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愛與惜 瓦努娜睡得香甜,祈兒卻悄悄起床,輕手輕腳出了房間。 借著幽幽月光,繞過回廊,進到冰篁的小院里。他的屋里還亮著燈光,祈兒走到窗前,從縫隙里看到冰篁與丁離面對面而坐,正在喝酒。 自從體內(nèi)的火之力沒有了冰花的阻礙,祈兒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了一些奇異的變化。 比如說,可以輕盈地走路,不被人察覺。即使是丁離與冰篁這樣的高手近在咫尺,也能不被他們發(fā)覺。 “真難得你會主動要酒喝,不怕祈兒發(fā)現(xiàn)了責(zé)怪?”冰篁給丁離斟了一杯酒。 “沒關(guān)系?!?/span> 丁離喝了一口冰篁自釀的楓酒,望著那杯里微紅的液體出神。 “我以后……不敢去見祈兒了……” “怎么了?” “剛才……” 他的欲言又止讓冰篁更加好奇。 燭光下,丁離白皙的臉現(xiàn)出一絲紅暈。 “祈兒一直在哭,我不知該如何安慰……情不自禁下吻了她……” 屋外的祈兒緋紅了臉頰,心里又有些嗔怪丁離,這樣的事也告訴冰篁,不是想鬧得人盡皆知嗎。 冰篁大笑:“怪不得你要喝酒,的確值得慶祝一下!” 丁離笑不出來,反而露出苦惱的神情:“不要取笑了,我現(xiàn)在很懊悔!” “我干嘛取笑你?”冰篁笑瞇瞇的拍拍丁離的肩,“男女兩情相悅,情之所至、肌膚相親是最自然的,再說你們倆個已經(jīng)是成過親的人了,不算胡來!還有什么可懊悔的……莫非親得不夠盡興?” 丁離放下酒杯,嘆口氣:“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瞞你了……” 他把春回的真正死因告訴了冰篁,冰篁聽得呆住。 “冷水寒是冰倀?” 冰篁坐正了,臉上嬉笑也不見了,很正經(jīng)甚而有些難以掩飾的悲哀地問丁離:“春回竟然為了給他續(xù)命才自殺的!冷水寒知道這件事嗎?” “這件事冷水寒不知道,春回沒有告訴過他,也不讓我說?!?/span> “大概是怕那個人心高氣傲受不了吧……”冰篁嘆氣,“遇到這種事,那個丫頭為什么不來和我們商量,就自作主張了呢!” 丁離淡淡地說:“那時冷水寒已經(jīng)只剩一個月了……春回的抉擇也是出于無奈?!?/span> 冰篁點頭嘆息。 丁離把左手上的護腕解開,在手背上有一個雪花狀的水晶:“你知道這是什么吧?” 冰篁看了一眼:“這個……你受傷那天我就看到了,這冰封印是你娘給你的吧?這東西是至寒之物,你的冰之力已經(jīng)登峰造極,不需要每天戴著它了?!?/span> 丁離摸著那冰封印,輕聲說道:“春回的愿望是讓祈兒喚出火焰心的祈愿之力,為冷水寒換來持久不衰的生命力。但是這件事太過危險,我不能讓祈兒去做!” “那你的打算是?” “我來喚出火焰心?!?/span> “你?你是冰族,怎么可能……”冰篁挑眉,忽然一怔,“我一直想不通,春回的火之力如果給了祈兒,她勢必撐不到現(xiàn)在才對……難道……她交給了你?戴著冰封印就是為了壓制火之力!” 丁離點點頭。 “當(dāng)時祈兒已經(jīng)為火之力所苦,春回沒有別人可以交托,只能讓我替祈兒收著……” 冰篁望著丁離:“從春回自盡的那一年開始,至寒至熱之力每日都要在你體內(nèi)交戰(zhàn),豈不是這九年你都沒有好日子過!” 丁離凝視著那發(fā)著隱隱白光的冰封?。骸巴纯嗖⒉豢膳拢S著這些年的交融,我已經(jīng)將大部分的火之力轉(zhuǎn)化為了我的力量……只要戴夠十年,春回寄存在我身上的火之力就可以全部化作我的力量。那時,再把祈兒的火之力吸取過來,融合兼并就不是難事!冷水寒說的其實也沒錯,我的確在覬覦祈兒的力量,想要得到它。只不過我的目的,不是要害她……” 屋外的祈兒暗中嘆氣。 怪不得那時他不肯解釋。 這樣復(fù)雜的事情,她那時就算聽了,也是不會信的。 屋里,冰篁說道:“就算你把力量轉(zhuǎn)化了,喚出火焰心的過程仍是非常危險的!” “我知道……”丁離又飲了一杯,“但祈兒對火之力一無所知,喚出火焰心的時候同樣會遇到那些危險……與其讓祈兒去面對,不如讓我來?!?/span> 冰篁蹙眉:“你一直不肯接受祈兒,是不是就是因為這件事……難道,你已經(jīng)抱了必死的決心?” 丁離淡然地一笑:“去了幻水神宮十有八九是回不來的……如果我在幻水神宮死了,總算無牽無掛,不是很好嗎?” 冰篁氣結(jié):“你這個家伙,絕對不許死!” 丁離又笑,帶了一絲感傷的意味。 “我娘的愿望,春回的愿望,都必須去完成……與幻水神宮的緣分是命里注定的,我逃不了,躲不開!唯一的希望是祈兒能夠幸?!瘸殡x了火之力,讓她成了普通女孩子。嫁一個好人,讓他得到完完整整、純潔無暇的她,一定會疼愛她、珍惜她……” 說著說著,千杯不醉的他竟然也不勝酒力,伏在桌上沉沉睡去。 冰篁只能嘆著氣,把丁離扶到床上,蓋好被子,自己則推門出來,去了書房。 祈兒等冰篁走了,也出了院子。 她來到落葉小筑外的亭子里,對著一泓湖水靜靜地流著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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