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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公四年 會楚于申 懷惡而討 楚國滅賴 子產作丘賦 死而不朽 險非一姓

       zqbxi 2021-08-15

           【經】四年春王正月,大雨雹。夏,楚子、蔡侯、陳侯、鄭伯、許男、徐子、滕子、頓子、胡子、沈子、小邾子、宋世子佐、淮夷會于申。楚子執(zhí)徐子。秋七月,楚子、蔡侯、陳侯、許男、頓子、胡子、沈子、淮夷伐吳,執(zhí)齊慶封,殺之。遂滅賴。九月,取鄫。冬十有二月乙卯,叔孫豹卒。公元前538年

            【傳】四年春?王正月?許男如楚?楚子止之?欲與俱田。遂止鄭伯,復田江南,許男與焉。前年子己與鄭伯田江南。故言『復」使椒舉(大夫伍舉,其食邑在椒,故稱椒舉。)如晉求諸侯?二君待之?二君鄭、許。椒舉致命日:『君使舉日:「日君有惠?賜盟于宋?宋盟在襄二十七年、日?晉?楚之從?交相見也?以歲之不易(不平靜(多災難),、不易言有難。)寡人原結驩于二三君?」欲得諸君、課事補闕。使舉請間(請求抽時間聽取稟告。)?君若茍無四方之虞?(度也)則原假寵以請于諸侯?』欲借君之威寵以致諸侯,晉侯欲勿許,司馬侯日:『不可.楚王方侈.天或者欲逞其心.以厚其毒而降之罰未可知也.其使能終.亦未可知也?晉?楚唯天所相?相助也。不可與爭。君其許之?而脩德以待其歸?若歸于德吾猶將事之?況諸侯乎?若適淫虐?楚將棄之?吾又誰與爭?』日:『晉有三不殆?其何敵之有?』。危也。國險而多馬,齊?楚多難。有是三者?何鄉(xiāng)而不濟』對日:『恃險與馬?而虞鄰國之難?是三殆也。四岳(東岳、岳華、南岳、北岳)三涂(山名。在 河南 嵩縣 西南, 伊水 之北,亦稱 崖口 ,又稱 水門 。)、陽城(山西省東南端,地處太岳山脈東支,中條山東北,太行山以西,沁河中游的西岸。)、大室、荊山、中南,九州之險也,是不一姓。冀之北土,馬之所生,無興國焉。恃險與馬,不可以為固也,從古以然。是以先王務修德音以亨神人,不聞其務險與馬也。鄰國之難,不可虞也?;蚨嚯y以固其國,啟其疆土;或無難以喪其國,失其守宇。若何虞難?齊有仲孫之難而獲桓公,至今賴之。晉有里、丕之難而獲文公,是以為盟主。衛(wèi)、邢無難,敵亦喪之。故人之難,不可虞也。恃此三者,而不修政德,亡于不暇,又何能濟?君其許之!紂作淫虐,文王惠和,殷是以隕,周是以興,夫豈爭諸侯?」乃許楚使。使叔向對曰:「寡君有社稷之事,是以不獲春秋時見。諸侯,君實有之,何辱命焉?」椒舉遂請昏,晉侯許之。

             楚子問于子產曰:「晉其許我諸侯乎?」對曰:「許君。晉君少安,不在諸侯。其大夫多求,莫匡其君。在宋之盟,又曰如一,若不許君,將焉用之?」王曰:「諸侯其來乎?」對曰:「必來。從宋之盟,承君之歡,不畏大國,何故不來?不來者,其魯、衛(wèi)、曹、邾乎?曹畏宋,邾畏魯,魯、衛(wèi)逼于齊而親于晉,唯是不來。其馀,君之所及也,誰敢不至?」王曰:「然則吾所求者,無不可乎?」對曰:「求逞于人,不可;與人同欲,盡濟?!?/p>

             四岳:指北岳恒山、南岳衡山、東岳泰山、西岳華山。三涂:山名,在今河南嵩縣西南。陽城:山名,在今河南登封縣東南,俗名城山嶺。大室:山名,即今河南登封縣北之嵩山。荊山:即今湖北南漳縣西八十里之荊山。中南:即終南山,在今陜西西安市南。

            (魯昭公)四年春季周歷正月,許國國君到了楚國,楚靈王留住了他,于是把鄭簡公也留下來,與鄭簡公在長江南岸狩獵,許國國君也參與了。  (楚靈王)讓伍舉到晉國協(xié)商要求諸侯參加(由楚國主持的)盟會,許國國君和鄭簡公在楚國等待消息。伍舉向晉國送達楚靈王的命令說:"往日晉國國君對我們有恩惠,把在宋國的盟會賜予我們,曾說過:'服從晉國或服從楚國是互相交替出現(xiàn)的。'因為近年多難,我們君主愿意同各國各位君主結成友好,讓伍舉我來請求晉君抽空聽取稟告。君主(指晉君)如果暫時沒有四面邊防上的憂慮,那我們愿借你的光榮來請各諸侯參加。"晉平公想不答應這一要求。司馬侯說:"不可以。楚靈王正在張大勢力,上天或許是要讓他得意,用來加重他的罪惡,而給他降下懲罰。這是不能知道的。他派出的使者能夠善終,也是不可知道的。晉國和楚國只看上天的保佑了,不可同楚國爭霸。你答應他的要求,而修養(yǎng)道德來等著看他的趨向。如果他趨向德政,我們還要服從他們,更何況各諸侯國呢?如果上天把他們放到荒淫虐亂的境地,楚國就會放棄諸侯,我們又能有誰來與爭霸呢?"晉平公說:"晉國有三方面不致危難的條件,會有什么敵人呢?國家地形險要而多有馬匹,齊國、楚國多災多難,有這三條,我們去哪里會達不到呢?"司馬侯回答說:"依靠地形險要和馬匹眾多,又樂于鄰國的內難,是三種危機。四岳、三涂、陽城、大室、荊山、終南等山,是九州境內的險要,這樣也沒有使各險要所在地始終由一種姓氏統(tǒng)治下來。冀州的北方,是出產馬匹的地方,但沒有興盛的國家。依靠險要和馬匹多,并不可以作為鞏固國家的基礎,從古以來就是這樣。所以前代的帝王一定要修養(yǎng)仁德用來祭享神靈和人民,沒有聽說過一定要靠地形險要與馬匹多。鄰國的患難,不能夠使我們高興。有的患難很多卻鞏固了國家,開發(fā)了疆土;有的沒有患難卻喪失了它的國家,失掉它守護的土地。像這樣為什么還要為鄰國的患難高興呢?齊國發(fā)生了公孫無知奪取政權的內難,因而獲得了齊桓公,齊國到現(xiàn)在還依賴著桓公的霸業(yè)。晉國發(fā)生了里克、丕鄭的作亂,而得到了文公,所以晉國發(fā)展成為盟主。衛(wèi)國、邢國都沒有發(fā)生內難,敵人也滅亡了他們。所以別人的患難,是不可高興的。依靠(你所說的)三種條件,而不去修養(yǎng)政教仁德,恐怕連救亡的空暇都沒有,又怎么能達到目的呢?你還是答應楚國吧。商紂王荒淫虐亂,周文王和善友好,殷商所以滅亡了,周朝所以興盛起來,哪里用得著爭奪諸侯呢?"晉平公就答應了楚國使者的要求。讓叔向對伍舉說:"我們國君有國內的事情,所以不能與你們君主相見,各國諸侯,你們君主實際得到了他們,哪里還用你們君主下命令呢?"伍舉于是請求晉國與楚國結為婚姻,晉平公答應了這件事。

             楚靈王問鄭國的子產說:"晉國會允許我召集諸侯嗎?"回答說:"晉平公想的是小的安寧,不在于(稱霸)諸侯。他的大夫們有多種貪求,沒有能扶助他們君主的。在宋國的那次盟會上又說過晉國、楚國如同一國一樣。如果不答應你,還用什么盟約呢?"楚靈王說:"各諸侯會來嗎?"回答說:"一定會來。服從在宋國的盟約,秉承你對他們的歡心,不害怕大的晉國,有什么原因不來呢?不來的,可能有魯、衛(wèi)、曹、邾的君主吧。曹國害怕宋國,邾國害怕魯國,魯國、衛(wèi)國受齊國的侵逼而親近晉國,因為這不會來。其余的諸侯,都是你所涉及的,誰敢不到達呢?"楚靈王說:"這樣我所要求的就沒有不能辦到的了?"回答說:"想要使別人對自己稱心如意,是不可以取得的;與別人的愿望相一致,一切事情就能辦到。"

             大雨雹。季武子問于申豐曰:「雹可御乎?」對曰:「圣人在上,無雹,雖有,不為災。古者,日在北陸而藏冰;西陸,朝覿而出之。其藏冰也,深山窮谷,固陰冱寒,于是乎取之。其出之也,朝之祿位,賓食喪祭,于是乎用之。其藏之也,黑牲、秬黍,以享司寒。其出之也,桃弧、棘矢,以除其災。其出入也時。食肉之祿,冰皆與焉。大夫命婦,喪浴用冰。祭寒而藏之,獻羔而啟之,公始用之?;鸪龆呝x。自命夫、命婦,至于老疾,無不受冰。山人取之,縣人傳之,輿人納之,隸人藏之。夫冰以風壯,而以風出。其藏之也周,其用之也遍,則冬無愆陽,夏無伏陰,春無凄風,秋無苦雨,雷不出震,無災霜雹,癘疾不降,民不夭札。今藏川池之冰,棄而不用。風不越而殺,雷不發(fā)而震。雹之為災,誰能御之?《七月》之卒章,藏冰之道也?!?/p>

             夏,諸侯如楚,魯、衛(wèi)、曹、邾不會。曹、邾辭以難,公辭以時祭,衛(wèi)侯辭以疾。鄭伯先待于申。六月丙午(十六),楚子合諸侯于申。椒舉(伍舉)言于楚子曰:「臣聞諸侯無歸,禮以為歸。今君始得諸侯,其慎禮矣。霸之濟否,在此會也。夏啟有鈞臺之享,商湯有景亳之命,周武有孟津之誓,成有岐陽之搜(杜預注曰:周成王歸自奄,大蒐於岐山之陽。),康有酆宮之朝,穆有涂山之會,齊桓有召陵之師,晉文有踐土之盟。君其何用?宋向戌(合左師)、鄭公孫僑(子產)在,諸侯之良也,君其選焉?!雇踉?「吾用齊桓?!?/p>

         “鈞臺”,祭天之壇,據(jù)說在今山西臨汾市襄汾縣崇山一帶,以前認為在河南許昌市的禹州市一帶。杜預注曰:河南陽翟縣南有鈞臺陂,蓋啟享諸侯於此?!熬百瘛保诮裆綎|菏澤市曹縣南,又稱北亳。杜預注曰:河南鞏縣西南有湯亭,或言亳即偃師?!懊辖颉?,在今河南焦作市的孟州市南,即盟津渡口?!搬枴保街枺ㄡ侥希?,今陜西寶雞市岐山縣境。“酆宮”,周文王廟,在今陜西西安市戶縣東,周成王時期在其附近筑有靈臺(靈臺在今陜西西安市長安區(qū)靈沼鄉(xiāng)阿底村,戶縣東)。杜預注曰:酆,在始平鄠縣東,有靈臺,康王於是朝諸侯?!皦T山”,亦稱“涂山”,在今安徽蚌埠市懷遠縣東南淮河東岸馬城區(qū)上洪鄉(xiāng)。杜預注曰:涂山在壽春東北。

            王使問禮于左師與子產。左師曰:「小國習之,大國用之,敢不薦聞?」獻公合諸侯之禮六。(杜預注曰:其禮六儀也。宋爵公,故獻公禮。)子產曰:「小國共職,敢不薦守?」獻伯、子、男會公之禮六。(杜預注曰:鄭,伯爵,故獻伯、子、男會公之禮。其禮同,所從言之異。)君子謂合左師善守先代,子產善相小國。王使椒舉侍于后,以規(guī)過。卒事,不規(guī)。王問其故,對曰:「禮,吾所未見者有六焉,又何以規(guī)?」宋大子佐后至,王田于武城(“武城”,位于今河南南陽市北。),久而弗見。椒舉請辭焉。王使往,曰:「屬有宗祧之事于武城,(杜預注曰:言為宗廟田獵。)寡君將墮幣焉,敢謝后見?!梗?span style="color: rgb(255, 0, 0);">杜預注曰:恨其后至,故言將因諸侯會,布幣乃相見。經并書“宋太子佐”,知此言在會前。)

            徐子,吳出也,以為貳焉,故執(zhí)諸申。(杜預注曰:言楚子以疑罪執(zhí)諸侯。

            楚子示諸侯侈,椒舉曰:「夫六王二公之事,皆所以示諸侯禮也,諸侯所由用命也。夏桀為仍之會,有婚叛之。商紂為黎之搜,東夷叛之。周幽為大室之盟,戎狄叛之。皆所以示諸侯汰也,諸侯所由棄命也。今君以汰,無乃不濟乎?」王弗聽。子產見左師曰:「吾不患楚矣,汰而愎諫,不過十年。」左師曰:「然。不十年侈,其惡不遠,遠惡而后棄。善亦如之,德遠而后興?!梗?span style="color: rgb(255, 0, 0);">杜預注曰:為十三年楚弒其君傳。)

          “仍”,即仍國,也稱“任”,太昊風姓后裔,任國當在今山東濟寧市金鄉(xiāng)縣東北或濟寧市市中區(qū)東南部?!坝芯嚒保淳噰?,姚姓,帝舜后裔,也在今山東濟寧市金鄉(xiāng)縣東北?!袄琛?,位于今山西長治市長治縣西南黎侯嶺(又稱羊頭嶺)下的黎嶺村附近,這是商周前的古黎國,后來遷到今山西長治市黎城縣東北,此地有黎侯城?!按笫摇?,亦稱“太室”,即嵩山。

              秋七月,楚子以諸侯伐吳。宋大子、鄭伯先歸。宋華費遂、鄭大夫從。使屈申圍朱方(《公羊》作“防”,《谷梁》作“鍾離”,在今江蘇省鎮(zhèn)江市東丹徒鎮(zhèn)。前545年賜給慶封。杜預注曰:朱方,吳邑,齊慶封所封也。),八月甲申(杜預注曰:八月無甲申,日誤。),克之。執(zhí)齊慶封而盡滅其族。將戮慶封。椒舉曰:「臣聞無瑕者可以戮人。慶封唯逆命,是以在此,其肯從于戮乎?播于諸侯,焉用之?」王弗聽,負之斧鉞,以徇于諸侯,使言曰:「無或如齊慶封,弒其君,弱其孤,以盟其大夫。」慶封曰:「無或如楚共王之庶子圍,弒其君、兄之子麇而代之,以盟諸侯?!梗?span style="color: rgb(255, 0, 0);">(正義曰:靈王即位以來,經傳不見與諸侯盟事。蓋楚子自與屬楚諸侯私盟,不告魯,而慶封知之。))王使速殺之。

             遂以諸侯滅賴。(“賴“,即賴國,位于今湖北隨州市西北部厲山鎮(zhèn)。《公羊》、《谷梁》作“厲”)賴子面縛銜璧,士袒,輿櫬從之,造于中軍。王問諸椒舉,對曰:「成王克許,許僖公如是,王親釋其縛,受其璧,焚其櫬?!雇鯊闹_w賴于鄢。(”鄢“,今湖北襄樊市的宜城市境。戰(zhàn)國時期楚國別都。)楚子欲遷許于賴,使斗韋龜與公子棄疾城之而還。申無宇曰:「楚禍之首,將在此矣。召諸侯而來,伐國而克,城竟莫校。王心不違,民其居乎?民之不處,其誰堪之?不堪王命,乃禍亂也?!?/p>

             九月,取鄫(“鄫”,首見于僖十四年(前646年),前567年為莒所滅,此時已是莒邑,位于今山東臨沂市蒼山縣西稍北一帶,蒼山縣向城鎮(zhèn)有鄫國故城。),言易也。莒亂,著丘公立而不撫鄫,鄫叛而來,故曰取。凡克邑不用師徒曰取。

             鄭子產作丘賦。國人謗之,曰:「其父死于路,己為蠆尾。以令于國,國將若之何?」子寬(渾罕,鄭大夫)以告。子產曰:「何害?茍利社稷,死生以之。且吾聞為善者不改其度,故能有濟也。民不可逞,度不可改?!对姟吩?『禮義不愆,何恤于人言。』(逸詩,《荀子·正名》有載“長夜漫兮,永思騫兮,大古之不慢兮,禮義之不愆兮,何恤人之言兮?”,杜預注曰:子產自以為權制濟國,於禮義無愆。)吾不遷矣。渾罕曰:「國氏其先亡乎!君子作法于涼,其敝猶貪。作法于貪,敝將若之何?姬在列者,蔡及曹、滕其先亡乎!逼而無禮。鄭先衛(wèi)亡,逼而無法。政不率法,而制于心。民各有心,何上之有?」

            "作丘賦" 與魯國的"作丘甲" (前590年)相同,其辦法應是以丘為單位出一定數(shù)量的軍賦,丘中人各按所耕田數(shù)分攤,與共耕公田時直接生產者出相同軍賦有別。這樣作一些耕地多的國人出軍賦多了,杜預注曰:丘,十六井,當出馬一匹,牛三頭。今子產別賦其田,如魯之田賦。田賦在哀十一年(前484年)。另外,"作丘賦" 也承認了一些個體生產者有作甲士的資格,提高了其社會地位。這都促使階級關系發(fā)生變化。

            冬,吳伐楚,入棘、櫟、麻,以報朱方之役。楚沈尹射奔命于夏汭,咸尹宜咎(鍼宜咎,鉏宜咎)城鐘離,薳啟強城巢,然丹(子革,子然之子,杜預注曰:然丹,鄭穆公孫,襄十九年(前554年)奔楚。)城州來。東國水,不可以城。彭生罷賴之師。

          “棘”,今河南商丘市的永城市南?!皺怠保窈幽像v馬店市新蔡縣東北部櫟城鄉(xiāng)?!奥椤?,今安徽宿州市碭山縣東北,此處為安徽最北部,在棘北百十里,西是宋國,東北是魯國。杜預注曰:棘、櫟、麻,皆楚東鄙邑。譙國酂縣東北有棘亭,汝陰新蔡縣東北有櫟亭?!跋臎I”,位于今安徽淮南市鳳臺縣西南,西淝河入淮河處,西淝河古亦稱夏肥水。杜預注曰:夏汭,漢水曲入江,今夏口也?!扮婋x”,今安徽滁州市鳳陽縣臨淮關鎮(zhèn)。“巢”,今安徽巢湖市居巢區(qū)?!爸輥怼保癜不栈茨鲜续P臺縣。

             初,穆子(叔孫豹)去叔孫氏,(杜預注曰:成十六年(前575年)辟僑如之難奔齊。)及庚宗(“庚宗”,魯?shù)?,當在今山東濟寧市泗水縣東,近臨沂市費縣界。),遇婦人,使私為食而宿焉。問其行,告之故,哭而送之。適齊,娶于國氏,(國姜,杜預注曰:國氏,齊正卿,姜姓。)生孟丙、仲壬。夢天壓己,弗勝。顧而見人,黑而上僂,深目而豭喙。號之曰:「牛!助余!」乃勝之。旦而皆召其徒,無之。且曰:「志之?!辜靶ㄊ鍖O僑如)奔齊,饋之。宣伯曰:「魯以先子之故,將存吾宗,必召女。召女,何如?」對曰:「愿之久矣?!梗?span style="color: rgb(255, 0, 0);">杜預注曰:言兄始為亂,己則有今日之愿,蓋忿言。)魯人召之,不告而歸。(宣伯此時或已與齊國聲孟子(齊靈公之母,宋國女)私通,可能穆子更厭惡他;也可能此時穆子隨齊師行動,不便相告。)既立,所宿庚宗之婦人,獻以雉。問其姓,對曰:「余子長矣,能奉雉而從我矣?!梗?span style="color: rgb(255, 0, 0);">杜預注曰:襄二年(前571年),豎牛五六歲。正義曰:穆子還魯,傳無歸歲。襄二年始見於經,疑是其年新還也。成十六年傳云:“子叔聲伯使叔孫豹請逆于晉師?!膘稌r豹猶在魯,疑其因使而遂奔齊。蓋自鄭過魯而去,故得宿於庚宗。成十六年出奔,襄二年始還,凡經五年,故豎牛五六歲,能奉雉也。計豎牛至襄二年,四歲也。杜言“五六歲”者,豎牛見穆子,未必即以還年見之。)召而見之,則所夢也。未問其名,號之曰:「牛!」曰:「唯」。皆召其徒,使視之,遂使為豎。(杜預注曰:豎,小臣也。傳言從夢未必吉。)有寵,長使為政。公孫明(齊大夫子明)知叔孫于齊,歸,未逆國姜,子明取之。故怒,其子長而后使逆之。田于丘蕕,遂遇疾焉。豎牛欲亂其室而有之,強與孟盟,不可。叔孫為孟鐘,曰:「爾未際,饗大夫以落之?!辜染?,使豎牛請日。入,弗謁。出,命之日。及賓至,聞鐘聲。牛曰:「孟有北婦人之客?!梗?span style="color: rgb(255, 0, 0);">杜預注曰:北婦人,國姜也??椭^公孫明。)怒,將往,牛止之。賓出,使拘而殺諸外,牛又強與仲盟,不可。仲與公御萊書觀于公,(杜預注曰:萊書,公御士名。仲與之私游觀於公宮。)公與之環(huán)。使牛入示之。入,不示。出,命佩之。牛謂叔孫:「見仲而何?」叔孫曰:「何為?」曰:「不見,既自見矣。公與之環(huán)而佩之矣?!顾熘鹬箭R。疾急,命召仲,牛許而不召。

             杜泄(叔孫氏宰)見,告之饑渴,授之戈。對曰:「求之而至,又何去焉?」豎牛曰:「夫子疾病,不欲見人?!故怪灭佊趥€而退。牛弗進,則置虛,命徹。十二月癸丑(二十六),叔孫不食。乙卯(二十八),卒。(杜預注曰:三日絕糧。)牛立昭子而相之。(杜預注曰:昭子,豹之庶子,叔孫婼也。

             公使杜泄葬叔孫。豎牛賂叔仲昭子與南遺(季氏家臣,費宰,費是季氏私邑),使惡杜泄于季孫(季孫宿)而去之。杜泄將以路葬(前549年周靈王所賜),且盡卿禮。南遺謂季孫曰:「叔孫未乘路,葬焉用之?且冢卿無路,介卿以葬,不亦左乎?」季孫曰:「然?!故苟判股崧贰2豢?,曰:「夫子受命于朝,而聘于王。王思舊勛而賜之路。覆命而致之君,君不敢逆王命而復賜之,使三官書之。吾子為司徒,實書名。夫子為司馬,與工正書服。孟孫為司空,以書勛。今死而弗以,同棄君命也。書在公府而弗以,是廢三官也。若命服,生弗敢服,死又不以,將焉用之?」乃使以葬。

             季孫謀去中軍。豎牛曰:「夫子固欲去之?!梗?span style="color: rgb(255, 0, 0);">杜預注曰:誣叔孫以媚季孫。正義曰:季孫因叔孫之弱,欲四分公室,己取其二,故謀去中軍。豎牛云:夫子固欲去之。是誣叔孫以媚季孫。)

      譯文

      四年春季,周王朝歷法的正月,許悼公到楚國,楚靈王留下了他,也就留下鄭簡公,再次到江南打獵,許悼公參加了。

      楚靈王派椒舉去到晉國去求得諸侯的擁護,鄭簡公、許悼公在這里等待,椒舉傳達楚靈王的命令說:“寡君派遣舉前來的時候說:從前蒙貴君的恩惠,賜給敝邑在宋國結盟,說:'從前跟從晉國和楚國的國家互相朝見?!捎诮陙矶嚯y,寡人愿意討取幾位國君的歡心,派舉前來請您在閑空時聽取寡人的請求。您如果對四方邊境沒有憂患,那么就希望借您的影響向諸侯請求?!?/p>

      晉平公不想允許。司馬侯說:“不行。楚靈王做事正在胡作妄為的時侯,上天也許是想讓他滿足愿望,以增加他的劣跡,然后給他降下懲罰,這是說不定的?;蛘咦屗靡陨平K,這也是說不定的。晉國和楚國的霸業(yè)只有靠上天的幫助,而不是彼此可以爭奪的。君王還是允許他,而修明德行以等待他的結局。如果歸結到德行,我們還要去事奉他,何況諸侯?如果走到荒淫暴虐,楚國自己會拋棄他,我們又與誰去爭奪?”晉平公說:“晉國有三條可以免于危險,還有誰能和我們相比?國家的地勢險要而多產馬匹,齊國、楚國禍難又多。有這三條,到哪兒不成功?”司馬侯回答說:“仗著地勢險要和馬匹,而對鄰國幸災樂禍,這是三條危險。四岳、三涂、陽城、太室、荊山、中南,都是九州中的險要地方,它們并不屬于一姓所有。冀州的北部,是出產馬的地方,并沒有新興的國家。仗著地勢險要和馬匹,不能鞏固,從古以來就是這樣。因此國君致力于修明德行來溝通神和人,沒有聽說他致力于地形險要和馬匹的。鄰國的禍難,是不能以此來高興的。或者是由于多有禍難而鞏固了國家,開辟了疆土?;蛘呤怯捎跊]有禍難而喪失了國家,失掉了疆土,怎么能幸災樂禍?齊國發(fā)生了仲孫的禍難,因而桓公得為霸主,到今天齊國還靠著他的余蔭。晉國發(fā)生了里克、丕鄭的禍難因而文公回國,因此當了盟主。衛(wèi)國、邢國沒有禍難,敵人也就滅了它們。所以別人的禍難是不能去高興的。依仗這三條,而不去修明政事和德行,挽救危亡還來不及,又怎么能夠成功?您還是允許他們。殷紂王淫亂暴虐,文王仁慈和藹。殷朝因此滅亡,周朝因此興起,難道只是在于爭奪諸侯?”晉平公就允許了楚國使者的請求,派叔向回答說:“寡君因為有國家大事,所以不能在春秋兩季按時進見。至于諸侯,他們本來就跟著君王,何必再惠賜命令呢?”椒舉就為楚靈王求婚,晉平公答應了婚事。

      楚靈王向子產詢問說:“晉國會允許諸侯歸服我國嗎?”子產說:“會允許君王的。晉平公貪圖小的安逸,志向不在于諸侯。他的大夫們多所需求,不能幫助國君。在宋國的盟約又說兩國友好如同一國。如果不允許君王,哪里用得著在宋國的盟約?”楚靈王說:“諸侯會來嗎?”子產說:“一定來。服從在宋國的盟約,取得君王的歡心,不害怕晉國,為什么不來?不來的國家,大約是魯、衛(wèi)、曹、邾幾個國家吧!曹國害怕宋國,邾國害怕魯國,魯國、衛(wèi)國為齊國所逼迫而親近晉國,因此不來。其余的國家,是君王的威力所能達到的,誰敢不來?”楚靈王說:“那么我所要求的沒有不行的了?”子產回答說:“在別人那里求取快意,不行。和別人愿望相同,都能成功。”

      天下大雨和冰雹。季武子向申豐詢問說:“冰雹可以防止嗎?”申豐說:“圣人在上面,沒有冰雹。即使有也不成災。在古代,太陽在虛宿和危宿的位置上就藏冰,昴宿和畢宿在早晨出現(xiàn)就把冰取出來。當藏冰的時候,深山窮谷,凝聚著陰寒之氣,就在這里鑿取。當把冰取出來的時候,朝廷上有祿位的人,迎賓、用膳、喪事、祭祀,就在這里取用。當收藏冰的時候,用黑色的公羊和黑色的黍子來祭祀司寒之神。當把冰取出的時候,門上掛上桃木弓、荊棘箭,來消除災難。冰的收藏取出都按一定的時令。凡是祿位足以吃肉的官吏,都是有資格用冰的。大夫和妻子死后洗擦身體要用冰。祭祀司寒之神而加以收藏,奉獻羔羊祭祖打開冰室,國君最早使用。大火星出現(xiàn)而分配完畢,從大夫和他們的妻子以至于老弱的生病的,沒有人不分到冰。小官在深山中鑿取冰,縣正運輸,輿人交付,隸人收藏。冰由于寒風而堅固,而由于春風而取出使用。它的收藏周密,它的使用普遍,那就冬天沒有溫暖,夏天沒有陰寒,春天沒有凄風。秋天沒有苦雨,雷鳴不傷人,霜雹不成災,瘟疫不流行,百姓不死于傳染病?,F(xiàn)在收藏著河川池塘的冰放在那里不用,風不散而草木凋零,雷不鳴而畜傷亡,冰雹成災,誰能夠防止它?《七月》這首詩的最后一章,就是藏冰的道理?!?/p>

      夏季,諸侯到楚國去,魯國、衛(wèi)國、曹國、邾國不參加會見。曹國、邾國用國內不安定來推辭,魯昭公用祭祖來推辭,衛(wèi)襄公用生病來推辭。鄭簡公先在申地等待。六月十六日,楚靈王在申地會合諸侯。椒舉對楚靈王說:“下臣聽說,諸侯不歸服于別的,只歸服于有禮?,F(xiàn)在君王開始得到諸侯,對禮儀要謹慎啊。霸業(yè)的成功與否,都在這次會見了。夏啟有鈞臺的宴享,商湯有景亳的命令,周武王有孟津的盟誓,成王有岐陽的田獵,康王有鄷宮的朝覲,穆王有涂山的會見,齊桓公有召陵的會師,晉文公有踐土的會盟。君王打算采用哪一種?宋國的左師、鄭國的子產在這里,他們是諸侯大夫中的能干人物,君王可以加以挑選。”楚靈王說:“我采用齊桓公的方式。”楚靈王派人向左師和子產詢問禮儀。左師說:“小國學習禮儀,大國使用禮儀,豈敢不進獻所聽到的?”獻上公侯會合諸侯的禮儀六項。子產說:“小國以事奉大國作為職責,豈敢不進獻所該做的?”獻上伯爵、子爵、男爵會見公爵的禮儀六項。君子認為左師善于保持前代的札儀,子產善于輔佐小國。楚靈王讓椒舉侍從在身后,以便糾正錯誤,到事情結束,沒有任何糾正。楚靈王問他什么緣故,椒舉回答說:“禮儀,我沒有見到的有六項,又怎么糾正?”宋國的太子佐晚到,楚靈王在武城打獵,很久沒有接見他。椒舉請楚靈王辭謝他。楚靈王派使者前去,說:“在武城正有祭祀宗廟的事情,寡君將要把財禮敬獻給宗廟,謹為不能及時接見您而致意。”

      徐國的國君,是吳國女子生的,楚靈王認為他有二心,所以在申地把他逮捕了。

      楚靈王向諸侯顯示出驕縱。椒舉說:“六王、二公的事情,都是以此向諸侯顯示禮儀,諸侯也因此而聽命。夏桀舉行仍地的會見,有緡背叛了他。商紂舉行黎地打獵,東夷背叛了他。周幽王舉行太室的盟會,戎狄背叛了他。都是以此向諸侯顯示驕縱所造成的,諸侯也因此而違命。現(xiàn)在君王過于驕縱,恐怕不會成功吧!”楚靈王不聽。

      子產見到左師說:“我不擔心楚國了。驕縱又不聽勸諫,不超過十年。”左師說:“對。不是十年的驕縱,他的邪惡不會遠播。邪惡遠播然后被拋棄。善也像惡一樣,德行遠播然后興盛。”

      秋季,七月,楚靈王帶領諸侯進攻吳國,宋國太子佐、鄭簡公先行回國。宋國的華費遂、鄭國的大夫跟從軍隊。派屈申包圍朱方,八月某日,攻下了朱方,逮住了齊國的慶封而把他的族人全部消滅。將要誅戮慶封,椒舉說:“臣聽說沒有缺點的人才可以誅殺別人。慶封就因為違逆君命,才在這里,他肯不吭一聲地被殺戮嗎?如果丑事在諸侯中宣揚,為什么要那么做呢?”楚靈王不聽,讓慶封背上大斧頭,在諸侯軍隊中巡行示眾,讓他說:“不要有人像齊國的慶封那樣殺死他的國君,削弱國君的孤兒,來和他的大夫會盟!”慶封說:“不要有人像楚共王的庶子圍,殺死他的國君——哥哥的兒子麇而取代他,來和諸侯盟會!”楚靈王趕快讓人把他殺了。

      楚靈王于是就帶領諸侯滅亡賴國。賴國的國君兩手反綁,嘴里叼著玉璧,士袒背,抬著棺材跟從,到了中軍之中。楚靈王向椒舉詢問,椒舉回答說:“成王攻克許國,許僖公就像這樣。成王親手解除他的捆綁,接受了他的玉璧,燒掉了他的棺材?!背`王聽從了他的意見。把賴國遷移到鄢地。楚靈王想要把許國遷移到賴國內,派鬬韋龜和公子棄疾為許國筑了城后才回國。申無宇說:“楚國禍難的開始將會在這里了。召集諸侯就前來,攻打別國就得勝,在邊境筑城諸侯沒有人爭論,國君的愿望都能如意,百姓能夠安居嗎?百姓不能安居,誰能夠受得了?不能忍受國君的命令,就是禍亂。”

      九月,取得鄫國,這是說事情很容易。莒國發(fā)生動亂,莒丘公即位而不安撫鄫國,鄫國背叛而來,所以說“取”。凡是攻下城邑,不使用兵力叫做“取”。

      鄭國的子產制訂丘賦的制度,國內的人們指責他,說:“他的父親死在路上,他自己做蝎子的尾巴,還在國內發(fā)布命令,國家將要怎么辦?”子寬把話告訴子產。子產說:“有什么妨害?如果有利于國家,生死都不計較。而且我聽說做好事的不改變他的法制,所以能夠有所成功。百姓不能放縱,法制不能更改。《詩》說:'在禮義上沒有過錯,為什么怕別人說的話?!也桓淖兞??!弊訉捳f:“國氏恐怕要先滅亡吧!君子在不厚道的基礎上制訂法令,它的后果尚且是貪婪。在貪婪的基礎上制定法令,后果將會怎么樣?姬姓的國家,蔡國和曹國、滕國大約是要先滅亡的吧!因為它們逼近大國而沒有禮儀。鄭國在衛(wèi)國之前滅亡,因為它逼近大國而沒有法度。政策不遵循法度,而由自己的意志來決定。百姓各人有各人的意志,哪里能夠尊敬上面的人?”

      冬季,吳國進攻楚國,進入棘地、櫟地、麻地,以報復朱方這次戰(zhàn)役。楚國的沈尹射到夏汭奔赴應命,箴尹宜咎在鐘離筑城,薳啟彊在巢地筑城,然丹在州來筑城。東部地區(qū)發(fā)生水災,不能筑城。彭生停止了賴地的筑城任務。

      當初,穆子離開宗族叔孫氏,到達庚宗,碰到一個女人,讓她私下弄點東西吃了以后就和她私通。女人問他的行動,穆子把原因告訴她,她哭著送走了穆子。去到齊國,在國氏那里娶了妻子,生了孟丙、仲壬。穆子夢見天塌下來壓著自己,要頂不住了,回頭一看,見到一個人,黑皮膚,駝背,摳眼睛,豬嘴巴,就喊叫說:“牛,來幫我!”這才頂住了。早晨召見手下人,沒有像夢中見到的人,就說:“記住這個人!”等到宣伯逃亡到齊國,穆子送給他食物。宣伯說:“魯國由于我們先人的緣故,將會保存我們的宗族,一定會召你回去。要是召你回去,怎么樣?”穆子回答說:“早就愿意了?!濒攪苏偎厝ィ桓嬖V宣伯就走了。穆子立為卿以后,在庚宗和他睡覺的女人獻上野雞。穆子問他兒子的情況,回答說:“我兒子長大了,能夠捧著野雞跟著我了?!卑押⒆诱賮硪豢?,就像穆子所夢見的人。穆子沒有問他的名字,就喊他叫“?!保⒆踊卮鹫f:“唯。”穆子把手下人都召來讓他們看這個孩子,就讓他做了小臣。牛受到寵信,大了以后就讓他主管家政。穆子在齊國的時候公孫明和他很友好,穆子回國,沒有去接國姜,公孫明娶了她。穆子生氣妻子已改嫁,等兩個兒了長大以后才派人去接回魯國。

      穆子在丘蕕打獵,便得了病。豎牛想要攪亂他的家室而自己占有,一定要和孟丙盟誓,孟丙不同意。穆子為孟丙鑄造了一口鐘,說:“你還沒有入正式交際場合,在為大夫們舉行享禮的時候,舉行鐘的落成典禮?!泵媳麑⑾矶Y準備好了,讓豎牛請穆子定了日期。豎牛進去了,不報告這件事。出來,假說穆子的命令定了日期。等到賓客來到,穆子聽到鐘聲。豎牛說:“孟丙那里有北邊女人的客人?!蹦伦影l(fā)怒,準備前去,豎牛阻止了他??腿顺鋈ヒ院?,穆子派人拘禁了孟丙而在外邊把他殺了。豎牛硬要和仲壬盟誓,仲壬不同意。仲壬和昭公的御者萊書在公宮游玩,昭公賜給他玉環(huán)。仲壬讓豎牛送去給穆子看。豎牛進去了不給他看。出來,假說穆子的命令讓仲壬佩戴。豎牛對穆子說:“讓仲壬進見國君怎么樣?”穆子說:“為什么?”豎牛說:“不讓他進見,他自己已經去見過了,國君給了他玉環(huán)佩在身上了。”穆子就把仲壬趕走了,仲壬逃亡到齊國。穆子病危,命令召仲壬回來,豎牛雖答應了,卻不去召他回來。

      杜泄進見,穆子告訴他自己又饑又渴,把戈交給杜泄讓他去殺死豎牛。杜泄回答說:“找他他來了,為什么又要去掉他?”豎牛說:“他老人家病得很重,不想見人?!弊寗e人把送來的食物放在廂房里,就退出去。豎牛不把食物送進去,就倒掉了,讓人撤走食具。十二月二十六日,穆子不吃東西,二十八日死。豎牛立了昭子并輔佐他。

      魯昭公派杜泄安葬穆子,豎牛把財貨送給叔仲昭子和南遺,讓他們在季孫那里說杜泄的壞話,而去掉他。杜泄準備用路車隨葬,并且全部按照卿的禮儀安葬。南遺對季孫說:“叔孫沒有乘坐過路車,怎么能用它安葬?而且正卿沒有路車,副卿用來隨葬,不也是不正當嗎?”季孫說:“對?!弊尪判共灰褂寐奋嚒6判共煌?,說:“他老人家在朝廷上接受命令,而到天子那里聘問,天子念他過去的功勛而賜給他路車,回來復命時把它上交國君。國君不敢違逆天子的命令而再次賜給他,讓他三個官員記載這件事。您做司徒,記載姓名。他老人家做司馬,讓工正記載車服。孟孫做司空,以記載功勛。現(xiàn)在他死了而不用路車,這是丟掉國君的命令。記載藏在公府而不實行,這是廢棄三個官員。如果國君命令使用的車服,活著時不敢用,死了又不用來隨葬,哪里還用得著它?”季孫這才讓他用路車隨葬。

      季孫策劃去掉中軍。豎牛說:“他老人家本來就要去掉它了?!?/p>

      解析

            《左傳·昭公四年》主要記敘了魯昭公即位的第四年,楚靈王想學齊桓公九合諸侯的辦法,想請?zhí)煜轮T侯在楚國申地會盟。其中以楚國大夫椒舉與楚靈王的對話最為突出,在他們兩人的對話中,椒舉以高超的口語技巧,巧妙地抓住楚靈王的內心,以分析天下局勢的辦法,屢次勸諫楚靈王戒驕戒躁。并列舉了夏啟、商湯、周武王、周成王、周康王、周穆王、齊桓公、晉文公等八人的功業(yè),來提醒楚靈王,該如何召集會盟,最后楚靈王選擇了以齊桓公召陵之師的為模版,在申地進行會盟,向天下諸侯彰顯楚國國力。從楚靈王做出選擇要用齊桓公召陵之師的辦法,彰顯武力,不少史學家認為齊桓公召陵之師在楚人心中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除了椒舉與楚靈王的對話以外,還講述了鄭國大夫子產的事跡。文章最后以叔孫豹病逝,季孫氏獨攬大權而告終。

             左傳·昭公四年,講述許多名人逸事,其中記敘了夏啟、商湯、周武王、周成王、周康王、周穆王、齊桓公、晉文公的功業(yè),也舉出了楚成王爭霸過程中如何對敵人寬宏大量,更將楚靈王、椒舉、子產、子寬等人的內心世界描寫得淋漓盡致。

      《春秋》:“夏,楚子、蔡侯、陳侯、鄭伯、許男、徐子、滕子、頓子、胡子、沈子、小邾子、宋世子佐、淮夷會于申?!?/p>

      “申“,南申,位于今河南南陽市宛城區(qū)。

      (楚靈王、蔡靈公(靈侯)、陳哀公、鄭簡公、許悼公、徐子、滕悼公、頓子、胡子、沈子、小邾穆公、宋世子佐、淮夷在申會見(杜預注曰:楚靈王始會諸侯。)。)

      《史記卷四十·楚世家》:“靈王三年六月,楚使使告晉,欲會諸侯。諸侯皆會楚于申。伍舉曰:“昔夏啟有鈞臺之饗,商湯有景亳之命,周武王有盟津之誓,成王有岐陽之搜,康王有豐宮之朝,穆王有涂山之會,齊桓有召陵之師,晉文有踐土之盟,君其何用?”靈王曰:“用桓公。”時鄭子產在焉。于是晉﹑宋﹑魯﹑韂不往。靈王已盟,有驕色。伍舉曰:“桀為有仍之會,有緡叛之。紂為黎山之會,東夷叛之。幽王為太室之盟,戎﹑翟叛之。君其慎終!””

      (楚國派使者通知晉國,想與諸侯相會。諸侯都到楚國的申邑聚會。伍舉說:"從前夏啟有鈞臺宴饗,商湯有景亳誥命,周武王有盟津誓師,成王有岐陽會獵,康王有豐宮朝覲,穆王有涂山相會,齊桓公有召陵會師,晉文公有踐土結盟,您打算使用哪種禮儀?"靈王說:"使用齊桓公的。"當時鄭國的子產在場,而晉、宋、魯、衛(wèi)都未參與申之會。靈王與諸侯訂立盟約后,面露驕色。伍舉說:"桀因有仍相會,有緡背叛他。紂王因黎山相會,東夷背叛他。幽王因太室盟約,戎、翟背叛他。您要慎重思慮結局呀!")

      《史記卷三十三·魯周公世家》:“楚靈王會諸侯于申,昭公稱病不往?!?/p>

       (楚靈王要諸侯到申地盟會,魯昭公(23歲)稱病不去。)

      《春秋》:“楚人執(zhí)徐子。”

      “徐子”,徐國世系不詳。

      杜預注曰:稱人以執(zhí),以不道於其民告。

       《韓非子·十過第十》:“奚謂行僻?昔者楚靈王為申之會,宋太子后至,執(zhí)而囚之;狎徐君;拘齊慶封。中射士諫曰:"合諸候不可無禮,此存亡之機也。昔者桀為有戎之會而有緡叛之,紂為黎丘之蒐而戎狄叛之,由無禮也。君其圖之。"君不聽,遂行其其意。居未期年,靈王南游,群臣從而劫之。靈王餓而死乾溪之上。故曰:行僻自用,無禮諸候,則亡身之至也。” 

      (什么叫行為怪僻?過去楚靈王主持在申地舉行的諸侯會盟,宋太子遲到,楚靈王把他抓了拘禁起來。楚靈王還輕慢徐國國君,扣留齊人慶封。侍衛(wèi)官勸諫說:“會合諸侯,不能無禮,這是關系存亡的關鍵。過去夏架主持有戎的諸侯集會而有緡背叛,商約在黎丘檢閱諸侯而戎、狄背叛,都是由無禮引起的。君王還是想想好吧?!膘`王不聽,還是按自己意思去做。過了不到一年,靈王向南巡游,群臣跟著劫持了他。靈王在乾溪上挨餓而死。所以說,行為怪僻,自以為是,對其他諸侯國沒有禮貌,是喪身中最嚴重的了。)

      《春秋》:“秋,七月,楚子、蔡侯、陳侯、許男、頓子、胡子、沈子、淮夷伐吳。執(zhí)齊慶封,殺之。”

      “胡子”,杜預注曰:胡國,汝陰縣西北有胡城。

      杜預注曰:因申會以伐吳。不言諸侯者,鄭、徐、滕、小邾、宋不在故也。楚子欲行霸,為齊討慶封,故稱“齊”。

      《谷梁》:“此入而殺,其不言入何也?慶封封乎吳鍾離,其不言伐鍾離何也?不與吳封也。慶封其以齊氏何也?為齊討也。靈王使人以慶封令于軍中曰:“有若慶封弒君者乎?”慶封曰:“子一息,我亦且一言?!痹唬骸坝腥舫訃鷱s其兄之子而代之為君者乎?”軍人粲然皆笑。慶封弒其君而不以弒君之罪罪之者,慶封不為靈王服也。不與楚討也。春秋之義,用貴治賤,用賢治不肖,不以亂治亂也??鬃釉唬骸皯褠憾?,雖死不服,其斯之謂與。”遂,繼事也?!?/p>

      (這是進入?yún)菄鴼⒌?。為什么不說進入?yún)悄兀繎c封被封在吳附屬的鍾離。為什么不說攻伐鍾離?不贊同吳國封他呵。為什么稱齊國的慶封?因為齊國討伐他。楚靈王讓人牽著慶封在軍中示眾說:“有像慶封這樣殺自己君王的嗎?”慶封說:“停一下,我只說一句?!闭f:“有像楚公子圍,殺了侄兒取代君位的嗎?”軍中人都開心地大笑。慶封弒君卻沒以弒君之罪判他。慶封沒服楚靈王,不贊同楚靈王的聲討。春秋的大義是用高貴的治服卑賤的,用有德治服無德的,而不是用亂治亂。孔子說:“自己有壞名聲,去聲討別人。別人即使掉腦袋也不會服的,大概指的就是這件事吧?!彼?,表示緊接著另一事。)

      《公羊》:“此伐吳也。其言執(zhí)齊慶封何?為齊誅也。其為齊誅奈何?慶封走之吳,吳封之于防。然則曷為不言伐防?不與諸侯專封也。慶封之罪何?脅齊君而亂齊國也。”

      (這次行動是攻打吳國。這里說拘捕齊國的慶封是什么意思?是為齊國誅殺慶封。為什么為齊國誅殺慶封呢?慶封逃跑到吳國,吳王將防這個地方封給他。那么為什么不說攻打防這個地方呢?因為不贊同諸侯擅自將土地封給別人。慶封的罪是什么?威脅齊國國君并且擾亂了齊國社會秩序。)

      《史記卷三十一·吳太伯世家》:“楚靈王會諸侯而以伐吳之朱方,以誅齊慶封。吳亦攻楚,取三邑(棘、櫟、麻)而去?!?/p>

      (楚靈王與諸侯盟會,以征伐吳國朱方縣,為了誅懲齊慶封。吳國也攻楚國,占領楚國三個城邑后離開。)

      《史記卷四十·楚世家》:“七月,楚以諸侯兵伐吳,圍朱方。八月,克之,囚慶封,滅其族。以封徇,曰: “無效齊慶封弒其君而弱其孤,以盟諸大夫!”封反曰:“莫如楚共王庶子圍弒其君兄之子員而代之立!”于是靈王使棄疾殺之?!?/p>

      (攻下朱方,囚禁了慶封,殺盡慶封家族。楚國拿慶封示眾說:"大家不要仿效齊國慶封殺死自己的國君,欺凌自己的幼君。挾制各位大夫與自己盟誓。"慶封反唇相譏說:"不要學習楚共王的庶出之子公子圍殺死自己的國君--哥哥的兒子員卻代替員即位!"于是靈王派熊棄疾立即殺死了慶封。)

      《史記卷五·秦本紀第五》:“楚靈王強,會諸侯于申,為盟主,殺齊慶封。”

      (楚靈王強大起來,在申地與諸侯會盟,做了盟主,殺了齊國的慶封。)

      《史記卷四十二·鄭世家》:“鄭君病,使子產會諸侯,與楚靈王盟于申,誅齊慶封。”

      《呂氏春秋·慎行論第二·慎行》:“崔杼與慶封謀殺齊莊公。莊公死,更立景公,崔杼相之。慶封又欲殺崔杼而代之相,於是扌豕崔杼之子,令之爭後。崔杼之子相與私哄。崔杼往見慶封而告之。慶封謂崔杼曰:“且留,吾將興甲以殺之?!币蛄畋R滿嫳興甲以誅之。盡殺崔杼之妻子及枝屬,燒其室屋,報崔杼曰:“吾已誅之矣。”崔杼歸,無歸。因而自絞也。慶封相景公,景公苦之。慶封出獵,景公與陳無宇、公孫灶、公孫蠆誅封。慶封以其屬斗,不勝,走如魯。齊人以為讓,又去魯而如吳,王予之朱方。荊靈王聞之,率諸侯以攻吳,圍朱方,拔之。得慶封,負之斧質,以徇於諸侯軍,因令其呼之曰:“毋或如齊慶封,弒其君而弱其孤,以亡其大夫?!?乃殺之。黃帝之貴而死,堯舜之賢而死,孟賁之勇而死,人固皆死,若慶封者,可謂重死矣。身為戮,支屬不可以見,行忮之故也?!?/p>

      (崔杼和慶封合謀殺死了齊莊公。莊公死后,二人另立景公為君,由崔杼給他做相。慶封又想殺掉崔杼,自己代他為相。于是就挑撥崔杼的兒子們,讓他們爭奪做后嗣的資格。崔杼的兒子們私自爭斗起來。崔杼去見慶封,告訴他這件事。慶封對崔杼說:“你姑且留在這里,我將派兵去把他們殺掉。”于是派了盧滿嫳起兵去誅殺他們。盧滿嫳把崔杼的妻兒老小以及宗族親屬全部殺光,燒了他的房屋住宅,回報崔杼說:“我已經把他們殺死了。”崔杼回去,已經無家可歸,因而自縊而死。慶封做了齊景公的相,景公深以為苦。慶封外出打獵,景公乘機與陳無宇、公孫灶、公孫蠆起兵討伐慶封。慶封率領自己的家丁同景公交戰(zhàn),未能取勝,就逃到魯國。齊國就這件事責備魯國。慶封又離開魯國去吳國,吳王把朱方邑封給了他。楚靈王聽說了,就率領諸侯進攻吳國,包圍朱方,攻占了它。靈王俘獲了慶封,讓他背著斧質在諸侯軍中遛行示眾,并讓他喊道:“不要象齊國慶封那樣,殺害他的君主,欺凌喪父的新君,強迫大夫盟誓!”然后才殺死了他。黃帝那樣尊貴,最后也要死亡,堯舜那樣賢圣,最后也要死亡,孟賁那樣勇武,最后也要死亡,人本來都要死亡,但象慶封這樣的人,受盡凌辱而死,可以說是死而又死了。自己被殺,宗族親屬也不能保全,這是嫉妒別人的緣故。)

      慶封(?—前538)春秋時齊國大夫。字子家,又字季。慶克(前574年)之子。

      公元前554年,齊侯(齊靈公)娶于魯,曰顏懿姬,無子。其侄鬲聲姬,生光(姜光),以為大子。諸子仲子、戎子,戎子嬖。仲子生牙,屬諸戎子。戎子請以為大子,許之。遂東大子光。使高厚傅牙,以為大子,夙沙衛(wèi)為少傅。

      齊侯疾,崔杼微逆光。疾病,而立之。光殺戎子,尸諸朝,非禮也。

      夏五月壬辰晦,齊靈公卒。莊公即位,執(zhí)公子牙于句瀆之丘。以夙沙衛(wèi)易己,衛(wèi)奔高唐以叛。秋八月,齊崔杼殺高厚于灑藍而兼其室。

      齊慶封圍高唐,弗克。冬十一月,齊侯(齊莊公)圍之,見衛(wèi)(夙沙衛(wèi))在城上,號之,乃下。問守備焉,以無備告。揖之,乃登。聞師將傅,食高唐人。殖綽、工僂會夜縋納師,醢衛(wèi)于軍。

      公元前548年,齊棠公之妻,東郭偃之姊也。東郭偃臣崔武子(崔杼)。棠公死,偃御武子以吊焉。見棠姜而美之,使偃取之。偃曰:“男女辨姓,今君出自丁,臣出自桓,不可?!蔽渥樱ù掼蹋咧?,遇《困》三之《大過》三。史皆曰:“吉?!笔娟愇淖?,文子曰:“夫從風,風隕,妻不可娶也。且其《繇》曰:'困于石,據(jù)于蒺藜,入于其宮,不見其妻,兇。’困于石,往不濟也。據(jù)于蒺藜,所恃傷也。入于其宮,不見其妻,兇,無所歸也?!贝拮釉唬骸版艘埠魏Γ肯确虍斨?。”遂取之。莊公通焉,驟如崔氏。以崔子之冠賜人,侍者曰:“不可?!惫唬骸安粸榇拮?,其無冠乎?”崔子因是,又以其間伐晉也,曰:“晉必將報?!庇麖s公以說于晉,而不獲間。公鞭侍人賈舉而又近之,乃為崔子間公。

       夏五月,莒為且于之役故,莒子(莒犁比公)朝于齊。甲戌(十六),饗諸北郭。崔子稱疾,不視事。乙亥(十七),公問崔子,遂從姜氏。姜入于室,與崔子自側戶出。公拊楹而歌。侍人賈舉止眾從者,而入閉門。甲興,公登臺而請,弗許;請盟,弗許;請自刃于廟,勿許。皆曰:“君之臣杼疾病,不能聽命。近于公宮,陪臣干掫有淫者,不知二命?!惫鈮?。又射之,中股,反隊,遂弒之。賈舉,州綽、邴師、公孫敖、封具、鐸父、襄伊、僂堙皆死。祝佗父祭于高唐,至,復命。不說弁而死于崔氏。申蒯侍漁者,退,謂其宰曰:“爾以帑免,我將死。”其宰曰:“免,是反子之義也?!迸c之皆死。崔氏殺融蔑于平陰。

      晏子立于崔氏之門外,其人曰:“死乎?”曰:“獨吾君也乎哉?吾死也?!痹唬骸靶泻??”曰:“吾罪也乎哉?吾亡也?!薄皻w乎?”曰:“君死,安歸?君民者,豈以陵民?社稷是主。臣君者,豈為其口實,社稷是養(yǎng)。故君為社稷死,則死之;為社稷亡,則亡之。若為己死而為己亡,非其私昵,誰敢任之?且人有君而弒之,吾焉得死之,而焉得亡之?將庸何歸?”門啟而入,枕尸股而哭。興,三踴而出。人謂崔子:“必殺之!”崔子曰:“民之望也!舍之,得民。”盧蒲癸奔晉,王何奔莒。

      叔孫宣伯(叔孫僑如)之在齊也,叔孫還納其女(穆孟姬)于靈公。嬖,生景公。丁丑(十九),崔杼(崔武子)立而相之。慶封(子家)為左相。盟國人于大宮(姜太公廟),曰:“所不與崔、慶者?!标套樱虌耄┭鎏靽@曰:“嬰所不唯忠于君利社稷者是與,有如上帝。”乃歃。辛巳(二十三),公(齊景公)與大夫及莒子(莒犁比公)盟。

            大史書曰:“崔杼弒其君。”崔子殺之。其弟嗣書而死者,二人。其弟又書,乃舍之。南史氏聞大史盡死,執(zhí)簡以往。聞既書矣,乃還。

        閭丘嬰以帷縛其妻而栽之,與申鮮虞乘而出,鮮虞推而下之,曰:“君昏不能匡,危不能救,死不能死,而知匿其昵,其誰納之?”行及弇中,將舍。嬰曰:“崔、慶其追我!”鮮虞曰:“一與一,誰能懼我?”遂舍,枕轡而寢,食馬而食。駕而行,出弇中,謂嬰曰:“速驅這!崔、慶之眾,不可當也?!彼靵肀?。

      晉侯濟自泮,魯襄公會晉平公、宋平公、衛(wèi)殤公、鄭簡公、曹武公、莒犁比公、邾悼公、滕成公、薛伯(?)、杞文公、小邾穆公會于夷儀,伐齊,以報朝歌之役。齊人以莊公說,使隰鉏請成。慶封如師,男女以班。賂晉侯以宗器、樂器。自六正、五吏、三十帥、三軍之大夫、百官之正長、師旅及處守者,皆有賂。晉侯許之。使叔向告于諸侯。公使子服惠伯對曰:“君舍有罪,以靖小國,君之惠也。寡君聞命矣!”

      公元前546年,齊慶封(子家,左相)來聘,其車美。孟孫(仲孫羯,孟孝伯)謂叔孫(穆叔)曰:“慶季之車,不亦美乎?”叔孫曰:“豹聞之:'服美不稱,必以惡終?!儡嚭螢椋俊笔鍖O與慶封食,不敬。為賦《相鼠》,亦不知也。

      公元前546年,宋向戌善于趙文子,又善于令尹子木,欲弭諸侯之兵以為名。秋七月辛巳,豹(叔孫豹,穆叔)及諸侯之大夫(晉趙武、鄭良霄、齊慶封、陳須無(陳文子)、衛(wèi)石惡(石悼子)、晉荀盈從趙武、邾悼公、楚公子黑肱(子晳)、滕成公)盟于宋。

      齊崔杼生成及強而寡。娶東郭姜(棠姜),生明。東郭姜以孤入,曰棠無咎,與東郭偃相崔氏。崔成有病,而廢之,而立明。成請老于崔,崔子許之。偃與無咎弗予,曰:“崔,宗邑也,必在宗主?!背膳c強怒,將殺之。告慶封曰:“夫子(指崔杼)之身亦子所知也,唯無咎與偃是從,父兄莫得進矣。大恐害夫子,敢以告?!睉c封曰:“子姑退,吾圖之?!备姹R蒲弊。盧蒲弊曰:“彼,君之仇也。天或者將棄彼矣。彼實家亂,子何病焉!崔之薄,慶之厚也?!彼沼指妗c封曰:“茍利夫子,必去之!難,吾助女?!?/p>

        九月庚辰(初五),崔成、崔強殺東郭偃、棠無咎于崔氏之朝。崔子(崔杼)怒而出,其眾皆逃,求人使駕,不得。使圉人駕,寺人御而出。且曰:“崔氏有福,止余猶可?!彼煲姂c封。慶封曰:“崔、慶一也。是何敢然?請為子討之?!笔贡R蒲弊帥甲以攻崔氏。崔氏堞其宮而守之,弗克。使國人助之,遂滅崔氏,殺成與強,而盡俘其家。其妻縊。弊復命于崔子,且御而歸之。至,則無歸矣,乃縊。崔明夜辟諸大墓。辛巳(初六),崔明來奔,慶封當國。

      公元前545年,夏。齊景公、陳哀公、蔡景公、燕懿公、杞文公、胡子、沈子、白狄朝于晉,宋之盟故也。齊侯將行,慶封曰:“我不與盟,何為于晉?”陳文子(須無)曰:“先事后賄,禮也。小事大,未獲事焉,從之如志,禮也。雖不與盟,敢叛晉乎?重丘之盟,未可忘也。子其勸行!”

      齊莊封(子家)好田而耆酒,與慶舍(慶封之子,字子之)政。則以其內實遷于盧蒲弊氏,易內而飲酒。數(shù)日,國遷朝焉。使諸亡人得賊者,以告而反之,故反盧蒲癸。癸臣子之,有寵,妻之。慶舍之士謂盧蒲癸曰:“男女辨姓。子不辟宗,何也?”曰:“宗不余辟,余獨焉辟之?賦詩斷章,余取所求焉,惡識宗?”癸言王何而反之,二人皆嬖,使執(zhí)寢戈,而先后之。

      公(齊景公)膳,日雙雞。饔人竊更之以鶩。御者知之,則去其肉而以其洎饋。子雅、子尾怒。慶封告盧蒲弊。盧蒲弊曰;“譬之如禽獸,吾寢處之矣?!笔刮鰵w父告晏平仲(晏嬰)。平仲曰:“嬰之眾不足用也,知無能謀也。言弗敢出,有盟可也?!弊蛹遥☉c封)曰:“子之言云,又焉用盟?”告北郭子車。子車曰:“人各有以事君,非佐(北郭子車)之所能也。”陳文子(須無)謂桓子(無宇)曰:“禍將作矣!吾其何得?”對曰:“得慶氏之木百車于莊?!蔽淖釉唬骸翱缮魇匾惨?!”

      盧蒲癸、王何卜攻慶氏,示子之(慶舍)兆,曰:“或卜攻仇,敢獻其兆?!弊又☉c舍)曰:“克,見血?!倍?,慶封田于萊,陳無宇從。丙辰(十七),文子(須無)使召之。請曰:“無宇之母疾病,請歸。”慶季卜之,示之兆,曰:“死?!狈铨敹?。乃使歸。慶嗣(慶封之族,字子息)聞之,曰:“禍將作矣!謂子家(慶封):“速歸!禍作必于嘗,歸猶可及也?!弊蛹腋ヂ?,亦無悛志。子息(慶嗣)曰:“亡矣!幸而獲在吳、越。”陳無宇濟水而戕舟發(fā)梁。盧蒲姜(慶舍之女,盧蒲癸之妻)謂癸曰:“有事而不告我,必不捷矣?!惫锔嬷=唬骸胺蜃樱ㄖ笐c舍)愎,莫之止,將不出,我請止之?!惫镌唬骸爸Z?!笔辉乱液ィǔ跗撸?,嘗于大公之廟,慶舍蒞事。盧蒲姜告之,且止之。弗聽,曰:“誰敢者!”遂如公。麻嬰為尸,慶圭為上獻。盧蒲癸、王何執(zhí)寢戈。慶氏以其甲環(huán)公宮。陳氏、鮑氏之圉人為優(yōu)。慶氏之馬善驚,士皆釋甲束馬而飲酒,且觀優(yōu),至于魚里。欒、高、陳、鮑之徒介慶氏之甲。子尾抽桷擊扉三,盧蒲癸自后刺子之(慶舍),王何以戈擊之,解其左肩。猶援廟桷,動于甍,以俎壺投,殺人而后死。遂殺慶繩、麻嬰。公懼,鮑國曰:“群臣為君故也。”陳須無以公歸,稅服而如內宮。

      慶封歸,遇告亂者,丁亥(十九),伐西門,弗克。還伐北門,克之。入,伐內宮,弗克。反,陳于岳,請戰(zhàn),弗許。遂來奔。獻車于季武子(季孫宿),美澤可以鑒。展莊叔見之,曰:“車甚澤,人必瘁,宜其亡也?!笔鍖O穆子(叔孫豹)食慶封,慶封汜祭。穆子不說,使工為之誦《茅鴟》,亦不知。既而齊人來讓,奔吳。吳句余(馀祭)予之朱方,聚其族焉而居之,富于其舊。子服惠伯(子服椒)謂叔孫(叔孫穆子,叔孫豹)曰:“天殆富淫人,慶封又富矣?!蹦伦釉唬骸吧迫烁恢^之賞,淫人富謂之殃。天其殃之也,其將聚而殲旃?”

      公元前538年,秋七月,楚子、蔡侯、陳侯、許男、頓子、胡子、沈子、淮夷伐吳,執(zhí)齊慶封,殺之。

      《韓非子·內儲說上七術第三十》:“叔孫相魯,貴而主斷。其所愛者曰豎牛,亦擅用叔孫之令。叔孫有子曰壬,豎牛妒而欲殺之,因與壬游于魯君所。魯君賜之玉環(huán),壬拜受之而不敢佩,使豎牛請之叔孫。豎牛欺之曰:“吾已為爾請之矣,使爾佩之?!比梢蚺逯XQ牛因謂叔孫:“何不見壬于君乎?“叔孫曰:“孺子何足見也?!必Q牛曰:“壬固已數(shù)見于君矣。君賜之玉環(huán),壬已佩之矣?!笔鍖O召壬見之,而果佩之,叔孫怒而殺壬。壬兄曰丙,豎牛又妒而欲殺之。叔孫為丙鑄鐘,鐘成,丙不敢擊,使豎牛請之叔孫。豎牛不為請,又欺之曰:“吾已為爾請之矣,使爾擊之?!北驌糁?。叔孫聞之曰:“丙不請而擅擊鐘?!迸鹬?。丙出走齊,居一年,豎牛為謝叔孫,叔孫使豎牛召之,又不召而報之曰:“吾已召之矣,丙怒甚,不肯來?!笔鍖O大怒,使人殺之。二子已死,叔孫有病,豎牛因獨養(yǎng)之而去左右,不內人,曰:“叔孫不欲聞人聲?!币虿皇扯I殺。叔孫已死,豎牛因不發(fā)喪也,徙其府庫重寶空之而奔齊。夫聽所信之言而子父為人僇,此不參之患也。” 

      (叔孫豹做魯相,地位尊貴而專權獨斷。他所寵愛的是豎牛,也獨攬了叔孫豹的號令。叔孫豹有個兒子叫仲壬,豎牛嫉妒他,并想殺了他,因而和仲壬—起到魯君住處去游玩。魯君賜給仲壬玉環(huán),仲壬接受了,但不敢佩帶,就讓豎牛向叔孫豹請示。豎牛騙他說:“我已替你請示過叔孫了。他叫你佩帶玉環(huán)?!敝偃删团鍘Я恕XQ牛趁機對叔孫豹說“為什么不帶仲壬去見見君主呢?”叔孫豹說:“小孩子哪能見君主?!必Q牛說:“仲壬本來就多次見過君主了。君主賜給他玉環(huán),他已佩帶上了。”叔孫豹就召見仲壬,仲壬果然佩帶著玉環(huán),叔孫豹忿怒地殺了他。仲壬的哥哥叫孟丙,豎牛又嫉妒他而想殺死他。叔孫給孟丙鑄了口鐘,鐘鑄成后,孟丙不敢擅自敲鐘,讓豎牛向叔孫請示。豎牛不幫他請示,又騙他說;“我已幫你請示過了,他讓你敲鐘?!泵媳颓昧绥?。叔孫豹聽見鐘聲后說;“孟丙不請示就擅自敲鐘?!本头夼匕阉s走了。孟丙出逃到了齊國。一年后,豎牛假裝替孟丙向叔孫豹謝罪,叔孫豹就讓豎牛召回孟丙,豎牛再次沒去召人,卻報告叔孫豹說:“我已召過他了,孟丙很惱怒,不肯來?!笔鍖O十分憤怒,派人殺了孟丙。兩個兒子已死,叔孫豹患病,豎牛就獨自侍養(yǎng)他,把近侍們支開,不讓人進入,說:“叔孫不想聽見人聲?!必Q牛不給叔孫豹東西吃,活活把他餓死了。叔孫豹已死,而豎牛并不發(fā)訃告,把叔孫豹財庫里的貴重珍寶搬遷一空,然后逃往齊國。聽了自己所偏信的人的話,結果父子都被人殺了,這就是不加驗證的禍患。)

      叔孫豹(?—前537年):姬姓,叔孫氏,名豹,謚號曰“穆”,故史稱叔孫穆子(亦稱叔孫穆叔),叔孫氏第5代宗主,叔孫得臣的兒子,叔孫虺和叔孫僑如的弟弟,春秋時魯國大夫。

      公元前575年,甲午晦,晉侯(晉厲公)及楚子(楚共王)、鄭伯(鄭成公)戰(zhàn)于鄢陵。戰(zhàn)之日,齊國佐(國武子)、高無咎至于師。衛(wèi)侯(衛(wèi)獻公)出于衛(wèi),公(魯成公姬黑肱)出于壞隤。宣伯(叔孫僑如)通于穆姜(魯成公生母),欲去季(季文子,即季孫行父)、孟(孟獻子,即仲孫蔑),而取其室。將行,穆姜送公,而使逐二子。公以晉難告,曰:“請反而聽命?!苯?,公子偃、公子鉏趨過,指之曰:“女不可,是皆君也?!惫趬碾P,申宮儆備,設守而后行,是以后。使孟獻子守于公宮。

        秋,會于沙隨(河南省商丘市寧陵縣北),謀伐鄭也。宣伯(叔孫僑如)使告郤犨曰:“魯侯待于壞隤以待勝者。”郤犨將新軍,且為公族大夫,以主東諸侯。取貨于宣伯而訴公于晉侯,晉侯不見公。

      七月,公(魯成公姬黑肱)會尹武公及諸侯伐鄭。將行,姜又命公如初。公又申守而行。諸侯之師次于鄭西。我?guī)煷斡诙綋P,不敢過鄭。子叔聲伯使叔孫豹(叔孫穆子)請逆于晉師。為食于鄭郊。師逆以至。聲伯四日不食以待之,食使者而后食。

      九月,晉人執(zhí)季文子于苕丘。公還,待于鄆。使子叔聲伯請季孫(季文子)于晉,郤犨曰:“茍去仲孫蔑(孟獻子)而止季孫行父,吾與子國,親于公室?!睂υ唬骸皟S如之情,子必聞之矣。若去蔑與行父,是大棄魯國而罪寡君也。若猶不棄,而惠徼周公之福,使寡君得事晉君。則夫二人者,魯國社稷之臣也。若朝亡之,魯必夕亡。以魯之密邇仇讎(指齊、楚等),亡而為仇,治之何及?”郤犨曰:“吾為子請邑?!睂υ唬骸皨臊R,魯之常隸也,敢介大國以求厚焉!承寡君之命以請,若得所請,吾子之賜多矣。又何求?”范文子(士燮)謂欒武子(欒書)曰:“季孫于魯,相二君矣。妾不衣帛,馬不食粟,可不謂忠乎?信讒慝而棄忠良,若諸侯何?子叔嬰齊奉君命無私,謀國家不貳,圖其身不忘其君。若虛其請,是棄善人也。子其圖之!”乃許魯平,赦季孫。

      冬十月(乙亥十二),出叔孫僑如(宣伯)而盟之,僑如奔齊。

      十二月(乙丑初三),季孫及郤犨盟于扈。歸,(乙酉二十三)刺公子偃,召叔孫豹于齊而立之。

      齊聲孟子通僑如,使立于高、國之間。僑如曰:“不可以再罪?!北夹l(wèi),亦間于卿。

      公元前571年,穆叔(叔孫豹)聘于宋,通嗣君也。

      公元前570年,晉為鄭服故,且欲修吳好,將合諸侯。六月,魯襄公會單頃公、晉悼公、宋平公、衛(wèi)獻公、鄭僖公、莒犁比公、邾宣公、齊世子光。己未(二十三),同盟于雞澤。陳侯使袁僑如會。晉侯(晉悼公)使荀會逆吳子(壽夢)于淮上,吳子不至。戊寅,叔孫豹及諸侯之大夫及陳袁僑盟,陳請服也。

      公元前569年,穆叔(叔孫豹)如晉,報知武子(荀罃)之聘也,晉侯(晉悼公)享之。金奏《肆夏》之三,不拜。工歌《文王》之三,又不拜。歌《鹿鳴》之三,三拜。韓獻子使行人子員問之,曰:“子以君命,辱于敝邑。先君之禮,藉之以樂,以辱吾子。吾子舍其大,而重拜其細,敢問何禮也?”對曰:“三《夏》,天子所以享元侯也,使臣弗敢與聞?!段耐酢?,兩君相見之樂也,使臣不敢及?!堵锅Q》,君所以嘉寡君也,敢不拜嘉。?《四牡》,君所以勞使臣也,敢不重拜?《皇皇者華》,君教使臣曰:'必咨于周?!悸勚?#39;訪問于善為咨,咨親為詢,咨禮為度,咨事為諏,咨難為謀。’臣獲五善,敢不重拜?”

      公元前568年,夏,穆叔(叔孫豹)覿鄫大子于晉,以成屬鄫。書曰:“叔孫豹、鄫大子巫如晉?!毖员戎T魯大夫也。九月丙午(二十三),魯襄公會晉悼公、宋平公、衛(wèi)獻公、鄭僖公、曹成公、莒犁比公、邾宣公、滕成公、薛獻公、齊世子光、吳人、鄫人盟于戚,會吳,且命戍陳也。穆叔(叔孫豹)認以屬鄫為不利,使鄫大夫聽命于會。

      公元前567年,冬,穆叔(叔孫豹)如邾,聘,且修平。

      公元前566衛(wèi)孫文子(孫林父)來聘,且拜武子(季武子,季孫宿)之言,而尋孫桓子(孫良夫,孫文子之父)之盟。公(魯襄公)登亦登。叔孫穆子(叔孫豹)相,趨進曰:“諸侯之會,寡君未嘗后衛(wèi)君。今吾子不后寡君,寡君未知所過。吾子其少安!”孫子無辭,亦無悛容。穆叔曰:“孫子必亡。為臣而君,過而不悛,亡之本也?!对姟吩唬?#39;退食自公,委蛇委蛇?!^從者也。衡而委蛇必折。”

      公元前562年,春,季武子(季孫宿)將作三軍,告叔孫穆子(叔孫豹)曰:“請為三軍,各征其軍。”穆子曰:“政將及子,子必不能?!蔽渥庸陶堉伦釉唬骸叭粍t盟諸?”乃盟諸僖閎,詛諸五父之衢。正月,作三軍,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三子各毀其乘。李氏使其乘之人,以其役邑入者,無征;不入者,倍征。孟氏使半為臣,若子若弟。叔孫氏使盡為臣,不然,不舍。

      公元前559年,夏四月,叔孫豹(叔孫穆子)會晉荀偃(中行偃,中軍將)、齊人(崔杼)、宋人(華閱及仲江)、衛(wèi)北宮括(子結,北宮懿子)、鄭公孫蠆(子蟜)、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伐秦。,以報櫟之役也。晉侯待于竟,使六卿帥諸侯之師以進。及涇,不濟。叔向(叔肸,羊舌肸)見叔孫穆子(叔孫豹)。穆子賦《匏有苦葉》。叔向退而具舟,魯人、莒人先濟。鄭子蟜(公孫蠆)見衛(wèi)北宮懿子(北宮括)曰:“與人而不固,取惡莫甚焉!若社稷何?”懿子說。二子見諸侯之師而勸之濟,濟涇而次。秦人毒涇上流,師人多死。鄭司馬子蟜(公孫蠆)帥鄭師以進,師皆從之,至于棫林,不獲成焉。荀偃(中行偃,中軍將)令曰:“雞鳴而駕,塞井夷灶,唯余馬首是瞻!”欒黡(欒桓子,下軍將)曰:“晉國之命,未是有也。余馬首欲東。”乃歸。下軍從之。左史謂魏莊子(魏絳,下軍佐)曰:“不待中行伯(荀偃,中軍將)乎?”莊子曰:“夫子(指荀偃)命從帥。欒伯(欒黡),吾帥也,吾將從之。從帥,所以待夫子也?!辈危ㄜ髻龋┰唬骸拔崃顚嵾^,悔之何及,多遺秦禽?!蹦嗣筮€。晉人謂之遷延之役。

      公元前558年,夏,齊侯(齊靈公)圍成,貳于晉故也。于是乎城成郛。季孫宿(季武子)、叔孫豹(叔孫穆子)帥師城成郛。

      公元前557年,冬,穆叔(叔孫豹)如晉聘,且言齊故。晉人曰:“以寡君之未禘祀,與民之未息。不然,不敢忘?!蹦率逶唬骸耙札R人之朝夕釋憾于敝邑之地,是以大請!敝邑之急,朝不及夕,引領西望曰:'庶幾乎!’比執(zhí)事之間,恐無及也!”見中行獻子(荀偃,中軍將),賦《圻父》。獻子曰:“偃知罪矣!敢不從執(zhí)事以同恤社稷,而使魯及此?!币姺缎?,賦《鴻雁》之卒章。宣子曰:“匄在此,敢使魯無鳩乎?”

      公元前554年,齊及晉平,盟于大隧。故穆叔(叔孫豹)會范宣子(士匄)于柯。穆叔見叔向(羊舌肸,太傅),賦《載馳》之四章。叔向曰:“肸敢不承命?!蹦率逶唬骸褒R猶未也,不可以不懼?!蹦顺俏涑?。

      公元前550年,四月,欒盈帥曲沃之甲,因魏獻子(魏舒),以晝入絳。初,欒盈佐魏莊子(魏絳)于下軍,獻子(魏舒)私焉,故因之。趙氏以原、屏之難怨欒氏,韓、趙方睦。中行氏(中行穆子荀吳)以伐秦之役(-559年)怨欒氏,而固與范氏和親。知悼子(荀盈,16歲)少,而聽于中行氏。程鄭嬖于公。唯魏氏及七輿大夫與之。欒魴傷。欒盈奔曲沃,晉人圍之。

      齊侯遂伐晉,取朝歌,為二隊,入孟門,登大行,張武軍于熒庭,戍郫邵,封少水,以報平陰之役,乃還。趙勝帥東陽之師以追之,獲晏牦。八月,叔孫豹帥師救晉,次于雍榆,禮也。

      公元前549年,春,穆叔(叔孫豹)如晉。范宣子(士匄,中軍將)逆之,問焉,曰:“古人有言曰,'死而不朽’,何謂也?”穆叔未對。宣子曰:“昔匄之祖,自虞以上,為陶唐氏,在夏為御龍氏,在商為豕韋氏,在周為唐杜氏,晉主夏盟為范氏,其是之謂乎?”穆叔曰:“以豹所聞,此之謂世祿,非不朽也。魯有先大夫曰臧文仲,既沒,其言立。其是之謂乎!豹聞之,大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雖久不廢,此之謂不朽。若夫保姓受氏,以守宗祊,世不絕祀,無國無之,祿之大者,不可謂不朽。”

      齊人城郟。穆叔(叔孫豹)如周聘,且賀城。王(周靈王)嘉其有禮也,賜之大路。

      公元前548年,趙文子(趙武)為政(接替士匄,士匄已去世),令薄諸侯之幣而重其禮。穆叔(叔孫豹)見之,謂穆叔曰:“自今以往,兵其少弭矣!齊崔、慶新得政,將求善于諸侯。武也知楚令尹。若敬行其禮,道之以文辭,以靖諸侯,兵可以弭?!?/p>

      公元前546年,夏,叔孫豹(穆叔)會晉趙武(趙文子,中軍將)、楚屈建(子木,令尹)、蔡公孫歸生(聲子)、衛(wèi)石惡(石悼子)、陳孔奐、鄭良霄、許人、曹人于宋。

      公元前545年,公膳,日雙雞。饔人竊更之以鶩。御者知之,則去其肉而以其洎饋。子雅、子尾怒。慶封告盧蒲弊。盧蒲弊曰;“譬之如禽獸,吾寢處之矣?!笔刮鰵w父告晏平仲(晏嬰)。平仲曰:“嬰之眾不足用也,知無能謀也。言弗敢出,有盟可也?!弊蛹遥☉c封)曰:“子之言云,又焉用盟?”告北郭子車。子車曰:“人各有以事君,非佐(北郭子車)之所能也。”陳文子(須無)謂桓子(無宇)曰:“禍將作矣!吾其何得?”對曰:“得慶氏之木百車于莊。”文子曰:“可慎守也已!”

      盧蒲癸、王何卜攻慶氏,示子之(慶舍)兆,曰:“或卜攻仇,敢獻其兆?!弊又☉c舍)曰:“克,見血。”冬十月,慶封田于萊,陳無宇從。丙辰(十七),文子(須無)使召之。請曰:“無宇之母疾病,請歸?!睉c季卜之,示之兆,曰:“死?!狈铨敹?。乃使歸。慶嗣(慶封之族,字子息)聞之,曰:“禍將作矣!謂子家(慶封):“速歸!禍作必于嘗,歸猶可及也?!弊蛹腋ヂ?,亦無悛志。子息(慶嗣)曰:“亡矣!幸而獲在吳、越。”陳無宇濟水而戕舟發(fā)梁。盧蒲姜(慶舍之女,盧蒲癸之妻)謂癸曰:“有事而不告我,必不捷矣?!惫锔嬷?。姜曰:“夫子(指慶舍)愎,莫之止,將不出,我請止之?!惫镌唬骸爸Z?!笔辉乱液ィǔ跗撸?,嘗于大公之廟,慶舍蒞事。盧蒲姜告之,且止之。弗聽,曰:“誰敢者!”遂如公。麻嬰為尸,慶圭為上獻。盧蒲癸、王何執(zhí)寢戈。慶氏以其甲環(huán)公宮。陳氏、鮑氏之圉人為優(yōu)。慶氏之馬善驚,士皆釋甲束馬而飲酒,且觀優(yōu),至于魚里。欒、高、陳、鮑之徒介慶氏之甲。子尾抽桷擊扉三,盧蒲癸自后刺子之(慶舍),王何以戈擊之,解其左肩。猶援廟桷,動于甍,以俎壺投,殺人而后死。遂殺慶繩、麻嬰。公懼,鮑國曰:“群臣為君故也?!标愴殶o以公歸,稅服而如內宮。

      慶封歸,遇告亂者,丁亥(十九),伐西門,弗克。還伐北門,克之。入,伐內宮,弗克。反,陳于岳,請戰(zhàn),弗許。遂來奔。獻車于季武子(季孫宿),美澤可以鑒。展莊叔見之,曰:“車甚澤,人必瘁,宜其亡也?!笔鍖O穆子(叔孫豹)食慶封,慶封汜祭。穆子不說,使工為之誦《茅鴟》,亦不知。既而齊人來讓,奔吳。吳句余(馀祭)予之朱方,聚其族焉而居之,富于其舊。子服惠伯(子服椒)謂叔孫(叔孫穆子,叔孫豹)曰:“天殆富淫人,慶封又富矣?!蹦伦釉唬骸吧迫烁恢^之賞,淫人富謂之殃。天其殃之也,其將聚而殲旃?”

      為宋之盟故,魯襄公及宋平公、陳哀公、鄭簡公、許悼公如楚。公過鄭,鄭伯不在。伯有(良霄)廷勞于黃崖,不敬。穆叔(叔孫豹)曰:“伯有無戾于鄭,鄭必有大咎。敬,民之主也,而棄之,何以承守?鄭人不討,必受其辜,濟澤之阿,行潦之蘋藻,置諸宗室,季蘭尸之,敬也。敬可棄乎?”及漢,楚康王卒。公欲反,叔仲昭伯(叔仲帶)曰:“我楚國之為,豈為一人?行也!”子服惠伯(子服椒)曰:“君子有遠慮,小人從邇。饑寒之不恤,誰遑其后?不如姑歸也?!笔鍖O穆子(叔孫豹)曰:“叔仲子專之矣,子服子始學者也?!睒s成伯曰:“遠圖者,忠也?!惫煨小K蜗蛐缭唬骸拔乙蝗酥疄?,非為楚也。饑寒之不恤,誰能恤楚?姑歸而息民,待其立君而為之備。”宋公遂反。

      公元前544年,王正月,公(魯襄公姬午)在楚,釋不朝正于廟也。楚人使公親襚,公患之。穆叔(叔孫豹)曰:“祓殯而襚,則布幣也?!蹦耸刮滓蕴伊邢褥饸洝3烁ソ?,既而悔之。

      吳公子札(延陵季子,季札)來聘,見叔孫穆子(叔孫豹),說之。謂穆子曰:“子其不得死乎?好善而不能擇人。吾聞'君子務在擇人’。吾子為魯宗卿,而任其大政,不慎舉,何以堪之?禍必及子!”

      公元前543年,王正月,楚子使薳罷(子蕩)來聘,通嗣君也。穆叔(叔孫豹)問:“王子之為政何如?”對曰:“吾儕小人,食而聽事,猶懼不給命而不免于戾,焉與知政?”固問焉,不告。穆叔告大夫曰:“楚令尹將有大事,子蕩將與焉,助之匿其情矣?!?/p>

      為宋災故,諸侯之大夫會,以謀歸宋財。冬十月,叔孫豹(穆叔)會晉趙武(趙文子)、齊公孫蠆(子尾)、宋向戌(合左師)、衛(wèi)北宮佗(北宮文子,北宮括之子)、鄭罕虎(子皮)及小邾之大夫,會于澶淵。既而無歸于宋,故不書其人。

      公元前542年,王正月,穆叔(叔孫豹)至自會(澶淵之會),見孟孝伯(仲孫羯),語之曰:“趙孟(趙文子趙武)將死矣。其語偷,不似民主。且年未盈五十,而諄諄焉如八九十者,弗能久矣。若趙孟死,為政者其韓子(韓宣子韓起)乎!吾子盍與季孫(季武子季孫宿)言之,可以樹善,君子也。晉君將失政矣,若不樹焉,使早備魯,既而政在大夫,韓子懦弱,大夫多貪,求欲無厭,齊、楚未足與也,魯其懼哉!”孝伯曰:“人生幾何?誰能無偷?朝不及夕,將安用樹?”穆叔出而告人曰:“孟孫將死矣。吾語諸趙孟之偷也,而又甚焉?!庇峙c季孫語晉故,季孫不從。

      公(魯襄公姬午)作楚宮。穆叔曰:“《大誓》云:'民之所欲,天必從之?!卜颍」首髌鋵m。若不復適楚,必死是宮也?!绷滦了龋ǘ耍坝诔m。叔仲帶(叔仲昭伯)竊其拱璧,以與御人,納諸其懷而從取之,由是得罪。

      立胡女敬歸之子子野,次于季氏。秋九月癸巳,卒(十一),毀也。立敬歸之娣齊歸之子公子裯(姬裯,昭公),穆叔(叔孫豹)不欲,曰:“大子死,有母弟則立之,無則長立。年鈞擇賢,義鈞則卜,古之道也。非適嗣,何必娣之子?且是人也,居喪而不哀,在戚而有嘉容,是謂不度。不度之人,鮮不為患。若果立之,必為季氏憂?!蔽渥樱疚渥?,季孫宿)不聽,卒立之。比及葬,三易衰,衰衽如故衰。于是昭公十九年矣,猶有童心,君子是以知其不能終也。

      公元前541年,叔孫豹(穆叔)會晉趙武(趙文子)、楚公子圍、齊國弱(國景子)、宋向戌(左師)、衛(wèi)齊惡、陳公子招、蔡公孫歸生(聲子,子家)、鄭罕虎(子皮)、許人、曹人于虢,尋宋之盟也。退會,子羽(公孫揮)謂子皮(罕虎)曰:“叔孫(叔孫穆子叔孫豹)絞而婉,宋左師(向戌)簡而禮,樂王鮒(樂桓子)字而敬,子與子家持之,皆保世之主也。齊、衛(wèi)、陳大夫其不免乎?國子(國弱)代人憂,子招樂憂,齊子雖憂弗害。夫弗及而憂,與可優(yōu)而樂,與憂而弗害,皆取憂之道也,憂必及之?!洞笫摹吩唬?#39;民之所欲,天必從之?!蠓蛘讘n,能無至乎?言以知物,其是之謂矣?!?/p>

      季武子(季孫宿)伐莒,取鄆,莒人告于會。楚告于晉曰:“尋盟未退,而魯伐莒,瀆齊盟,請戮其使?!睒坊缸樱吠貂V)相趙文子(趙武),欲求貨于叔孫(叔孫豹,穆叔)而為之請,使請帶焉,弗與。梁其跁(亦書梁其踁)曰:“貨以藩身,子何愛焉?”叔孫曰:“諸侯之會,衛(wèi)社稷也。我以貨免,魯必受師。是禍之也,何衛(wèi)之為?人之有墻,以蔽惡也。墻之隙壞,誰之咎也?衛(wèi)而惡之,吾又甚焉。雖怨季孫,魯國何罪?叔出季處,有自來矣,吾又誰怨?然鮒也賄,弗與,不已?!闭偈拐?,裂裳帛而與之,曰:“帶其褊矣?!壁w孟(趙武)聞之,曰:“臨患不忘國,忠也。思難不越官,信也;圖國忘死,貞也;謀主三者,義也。有是四者,又可戮乎?”乃請諸楚曰:“魯雖有罪,其執(zhí)事(指叔孫豹)不辟難,畏威而敬命矣。子若免之,以勸左右可也。若子之群吏處不辟污,出不逃難,其何患之有?患之所生,污而不治,難而不守,所由來也。能是二者,又何患焉?不靖其能,其誰從之?魯叔孫豹可謂能矣,請免之以靖能者。子會而赦有罪,又賞其賢,諸侯其誰不欣焉望楚而歸之,視遠如邇?疆埸之邑,一彼一此,何常之有?王伯之令也,引其封疆,而樹之官。舉之表旗,而著之制令。過則有刑,猶不可壹。于是乎虞有三苗,夏有觀、扈,商有姺、邳,周有徐、奄。自無令王,諸侯逐進,狎主齊盟,其又可壹乎?恤大舍小,足以為盟主,又焉用之?封疆之削,何國蔑有?主齊盟者,誰能辯焉?吳、濮有釁,楚之執(zhí)事豈其顧盟?莒之疆事,楚勿與知,諸侯無煩,不亦可乎?莒、魯爭鄆,為日久矣,茍無大害于其社稷,可無亢也。去煩宥善(叔孫豹),莫不競勸。子其圖之!”固請諸楚,楚人許之,乃免叔孫。

      夏四月,趙孟(趙文子,趙武)、叔孫豹(穆叔)、曹大夫入于鄭,鄭伯(鄭簡公)兼享之。子皮(罕虎)戒趙孟,禮終,趙孟賦《瓠葉》。子皮(罕虎)遂戒穆叔,且告之。穆叔曰:“趙孟欲一獻,子其從之!”子皮曰:“敢乎?”穆叔曰:“夫人之所欲也,又何不敢?”及享,具五獻之籩豆于幕下。趙孟辭,私于子產曰:“武請于冢宰矣?!蹦擞靡猾I。趙孟為客,禮終乃宴。穆叔賦《鵲巢》。趙孟曰:“武不堪也?!庇仲x《采蘩》,曰:“小國為蘩,大國省穡而用之,其何實非命?”子皮賦《野有死麇》之卒章。趙孟賦《常棣》,且曰:“吾兄弟比以安,龍也可使無吠?!蹦率?、子皮及曹大夫興,拜,舉兕爵,曰:“小國賴子,知免于戾矣?!憋嬀茦?。趙孟出,曰:“吾不復此矣?!?/p>

      公元前539年,小邾穆公來朝。季武子(季孫宿)欲卑之,穆叔(叔孫豹)曰:“不可。曹、滕、二邾,實不忘我好,敬以逆之,猶懼其貳。又卑一睦,焉逆群好也?其如舊而加敬焉!《志》曰:'能敬無災?!衷唬?#39;敬逆來者,天所福也?!奔緦O從之。

      公元前538年,冬十有二月乙卯(二十八),叔孫豹(穆叔)卒。

      叔孫豹并沒有留下系統(tǒng)的社會思想,但他的“三不朽”之說(大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雖久不廢,此之謂不朽)卻代表了這一時期社會思想的時代精神,并對后世產生了很大影響。叔孫豹三不朽之說,同時也表現(xiàn)出中國人的一種人生觀和社會價值觀,即人生的意義就在于對社會、對他人做出有益的事業(yè),這樣一個人的自然生命可以死而朽,但他所建立的德、功、言則可以永垂不朽。支撐叔孫豹的三不朽之說的觀念是認為一個人不應一味地為其自身而活著,而應為社會大群體著想,對他人、對社會群體有善意、有責任感,其道德、功業(yè)、言論才具有社會價值,才能由不為后人所忘卻而得以“不朽”?!叭恍唷笔侵袊藗鹘y(tǒng)的人生信仰,被中國歷史上的精英和眾多有學識的人所信奉。 

        叔孫豹的人生三不朽之說,完全擺脫了“天”或“天命”對人生價值的影響,同時也表明,至晚到春秋時期.中國社會思想的社會本位和倫理本位之特色已經形成。叔孫豹三不朽之說,體現(xiàn)出一種人文歷史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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