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蒙戰(zhàn)爭的全面爆發(fā)及曹友聞戰(zhàn)死

南宋理宗端平二年（1235）秋，蒙古大汗窩闊臺以南宋端平入洛背盟為由從兩淮、荊襄、四川三路大舉南下。其中次子闊端率大軍號稱五十萬南下四川。闊端率軍南下，首先招降了在原金國鞏昌一帶的名將汪世顯，令其為先鋒南下。汪世顯是鞏昌一帶的豪強望族，金國滅亡后仍然鎮(zhèn)守鞏昌一帶。當時蜀口四川制置使趙彥吶曾多次奏請希望招降汪世顯以屏蔽四川，被宰相鄭清之等拒絕。

闊端招降汪世顯后，以其為先鋒，率軍自鳳進至西川之西池谷(今甘肅康縣東南)向沔州進軍。四川制置使趙彥吶主張退守大安(今陜西寧強西北)，沔州知州高稼認為守沔蜀存，棄沔蜀亡，堅決反對退守大安，趙彥吶遂表示與高稼一起守沔。但是臨戰(zhàn)時候，趙彥吶卻撤走，高稼只得獨自守沔州。蒙古軍自白水關(今陜西略陽北)入六股株(今陜西略陽東北)攻沔州。

沔州歷為西陲用兵的門戶，經(jīng)金軍、蒙古軍的多次抄掠，已外無城廓保民，內(nèi)無財賦募士，高稼部依山為阻，并多張旗幟擊鼓吶喊以為疑兵，居高督戰(zhàn)。趙彥吶遣小將何鄰等赴援，及蒙古軍至，何鄰先遁，其軍皆潰，高稼被圍戰(zhàn)死，蒙古軍克沔州。趙彥吶進屯至陜蜀咽喉青野原(今陜西略陽北)，又被蒙古軍包圍。屯駐石門(今陜西略陽西北)的利州都統(tǒng)制曹友聞率軍往援，擊敗蒙古軍，解趙彥吶之圍。后蒙古先鋒軍汪世顯部轉(zhuǎn)攻大安。

曹友聞遣摧鋒軍統(tǒng)制王資、踏白軍統(tǒng)制白再興速趨雞冠隘(今陜西勉縣西南)防守，命左軍統(tǒng)制王進據(jù)陽平關(今陜西勉縣西老勉縣)；曹友聞登溪嶺指揮部署完畢，蒙古軍數(shù)萬突至陽平關。曹友聞令左軍和游奕軍出擊，自率帳兵及背嵬軍沖至陣前，令軍左右馳射；蒙古軍受挫退兵；曹友聞料蒙古軍必轉(zhuǎn)攻雞冠隘，急遣忠義總管陳庚、當可率兵往援；蒙古軍果以步騎萬余攻雞冠隘，陳庚率五百騎兵勇猛馳突，時當可將步兵分左右翼并進，守隘的王資、白再興出隘迎戰(zhàn)，兩面夾擊，大敗蒙古軍。曹友聞乘勢北進，收復仙人關(今甘肅徽縣東南)要隘，迫使蒙古軍退出宋境。

沔州、青野原之戰(zhàn)、陽平關之戰(zhàn)，四川制置使趙彥吶處置失誤，充分暴露了他志大才疏言過其實的缺點。當年四川制置使崔與之對趙彥吶的評價得到了應驗。幸虧曹友聞所部勇悍善戰(zhàn)，利用地勢險要擊敗蒙古軍，避免了更大的損失。曹友聞也因戰(zhàn)功晉升為眉州防御使，依舊為左驍騎大將軍，總領沔州和利州兩都統(tǒng)司兵馬。同時兼管關外四州安撫事宜，兼知沔州。其弟曹萬為知同慶府，四川制置使帳前總管，總管忠義軍兵馬。

在直沖沔州一帶失敗前后，蒙古軍同時派兵進攻文州。曹友聞派全貴增援，全貴力戰(zhàn)而死。文州守將李安國仍然死守城池。同時蒙古軍又分兵進攻階州，階州守將董鵬飛死戰(zhàn)不退，最后因寡不敵眾彈盡糧絕，在十二月三日被攻陷。董鵬飛一家全部殉國。

端平二年底的進攻，蒙古取得成果有限，主力暫時退出蜀口，不過在邊境線上一帶仍然有部分游騎活動，以待來年春天再行進攻。次年春，知天水軍時當可部率軍偷襲蒙古軍，斬首上千。但蒙古軍尾隨其后瘋狂追擊，最終全殲時當可部，時當可戰(zhàn)死。時當可與曹友聞相識，曹友聞自謙其智謀膽略不及時當可。時當可為人重義輕財，每有賞賜全部分與將士，自己一無所得。戰(zhàn)死后，家人卻幾乎一無所有。就在時當可戰(zhàn)死后，蒙古軍又攻入同慶府，守將陳瑀被俘而殉國。

端平三年秋，闊端再次分兵兩路進攻四川。闊端親率左路軍自大散關南下，親王穆直率軍在平定原金國郭蝦蟆控制的蘭會河洮一帶后從宕昌南下。穆直以按竺邇?yōu)橄蠕h，從宕昌南下后，迅速擊破宕昌和階州，然后猛攻文州，文州守將劉銳雖然竭力死守了半個月，最后仍不免城破被殺。城中一萬五千多居民全部被屠。文州失陷后，蒙古軍從陰平道南下，招降了沿途一些吐蕃部族，再猛攻龍州，計劃與闊端之軍會合攻擊成都。

就在穆直一路猛進的同時，闊端之主力也同時開始進攻。闊端一路兵分兩路，東路主攻興元府，西路沖擊沔州。東路進攻的比較順利，蒙古軍首先沖破武休關，進入興元府，擊破李顯忠所部，直逼大安軍。然后重點進攻曹友聞所部，力爭一舉殲滅曹友聞所部。以剪除深入蜀地的最大障礙。

曹友聞當時身兼沔州和利州都統(tǒng)制，駐守仙人關。曹友聞對弟曹萬說國家安危在此一戰(zhàn)，眾寡懸殊，萬不可浪戰(zhàn)，必須據(jù)高守險，出奇設伏方能與之對抗。曹友聞計劃將大軍從仙人關撤下堅守沔州，但是四川制置使趙彥吶在得知興元府失陷蒙古軍直逼大安軍后，急令曹友聞控制大安，以保蜀口。曹友聞反對，馳書趙彥吶稱：“沔陽蜀之險要，吾重兵在此，敵有后顧之憂，必不能逾越沔陽而入蜀，又有曹友萬和王宣首尾呼應，可保證大捷。大安地勢平壙，無陷可守，正好發(fā)揮敵人騎兵之所長，我步兵之所短，況眾寡不敵，豈可在平地控御?！壁w彥吶不以為然，一日七次持小紅牌來催促急速行動。曹友聞無奈被迫執(zhí)行，九月九日，曹友聞從沔州撤軍，十六日抵達大安軍。他認為以寡擊眾，非乘夜出奇兵內(nèi)外夾攻不可。于是命曹友萬、曹友諒領兵一萬人上雞冠隘，多張旗幟，向敵人顯示我軍堅守的決心。曹友聞則選精銳部隊萬人，夜渡嘉陵江，秘密往流溪溝埋伏。事先相約，敵人來到，內(nèi)以擂鼓舉火為號，外呼殺聲以響應，兩面夾擊蒙古軍。部署既定，九月二十二日，蒙兵果然來犯，曹友萬沖出陣前迎戰(zhàn)。敵將八都魯擁有萬余眾，達海率千人，往來搏戰(zhàn)，矢石如雨。曹友萬身被數(shù)創(chuàng)，遂令諸軍舉火。九月二十七日，曹友聞遣諸軍全面迎戰(zhàn)；又親率精兵3000人疾馳往雞冠隘。

不料天公不作美，進軍的路上下起了大暴雨。諸將請求：“雨不停爛泥沒足，等稍晴再戰(zhàn)?！辈苡崖勜焸湔f：“敵人知道我伏兵在此，遲緩必失良機?！彼鞊肀R進。曹友聞入龍尾頭，曹友萬聞五鼓已響，即沖出雞冠隘口與曹友聞會合，內(nèi)外兩軍皆殊死戰(zhàn)斗，夾擊敵軍，血流20里，蒙古人的營寨被宋軍連破數(shù)十個，尸體更是在陽平關外堆積如山。西川的軍隊素以綿裘代替鐵甲，此時盡被雨濕透，不利徒步戰(zhàn)斗。二十八日黎明，敵將汪世顯率大批蒙軍蜂擁而至，以鐵騎四面包圍宋軍，曹友聞嘆息說：這難道是老天注定的嗎？我只有為國戰(zhàn)死而已！于是破口罵戰(zhàn)，殺死自己所騎戰(zhàn)馬，以表示殉國的決心。血戰(zhàn)更加激烈，曹友聞與弟曹友萬皆戰(zhàn)死，全軍覆沒。正當曹友聞兄弟與蒙古軍苦戰(zhàn)之時，趙彥吶則率老弱逃到了劍門關一帶。曹友聞戰(zhàn)死后，蒙古軍還不放心其是否戰(zhàn)死，搜索了三天后發(fā)現(xiàn)了曹友聞所部“遍身膽”的旗幟和其尸體后，如釋重負進而彈冠相慶。曹友聞死后，南宋朝廷特贈龍圖閣學士、大中大夫，賜廟褒忠，謚號為毅節(jié)，官其二子承務郎，婿迪功郎。萬特贈武翼大夫，二子成忠郎。

曹友聞戰(zhàn)死后，蜀中再也沒有一支能野戰(zhàn)的部隊了。而為打開蜀口大門立下大功的汪世顯則被闊端賞賜名馬佩刀?？傤I秦鞏二十四州軍民財賦事務，世襲罔替，成為元朝一代少有的漢地世襲侯。而南宋軍民則十分怨恨身為蒙古前鋒的汪世顯，認為蜀口殘破皆汪世顯引賊而來。汪世顯和蒙古軍殘破蜀口，打開了進入四川的大門。汪世顯就是說道四川藩籬盡撤，接下來就可深入其堂奧之地。昔日“車不得方軌，馬不得并列。一夫當關，萬夫莫往”的蜀口，在蒙古騎兵面前，“昔人所謂天獄，所謂大小漫天寨，肆行如履平地?！敝竺晒跑婇L驅(qū)入蜀，如人無人之境。成都、利州、潼川三路的二十余州都被蒙古軍攻下。十月二十四日，蒙古軍攻入成都，大肆屠城。就在蒙古一路克捷同時，闊端下令撤軍。一方面是因為京湖戰(zhàn)場統(tǒng)帥曲出去世，另外就是南宋金州守將和彥威趁虛向關中進發(fā)，闊端要率軍回援。不過就在蒙古撤軍途中，也順勢對所過州縣進行了一番掠奪。而汪世顯所率之軍則更是劫掠到了嘉熙元年（1237）春天才北歸。汪世顯回軍途中經(jīng)過了與曹友聞血戰(zhàn)的戰(zhàn)場，因十分尊敬其威名，贊嘆道蜀將軍真好男兒，并盛禮厚葬之。而蜀口唯一殘存的孤城金州則在嘉熙元年六月被蒙古大軍全力攻陷，守將和彥威戰(zhàn)死。這樣截止到嘉熙元年，蜀口全部城池都被蒙古攻陷。闊端此次撤軍并不是如以往那樣返回關中，而是派重兵留守興元府、沔州一帶，以控扼蜀口，確保能隨時再次南下四川。

蒙古放棄成都后，南宋于十一月二十五日收復成都。同時因為趙彥吶臨陣逃脫，被免職，由李埴（南宋杰出的史學家，對六朝兵要地理有杰出的分析李燾第六子）出任四川宣撫使兼知成都府，同時調(diào)湖南帥楊恢出任四川制置使，處理善后事宜。但是面對關外淪陷，大軍潰敗和四川內(nèi)陸被剽掠一空的情況，李埴等人縱有才略也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嘉熙三年（1239）蒙古塔海所部再度開始大舉進攻四川內(nèi)陸，一路進攻已經(jīng)到達了夔州一帶，已經(jīng)直逼四川和京湖兩制置使區(qū)域地帶，幸賴孟珙救援及時，否則嘉熙年間四川就要徹底淪陷了。

簡評宋蒙戰(zhàn)爭第一階段和曹友聞及余玠治蜀

曹友聞從丁亥之變開始嶄露頭角到端平三年陣亡，前后時間只有十年，這十年里，蒙古軍大肆進攻四川有四五次之多，而小規(guī)模的進攻更是不計其數(shù)。在這十年里，蜀口其實并不乏如曹友聞這樣的忠勇之人。像時當可、高稼、郭正孫、董鵬飛、劉銳、陳瑀、曹友萬等，無不都忠勇可嘉，但是其中能力最強的還是早幾年戰(zhàn)死的利州路安撫使兼知興元府的郭正孫和曹友聞了。

曹友聞是書生出身，丁亥前并沒有什么軍事歷練，最多是看過一些兵書而已。他的軍事才能主要還是長期的實戰(zhàn)中磨礪出來的。他與汪世顯其實早就互有聞名，汪世顯也一直敬重曹友聞，在歸降蒙古前曾多次贈送曹友聞名馬良駒。曹友聞所部之所以能在與蒙古軍和汪世顯隴右騎兵的作戰(zhàn)中屢次打出威風，為蒙古頗為忌憚，除了其個人的才能外，他早年抗蒙為忠義總管，奉制置使司招募忠義，其手下不少是關隴一帶的亡命徒，還包含原金國武仙、汪世顯麾下的西夏、回回、西番十八族中不愿歸附蒙古的人群部族，這些人驍勇剽悍，精于騎射，其戰(zhàn)斗力和戰(zhàn)斗意志遠較一般的蜀口軍隊堅決，是當時蜀口乃至南宋少有的敢和蒙古騎兵野戰(zhàn)的主力部隊之一，蒙古甚畏之，因謂短曹遍身膽，曹友聞遂以“遍身膽”為旗號，每戰(zhàn)勝即分其家貲以賞。而且蜀口毗鄰隴右西北地區(qū)，還可以得到一些馬匹，故而曹友聞所部還能組織其一些幾百人甚至上千人的騎兵沖鋒，這是極為難得的。而綜觀曹友聞的幾次用兵作戰(zhàn)，其深知敵我眾寡不敵，無法正面沖擊，所以其用兵力主據(jù)高守險，占據(jù)險要之地堅守，然后出奇設伏以求全功。不得不說在當時的情況下，這是唯一的辦法了。

曹友聞本來按照其戰(zhàn)功和才能，如果沒有戰(zhàn)死，遲早也會官至節(jié)度使，甚至有可能成為四川統(tǒng)帥也難保。但無奈歷史沒有假如，雖然曹友聞頗有膽略，才具甚至可堪與當年吳挺媲美。從丁亥之變到曹友聞、和彥威戰(zhàn)死也就是蜀口淪陷的這十年里，南宋朝野的有識之士無不獻計獻策加強蜀口的防御以屏障四川。重點是要修復關隘、整頓吏治、恢復生產(chǎn)、儲備人才、充實兵力、整頓茶馬司等。但是南宋高層恐怕是鑒于吳曦之叛的教訓，再也不愿意這樣做了，故而在面對蒙古入侵隴右蜀口一帶時候是毫無作為，只有地方守將死守待援，卻毫無有組織的反擊。反而是在吳曦之叛后，南宋一些人已經(jīng)有放棄四川的打算，認為無四川也可以靠東南立國。在這樣的情況下，川陜方向不殘破反倒是奇怪了。而同一個時間段，在南宋聯(lián)蒙滅金和端平入洛前后，朝廷對兩淮、荊襄給予了巨大的支持，而對川陜防線這個長江上游地段卻沒有一絲的援助。另外就是四川帥守在于其他方向帥守的選擇任用上，也的確是有大問題的。荊襄的史嵩之雖然是權相史彌遠的侄子，也剛愎自用，但也確實對軍務頗為擅長，而且手下還有孟珙這一名將。兩淮方向的趙葵、趙范兄弟雖然才具和眼光遠不如其父趙方，但也還是堪用之才。而四川制帥自安丙、崔與之之后是一個不如一個。而造成曹友聞戰(zhàn)死，蜀口淪陷的最根本原因是南宋自吳曦之叛后對武將重臣的極度防范和對蜀口四川的漠視。議者皆曰蜀經(jīng)三變，一敗而失四堡者，董居誼之罪也；二敗而棄五州者，鄭損之罪也；三敗而委三關者，桂如淵之罪也。趙彥吶雖然要比這幾個人要強些，但言過其實不可大用，只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了。待到蜀口殘破，南宋才想起文武全才的崔與之時候，崔與之已經(jīng)年近八旬，無力為之了。

綜觀宋蒙戰(zhàn)爭的第一階段也就是窩闊臺攻宋，此戰(zhàn)從端平元年（135）到淳祐元年（1241），持續(xù)時間六年。在這六年里，南宋川陜、荊襄、江淮三大戰(zhàn)場都與蒙古大小戰(zhàn)事數(shù)百次。江淮方面賴趙葵、趙范兄弟、杜杲、李曾伯等人的支持，得以確保江淮，蒙古無力過江。也就是在這幾年里，呂文德、余玠開始嶄露頭角，為日后成為方面大員打下了基礎（呂文德后來成為京湖制置使，余玠為四川制置使）。而在京湖方向，孟珙就是救火隊員，哪里有難，哪里就有孟珙，孟珙儼然是南宋后期的岳飛，成為了南宋的一面旗幟。而孟珙的部將王堅、李庭芝、劉整此時也開始崛起，成為日后的方面大員，還有那個賈似道這時也不是后來的樣子，也在孟珙手下出力頗多（王堅后成為四川制置使，李庭芝為淮東制置使，劉整為四川之潼川路安撫使，后被迫投降蒙古。賈似道日后更是為京湖制置使接班孟珙，更高升到了丞相兼樞密使）。本來蒙古軍已經(jīng)攻下了襄陽，直逼長江，孟珙率軍重新收復了襄陽，確保了防線的完整，同時還派兵策應夔州一帶。比起江淮和京湖方向，川陜戰(zhàn)區(qū)最可憐，趙彥吶言過其實不可大用。僅有曹友聞、和彥威等數(shù)人勉力支持，加上之前的諸多變亂，川陜戰(zhàn)區(qū)成了宋蒙戰(zhàn)爭第一階段中南宋損失最大而且無法修復，也是蒙古此階段中獲得成果最大的地方。

宋蒙戰(zhàn)爭第一階段后，南宋深感四川防務的薄弱，理宗決定重整四川防務。而最大的問題就是誰能夠出任四川制置使，統(tǒng)領整個四川防務。當時最大的名將莫過于孟珙，孟珙也確實有意于四川。但是京湖方向襄陽剛剛收復，蒙古張柔所部屯田河南，威脅襄陽一帶，孟珙是無法分身的。最后理宗選擇了在江淮戰(zhàn)事中表現(xiàn)出色的余玠，淳祐三年（1243）由余玠出任四川制置使，兼知重慶府，便宜行事。余玠在蜀十年，最大的功績就是根據(jù)播州土官楊文提議的保蜀三策之中策，廣泛地設置山城，構建了山城防御體系，成為日后四川抗蒙的中堅力量。余玠在蜀十年，積極經(jīng)營，多次擊敗了蒙古的進攻，也曾在淳祐十一年（1251）集中兵力北上進攻興元府，希望能夠重新奪回蜀口漢中地區(qū)，并進而收復整個四蜀之地。但是蒙古漢中守將夾谷龍古帶絕非等閑之輩。夾谷龍古帶當時駐守興元已有十年，整修城池，興建堡壘，廣建斥候，發(fā)展生產(chǎn)，實力絕不容小覷。面對余玠盡銳以攻興元的局面，死守興元，同時向周圍各處蒙古軍和汪德臣等人求救（汪德臣為汪世顯之子）。隨著蒙古大軍和汪德臣鞏昌隴右兵馬來到，余玠無力再戰(zhàn)，被迫撤軍。余玠北攻的失敗，主要還是宋軍野戰(zhàn)攻堅能力的薄弱。不過余玠能夠全師而還，還繳獲了不少戰(zhàn)馬以及帶回了一些投誠的軍民，也殊為難得了。余玠此次反攻興元失敗后，四川之軍再也沒能進入蜀口漢中地區(qū)了，只能是依靠山城據(jù)險死戰(zhàn)了。

附幾首后世關于贊頌曹友聞忠貞的詩：

元朝人劉麟瑞有詩贊道：

“雁塔名香本一儒，執(zhí)殳幾度為前驅(qū)。元戎卻敵世間有，教授提兵天下無。

花石峽鏖忠奮勇，水牛嶺度死生殊。英風壯節(jié)誰堪匹？千載人稱大丈夫。”

“ 栗亭山色鳳鳴岡，南宋季年作表式。 道車師儒卒為將，一戰(zhàn)再戰(zhàn)賊皆北。

　　允文允武業(yè)非常， 力竭捐軀只報國。 電光石火一寓形，鴻毛泰山衡自則。

　　太上立德兼立功， 后世稱述哪可得。 白水江頭隱伏騎，雞冠隘里失佐翼。

　　大廈將傾一木支， 丈夫畢命銜須黑。 但看墓上多榛棘，憤氣猶能呼殺賊?！?/span>

<嘉慶版《徽縣志·藝文·謁曹忠節(jié)公（友聞）墓》（清人詩）>

明代詩人黃輝作《曹友聞祠》云：

“卷地塵來可奈何，大旗風雨動關河?；牧植槐鎸④姌?，古嶺空傳壯士歌。

深夜有人聞鐵馬，斜陽無事看金戈?？战捝⑿蹨I，流入巖石怨恨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