chǎn)隊辦的加工坊干活。 加工坊就在村舍靠西邊。離我們家很近,步行不超過百步。 這么好的活,別人想干都干不上。我更沒有理由拒絕。 兒子太小,連坐都不會,又無老人看管,怎么辦? 一個班要上四個小時。家里就我和兒子兩人個人。無人替換。 我只好提前把我喂飽,臨岀門前給兒子喂一邊奶。然后給他把尿布墊厚點。衣服口袋里裝上鏌鏌,把兒子梆在我的背上就上陣了。 加工坊有磨面機,磨面機的機身復(fù)雜,又長又高,安裝在離地面兩米多高,上下一個人操作。一會兒上臺階,一會兒下臺階。很不方便。 他們看我背上梆著兒子,來來回回很吃力,就又照顧我到碾米機上干活。 碾米機雖然不用上下臺階,機身不高,但二米多長的皮帶輪加上機身總長最少也有四米多。 每給一個客戶碾米,一百多斤的稻谷得我一個人從一人高的口袋一桶一桶裝進(jìn)桶里,再倒進(jìn)比我身子低一點的機斗里。開動機器,然后不停地倒上取下穿梭在碾米機間。 機器轉(zhuǎn)速很快,每接滿一桶不到二分鈡。每桶二十多公斤重。三個鉄桶輪翻上下。 四個小時,我一個人操作,沒有丁點喘息的機會。 兒子拉了,尿了全包在尿布里。尿兩次以后,透過尿布滲到我的衣背里。有時覺得熱乎乎的,不一會兒又涼溲溲的。尿液,汗水合在一起,我的背一直是濕呼呼的。我只顧干活管不了這些。 尿過幾遍以后,他餓了,在我背上哭泣。 我不能放下手中的活,更不能停止機器。 我一邊倒騰上上下下的米桶,借秒息空間,趕緊從口袋拿出鏌饃咬一口,以最快速度把饃饃放回原處。一邊緊張的干活,一邊將嘴巴里的鏌鏌咬碎,以分秒只爭的速度將咬碎的饃饃放入兒子口中。幸虧兒子食量很小。幾口下去他就貼在我背上睡著了。 我背著沉睡的兒子,在轟明的機器間。干到下班時間。 因為人家處處照顧你,你也不好意思因為自己的事停機消磨時間。 那時年輕,身強力壯,又沒有習(xí)慣偷懶。雖然身上背著個幾公斤的兒子,跟著機器快速運轉(zhuǎn)不停息。也不覺得累。 干完活回到家,解開兒子的尿布,拉的,尿的混成一團。只覺得兒子好可憐,沒有爺爺,奶奶疼愛,媽媽的愛很無奈。 2021年4月新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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