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過去幾天里,北京的天氣真是寒冷極了,幾乎每個生活在北京的人都不得不把自己一層層厚厚地裹起來,臃腫成酷似“狗熊”的樣子,才能避免淪為“凍狗”的命運。好在最近天氣開始慢慢轉(zhuǎn)暖,霧霾也已漸漸散去,陽光明媚地滲透著帝都這座顯然早已寵辱不驚的城市,似乎要把之前幾日的差額都給補上來。藍天與暖陽,這算得上冬日里難得一見的好天氣了。 帝都原本就是這樣一座城市,有時她的“京味兒”霧霾會讓人覺得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而有時她的藍天白云,會讓北京人和“北漂”們爭相刷屏,難掩心中的喜悅;她也有她的寒冷,逼著你不得不裹緊衣服,打幾個寒顫;也有她的溫暖,可見于細微處,也可以在這座城市中彌漫。你可以毫不費力地找到一千個愛她的緣由,也可以輕而易舉地找到一千個厭惡的理由。她有時就像一座圍城,有著紫禁城延伸著的有形城墻和從1環(huán)到6環(huán)發(fā)散著的無形城墻,把不同人的人隔在了不同的空間和心理的方位:墻外的人想進來,墻里的人想出去。 “逃離北京”早已成了老生常談的話題,多少人在這座城市里來了又去,不管情愿與否,也不管是心追隨了腳步的節(jié)奏,還是腳步聽從了心的聲音。我想每一個從城外走進城內(nèi),想要在這座城市里尋找到一片立足之地,甚至想扎下根來與這座城市融為一體,抑或出于各種機緣來到北京,與她有了或長或短的相處,把北京當作生命里的一個驛站的人,都不不自覺地思考“留下還是離開”(To leave or not leave)的問題,也都會或多或少地拿這座城市與自己的家鄉(xiāng)或其他的城市做對比,以此來幫助自己做出最終的決定。 今天中午得知正在碩士畢業(yè)求職季的摯友果味并沒有投地點在北京的工作單位,而是把重點放在了江浙滬城市群和山東的濟南和青島。經(jīng)過交流了解到果味不打算在北京“漂”下去了,現(xiàn)在在找的工作地點都是奔著以后落戶的打算。這是他與同是央財校友、先他畢業(yè)工作兩年的女友商量之后的決定。他女朋友工作了一段時間,或許她早就早思考離開北京的打算。果味也在聊天的時候談到有些地方的薪資水平確實沒法與北京相比,心中多少會有些許落差,但更多地是對未來的期待。畢竟,很多時候做抉擇的本質(zhì)就是說服自己。 小哲是我研究生室友,也是我們班畢業(yè)季第一個簽三方協(xié)議、落實工作的人。畢業(yè)后,他去了一家在業(yè)內(nèi)很有影響力的民營企業(yè),base在上海做了幾個月的管培生之后,又被公司派到了北京的辦事處。他工作的地點和我離職前的單位離得很近,都離簋街不遠,我們在下班后偶爾會約著一起去吃鹵煮,偶爾也喝點酒,邊吃邊聊生活和工作上的事。有一次,他頗有感概的跟我說,覺得我們現(xiàn)在很難接受小城市里的生活了,在小城市或許可以輕易獲得的安逸和小確幸并不讓我們很向往。他也和我談到了北京的文化底蘊和資源,不用說故宮、頤和園、圓明園這樣的歷史遺跡,也不用說國博、軍博各種各樣的展覽和國家大劇院的各類演出,單是置身于這座城市,就能帶給你一種歷史的厚重感。他說,他在上海沒有這種感覺,至少在他在那里工作的幾個月里沒有過這種體會。后來,一直帶他的總監(jiān)被公司裁員了,這對他產(chǎn)生了很大的影響。頭段時間,他跟我說在看成都和安徽(室友安徽人)的一些工作機會,也有考慮過回老家的一所大學做輔導員。我雖然沒有細問,但能感覺到他心里已經(jīng)有了或多或少的動搖。我們最近一直在約我住處附近新開的一家很火的鹵煮店,我提前拔草過,一直在向他安利,其實也是想借這機會再聚一聚、聊一聊。我承認,我跟他現(xiàn)在的心境十分接近。 夏麥是北大的博士,今年畢業(yè),是一個特別有才華也非常有思想的女孩子。我們是在一個小型媒體、文學圈聚會上認識的,一共聚過三次,私下里也沒有太多交流,但她的聰明和靈氣使參加聚會的每一個人都感到印象深刻。我們聽她說畢業(yè)之后要去深圳,或許都有一點不舍,因為再聚時可能就聽不到她充滿見地的分享了,但還是祝愿她在深圳一切順利,繼續(xù)綻放光芒。拋開北大博士的學歷背景不說,以她的才華和能力,完全可以在北京找到非常不錯的工作。我問她原因,她像是開玩笑地說“怕冷”,停了一會兒又補充:“想換個環(huán)境,呆煩了!”看吧,城市是死的,你或走或留,她都始終在這里,而人始終是自由的,你無法讓我愛上你,或是無法消除我對你的嫌棄,那我就只好離開你。 好友瑤瑤昨天問我想留在北京嗎,我沒有太猶豫地說“想”。我喜歡北京可以帶給我的很多東西,有形的或是無形的,物質(zhì)的或是精神的,最重要的是她可以讓我相信可能性,可以帶給我想要的自由,為渴望通過努力獲得成就感的理想提供了一個舞臺,為自己的所學提供了用武之地,雖然我未必真是英雄。 在我從畢業(yè)后第一份工作中離職的時候,我考慮過去其他城市,抱著和果味一樣的心態(tài),想在一座能夠無論從主管和客觀上都可能接納自己的城市,扎下根來,組建屬于自己的小家庭,經(jīng)營屬于自己的小幸福,但我并不能確定這樣的可能性是否一定可以成為現(xiàn)實,正如我并不能確定自己一定能在北京拼得自己想要的東西。也有很多在北京讀完書離開去了其他城市工作的朋友,他們向我“抱怨”對現(xiàn)在工作和生活的不滿,甚至失望,但我多是去鼓勵他們,給自己多一點耐心,也對生活多一份用心,或許會有不一樣的感受和發(fā)現(xiàn)。話說回來,我在鼓勵他們的同時,不也是在鼓勵自己嗎?只是,我們在不同的圍城里,半憑觀望、半靠猜想地好奇著別人的生活。 從我來北京這座城市以來,身邊就有很多熟悉的人離開,我不想用“逃離”這個詞,因為無論出于怎樣的選擇,他們心中都懷著一份勇敢。從畢業(yè)季幫好友提行李,目送他們離京,到半年前下班后著急趕到火車站為喜歡的女孩送行,再到獲知一個個朋友離京或?qū)⒁x京的消息,對這個話題已然有了更深刻也更真切的體會?;蛟S某天,作為你們朋友的我也要離開北京了,但方向一定是朝著更好的生活! 畢竟,人生從來不會被局限在一座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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