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似奇才西晉年間,有一次博昌縣令命一位小吏去送客,自己也有事出去了,回來的時候,看到了驚人的一幕—— 原來那時候天很冷,小吏凍得全身濕透,回去的時候?qū)嵲趦龅檬懿涣肆?,就脫下衣服烤火,自己鉆進了縣令的被窩! 縣令大怒:誰允許你這樣了! 小吏從容不迫地回答:我家里窮,實在沒有換洗衣物,為了避免自己凍死,只能出此下策,我相信您如此仁愛,一定不會為了被子殺人的。 縣令覺得這小吏不簡單,就不追究了。 這個小吏叫光逸。 后來光逸擔任門亭長,進京迎接新縣令。正好在朝為官的名士胡毋輔之、荀邃也要去拜訪新縣令,遠遠看見了光逸,胡毋輔之對荀邃說:你看那個人,他好像是個奇才啊。 于是二人就招呼光逸上車一起聊天,談了好久,越談越覺得這人果然是個“俊器”。 只苦了新縣令,說好了要來的兩位貴客怎么就是不來?小吏回答:在和光逸聊天呢。 得罪了新上司哪來好果子吃?于是,奇才光逸光榮下崗了。雖然因為獲舉為孝廉,他的仕途又重新開始了,當上了本州從事,但他大約又覺得沒什么意思,棄官而去,投靠了那位賞識自己的胡毋輔之。 西晉發(fā)生了著名的內(nèi)亂“八王之亂”,胡毋輔之也卷入其中。他請求外放做官,被任命為樂安郡太守。這正對了光逸的胃口,他就是樂安郡人! “八王之亂”末期,政權(quán)落入東海王司馬越之手。司馬越招攬名士,胡毋輔之也就加入了他的幕府。胡毋輔之推薦光逸,司馬越覺得光逸是寒門,看不起他,就當沒聽見。后來有一次司馬越設(shè)宴,又怪胡毋輔之不推薦人。胡毋輔之大呼冤枉:明明是我推薦的人你搞門第歧視看不上,怎么怪我不推薦了? 于是,司馬越把征辟文書下發(fā)到了光逸的老家,郡縣長官還以為弄錯了人,發(fā)現(xiàn)的確是征辟自己地面上的光逸,就準備了禮物打點光逸上路。 驚人之舉好景不長,八王之亂之后是五胡亂華,司馬越暴死,西晉被南匈奴建立的漢國所滅,眾多官員選擇逃到尚未被戰(zhàn)火波及的江南。 光逸也在其中,他知道胡毋輔之也南渡了,就想找他再續(xù)前緣。 可那時,胡毋輔之與謝鯤、阮放、畢卓、羊曼、桓彝、阮孚等好友連日關(guān)起門來,散開頭發(fā)、脫光衣服喝酒,守門人根本不放光逸進門。 如此為難,是要逼我們的奇才放大招么? 光逸的確放了大招,一個常人都想不到、想到了也不敢行動的大招—— 他找了一個狗洞,脫下衣服,把頭鉆進去,大聲喊叫! 胡毋輔之聽了,大驚:“這種事其他人做不出來,一定是孟祖來了!”趕緊喊光逸進來,一起喝酒。 孟祖,就是光逸的表字。 就這樣,七個人的酒局變成了八個人的。當時的人還稱他們?yōu)椤鞍诉_”,意思是“八個放達(言行不受世俗禮法的拘束)的人”。 于世何補?那么問題來了,這位所謂的“奇才”“俊器”,對自己的上司乃至危急中的國家,都做出了什么貢獻呢? 事實上,胡毋輔之早在擔任樂安太守的時候就和光逸是酒友了,南渡以后仍然聚眾喝酒,也是他的一貫作風。 至于公務(wù)什么的,見鬼去吧。
因為胡毋輔之也好,光逸也好,本質(zhì)都是“放達”的人,不僅平時凈研究玄學,也根本懶得操心國家大事。 但只要在當時被視為名士,都不妨礙他們成為權(quán)臣的座上賓:
當司馬越在內(nèi)外交迫下憂懼而死的時候,奇才光逸在哪里呢?運籌帷幄了嗎?指揮若定了嗎? 當晉朝半壁淪陷的時候,奇才光逸在哪里呢?憂心國事了嗎?振臂高呼還我河山了嗎? 也許他的確具備了人才應(yīng)有的儀表、風度、談吐、情商,可是在國家最需要人才的時候,這位人才想的卻是如何通過鉆狗洞喚起酒友的注意,加入一場不分晝夜、醉生夢死、“去巾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光逸的另一位好友王澄也是類似的作風,在荊州刺史任上沉迷喝酒不管事,連發(fā)生了叛亂也無動于衷,上下離心,最終下課。 但是,奇才光逸、王澄們的仕途在南渡之后又煥發(fā)了第二春,都被掌控江南的瑯琊王司馬睿用為軍諮祭酒。西晉滅亡后,司馬睿稱帝建立東晉,史稱晉元帝,用光逸為給事中,卒于任上。而胡毋輔之也順利復出,當上了湘州刺史。 大約甚至即使是衣冠南渡,也沒能讓晉朝的上層意識到,他們的人才觀,到底出了什么問題? IOS系統(tǒng)打賞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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