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者，五毒之首也，余為蝎子、蟾蜍、蜈蚣及蜘蛛。此五者，形皆丑陋，性俱攜毒，故多為人所惡爾。

今人之于蛇，多有談蛇色變者，蓋因前人常述蛇之惡也。屈原著《天問》，曾云“一蛇吞象，厥大何如”，喻人之貪得無厭；神靈示《圣經(jīng)》，謂魔鬼化為蛇身，惑亂亞當(dāng)夏娃；蛇蝎心腸，凸顯人性陰險(xiǎn)狡詐；蛇鼠一窩，盡述狐朋狗友狼狽為奸。至于民間故事、志怪傳說，歷數(shù)蛇之淫邪毒辣者，不勝枚舉。

然追溯蛇之歷史，實(shí)與龍有同等之輝煌爾。伏羲女媧，皆蛇身人面，乃人之始祖；道教玄天上帝之玄武神獸，龜蛇同體，安守四方；漢高祖斬白蛇，成開國之君；隨侯救靈蛇，獲贈(zèng)明珠，比肩和氏璧。至于白蛇幻化人形，結(jié)緣西湖，遂成愛情佳話。

不惟神話言蛇之靈異，兵法亦然。一字長蛇陣，猶如巨蟒出擊，攻勢凌厲；八陣圖之蛇蟠陣，以守為攻，防御有方。

是故蛇之于人，毀譽(yù)參半，褒貶不一，幾成公案。然以蛇蛻皮即獲新生觀之，其性頑強(qiáng)，頗似鷹之叩喙啄爪，亦如鳳凰涅槃，令人肅然起敬。

嗚呼，人之于世，愛恨有之，謗譽(yù)有之，而況蛇乎？蛇自不言，人常介懷，何哉？故著此賦，以俟夫智者賜教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