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張火丁對《荒山淚》的繼承
張火丁有多么崇拜趙榮琛,就略去不說了。
戰(zhàn)友京劇團期間,在李文敏教學匯報演出中,張火丁終于有緣見到心中的偶像。機不可失啊,合個影先,她立刻整肅戎裝,搬來一把帶著椅帔的堂椅,恭敬地請先生坐下,立于身后……一時找不到這張照片,不貼了。
后來,終于有了拜師的機緣。
盡管,趙榮琛答應了拜師一事,但并沒有立刻舉行儀式,而且先從學戲開始。他教授的方式就是以《荒山淚》一劇為本,以劇帶藝,通過教授《荒山淚》一個戲,全面?zhèn)魇诔膛伤囆g。趙榮琛對張火丁的要求就是“舉一反三”。
所以,《荒山淚》是在張火丁正式拜師趙榮琛先生之前,先生親授的劇目。通過《荒山淚》的傳授,相差五十多歲的二人結下師徒之緣。我想,趙榮琛先生也正是在這出戲的教授過程中,看中了張火丁的藝術潛質,才下決心收為關門弟子的。
三個月的時間,《荒山淚》即將學完,張火丁正式拜師趙榮琛先生,時間是1993年7月10日。
后來,趙榮琛先生曾在自己的文章中寫出為什么收張火丁為關門弟子:
她(火丁)雖年輕,卻無一般小女兒崇尚浮華安逸之習,甘于清苦求藝,且嗓音、稟賦較好。
……
火丁之后,我沒有再收徒。
火丁很用功,常往西山,往返數(shù)十里來我家求教。1994年秋,她以《荒山淚》、《鎖麟囊》、《文姬歸漢》的選場,舉行個人專場演出,有意問鼎梅花獎,頗受各界贊揚。在京劇式微、多人他就的困難之際,難得她小小年紀不為所動,志堅行果,這一點就很難得。
痛惜。1996年2月18日,趙榮琛先生×世。
2006年,張火丁舉辦專場演出,以《荒山淚》和《白蛇傳》紀×恩師趙榮琛×世十周年。在這次紀×演出的時候,她說:
恩師趙榮琛先生不僅是杰出的京劇藝術大師,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者,同時也是一位博古通今的學者。
我作為先生的弟子,能夠有幸聆聽他老人家的教誨,感悟恩師的教導,體味恩師的藝術人生,是我的榮幸,也是我畢生為京劇藝術事業(yè),為弘揚程派藝術傾力而為的重要支點。
今天,為……,我們舉辦“……演出”。演出劇目是《荒山淚》和《白蛇傳》?!痘纳綔I》是恩師久演不衰的經(jīng)典劇目;《白蛇傳》是我運用程派藝術特點表演的劇目。……
我這樣想,是在告慰恩師的在天之靈,同時也感謝關愛京劇藝術,關心幫助我的觀眾朋友。
《臺上臺下張火丁》一書中描述了趙榮琛先生是如何在《荒山淚》一劇的教授中傳承程派精神的:
趙榮琛在為張火丁說程派名劇《荒山淚》時,對于劇中的每句唱腔,都細細地“摳”。有時張火丁感到自己做得已經(jīng)很到位了,但趙榮琛卻仍要細摳,因為他要用這出戲來為張火丁繼承程派藝術作“奠基”。
既然是“奠基”,就需要堅實的基礎,基礎打不牢,是難以建成“藝術大廈”的。
趙榮琛說過,我們學習繼承流派藝術,開始要有個“像”的過程,我們不反對“像”,如果一點也不“像”,與某個流派毫不沾邊,那還算什么繼承流派呢?問題在于是滿足于表面形式的“像”,還是追求精神實質的“像”。因此,他主張學習繼承流派藝術,不能滿足于“形似”,更不可只求“貌似”,重要的在于“神似”。
趙榮琛在教火丁戲時,不僅教她唱腔規(guī)整,動作規(guī)范,更重要的是要悟到神韻,做到“神似”。張火丁在傳承程派藝術上之所以能走紅梨園,在于她悟到了程派藝術之神韻,在表演中做到了“神似”。這顯然與趙榮琛良好的教學方法不無關系。
張火丁的《荒》與趙在大多數(shù)的地方幾乎一模一樣,在小處略有不同。扮相上,張火丁更趨于“美”,程、趙更趨于“實”。
紀念趙榮琛先生逝世二十周年的演出要到來了。
恩,啥也別說了:
一事無成兩鬢斑,嘆光陰一去不回還。
(出門看戲公眾號原創(chuàng)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